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大人别肝啦 第241章

西兰越说越兴奋，明明先前还是阴沉女的形象，现在只感觉她的双眼里都冒着名为八卦的火焰。

而且因为觉得这些都是隐秘，她也不敢说太大声，只能凑进说，然后因为激动，越凑越近······

“停！”

安可小姐及时制止，“这些东西怎么可能随便说出来啊！我走了！”

说是走，实际上完全就是跑。

“别呀，等等我！”

西兰迈着小短腿追赶。

于是。

在周围工作人员茫然的目光里，刚刚明明还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就要单挑的两人，忽然之间就开始闹腾了起来。

真是神奇，搞不懂现在的小女生了。

······

与此同时。

雷也默默收回了目光。

他不想评价这两个家伙为什么一下子就和谐了，可能讨厌的小鬼之间有什么诡异的共鸣吧。

只是不得不承认，那个名叫“安可”确实出人意料。

如果以九岁进学堂开始算，她花了四年时间由学徒抵达一阶法师，结合手头上的信息，可能得到了超凡法师的教导，提前学习了隐身咒与咒纹。

念力魔法的话，不好说，因为学堂记录里她的知识水晶选了“法师之手”，但无法排除这是不是伪装。

总的来说，四年的时间只能算有些中规中矩的天才，后面大半年时间又晋升到二阶，这倒是罕见，但也许可以归功于苏图尔。

可别的东西，自然学派、霜冻学派、天象学派······学得那么杂，竟然各项的熟练度还不低，真是令人诧异。

不过杂一点也好，面面俱到，同时也可以说是样样不精，反而给了别人更多的挑战可能。

空轨马上就发车了，动作要快一点，把信息提前传过去。

看学院里那帮人打算怎么操作吧，也许捧杀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总不能真的全方面齐头并进吧？

万能之人冕下当年都办不到的事情，她，不可能的。

第十九章 城与塔

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抬头往上看是耀眼的太阳，四周则是洁白的云层与飘雪，再朝下张望，连绵的山脉与川流甚至还没有巴掌大。

“喔——”

安可的脸贴着窗户，朝着外面的景色发出惊叹。

毕竟先前乘坐炼金鹰鸟的飞行高度跟现在比起来可谓小巫见大巫，速度也没那么快。

这也更让人诧异，由黑岩之城前往潘德加尔竟然还要一星期之久，即便是由南方中心前往北方的都城，差不多竖着跨越了大半个北境，这幅员辽阔的程度也未免有些太离谱了。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没有那么巨大，怎么可能经受得起传奇魔物的肆虐与传奇之间的战斗，而且明明魔法与各式各样的能力在，组织度与城市化却相当有限，说明确实有各方面的阻碍。

可一旦由此进一步引申，倘若这里都算是贫瘠之地，那南大陆又该什么奇异的样貌——经历了月桂王朝与旧帝国的统治，即便到了如今也依旧盘踞着各大势力，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更夸张的则是史诗的伟力，几乎永久性地改变了现界的地貌，历经几千年也没有多少衰减意味的究极暴风雪，要是没有所罗门王的仪式，即便现界再宏大，那也经不起冬之魔女这般存在的折腾啊。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安可把目光自外面收回，重新落到大厅里面。

这里说是空中列车的三号贵宾室，可实际上感觉与豪华旅店差不多，一应俱全的家具、配套的冥想室、三大技艺的修行台、睡觉的客房······甚至不同的地貌，有小型的熔岩、泥沼、密林、游泳池与坟头。

当然，后面那几个其实只是特别一些的住所。

譬如咕呤现在就睡在游泳池里面，加海水的那种。

虽然作为非凡的魔物，它离开水也能正常活动，可一方面是实力会有所下降，另一方面则是会感到没那么舒服。

大厅里的泳池就是它的临时小窝。

安可侧过脸，发现翡翠色的海蛞蝓已经离开了，现在也爬到窗户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

绝大部分的海洋智慧生物，要是能看到高空的场景，距离蓝天白云那么近，肯定都会感到无比新奇与兴奋吧。

安可把脑袋转向另一个方向，西兰也在打量着外面的景色，虽然她没有把脸贴到窗前，可从她的神情上看，显然内心也是非常震撼。

按照先前听来的信息，西兰出身的奥力奥斯家族统治着松露镇，尽管那是一个比雪杉镇更大的镇子，她们家族祖上也出过三阶，可如今虽然没衰落，但也不复当年辉煌，负担不起那么昂贵的列车票。

甚至搞不好，西兰自己现在能调动的关系与资源都胜过家族，毕竟她现在拿到了红色徽章，已经成功加入了淬羽工坊，又能随意挑选与摆弄魔像，还能打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小道信息，好像深受青睐的样子。

“······看我干什么？”

可能是察觉到了目光长久的凝视，西兰转过头，灰白色的刘海也低下去，脸上带着一丝警惕，

“你不会还想要操控那只黏乎乎的恶心东西袭击我吧？那就别怪我启动魔像了啊！”

“......”

安可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始严肃地指出西兰同学的错误，

“首先，咕呤是海蛞蝓魔物，而不是陆地上那些普通的蛞蝓，它摸起来是光滑且凉凉的，同时还富有弹性，跟果冻差不多，不信你捏捏！”

“另外，你怎么可以随便歧视自己同学呢？这样的思想可要不得！”

“况且你看看，咕呤多可爱啊，它明明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想找你玩玩，你竟然一直对它恶语相向，知不知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最后，我只是想帮助它与你打好关系，不是什么‘操控’，你这说法也太坏了。”

“对不对，咕呤？”

安可一把抱起慢慢蛄蛹过来的海蛞蝓，高高把它举起来，就好像抬起什么大号的布玩具。

虽然海蛞蝓的身形看着不小，差不多有一米，可重量却不算重，感觉没比水的密度高多少，也许这就是它们施展天赋后能融进水里的原因之一。

就在昨天，为了避免西兰的纠缠与打破砂锅问到底，安可在路过海蛞蝓的时候回想起西兰给出的恶评，灵机一动，顺手一捞，直接就逼退且吓跑了对方。

“咕~呤！”

海蛞蝓用力点着小脑袋，萌萌的小眼睛跟黑豆差不多，一副非常期待的样子。

“它说‘没错’，同时想让你抱抱它哦。”

安可小姐进行着贴心的翻译。

海蛞蝓听得懂通用语，还懂得一部分文字，这些都是美娜法师在招生过程中教会它的，只是不会正常说话而已。

当然，要是能修行一些特别的魔法，譬如通过自然学派模拟或塑造出发声器官，或者音律魔法的振动拟声、甚至更直接的意念传递，全都能解决这个问题。

只不过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毕竟是跨学派的魔法，而且修行难度也不低，除非用知识水晶，前提是舍得把学分与额度花在这上面。

“不要过来——而且你为什么一副听得懂它语言的样子啊！为什么你们好像很合得来？莫非你也是蛞蝓吗？！”

西兰猛然一缩，让娇小的身子蜷缩在沙发角落里，无比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两只企图不轨的生物。

“也许是可爱角色之间特有的羁绊吧。”

安可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说着恬不知耻的话。

其实是“动物会话”与“自然之友·寒霜”的功劳啦，特别是前者，原以为到了现界就没有用了，可她现在忽然间发觉，没准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发挥场所。

她一边鬼扯，一边作出要把海蛞蝓给丢过去的动作。

可惜。

三号贵宾室的大门开了。

“安可，你别没事就玩弄同学，乖一点。”

走进来的是美娜法师，她扫了一眼大厅里的场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再这么调皮，我就要喊茉茉小姐过来了。”

她今天抽签的手气不太行，不得不过来带小孩，而茉茉与雷则去参与一下空轨的巡逻与警戒。

听起来好像自己的事情更轻松，可实际上，她要啰里啰唆给小孩子讲一堆有的没的，还要时不时盯着她们别出事了。

而那两人就爽了，空轨有四阶的分身与驻守的几名三阶法师，他们过去单纯就是社交，交流交流，腻了就自由活动，爱干嘛干嘛，简直不要太爽。

啧，明明是三个招生官，可凑在一起时，永远只会有一個人在干活。

比起大法师的工作怨念，安可小姐心里的不乐意明显更多。

瞧瞧，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搞得咱像是什么学院反派，连“玩弄同学”都出来了，她明明是在帮助大家变得相亲相爱，是绝对善良的好孩子。

一定是茉茉乱说话，影响了咱光辉伟岸的形象，居然还妄图震慑安可小姐，太过分了！

“我哪有？”

安可非常不满地小声嘀咕，但还是把挣扎的咕呤给放了下来，然后乖乖坐好。

她们三今天出现在这里，自然不可能是单纯为了看风景。

“这是手册，记录了大量关于潘德加尔的信息，你们要认真观看。”

美娜没理会女孩的碎碎念，只是分发着携带的三本手册，它们看起来非常厚，感觉与字典差不多。

“所有前往潘德加尔的人都要熟读这本册子，特别是关于里面的规定与区域划分，一定要铭记于心，不然违反了规定，除非你是高塔议会上面的大人物，不然哪怕是四阶的法师，该缴纳的罚款照样免不了。”

在北境，每一个超级大城都有自己的独特标签，正如黑岩之城是炼金之都。

潘德加尔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绰号，而且还比较多。

北境之都，高塔之城，登天之所，星空垂帘之地······以及“证件之城”、“结界之都”与“变化之城”。

其实后面的三个绰号，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

“潘德加尔的爷就是爷！”

不开玩笑。

因为是北境的都城，这里面的规矩特别多，审查也特别严格，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施法者，任何生灵都逃不掉，各项行为都要受限制，需要对应的证件。

最典型就是浮空证，在北境别的地方，荒野啊、镇子啊、二三线城市啊，只要施法者有能耐，随便飞檐走壁，爱在空中干啥就干啥，顶多影响到他人城卫军会提醒一下，但到了一线城市，抱歉，飞行要得到许可。

特别是潘德加尔，浮空证都是限额的，满足要求也要老老实实等号，用时可能会长达数年乃至数十年。

而且执法也非常严，可能翻上屋顶蹦跶一下就会吃罚单，要是受到警告后还执意无证飞行，直接就击落，大牢都不用蹲。

当然，魔法也是受限制的，施法要有对应的证件，还限制法咒位阶与类型，要是侦查到超过证件允许的法咒，甚至干脆就是无证施法，那不好意思，凶神恶煞的执法队就要从天而降，正义执行了。

除此之外，游览许可证、暂时居住证、永久居住证、炼金许可证······甚至连在自己家阳台上种点东西，那都需要证件。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要维持潘德加尔的秩序。

只不过，在一些特别的地方，施法者们不用那么憋屈，譬如亚空间。

注意啦，此亚空间非彼亚空间，没有热情好客的四小贩，而是单纯基于现界所延展折叠出来的空间，通过强大的结界与外界区分，可以当作半位面的低配版本。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一代代的北境生灵与施法者，十有八／九都梦想着能留在潘德加尔。

如果单纯是凡人还好，随便扩张一些，增加一些容积率，轻轻松松就能收下。

可那些掌握着魔法力量的存在，他们需要的可不只是一张床，要非凡资源，要能施法的场地，学派之间不同，互相之间存在冲突，魔法又过于强大，完全不是靠规划与安置就能解决的。

于是，参照南大陆的解决方式，潘德加尔开始砸资源建立一些折叠起来的亚空间。

原先也没什么，只是当第四席的“空境旅者”泽多冕下晋升传奇之后，潘德加尔的亚空间就迅速多了起来，曾经可能要贡献突出的四阶超凡方能申请，慢慢就下放到满足条件的三阶就能申请。

正因如此，由于藏着大量的亚空间，“变化之城”的名字也由此得来。

“当然，大部分情况下，即便满足条件，施法者也不会选择开启亚空间，因为太贵了，每年缴的维护费用就足以压得一个大法师喘不过气。”

美娜无奈地耸耸肩，又有些羡慕地说道，“最起码也有一个能稳定培养出复数三阶的贵族世家，方能在都城里养得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半空间，完全掌控一个属于法师的地盘。”

别的地方能当上法师就算贵族了，可是在潘德加尔，想当上真的爷，那还差得远呢！

“能稳定培养出复数三阶的贵族世家······好像在黑岩之城都没有几个家族能办到，一巴掌就能数过来。”

西兰喃喃道。

具备这能力的，几乎说明祖上出现过非常厉害的四阶，甚至是连续出现过，要不然就是血脉与传承非常特殊，不然无法掌握那么强大的力量。

“是啊，在湛蓝之城甚至只有两家，但是在潘德加尔，你们自己翻开册子里的目录，区域那一栏，‘荣耀十三家族领地’，说的就是它们，呃，不过因为一些变故，其实已经衰落了五家，只是他们还硬撑着，亚空间还在，姑且还一起并列着。”

美娜笑了笑。

“咕~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