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废物,还不快守住灵台!”
蝙蝠法师一把拽起黄风,眼中凶光毕露:“此乃心魔劫!畏则堕无间,杀则证修罗!”
望的身影在幽暗的石窟中穿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给他的感觉跟大荒城以北有些像,却远比那里要平和,像是遭到了什么东西的镇压。
不出意外的话,宝藏应该就在石窟深处。
但想去到那里应该没这么简单和容易,怎么也该遇到几重像样阻拦才对。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令望不由得停下脚步。
温婉而富有书卷气息龙女笑着轻唤:“二哥……”
望凝视着挡在自己身前之人,即便知道她是假的,也还是忍不住驻足。
这声亲切的二哥已经有一百多年没听过,令他不禁想起了曾经跟她下棋品茶日子。
颉弈棋水平远不如自己,但却是兄弟姐妹们中唯一屡战屡败还愿意陪自己玩的。
那些小的就不说了,越往后越没什么耐性,甚至输惨了还会去找大哥哭鼻子。
黍倒是愿意陪自己下,但她平常一心扑在地里种庄稼,并没有多少时间。
令的话,要是自己在棋盘边放上好酒,她就不知道会从哪突然冒出来坐下,但酒喝完了就会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也不管棋下没下完,经常给自己留下半盘残局。
大哥倒是讲究些,下棋水平仅次于自己,但却不能跟他下太多。
就算大哥脾气再好,连输十局也会忍不住心态爆炸,紧跟着上演长兄如父。
所以,颉在所有兄弟姐妹中是跟望关系最好的,望也觉得她最懂自己,像是知己一般。
“心魔吗?”
望低声自言自语道:“既然是我的心魔,那你就是我心中的她。”
阴沉高大龙族青年缓步上前,掏出了一张棋盘。
“要来一局么?”
颉看着眼前的棋盘,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可那温润笑声却渐渐变得低沉而扭曲,毫不掩饰其中的不屑和嗤笑。
颉身影骤然扭曲,温和眉眼被撕裂,纤细的手臂化作覆盖着破碎鳞片的擎天巨爪,身体也跟着膨胀成了山岳般大小。
仅仅只是一息之间,温婉的颉就变成了狰狞的岁相。
祂俯视着渺小如蝼蚁望,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像是刚完成一场恶作剧。
望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他一般是不怎么喜欢动粗的,那样显得很没有格调,不能体现出自己算无遗策。
可有时候,直接行动就是要比深思熟虑要爽!
于是,一张棋盘被抡圆砸向岁相脑袋,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将祂毁灭。
另一边,麟青砚手上撑着一颗闪耀的雷球,在石窟中不紧不慢地走着,她用心观察和记录着这里的情况,好回去以后写报告。
不过,自己都走了这么久,却连一个人都没碰到。
看来,所有人在进来后都被分散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最先找到陈修。
要是不幸碰到蝙蝠法师的话,那就只能先逃了,光凭自己应该还打不过那个凶残老血魔。
麟青砚忽然停下脚步,眼前忽然浮现绰绰人影。
她眉头紧皱,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都是被自己亲手逮捕并送进刑部牢狱囚徒案犯。
而在他们最前方,雾气骤然凝结成扭曲的人形,黑祂无风自动,那人的面容竟与自己有九分相似,却带着一股邪气。
“麟大人,你掌刑律之尺,可量过自己心中的私念?”
不等麟青砚回答,阴影中便有人踉跄而出,囚衣褴褛,身上带着沉重手铐和脚镣。
“你是赵七?”
麟青砚瞬间认出来人:“在姜齐贩卖违禁物品的走私犯?”
“麟大人,别来无恙?”
赵七嗓音嘶哑,嘴角咧开一道讥诮的弧度,眼中并无怨毒,唯有悲凉:“您当初断我走私案,证据确凿,判我终身监禁。但您可曾想过,我赵七走私是为了养活一寨老小?您这铁面无私,不过是用我的血染红您官祂!”
麟青砚面色不改,声音冷硬如铁:“律法如山,走私当诛!你在走私过程中保存不当,致使源石爆炸,令大量无辜之人变成了感染者……本官依律行事,何错之有?”
“好一个‘依律行事’。”
黑麒麟轻笑着,质问道:“若非你行事迂腐,坚持非要有证据才能拿人,没有尽早把洛蒂控制起来,有两个人也不会死在半路上,这难道不是私心?”
“住口!”
麟青砚大声呵斥道:“没有证据就胡乱抓人,这到底是在破案还是迫害?六扇门中的女捕头曾靠屈打成招成为神探,被她所害之人又该当如何?这是原则问题!”
“哪怕有人会因此而死?”
黑麒麟声线如毒蛇吐信,再次质问道:“况且,你曾多次对陈修违法行为视而不见,这又作何解释?律法面前,难道不该人人平等吗?”
“大理寺对司岁台并无管辖权。”
麟青砚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黑麒麟:“陈修所作所为,我事后自当以报告形式呈交给司岁台,他们如何处理是他们的事。”
黑麒麟有些被噎住了,没想到麟青砚压根不跳它挖出来的陷阱。
说了这么多,麟青砚也感觉没必要再进行无意义辩论。
她周身闪烁起刺目的雷光,并指搭在了剑脊上。
“以剑为令,五雷震邪祟——破!”
就在麒麟小姐以雷洗地之时,陈修却早已连破数关,畅通无阻。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考验或多或少都巧妙借用了邪魔影响,所以才能直指人心,影响精神。
但在主机算力加持下,这些通通都是一巴掌事。
九色鹿一脸怪异地看着陈修,她觉得这些考验确实难不住他,但这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还是说,他的内心当真澄如明镜?
“前面就快要到苦海天涯了,只要乘上托生莲座就能到达彼岸。”
九色鹿刚说完,两人眼前的景象却忽然一变,来到了一处荒芜贫瘠却无比辽阔的平原。
平原上,一个头生双角,高大魁梧羊头怪物正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他身上披着砖红的皮毛,面相狰狞凶恶,眼神却十分温和。
陈修偏头看向九色鹿,却见她一脸茫然无措。
“信者小心!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碰到过这样奇怪的景象。”
这时,羊头怪物抬起了头,目光径直落在陈修身上,在他额间天眼上停留了几秒。
“我叫戈渎,我正打算亲手垒起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做为庇护同族的家园,你要跟我比比砌城建设的速度吗?”
第295章 戈渎不语。
戈渎。
继远逐者之后,萨卡兹第二位魔王。
他是一位土石之子,天生与大地亲和,拥有能够操控泥土和岩石强大巫术。
在流亡时代漫长岁月里,英勇无私土石之子们同样被命运改变了样貌——他们曾经是一群乐善好施工匠,以向同胞提供遮风避雨的住房为傲,但在一代又一代迁徙中,石翼魔们变得越来越顽固多疑,因循守旧。
他们不再为同胞营造家园,而是建造起一座坚固冰冷氏族堡垒,将氏族以外任何人拒之门外。
被称为‘砌城工匠’,‘大制图师’,‘灰铸者’戈渎就诞生在一座土石之子氏族堡垒中,他听着卡兹戴尔故事长大,梦想建立一座永不陷落堡垒,为族人抵御野蛮的入侵,即使在天灾中也毫不动摇。
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位魔王在生前并没有达成所愿。
陈修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戈渎,毕竟他跟佛家毫无关系,不该出现在这。
所以,这是奎隆残念安排的考验?
也只有这种可能,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为了测试自己能不能在他解决萨卡兹众魂时帮上忙?
当然,也可能是为了引导自己开悟,不然自己怎么会在预言中变成阿纳萨?
陈修示意九色鹿稍安勿躁,自己缓步走到了戈渎面前,微微躬身向他献上了自己敬意。
“尊敬的戈渎大师,独眼巨人库克罗普斯向您问好。”
戈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问道:“你好像认识我?我以为后世之人早就把我遗忘在历史的尘埃里了……”
陈修立刻意识到自己猜对了,眼前的戈渎并非只是一道幻影,而是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甚至可能是奎隆从萨卡兹众魂中捞出来的本尊。
他之所以用库克罗普斯这个许久未用名字,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萨卡兹历史因为各种动荡而遗失严重,但也有很多重要的史料被巫妖和独眼巨人保存了下来,您自然不可或缺。”
陈修缓声答道。
戈渎闻言既惊喜又意外,但随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我是一位失败的魔王,我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做到。”
陈修对此还真不好评价。
在他看来,戈渎确实不适合成为魔王。
霸尔萨背叛固然可恨,但他主张也代表了部分民意。
戈渎面对这种情况只是一味地否定和拒绝,那日积月累的不满早晚会爆炸。
“您曾为卡兹戴尔埋下第一块地基,结束了长达两千年流亡时代。”
陈修微微垂首:“即便现在卡兹戴尔已经变成了一座移动城市,但您选定地域却仍是萨卡兹的家园。”
戈渎点了点头,那片名为哀愁之地荒芜平原除了离水源近点以外就没什么优点了,但也只有这种地方不会有人来抢。
“那么,库克罗普斯你要跟我比试砌城建设吗?”
陈修闻言沉默了一瞬,他倒是不怕跟戈渎比试打灰,哪怕对方是土石之子。
但问题是,这次的考验只是单纯比谁打灰速度快,基建效率高吗?
陈修觉得应该并没有这么简单,这只是一道外层表象。
他转头环顾了一下周围,询问道:“我当然愿意比试,不过这城建出来又是用来给谁居住?我在这附近并没有看到任何流浪的萨卡兹。”
戈渎愣了一下,点头赞同道:“你说的有理,那就比谁城建又快又好,最后让同胞们来作为评判者,裁定你我之间胜负。”
话音落下,空旷的平原上忽然浮现出了几万道怪模怪样虚影。
炎魔,血魔,女妖,巫妖,石翼魔,食腐者,温迪戈,歌利亚,以及一大堆早已消亡的萨卡兹氏族。
他们虽然初具人形,但身上的种族特征还很明显。
炎魔虚影最先凝实起来,他们身形高大,轮廓模糊的躯干仿佛由千度熔岩构成,散发着灼热的暗红光晕,空气因高温而扭曲,带起火星四散飞舞,仿佛就连空气本身都在燃烧。
紧随其后的是血魔轮廓,他们的身形更加诡谲,带着一种病态优雅与致命的迅捷,周身弥漫着不详猩红血雾,锯齿状的漆黑蝠翼从背后伸展而出,恍若黑夜。
陈修目光在女妖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她们现在还覆着羽毛,但却是所有怪物里最像人,容貌靓丽不说,身材还相当凹凸有致,未来潜力无限。
只能说,源石美化包功能还是太强大了。
竟然能把这样一群妖魔鬼怪都变成俊男靓女,也属实是不容易。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动工吧。”
戈渎迫不及待地宣布道:“不管是使用巫术也好,还是使用其他方法也罢,我们要建起一座足以为数万名同胞提供庇护的城市。”
荒芜的平原骤然震动,仿佛大地的心跳被唤醒,戈渎缓缓抬起了他那覆盖着岩石般肌肤的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平原。
脚下龟裂干土如活物般翻涌,巨大岩块从深处轰鸣着拱出地表,仿佛被无形巨手攫取,松散的砂砾如金色狂流,在戈渎意志下汇聚和压缩。
古老砌城匠双掌虚按,翻涌岩流精准地灌入他意念勾勒出的深沟,化作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白色基岩,数人高的岩墙如巨笋般拔地窜升,转瞬化作高耸陡峭的灰白色巨壁。
尘土蔽日,岩石轰鸣,戈渎宛若一位艺术家般用泥土与岩石进行着塑造,让它们变成自己脑海中所想象的样子,甚至还有闲工夫转过头来看看旁边陈修进度如何。
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着手动工,而是走到了那数万名同胞的面前。
“各位,想吃肉吗?只要听从我的安排,我给你们肉吃!”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几万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陈修,内里或空洞麻木或燃烧着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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