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我说全是真的，你信么？”
老学究扇着手中的折扇：“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这地方肯定假货远比真品多，要是整条街上所有东西都是真的，那古董明天就都要变成白菜价了。”
“确实，物以稀为贵。”
陈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您这儿是个什么章 程？我看上哪件东西直接出价？”
“两个选择。”
老学究竖起两根手指：“你看什么，我说一个价格，不接受任何还价，再有就是去伪存真，咱们俩玩一个小游戏。”
“怎么说？”
陈修顿时来了兴趣，熟悉的名字像是遇到了肉鸽事件。
“我从桌上挑出五个物件，你只要能说对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以及假在哪里，这里的东西就随你挑走一件。”
老学究沉声道：“可你要是说错了，那想买什么价格都会翻倍。”
“那我要是什么都不买呢？”
陈修问道。
“那就请便。”
老学究回答道：“我又不能强买强卖，就当是打发时间。”
如果只是单纯辨认真假的话，那陈修肯定不带犹豫，但要是还得指出赝品具体哪里不对，那对他这个门外汉来说就严重超纲。
可若是选第一种，免不了要被这老山羊狠宰一顿，心里不痛快。
陈修在心里找拉特兰主机问了问，祂倒是能够帮忙进行分析，但缺乏相关的数据支持。
早知道会这样，就该带个懂行的人过来，林雨霞或诗怀雅应该都可以。
最降维打击的肯定是年，绝大部分古董都没她年龄大。
正当陈修要开口时，笞心忽然出声了。
“选去伪存真，我知道这些假货问题都在哪。”
陈修为之一愣，他不是没想到过笞心，只是觉得她应该帮不上忙。
死魂灵虽然十分古老，但对相关方面肯定缺乏研究，毕竟以前满脑子都是复仇事。
“笞心，你有把握吗？”
陈修在心里确认道：“这可都是炎国的东西。”
“我以前被当古董卖过。”
笞心回答道：“闲着无聊也就听来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再加上跟那些所谓古董同处过一个时代，倒也不难辨认。”
既然笞心都主动请缨，陈修便选择了相信。
“老爷子，我选择走去伪存真！”
“好！”
老学究收起折扇：“那就这五件东西，请！”
青铜小兽，天青色瓷碗，木雕卧佛……全都是自己刚刚打量时间最长的东西。
这个老山羊看似在那眯着眼打盹，其实也一直在观察和分析自己。
眼见陈修陷入沉思，老学究也不催，等他给出结果。
反正，这里面只有木雕卧佛是一件真品。
眼前的萨卡兹看起来年岁不大，不像是多有研究的样子。
要不是他上来张嘴就说自己的东西全是假货，老学究都不太想搭理对方。
“别光用眼睛看，也可以上手摸一摸，古董没那么娇贵，注意拿稳当一点就行了。”
陈修在心里快速跟笞心沟通完毕，又拿起古董翻了几个面，让她确认了一下。
“老爷子，我心里都有答案了，咱们先从哪一件开始说？”
“那就青铜兽吧。”
老学究随手指了一下。
“这个啊，新的！纯新的！毫无争议的新！”
陈修三连起手定调，解释道：“这层所谓的老皮，是刻意用酸咬和土埋做出来的，缺乏时间沉淀形成的自然光润感和层次感，内壁棱角和铸孔边缘等细微处都处理的很仓促，手艺并不算特别高明。”
老学究闻言一顿，显然没想到陈修能直指问题所在，感觉自己可能看走眼了。
“这镇墓兽确实是假的，那旁边这件天青釉瓷碗呢？”
“新的，纯新的，毫无争议的新！”
陈修拿起瓷碗翻了个面：“虽然釉水不错，仿得有些门道，但这碗事实上是接底。”
所谓接底，就是将旧瓷器底部和新制瓷器粘合。
这种造假手段并不算特别难，但真高手做出来会特别考验人眼力。
“好！”
老学究笑着鼓起掌来：“小友好眼力！那这第三件阿纳萨大士睡梦像呢？”
“这件确实不是新的，只可惜并不是出自阿纳萨之手。”
陈修叹了口气，指着佛像脸说道：“阿纳萨雕刻出来的佛像是他们在修行过程中一点一点磨出来的，既是佛像也是己像，这尊佛像开脸太祥和，犄角的形状也有些奇怪，倒像是埃拉菲亚仿的。”
老学究眉头高高蹙起，捏着折扇的指节微微泛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跟其他几件难辨的古董相比，这尊佛像是第一个被笞心判定不通过。
可老学究却没那么容易接受，唸赶忙拿起佛像根据陈修所言进行鉴别。
“开脸太祥和？佛像不都是这样的吗？哪有一脸狰狞的佛像？”
“不是狰狞，而是悲苦。”
陈修纠正道：“阿纳萨族群现在还在西北戈壁滩上过着居无定所流浪生活，可以说是在苦修，但那种日子可祥和不起来。”
还有一点陈修没说，在萨卡兹众魂没得到解决之前，所有萨卡兹内心深处永远都不可能归于宁静与祥和，阿纳萨在修行中无法欺骗真实内心。
老学究面色变换，他对阿纳萨的真实情况并不了解，也没见过阿纳萨。
而眼前的萨卡兹所言确有道理，是他从未考虑过疏漏，所以这尊佛像确实没那么真。
“后生可畏。”
老学究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没想到，你对古董竟然这么有研究。”
“您过奖了。”
陈修谦虚道：“关于阿纳萨记录不多，更别说相关的古物。”
最后两件古董也同样是毫无争议的新，在造假方面还没有前两件的手段用心。
通关去伪存真试炼后，老学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任由陈修挑选收藏品。
“没想到，这佛像居然有这样的问题。”
老山羊揭底道：“实话和你说，我每次出摊都只会摆上一件真东西，这次既然出了意外，索性就让你多拿几件当做补偿。”
陈修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当即就从这堆东西里选了两件。
一件自然是夕无名残画，另一件则是那尊佛像。
既然这佛像问题如此刁钻，那倒正好能拿去宝友会鉴定和拍卖。
不过，老学究竟然觉得夕画是赝品，这要让她本人知道还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眼见陈修选好了东西，老学究便开始收摊，今天再摆下去也没意思了。
离开摊位后，陈修找了个人少的巷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卷轴，想看看夕画了什么。
展开的残卷上，半幅水墨氤氲的温泉图缓缓浮现。
画中央有被烧灼撕裂的焦痕，宛若一道狰狞的伤疤贯穿了原本完整的意境。
焦痕边缘的绢纸卷曲发黑，细碎的灰烬仍黏连在褶皱处，仿佛能闻到烟火灼烫气息，令陈修不禁想起了一个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画肯定是老天师烧的！
而老天师好像确实打上过夕门，这残画估计也是那时候跑丢。
陈修仔细打量着画中内容，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似乎就只是一幅简单的山水画。
墨色淋漓的假山群拔地而起，嶙峋怪石以枯笔焦黑皴擦，层叠交错如蛰伏的兽骨。
温池轮廓在焦痕切割下仅存一半，水面以留白与淡墨交叠铺陈，荡漾着微波。
看来，要想知道画中藏着惊喜是什么，就只能等用特殊方式进去才知道了。
陈修小心翼翼地把残画收了起来，拐出巷子后，朝宝友会所在的方向走去。
跟人畜无害夕宝比起来，晚上的二哥才是重头戏，得提前做好准备。
领了号码牌，陈修在一处刚开始营业不久的鉴宝师门口开始排队。
就听前面忽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似乎是来鉴宝人红温。
“都说了多少遍了！你别看下面那个微波炉专用，你就说这个釉面对不对！”
很快，就有一个戴着口罩沃尔珀老大爷被五大三粗的保安强行架走，嘴中还在嚷嚷着宝贝。
陈修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真有这种神人。
轮到他见鉴宝师时，刚一进屋就愣住了，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刚刚摆摊的老学究。
老学究抬头一看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了神来。
“小友，你该不会是来鉴定佛像的吧？”
第247章 陈修：渡魂剑？拿来吧你！
“没错。”
陈修把刚请到手佛像放在了桌上。
“听说，晚上有一场匿名拍卖会，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你是冲着拍卖会来的？”
老学究捋了捋山羊胡，沉吟道：“想参加拍卖会就必须出售一件经过鉴定的真品，这是我们宝友会的规矩。”
“所以，我这不就带着佛像来了吗？这阿纳萨大士睡梦像可是一件好宝贝！”
陈修脸不红，心不跳，指着眼前的木雕卧佛就开始忽悠。
“你好好看看这包浆，看看这木料……”
老学究闻言有些无语。
这佛像哪有问题，刚才还是对方告诉自己。
总不能，一转眼就不认账了吧？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胡扯出什么花样！
“这尊佛像开脸太祥和，犄角的形状也有些奇怪，不像是出自阿纳萨之手，倒像是埃拉菲亚仿的。”
“这就对了！”
陈修重重点头，话锋一转：“这佛像是您到西北戈壁滩上买来的？还是别人转卖给您的？对方当时又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佛像是我从别人那买来的。”
老学究回答道：“他祖上是来自萨尔贡商人。”
“让我猜猜。”
陈修抬手示意道：“他是不是说，自家祖宗在来大炎通商路上不幸遭遇沙尘暴，生死关头，一只浑身冒着神光的埃拉菲亚兽亲忽然从风沙中走出，为商队提供庇护的同时还把他们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是有这么回事。”
老学究补充道：“老沙苏被带到一个阿纳萨部族附近，他们告诉他那只埃拉菲亚兽亲是一位阿纳萨大士使者，经常会帮助在沙漠中迷路遭灾旅人。”
陈修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九色鹿在这片大地上传说没有特别大变化。
老学究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尊佛像就是老沙苏在那时候求来的，他为了表示感谢本来还打算把自己商队大半的货物送给那个部落，但他们并没有收下。”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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