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霸猪仔
镜微微一怔，身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双手抱肩，背靠树干，冷冷地盯着自己，锐利的目光中满是警告。
“念……”镜颤巍巍扭头，脸上的笑容满是无奈，“我只是想看看你们……”
“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念眼神冷漠，“我希望你能记住，你之所以到现在还能自如地呼吸着空气，完全是因为大伯觉得活着的你比死了有用，乖乖配合，等待‘壳’组织成员主动接近你，是你目前唯一的价值。”
“我明白了。”镜幽幽一叹，微微抬眸，“那个木叶白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天前，他是木叶的大英雄，威名与成就不在曾经的你之下。”念的嗓音古井无波，“但现在，他是村里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很熟悉的场景，对么？”
“又是日斩他们？”镜微微皱眉。
“最后奉劝一句，做好分内的事，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念冷冷地说。
话音刚落，也不给镜答复的机会，随着念微微仰头，他的皮肤一寸寸黯淡粗糙，由肉身转化为毫无光泽的木头，整个人也缓缓开裂，化作四散的木藤融入木叶森林之中。
第170章 团藏的诡辩
“为什么！”
“砰”的一声，纲手一拳砸在火影办公桌上，大理石桌面瞬间塌陷出一个深深的拳印，巨大的裂纹蛛网般扩散，贯穿桌面，伴随着沉闷的开裂声，整张桌子碎了个稀巴烂。
“为什么朔茂的情报会在民众之间大肆传播？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纲手神色愠怒，质问声几乎穿透墙体，整个火影大楼都回荡着她的咆哮声。
碎成一堆石块的办公桌后，猿飞日斩面色难看，嘴里的烟头咯咯乱振，那是因为上下牙关在疯狂打颤。
对于纲手的质问，他根本无话可说。
“你们明知道战争将启，朔茂也是村中为数不多的影级战力，这种特殊时刻，就算他有过，也要安抚为先，待战争结束后再论功平过，你们可倒好……”
盛怒之下，纲手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她现在气得浑身发抖，查克拉的暴动下，她周身甚至盘旋着无形的风，吹得发丝飘扬。
“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处罚，但却阴戳戳地将消息散布民间，借用人心打压对方的声望，这种暗地里捅刀子的行为，到底是何居心？”纲手指着一众高层的鼻子骂：“你们老糊涂了吗！”
日斩脸色阴沉，选择沉默以对，面前的人即是他的亲传弟子也是木叶实至名归的公主，双重身份的加持下，他不好反驳。
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理亏。
但并非所有高层都能忍受纲手的斥责。
“纲手！”转寝小春首先皱起了眉头，“我觉得你搞错了，朔茂的事并非有人刻意流传，高层会议结束后，我们一致通过了日斩的决定，结束对朔茂的收押，这份心思和你是一样的，但……”
她与几位同僚对视一眼，“朔茂放弃任务，这对于忍者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可耻的事，我们高层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为其隐瞒事实，充当他的遮羞布。”
“所以，你的意思是，朔茂的负面消息仅仅一夜之间就传遍大街小巷，上至耄耋老者，下至妇孺孩童，人人对之口诛笔伐的现象，都是你们的无心之过喽？”
纲手眉眼冷艳，扫视众高层，冷笑声中透着不加掩饰的讽刺，“那这消息可传播的真快呢？哦，我倒是忘了，搬弄是非，愚弄民众，利用舆论的力量向着目标施压，这正是你们最擅长的事。”
团藏的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眼神不善，“你什么意思？”
纲手的笑容缓缓收敛，语气转为冷漠，“我的意思很简单，30年前，你们对宇智波镜的手段不也是这样吗？”
“什么！！”
“别胡说八道！”
“纲手！”众高层紧紧盯着纲手，眼睛瞪得浑圆。
“你们倒也不用反应这么激烈，毕竟这件事，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纲手失望地扫视众人，“宇智波镜，和今天的朔茂一样，都是你们那舆论武器的受害者，而你们的武器之所以有效，都是因为……他们同样深爱着村子。”
团藏面色阴沉，话里话外满是警告，“纲手，你根本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你没有亲身经历过，不了解事情的全貌，没有在这里心安理得评判我们的资格。”
“对，你根本不了解，当年的事都是宇智波镜与他哥哥宇智波神羽联手设下的阴谋，为的就是骗取扉间大人的信任，然后兵不血刃地拿下村子的火影之位！”水户门炎解释道。
“而且当时也是宇智波神羽现身带走了镜，这足以说明这兄弟二人狼狈为奸，对火影之位早有图谋！”
转寝小春提醒道：“纲手，或许你还不知道吧，前阵子现身于火影岩，重伤暗部，袭击日斩的神秘人，就是当年失踪的宇智波镜！”
团藏趁热打铁，阴恻恻地说：“我合理怀疑，当初在雷之国的和谈会上，就是这兄弟二人杀死了师父……”
“够了！”纲手气极反笑，如果不是亲眼看过当年的几人的任务报告，她几乎就要被这几人斩钉截铁的言辞给说动了。
她横眉冷对众人，“说到底，当初是宇智波镜利用飞雷神之术救了你们，而且是二爷爷命令他这样做的！别想骗过我，30年前，你们每一个人的任务报告分明都提到了这一点！”
“什么！”转寝小春眉头紧皱，“你什么时候看过那些报告？”
“这不重要！”团藏站了出来。
“神羽袭击现场的那一刻，师父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的阴谋，迫于形势，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团藏语气沉重，“因为神羽的目的正是他，假如回到木叶的是自己，那么神羽势必会迁怒木叶，届时所有人都要死，为了木叶的未来，师父只能让宇智波镜带我们回村！”
“你们……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以神羽的实力，如果他在意木叶村，你们哪个有命活到今天！”纲手攥紧拳头，浑身衣袍无风自动，查克拉几乎在沸腾，连地板都被震出细碎的裂痕。
她无比认真地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像将每个人重新认识了一遍。
“不愧是政客，话里话外把自己的过错摘得干干净净，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仗着高层身份，无法无天吗？”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晚……念离开木叶，我追出去找神羽报仇……”她几乎咬着牙说：“如果神羽是睚眦必报的人，我和自来也那晚就已经死了！”
“哼。”团藏毫不在意地冷哼道：“这又何尝不是神羽的阴谋，假意收拢人心，他多次放过你们，或许正是为了今天。”
“砰！”纲手上前一步，地板霎时爆碎，“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纲手，你罔顾规则，与宇智波念这个叛忍结婚生子，大家念你身份，惜你功劳，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不知收敛，现在更是纵容这个叛忍再度回到木叶，在大街小巷若无其事地游走……”
团藏拖腔拖调，语气看似平淡却寒芒内敛，“实际上，仗着身份无法无天的人，是你！”
“什么！！”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他缓缓抬眸，眼底透出刺骨的凌厉，“你或许早已陷入宇智波神羽的幻术中，无法自拔！”
“轰！！！”
纲手怒起挥出拳头，伴随着炸裂的破空声，她的拳头稳稳停在团藏的面前。
团藏自始至终都没动一下，他神色平淡，嘴角挑起若有若无的讽刺。
拦住纲手的，是一只略显干瘦的手掌。
“纲手，对高层动手，可是毫无争议的叛忍行为。”从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日斩，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你对高层的行为颇为不满，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木叶，为了村子的未来！”
日斩面色复杂，“火影换届的事，我知道朔茂的支持率很高，但他公然放弃任务，选择拯救同伴，这与木叶向来倡导的意志不和，这种人，不能让他成为火影，所以，我只能让民众自己判断对错！”
“若是民众认可朔茂的行为，那我自然无话可说，但现在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所以……”日斩的呼吸有些沉重，刚才这一下，牵动了内腑的伤势，“适可而止吧！”
第171章 舆论的武器
“团藏，你不该刺激她的。”
昏暗的火影办公室，日斩凝望着纲手离去的背影，回想起对方最后那个失望透顶的眼神，他放下烟斗，深深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你还活在梦里吗？日斩。”团藏语气平淡，显得不以为意，“纲手如今，早就已经和我们形同陌路了。”
日斩顿时皱起了眉头，面色冷峻，“你说什么？”
团藏站出一步，从窗户投射出来的光打在他的半张脸上，衬得另外半张脸阴沉一片，唯有一双冷幽幽的眸子，彷如黑潭中择人而噬的恶兽。
“多年来，她踔厉奋发，兴办忍者医院，扩充医疗班团队，看似是在为村子做贡献，实则培养自己的班底，招募贤才，扩充实力，不难看出来，她是铁了心要把你从火影的位子上拽下去。”
团藏盯着日斩的眼睛，声音冷得像一块冰，不带丝毫感情，“她与我们之间，早已势同水火，这次的矛盾爆发也仅仅只是个开始，你要做好准备。”
日斩摇了摇头，“纲手是我的弟子，同样是师父的孙女，论实力、论身份、论资历，整个村子最有资格从我手里接任火影之位的人，非她莫属。”
“的确，无论心性还是身份，纲手都是上上之选，可是啊……”团藏微微垂眸，将双手拢在袖中，“她的意志早已经被宇智波神羽蛊惑、扭曲，偏向了宇智波神羽那边，看看她干出的荒唐事吧……”
“居然和宇智波念那个叛忍有了孩子，还把对方接到木叶生活，现在就这样，要是以后真让她成了火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木叶村会成为宇智波神羽的后花园？”
“所以，我们绝不能让她继承火影之位，这意味着，我们迟早都会站在对立面。”团藏缓慢踱步，停在日斩的身侧，“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应该明白的。”
“她是千手一族的血脉，是村子真正的的继承人！”日斩猛然抬头，因为惊怒，迎向团藏的目光都在震颤，“我们不能抹杀她继承火影之位的正当性！”
“这说明不了什么。”团藏摇了摇头，冷笑出声：
“柱间大人说过，保护村子就等于保护人，任何伤害过村子的人，都只是木叶的敌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朋友、兄弟，甚至我们自己的孩子！只要敢与村子为敌，都绝对不能放过！”
他的语气变得冷冽，明明声音不大，但话中的冷意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刺骨，“宇智波斑还是木叶的主要创立者之一呢，要是按你的说法，终结谷那两尊雕像都显得多余了。”
日斩面色紧绷，眼底闪过挣扎，愤恨、不甘、惋惜、各种情绪交织起伏，在皱纹横生的脸上交汇成复杂无比的表情。
“嗒。”
团藏轻飘飘地伸手，搭在日斩的肩膀，“早做准备，如果你真的想守住这个村子，我会陪你走到最后。”
“另外……”他补充道：“后方阵线收来密报，火之国东南部，我们的四个哨点尽数覆灭，动手的是雾隐的人，应该是想借着我们在与风雷土三国对峙分身乏术的机会趁火打劫，急需派人前去处理。”
“雾隐村吗？真是没想到率先按捺不住的，会是他们啊……”
日斩再度叹了口气，旋即微微挺起胸膛，眼神也恢复了威严。
“那就派朔茂前去吧。”
“可以，但不是现在。”团藏摇头道：“舆论的发酵还需要时间去酝酿，倘若你在这个时候派遣旗木，那完全就是在给他翻身的机会，这样我们先前打压下去的声望会像退潮一样返回去，他接任火影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还不够吗？”日斩眉头紧皱，“战争已经开始了，要不了多久，雨之国前线将再度腥风血雨，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没有后顾之忧的战局，除了朔茂，我想不出有谁能击退雾隐。”
“我的建议，先派加藤断带领部队建立防御阵线，只守不攻，凭借他的灵化之术，可以实时监测并传递情报，待时机成熟，旗木的心气都被磨平，再给调换统帅位置，让他代替加藤断迎敌，对外就宣称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只能这样了……”日斩面色复杂，他至今还沉浸在不得不与纲手背道而驰的扼叹中。
他可以动用政治手段，利用舆论向朔茂施压，可以毫无负罪感地将其踢出高层位置，却始终狠不下心与纲手对立。
“我立刻去办。”团藏抖了抖衣袖，推门欲出，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
“跟你交手的那个人，真的是宇智波镜吗？”
日斩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的目的是什么？复仇？还是只想单纯地看看村子？”
日斩回忆起当天的细节，嗓音低沉，“按照他所说，他并无打扰之心……”
“哼，30年了，这个懦夫还是一点都没变。”团藏冷笑，“爱恨嗔痴，执着到底，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宇智波……都是是一群让人无法理解的疯子。”
言罢，他推门而出，门扉渐渐闭合。
室内，随着火星亮起，日斩背靠办公椅，沉默地点燃了烟斗，整个人被浓厚的烟雾缓缓淹没……
转眼间，三周的时间过去了。
村外，由自来也、纲手为统帅，联合猪鹿蝶三大家族族长，带领十支精英小队，以及若干忍者组成的木叶先锋部队正式进入雨之国……
加藤断带领的部队也奔赴后方阵地，拉开了战线……
村内，迫于局势压力，一切外派任务都暂时中止，人心惶惶，似乎连普通的村民都能嗅到风雨欲来的味道。
而针对旗木朔茂的舆论，仍在沸腾……
刺杀雷之国大名失败，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火之国大名正式收到雷之国大名的“宣战檄文”，言辞间冷嘲热讽，杀意尽显，大名怒不可遏，木叶村承受了巨大的政治压力。
尽管三代火影对外公开，宣称朔茂无罪，但此举非但没有平息民众的怨念，反而像火上浇油一般，再度点燃了群众的愤怒。
不知何时，村中关于“白牙怯战”的流言已然扩散……
直到某一天，被朔茂亲手救回的谍报忍者鸣海出面，重新向火影大楼提交了一份长达数千字的任务报告，并申请退役，携妻儿告老还乡。
报告中洋洋洒洒，多次提到“朔茂不识大局，临阵脱逃”、“玷污了我的忍道”、“藐视我为村捐躯的灵魂”……话里话外尽显指责之意。
霎时，民声沸腾，平地惊雷！
朔茂几乎每天都会收到民众投诉书，甚至被当街辱骂，就连卡卡西行走在外，都会被同辈分的小鬼丢石头，嘲讽“没资格当英雄之子”。
第172章 故友
清晨，纷纷扬扬的小雪将旗木家染得一片洁白。
卡卡西坐在客厅的座椅上，头颅低垂，眉目疲倦，连续几周的流言风波，让小小的他身心俱疲。
一开始，仰仗于旗木家昔日的威名，那些市井小民并不敢当面造次，就算在街上遇到，也只会小心翼翼地议论着他们父子，但随着时间的发酵，他们的声音愈发肆无忌惮。
从最开始窃窃私语的不满，换成了堂而皇之的公然批判，又从不加掩饰的指责，发展成了劈头盖脸的辱骂和暴力，就连木叶警卫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会出头警告，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举措，致使流言在民众间疯狂传递。
战事将至，山雨欲来，整个火之国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戒备状态，而村内来自民众的指责声也逐渐高涨。
高层似乎无暇理会村内的声音，只是象征性地派遣警卫队几次驱散游行的群众，便再无任何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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