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从凶应星,狂悖骄慢,染指丰饶神使血肉,助饮月妄为,终至堕为不死孽物。”」
「“…而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背弃盟谊。”」
「“现在,该是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我当初从语法结构上来看,还以为刃说的这句话是仙舟上某种古老的诅咒或预言呢。”
罗宾有些失望地摊了摊手,“‘五名’可能代指五个特定的人,而‘代价有三’则暗示需要付出三种牺牲……没想到竟然就是字面意思啊。”
“人有五个人,承受代价的人有三个,景元是将军是五骁里表现最好的那个,所以景元不在其中之一。那战死的白珩自然也不在代价之列。”
娜美扶了扶额头:“唉,我当初也想了好久,以为是仙舟上某处宝藏的口令和接头口号,但听镜流这么一说,我反而更担心了。”
“付出代价……那她不会想把刃和丹恒都给……”
娜美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恐怖的画面,忽然捂着嘴不说话了。
“不可能的,光是一个刃她就杀不死吧?”乌索普看向光幕中一直默默不做声的景元,“丹恒现在也是仙舟的贵客,前阵子刚帮景元赶走了幻胧。而且如果她真想对丹恒下手,这一路上,她有无数的机会。”
第214章 云无留迹(七)
「“丹恒,你永远也无法逃离饮月,因为他是你的起点,他所犯的罪业将常伴你的前路,如影随形,直至入灭。”」
「“刃…”镜流缓缓挪开目光,声音比落雪更冷,“是个好名字。在没有尽头的余生里,你只能在杀与被杀间徘徊,求索自己的埋骨之地。若非如此,你便无法消解应星的悔恨。”」
「“最后是我。”镜流缓缓从景元的身旁走过,“我将面临联盟判令,背负永罚。而在此之后…还有更为惨重的代价等待着我。”」
「镜流静静地望着远方的云霞,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温度。」
「“云上五骁……该是彼此告别的时候了。”」
「镜流让景元送她前往虚陵,不料目的地临时更易,变作了“玉阙”仙舟。景元将此事上报元帅后,玉阙的戎韬将军对此颇感兴趣,竟中道阻拦,设下了“十方光映法界”,想先会一会镜流和罗刹。」
「对此,镜流确实颇为不屑一顾,冷哼道:“…景元,你还是老样子,总想挣扎着打破别人的布局。可你也好,云骑也罢…都不过是神明弈局里的棋子。”」
「她倒是无所谓陪景元多走一段路,只是临别动身时,刃却忽然从一旁冲出,将两人拦住。」
「“等等!镜流,在你离开之前,你还欠我一份报酬。”」
「镜流转过身看着他,平静地摇了摇头:“我试过,除了在你身上多留些伤口,我帮不了你更多。你的不死身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打发的东西。以人间的剑杀不死神使的血肉,这一点,命运的奴隶应该告诉过你吧?”」
「“而且,我教你剑时就已说过啦。我不对全无生趣,引颈就戮的人动手——”」
「“只有对手才能让你拔剑。”」
「刃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支离剑的剑柄,冰冷的触感让他躁动的血液稍稍平静。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镜流,我来奉还你的一剑之教。”」
终末的女武神。
“哦?终于要开始了。”
人类方的休息室内,布伦希尔德长舒一口气。能让人类方的两位剑豪见到这场镜流与刃的战斗,算是正式战斗打响前的意外之喜。
她对剑术知之甚少,看不出多少其中门道,但佐佐木小次郎和冲田总司这两位,想必会有有所收获。
只是,当他来到佐佐木小次郎身旁时,才发现这位一言不发的剑豪已经汗如雨下,浑身颤抖。他死死凝视着镜流,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安。
她微微侧目,饶有兴致地开口:“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紧张?”
“因为我已经死了76次了。”佐佐木小次郎缓缓吐出一口气,扶着刀柄缓缓坐到地上,“刚刚在脑海中,我最少和她战斗了76次,全部以被斩死告终。”
“啊?”听闻布伦希尔德脑袋有些懵懵的,完全搞不清状况,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她还没有出剑吧……”
而与此同时,在神明方的vip休息室内。
“喂喂,真的没问题吗?连剑都不亮出来?那个刃可是要把支离剑指到她鼻子了诶?”
坐在豪华席位上的湿婆,正百无聊赖地与诸神观看着光幕,身为毁灭与创造之神,他将五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可依旧观察不出镜流有什么变化。
“我记得剑士在对敌时,不是要摆出‘架势’吗?”湿婆一边掏着耳朵一边疑惑道:“难道说她是对自己的速度有相当的自信?”
“对于一般剑士来说,这当然需要。”
身后传来须佐之男的声音,他双手抱臂,目光兴奋地盯着光幕中的镜流:“但架势是可以抛弃的,抛弃有型的架势,便可拥抱‘无型’,从而应对一切来敌的手段。”
“无型……搞这么玄乎?不会是你编的吧,小须须。”释迦将一根可乐味的棒棒糖放进嘴里。
须佐之男的额头冒出两条青筋,索性懒得再搭理这俩家伙:“哼,你们看下去就知道了。”
「“七百年前,我们在这儿也曾是如此……”」
「“谈笑,比斗……意气风发,遥想未来。”」
「赤黑的支离剑被刃抹上一道猩红的血色,可下一瞬,他的脖颈前已横过一线寒光——铿!!」
「两人不闪不避,一蓝一红两道声音碰撞出滚滚尘烟,只听得“当”的一声,却是两刃相交,于烟尘中爆出了无数星星点点的火花。」
「这一势交击后,两人的身影便在转瞬间交错了数十次,千百锐响迭次发出,如爆豆一般。两人的兵器,一转眼间也不知交磕了多少次,那剑刃之间嗡鸣震颤,直似一根钢丝,要嗡嗡地钻进几人的耳朵里去。」
「她的剑切开烟尘,直刺向刃的咽喉。」
「——七百年前,同样的剑势,却停在他颈前半寸。」
「“当时几位的样子,至今还在我眼前弥留不去,仿佛是昨夜的梦。”」
「“我本以为这样快乐的日子能够和仙舟人的寿命般漫长,日复一日,循环无期。”」
「“但…梦……”」
「现实中的支离剑逆斩而上,挑飞了镜流蒙在眼前的黑纱,在飞扬激荡的剑气中,镜流也终于看清——那斩向自己的剑气里,也同样映着旧日的残影。」
「“…终究会醒来,如云散去。”」
「最后一剑交错而过。在贯穿刃的胸膛,鲜血滴落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仿佛七百年前的海风拂面而来。」
「她看见白珩站在龙尊的雕像下,正和大伙一起说笑着,狐耳因为笑声轻轻抖动。她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回眸看着自己时,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狐希人姐姐也太好看了吧……哦不对,仙舟上没有狐希人。”
对空六课的办公室内,浅羽悠真正一脸惊艳地看着光幕中一闪而过的狐人女子。
这笑容,也太温柔了吧,简直和雅课长完全是两个类型啊。
悠真小声地嘀咕道:“唉,要是我能和她组一辈子的云上五骁,就是让我天天请假我也愿意啊……”
“悠真你在说什么!?”远处,坐在堆积如山资料前的月城柳猛地抬起头,扶了扶镜框。
“没、没什么!我是说……呃,要是云上五骁变成了以骸,我就是天天请假也要去把它们收拾了……”浅羽悠真尴尬地挠了挠脸,“柳姐,你耳朵怎么尖尖的,这都能听到我说话?”
第215章 云无留迹(八)
月城柳没有多理会他,毕竟雅课长为了专注镜流的修行,已经把对空六课绝大多数的会议报告等文件都交给了她。
此时,星见雅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光幕,握剑常用的左手手指正微微抖动着。
“雅课长,你真的看得清这两人的动作?”
悠真忍不住有些好奇,他看刃和镜流的战斗,只感觉是神仙打架,一会儿从地上斗到天上,接着又从天上打回到地上……别说跟上这二位的战斗,更多时候连人都看不清。
星见雅摇了摇头:“看不清,但也不需要完全看清他们的动作。剑术大多在于手腕与脚步的变化,只要多关注这两处变化就好。”
“手腕的变化……这不是更难了吗?”
星见雅忽然掏出一个小巧的摄像仪:“我用这个全程录下来了,可以放慢100倍仔细学习。”
「刃的躯体被镜流一剑贯穿,从高空直坠而下。骨骼在风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像是一颗燃烧殆尽的星,最终狠狠地砸进地面。」
「“真是…熟悉的感觉……”」
「“…像是回到了你教我剑术的第一日。”」
「记忆如血般漫涌,剧痛与往昔重叠,那时他的胸膛被支离剑贯穿,却摇摇欲坠地从地上站起,一次一次从死亡中归来。」
「“你手执应星为你打造的剑器…一遍一遍挑刺、切割、洞穿,一遍又一遍……”」
「“那些曾经降临在敌人身上的剑招,如今刻在这副可憎的躯壳上,而我只能看着自己的血肉在不断抽动、愈合、复原……就像在问…‘为何,为何要和饮月一起,造下这场恶孽’?”」
「“我知道你不期待我的回答,所以我开口提问了。那是我问过自己千百遍,却没有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孽物能一遍遍卷土重来……为什么她这样的人却要被埋葬,被烧成灰烬,被人遗忘…为什么?!”」
「云上五骁的往昔历历在目,可这一切都在镜流的穿心一击中,将他和剑一起留在了那片枯冢。」
「只有在短暂如梦的死亡里,他才不会感到那么痛苦……就像当初举杯痛饮的日子一样。」
在地下城寻求邂逅到底搞错了什么。
教堂的地下室内,赫斯缇雅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我也觉得这很不公平!凭什么那些恶意的造物反而更受眷顾?”
“或许这就是追随巡猎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贝尔轻轻按住上神大人气到发抖的手,烛火的辉光在他眼底跳动,将他的眼眸映得忽明忽暗:“如果不付出这种代价,迎接仙舟的结局只可能更糟糕。”
回想景元所说的仙舟早期历史,如果不是因为追随巡猎,恐怕仙舟早就在内忧外患中堕入深渊了。
“但是,上神大人。正因为生命只有一次……像白珩、采翼这些前辈们用性命传递下来的意志,才会被活着的人如此珍重地接住。”
“您看,如今镜流小姐不就接住了白珩的意志,开始践行与她当初的约定了吗?”
「“——呼。”」
「刃猛地睁眼,翻身坐起,胸膛急促起伏,半晌那冰冷僵硬的肌肉才渐渐再度恢复生机。」
「低头看着胸前恢复完好的伤口,甚至连疤痕都没有……刃不满地“啧”了一声。」
「而另一边,镜流看着丹恒,问起如今他今后的打算,丹恒只是平静地表示会回到列车,继续和三月、星她们一起旅行。」
「“列车也不可能永载你走下去的,你的朋友们各怀心事,就像曾经的我们一样。”」
「“当年逃离罗浮,我曾想过放弃复仇,抛下一切。但随着岁月增长,它越来越清晰,几乎成了与我朝夕相伴的老朋友,时时刻刻在耳畔呢喃。”」
「“在陷入魔阴时所作的一切也在我记忆中盘根错节,无法摆脱。最终,我决定面对它。”镜流缓缓转过身去,叹声道:“当我见证丰饶陨落时,也许你和应星都将得到真正的解脱。再见了,饮月。”」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喂喂!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列车组和云上五骁才不一样呢!”
酒馆内,惠惠不满地发出着控诉。
“哪有各怀心事啊?三月七只是想找回过去而已,星…虽然我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但她除了翻垃圾桶肯定没有别的心思!而且!丹恒的过去也成功搞定了。姬子和瓦尔特先生也不像很有心事的样子吧?”
“呃…惠惠,成年人的心事往往比少年少女要多得多,毕竟大人的世界可是很复杂的。”
一旁的悠悠劝慰道:“不过,我也觉得镜流小姐的说法有些武断了……列车组和云上五骁的确不能混为一谈,硬要说的话,云上五骁更像是‘背负宿命的传奇’,而列车则是‘书写未来的旅人’。”
“对啊对啊!关系也大不相同!列车里姬子女士和瓦尔特先生就跟大家长一样!列车组的几位像是家人一样!家人和挚友……区别还是很大的!”
「在和彦卿与景元告别后,丹恒来到刃面前,眼下他的语气十分懊恼,也十分失望:“她的剑也做不到,她依旧做不到。”」
「他回头冷冷地看向丹恒:“那么,我们俩也只能继续这场追逐了,这就是你我应付的代价。”」
「丹恒不甘示弱地道:“…我会奉陪到底的。”」
「“在艾利欧的剧本里,你暂时还有活着的必要。而我并不介意将复仇这一过程拉得很漫长,这样也许更有趣。”」
「说完,刃便离开了鳞渊境。与此同时丹恒也收到了星穹列车一家人的消息,都在关心他去了哪里。」
「看到这一切,丹恒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丹恒:“我只是见了一些老朋友。”」
「三月七:“呼呼,那咱们就放心了,对了,记得早点回列车啊,姬子小姐说,她给咱们泡了咖啡。”」
第216章 星际和平导览:甄选、规划和机遇(一)
「星来到观景车厢,姬子正倚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星空。」
「从仙舟回来后,星发现无论是雅利洛六号还是仙舟联盟,或多或少都有星际和平公司的身影,而对于这个横跨万千星系的公司,她发现自己对其了解并不多。」
「她找到姬子,想了解一些关于星际和平公司的情报,对此姬子倒是知无不言。」
「“公司么……如今银河中几乎所有的商业行为确是建立在公司的【信用点】体系上,而且他们还在不断扩张,从未停止过,试图将更多的星系文明拉入到版图之中。”」
「姬子缓缓放下咖啡杯,微笑地解释道:“如果将星际贸易比作运动比赛,那么公司既是顶尖的运动员,又是各种运动项目,既是比赛场地,又是规则本身。”」
「“那公司岂不是在宇宙中只手遮天了?”星微微皱眉道。」
「“嗯,不过他们对‘只手遮天’这种低端愿景并不在意。”姬子的目光望向宇宙更深层,“他们的企业精神上万年都未曾变易,那就是……将一切献给【琥珀王】——克里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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