作者:易安z
“你和家里吵架了?”
“不算吵架。”露琪亚的声音很轻,带着疲惫后的沙哑,几乎要融进黑暗里,“只是……和白哉大哥有了些分歧。”
“他训斥你没有?”
露琪亚轻轻摇头,“白哉大哥只是性子比较冷,但他对实际我从未说过语气重的话……上次我在这里留宿,白哉大哥就……多问了一些……”
信便又问:“那你想去三番队又是怎么回事?”
露琪亚闻言,又往信的怀里缩了缩,她这次没有直接答复,而是沉默了许久。
就在这时,信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坐起了身。
露琪亚被他的动作惊醒,疑惑地抬眸看向他,借着窗外透入的月光,看到他沉凝的面色。
“来客人了。”
信说着,便拿起丢在地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客厅外也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
露琪亚顿时有些紧张,她以为是信的朋友突然半夜登门拜访了,又害怕自己深夜留宿于此的事情被外人知晓。
信安抚道:“没事,你不用出去。”
信走到了玄关,一打开门便见到一张冷漠的脸。
“还真是稀客。”信轻笑一声,“朽木队长怎么突然来我这儿了?”
来人正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除了他之外,信家门外的街道上,还站这儿一名朽木家的人,那人则是刚才信在回来路上所察觉到的暗中跟随自己的人。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他衣饰华贵,头戴牵星箝,并未穿戴死霸装外加队长羽织,而是一套白色的常服,围着银白风花纱,只是站在那儿,便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露琪亚呢?”他的语气也颇为冷硬,开口便是直接质问的语气。
信神色随意,道:“朽木队长找露琪亚为什么会找到我这里来?”
朽木白哉的眼神似乎更冷了几分,他对于信的观感,一直以来都十分的寻常,两人并没有多少交集,硬要说印象的话,也唯有信以极快的速度晋升为队长、以及此前和露琪亚十分亲近的关系是值得他在意的。
“露琪亚是朽木家的人。”
“我知道。”信平静点头,“那又怎么了?”
他并没有要将朽木白哉迎入屋内的打算,两人就这样于门口一内一外对峙着。
“让她出来。”朽木白哉语气生硬,并是带着不容商议的口吻。
“朽木队长,这是我家。”信并不退让,“您不觉得半夜突然来此对我提这种要求,十分的失礼和过分吗?”
朽木白哉突然觉得自己竟小觑了这个太刀川信脸皮厚的程度,被自己这样堵在门口,竟没有一点的慌张,也没有要和自己解释的意思。
他不可能撕破脸去和对方争吵,眼见对方这样的有底气,倒让他一时不好收场。
说实话,他这样半夜突然来堵门的行为,已经十分不符合他自身的做派了,前些日子在确定了露琪亚和太刀川信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之后,他就一直对此十分在意,今晚又得知了露琪亚去了太刀川的家里,才令他一时有些冲动了。
卧室里面突然传出一阵声响,似乎是有人碰倒了什么东西。
这让朽木白哉目光一凝,死死盯着信。
“朽木队长,您觉得您现在这样做,是合适的吗?”信缓缓说道,“难堪的不止是您吧?”
朽木白哉此番过来,还有一个主要目的便是打算当面质问信的想法。
身为十三队的队长,其身份地位在他看来是完全有资格与贵族结亲的,但该是光明正大的,若是两人已经有了那层关系,为何还要这般偷偷摸摸?
他无法接受露琪亚在这份关系之中,是下等的、有可能会受伤的存在。
但最终,朽木白哉没有发作、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他也觉得对方说的话有理,自己现在在这里做的事情,有可能会让露琪亚更加难堪。
凝视了信许久,朽木白哉忽地转过头就此离开了。
信看着他的身影与那名朽木家的人消失在了道路尽头,才就此关上了房门。
等回到卧室,见到露琪亚已经穿戴整齐了,站在那儿神色惊惶,看上去,她刚才已经犹豫要不要出来了。
“已经走了。”信说道。
露琪亚的眼眶瞬间红了:“我……我现在这样,肯定让白哉大哥十分失望……”
信轻叹一声,走过去将她搂入怀里。
“别多想,不是你的错,我明天会去找他聊的。”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信再不出面,就一点担当也没有了。
露琪亚却连忙摇头:“你不要去。”
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自己变得很奇怪……开始突然讨厌很多事情……”
“我心里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朽木家会看上我,将我收为养女,我问过白哉大哥,但他什么都不肯说……”
“我开始怀疑、开始抗拒……上次在你这里留宿后,白哉大哥问了我几句,我……我竟然顶撞了他,还问了他很多问题……我真是昏了头了,白哉大哥其实对我很好的,他改变了我的生活,给了我很多我之前都不敢想的东西,我竟然还……还忤逆他的意愿……”
她说着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信为之默然,他这时才算是明白了,露琪亚和自己的这种奇怪的关系,给了她太多的压力。
“既然你不想去十三番队,那就不用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露琪亚摇头:“我并不是讨厌十三番队,我之前只是……只是……莫名其妙地讨厌很多东西。”
信垂眸看着她,忽问了句:“你想来十番队吗?”
露琪亚怔了怔,倏地抬头。
信一脸认真:“来十番队吧。”
“……”
但很快,露琪亚又重新将头低了下去。
“我……想去十三番队。”
她吸了吸鼻子:“不过,你愿意让我去十番队……是比不让我去十番队,让我开心的。”
露琪亚突然狠狠锤了信胸口一拳:“你这混蛋!为什么不肯早些这么说呢?”
信紧急搂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对不起,露琪亚。”
“……”
露琪亚又挣开了他的怀抱:“我今晚得回去了。”
信还欲说些什么,露琪亚却抢先一步:“有些话,我想去和白哉大哥说。”
第212章 自私
翌日,信又特意去了趟灵术院,找了露琪亚。
他本意是想告诉露琪亚自己是能够帮她去解决让她不开心的事情的,但是露琪亚却告诉他说,这是朽木家内部的事情,不想让信掺和进来。
信发现,露琪亚对朽木家,似乎也已经有了归属感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将自己当成贵族中的一个异类、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
“那你和朽木白哉是怎么说的?”信询问道。
露琪亚抿嘴道:“白哉大哥……昨晚和我说了一些有关我身世的事情。”
信怔了怔,难不成,是朽木白哉将绯真的事情告诉露琪亚了?
露琪亚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不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姐姐……”
“……”
这着实是让信有些意外的事情,因为自己的介入,已经改变了太多的东西。
但这总体来说是一件好事,能够解开露琪亚这么久以来的一个心结,她此前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朽木家的人看上。
露琪亚便将昨晚才得知有关自己的身世,告知给了信,她在很小的时候一直被姐姐待在身边,但在流魂街戌吊区那个地方,一个女孩子自己生活尚且十分艰难,何况还要带着一个婴儿,她姐姐绯真不得已将她抛下。
后来,绯真遇上了朽木白哉,两人相爱、结婚,可当初抛弃妹妹的事情就成了她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
最后,绯真染上重疾早亡,临死之前拜托白哉能够找到露琪亚,并代替她弥补她的亏欠。
再后来,就是朽木银铃在真央灵术院见到露琪亚的事情了。
这些事情,信一直都是知道的,但信也不好去说明,毕竟无法解释自己是从何得知的。
自己原来有个姐姐、兄长原本是姐夫的事情,这让露琪亚心中一直存在的不安得到了释,她不再被那种因不明所以而产生的患得患失所困扰。
信说道:“现在知道朽木家为什么当初会将你收为养女了,不用再胡乱猜测了。”
露琪亚轻轻点了点头,她又说道:“其实在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前……我也是能够感受到,白哉大哥一直对我很好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和白哉大哥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信闻言倏地一愣。
这话,他听起来有些熟悉……
当初勇音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告诉他说他和卯之花队长对她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人,不希望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冲突。
而后来,他和卯之花烈却进行了赌上性命的厮杀,也导致了他和勇音的关系破裂。
沉默了片刻,信突然笑道:“你放心,他也算是我的大舅哥,我怎么可能会和他产生矛盾呢,我巴结他还来不及呢。”
露琪亚脸色微红,而信的话似乎给了她勇气,看向他又说道:“白哉大哥问我……我和你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考虑婚事……”
她说完,又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去。
信则沉默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因为这沉默,渐渐变得有些尴尬。
信不想结婚,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混蛋,但确实就是如此。
并不只是因为系统的原因,结了婚后不利于自己的发展之类的,他本人的确就是不想结婚。
在自身的意愿上,信是一个不愿迁就自己的人。
沉默如同不断上涨的冰冷潮水,无休无止地弥漫在两人之间。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秒,也像是一个世纪,露琪亚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不过,我回绝了白哉大哥。”
她语气轻松,像是并不是在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她重新抬起头来,看向信,说道:“我对白哉大哥说,我自己的感情上的事情,我有自己的打算,让他不要干涉我太多,白哉大哥也同意了。”
露琪亚真的回绝了朽木白哉吗?
信并不知道,或者说,露琪亚真的会和朽木白哉说这样的话吗?
他伸出手来,放在露琪亚的头上,轻轻揉了揉,这个动作里蕴含的复杂情绪,连他自己也难以言说。
露琪亚脸上那抹浅淡的笑容敛去,拿掉了他的手说道:“学生会我还有事情要忙,你队里也有事情吧,就先回去吧。”
信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喉咙有些发紧,只吐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好。”
露琪亚转身走向办公楼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信还站在那儿目送着自己的离开。
距离……从未像此刻这般遥远而清晰、
露琪亚在这一刻忽然无比清晰地洞察了自己与信可能的未来。并非是没有结果,但那样的结果,绝对与她心底最深处、最隐秘的渴望相去甚远。
如果……她试图突破现状,强行更进一步的,试图去触摸那个理想的结果,那么随之而来的反噬与裂痕,或许更是她绝对无法承受之痛。这种代价,绝非她所愿付出。
这样的未来……自己能够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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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番队队舍。
外出带队巡街的松本乱菊返回,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时,突然发现那张床上竟躺着一个人。
这把她吓了一跳,看清那人是谁时,又瞬间皱起了眉头。
信躺在床上的姿势有些不太雅观,身上的羽织也没脱,下半身斜着垂落在床铺的边缘。
这张床自那次事情之后也一直没有处理,松本乱菊索性也不管不问了,她自己也没再在上面躺过。
松本乱菊停在门口,没有再往里踏进一步,她眸光冷淡地望着床上的人影,带着一丝审视和不耐烦,声音清冷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有事吗?”
问句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寒暄。
信的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额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问话,他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声音很轻地回了句:“没事,来躺一会儿歇歇。”
“……”
松本乱菊犹疑了片刻,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将信的存在彻底当做空气无视,自顾自地开始整理桌上堆积的公文卷宗。
不过,那扇通往走廊的门,却在她进来后,依旧保持着半开的姿态,似乎刻意留出了一线喧嚣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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