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火星上的局势像是回到了大叛乱早期，每一个巢都隐隐有自立之势。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内，火星必然会因为权力斗争爆发一场内战。
但那不是李昂关心的事。
库比克正在从他现有的统治范围内征调护教军，一百万护教军开始向轨道上的运输舰队集结。
相较于之前的五十万，这次库比克还得无偿保证护教军乃至整个联军的后勤供应。
虽然这些护教军在完成进攻战斗月亮后就得返回火星，但火星方面在战斗期间无权过问护教军的伤亡以及指挥权。
加上原有的力量，火星一共付出了一百五十万护教军以及两个骑士家族。
这些力量与最终高墙已有的力量加在一起便是一千五百名阿斯塔特，四百万地面作战部队，两个骑士家族以及一个小型泰坦军团。
不管这股力量相较于兽人如何，它都是王座世界现存的有组织的军事力量里最庞大的一支。
再加上后勤有麦克西姆上带来的存货以及由已经逐步恢复生产能力的火星，最终高墙可以完全不受高领主节制，自由地对兽人发动战役。
如今一切要素齐备，李昂和库比克他们不打算再在火星上停留。他们将以山阵号为基石，迅速展开对战斗月亮的进攻，以最快的速度解除泰拉之围。
舰队开始加注燃料，李昂也在火星上和达莉亚做最后的道别。
“不跟着我们去看看外表的风景吗？反正也不离火星太远。”
达莉亚拒绝了李昂的邀请:“监管虚空龙是我的使命，在火星上活动已经是我的极限。”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李昂还是感到了遗憾。反倒是达莉亚安慰道:“你的身边已经聚集起了一股……奇怪但有用的力量，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做到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昂总感觉她看向尼欧斯的眼神显得很奇怪。
不过当她顺着达莉亚的目光看到那里正在吹牛打屁的邪日，尼欧斯以及奥卡姆，他觉得她的眼神奇怪一点也正常。
“对于怎么利用阿卡西阅读器，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我唯一的建议就算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用，它很危险，而科里尔女士没有完善它的能力。这台仪器能有多少潜力全靠你自己去发掘。”
“听上去我得小心一点。”
“你会吗？”
达莉亚反问道，李昂只能尴尬地耸肩。
“但这也不是坏事，在亚空间的影响下想做到什么的人都必须成为赌徒。区别只在于有人押注帝国，有人押注混沌，而你……”
她抬起眼眸，用幽绿色的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李昂:“你应当押注自己。”
李昂若有所思。
泰拉这一带能捞的好处差不多给他捞了个干净。如今打开群星密宝的钥匙，无论接下来谨慎还是冒进，自己的舞台都不会是在泰拉。
或许在战斗月亮被解决后自己就应当另择良地，图谋发展他个人的势力了。
但这么做还涉及到泰拉上的高领主们，以及那个对刺杀高领主心心念念的刺客庭大导师万戈里奇。
他谢过这名龙之护卫，对方只是摆手与他告别。在火星上再无挂念的李昂带着自己的人马登上了山阵号。
他本来想去找库兰德，但先前被他救下的审判官芙拉蒂蕾娜先找上了他，并横在他的面前。
“熔岩城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质问道。
“我把你从地下捞了上来，别的什么都没发生。说实话，我倒是更想问问你是怎么能查到那里去的。”
“就那么简单？”
“问那么多可不是什么好事，至少火星对帝国的背叛之举确实解决了，不是吗？我想这已经达到了你们审判庭的目的。”
蕾娜对把自己打昏的那个人还有点映像。对方那幽绿色的能量让阅读过审判庭中不少秘典的她有了大致的猜测。但李昂不愿意说，她也问不出来什么。
她只能在心中把李昂的重要性再次提高一个层级，然后切入了这次见面的主旨。
“审判庭推断刺客庭大导师万戈里奇会秘访山阵号，无论他说什么，我希望你们都能对他保持谨慎态度。”
PS:审判庭知道火星地下真的有神，但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星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百零二章拯救者，理想家，暴君，疯子，万戈里奇。
望着视野里出现的山阵号，万戈里奇的心中有着难言的激动。
他告诉自己应该放松一些，不过他依然感到紧张。
一想到整个人类帝国的命运都可能被这次会面左右，哪怕是作为刺客庭大导师的他也不可能保持百分百的平静。
刚经历过一场旷世之战的山阵号仍然处于戒备状态，哪怕万戈里奇乘坐的这艘船特化了反侦察也被山阵号的鸟卜仪探出。
舰长在无数舰载武器锁定他们的同时看向万戈里奇，希望对方能对此作出回答。
“发送识别代码，告诉他们是刺客庭大导师万戈里奇来访。我希望现在就能与最终高墙的领袖见面。”
山阵号的武器解除了锁定，万戈里奇的船被允许停泊。当他从运输船上走下来的时候，却发现一支由帝国之拳组成的连队已经在列队等待。
最终高墙对他的来访似乎早有预料。
他是秘密访问的，除了和自己在一艘船上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前往山阵号了。山阵号是怎么提前做出准备的？
是谁透露了信息也不难猜到，万戈里奇一下子就想起前审判庭代表。
“维瑞图斯……”
万戈里奇得承认那个审判官确实看的比自己长远。他在最终高墙还在圣约港驻足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的潜力，并在那时就派遣了审判官与最终高墙接触。
如果要整顿高领主议会，他应该是比自己更合适的人选。
但万戈里奇痛恨的就是他的不作为。
自葬送掉帝国之拳开始，整个高领主议会就在错误决策的道路上一骑绝尘。审判庭明明有能力遏制许多问题，但他们却选择了纵容与视而不见。
靠怀柔手段有什么用？只有用雷霆手段清除掉这些腐败无能的高领主，让整个帝国才能在血与火中得到重生！
万戈里奇知道自己在政治能力上并不杰出，但如今的泰拉只有他愿意站出来并改变局势。
刺客庭是宰相马卡多建立起来的维护帝国统治的工具，他们只是一把利刃。
万戈里奇可以用雷霆手段清除掉那些高领主，可这么做只会让帝国陷入无政府状态的内乱中。
他必须在动手前布局好将来，以便那些高领主“身中八枪系属自杀”后有人可以立刻站出来接管整个帝国的局势。
最终高墙就是实现这个目标的重要环节。
万戈里奇非常欣赏最终高墙在火星上的行动，那个叫李昂的贤者对机会的敏锐把握就算是他也感到叹为观止。
他唯一感到不满的就是对方最后阻止了他对铸造将军的暗杀，而那本该成为刺客庭行动开始的信号。
他推测他会采取这种行动是受到了审判庭的蛊惑——那些可悲的温和派总是想着做事留一线。
从审判庭在圣约港上就尝试将影响力渗透进最终高墙来看，李昂的行为很可能是受到了审判庭的影响。
不过光靠来得早是没用的，作为唯一有决心改变帝国的人，万戈里奇相信库兰德他们不会拒绝自己。
他主动卸下了自己身上的任何武器，对帝国之拳表露了自己的诚意。不过前来迎接他的索恩拒绝了他这种行为:
“带上你的武器，大导师。帝国的卫士不应该在任何时候放下戒备。”
“你不害怕一名刺客？”
万戈里奇感到奇怪。
“我相信我们的利刃只会共同对准人类之敌。”
这样的回答让一向冰冷的大导师都感到一股暖意，他意识到这场会面可能会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跟随着索恩的引导，他在山阵号的会客室里见到了李昂，海斯，还有库兰德。
“海斯。”
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本来已经被认定为死亡的星界军总指挥:“没想到再次听到你的消息是在火星上。”
“我猜高领主们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愉快？”
海斯打趣。
“当然，高领主们只是象征性地派你出击，没想到你会真的为挽救帝国之拳而打生打死，更没想到你会带着星界军与最终高墙站在一起。”
“如果我们总是做他们预想中的事情，那这个帝国才是真的要完蛋了。”
万戈里奇喜欢这个说法。他的目光移向库兰德和李昂，并用平民的礼节向他们致以敬意。
这个礼仪让本就是从平民被选中成为阿斯塔特的库兰德出现了松动。
他对刺客庭的人怀有近乎本能的厌恶。
事实上，帝国之拳的原体多恩本来就是刺客庭的坚定反对者，他与马卡多就刺客庭是否该存在的争论一直到帝皇亲自承认刺客庭后才算结束。
作为光明磊落的帝国之拳，库兰德并不待见这群只会在阴影中行动的小人。
万戈里奇的表现略微改变了他的看法，他意识到这名大导师或许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没有多余的客套，这场会面迅速切入了正题。
“我是德拉坎万戈里奇，刺客庭的大导师与领袖，前来山阵号是为了谋求局势的改变。现在的最终高墙已经成为了一股决定性的力量，为了变革，我必须要得到你们的认同。”
“你是刺客庭大导师，没人能阻止你的行动。”
库兰德道。
“问题不在于如何行动，而在于行动后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帝国像是一个腐朽的房子，我们必须先推倒一部分，对它进行重建。这样它才不会在威胁真正来临的时候就轰然倒下。”
万戈里奇阐明着自己的想法，然后指了指库兰德与自己。
“能重建它的人就在这里，就在你和我之中。”
“听上去你把泰拉上的政局当成了一场建筑游戏。”
“当那些高领主只会以帝皇与帝国之名行使他们自己的利益的时候，这本身就是一场糟糕透顶的游戏。但这就是刺客庭存在的意义，我们是由宰相马卡多成立的园丁，当局势糜烂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站出来裁剪高领主们那野蛮生长的枝叶。”
他站起身来。他的体型在凡人间也算瘦弱，但改变整个帝国的雄心却显得他伟岸无比。
“库兰德战团长，你难道不想吗？我能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你对现在泰拉上的一切都不满意。你站在这里拯救泰拉，却要面对一整个腐朽的高领主议会的质疑。他们每一个人都应当对你兄弟的战死负有责任，但他们却能反过来指责你的不是。”
万戈里奇的确是个刺客，他不需要匕首就能精确地切中每一个人的要害。
库兰德沉默了下去。他的态度开始动摇，但作为大叛乱中的忠诚派，他还抱有每一个忠诚派都该有的疑虑。
“阿斯塔特不应介入政治，这是帝皇对我们的要求。”
“我不需要你们介入局势，不需要你们违背帝皇的意志。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只要你们赞同我们的计划，并在关键时刻按兵不动，我就保证能给你们一个焕然一新的泰拉。一个会全力支持阿斯塔特们展开远征，化解这场兽人危机的泰拉。”
野兽战争从不止步于当下。能批量生产战斗月亮的兽人绝对还有一个大本营。当泰拉的危机解除，扼杀这群野兽的源头便是必行之事。
可高领主们在事关他们自身的泰拉上都无法达成统一，库兰德怎能指望他们能全力支持对兽人老巢的远征？
或许就像波西蒙德所说的那样，在高领主那些怯懦且自相矛盾的命令下，被拖延脚步的他们将面对成百上千个战斗月亮。
他突然有点理解大元帅为什么不愿意返回泰拉了。
这份理解化作了对刺客庭大导师的支持，他几乎就要松口答应万戈里奇的计划。但李昂按住了他。
“恕我直言，万戈里奇大导师。在知道你对泰拉的具体打算之前，我们不会表达出任何态度。”
万戈里奇看向了李昂。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在维瑞图斯的名单上，那时的他没有想到一个神甫居然能成为最终高墙的决策层。
他对这个贤者抱有欣赏的态度，但同时也有对方阻止了他暗杀的微词。
“你阻止我暗杀铸造将军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吗？李昂贤者？”
“那倒不完全是对你的反对，他在我的想法里另有他用。”
万戈里奇从语气中判断出李昂并不是这个计划的反对者:“如果你坚持要知道的话，那好吧。我已经收集到了全部高领主的个人特征信息，这些信息足以让卡利都司的刺客伪装成他们。我会在你们击溃战斗月亮，高领主们必须得出来参与欢迎仪式的时候展开行动。将整个高领主议会都替换为伪装成他们的刺客。”
“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在哪？”
“在于高领主议会的草率，和他们对刺客庭的轻视。高领主议会是个才成立千年就开始腐朽的草台班子，他们的很多章程都有漏洞，这就是刺客庭潜入并动手的空间。”
万戈里奇接着解释道:“我们自大叛乱后已经有上千年没对重量级的目标出过手了，这些高领主们并不清楚已经有千年没动过手的刺客庭的真实水平，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对被踢出十二人议会的刺客庭抱有轻视之心。只要我们足够突然，他们不会有任何防备。”
“这难道不是把整个高领主议会变成你的一言堂？”
李昂反问。
“这只是野兽战争下的权衡之举，你们的远征需要一个高效的高领主议会的支持。等到时机合适，我们就会走正常的选举流程，重新挑选出合格可靠的高领主，将帝国恢复为以往的秩序。”
这听上去很完善。不过据李昂所知，接下来的发展可不会像万戈里奇所描述的那般美好。
万戈里奇，刺客庭的大导师，也是整个帝国的独／／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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