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贝兹阿克用它的手杖敲了敲皇宫的大理石地板，发出的响声使得高领主们安静了下来。他们不得不面对他们厌恶的敌人，以及无法逃避的可怕现实。
“人类，没用。比屁精还糟。不要和人类讲理。摧毁他们，杀死他们，吃掉他们。这很好。不要试图让他们思考，他们做不到。”
贝兹阿克先是这么对自己的手下解释道，然后耸了耸肩，再次看向高领主们:“那么，想死？最后的机会。”
十二人议会无言以对。
万戈里奇张了张嘴，但是发现自己同样无话可说。
乌多的胡言乱语是对的。他们不与野兽／／交流，才能给这个踩在异形尸体上建立的帝国留下最后的体面。
不会有投降，不可能有任何谈判。
在会说话的兽人面前，沉默就是唯一的回应。
贝兹阿克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选择死亡。”
它将手杖用力地摔到地上，然后转身离开议会大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这个兽人大使，当他离开之后，议会大厅先是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然后爆发出比先前更加激烈的，也更加没有意义的争吵。
高领主们太过理想，对一切抱有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当这种傲慢被击的粉碎时，他们的一切都被摧毁了。
“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没意义了。”
维瑞图斯说道。
这位同样震惊的审判庭代表是最先清醒过来的。
他从万戈里奇的身边离开，万戈里奇下意识地问道:“你要去哪？”
“我要去与禁军统帅谈一谈，你想一起来吗？”
万戈里奇没有回答。
他想去，但一个文明即将崩溃的重量压在了他的灵魂上，让他动弹不得。
维瑞图斯只得先行离开，徒留下大导师一人待在这里。
高领主们用他们的愚蠢再一次填满这个议会大厅，他们的争吵在万戈里奇的耳边化作将他笼罩的绝望旋律。
他甚至听到这些人开始讨论如果投降，他们应当对兽人提出什么投降条件。
尽管率先提出这一点的人声称这只是“以防万一”的考量，但万戈里奇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他们的惶恐与软弱。
抵抗似乎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事项之中了。哪怕兽人离开，这些人也在自己践踏着帝国最后颜面。
为什么帝国的领导者偏偏会是这些人？
我们伟大的帝国，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万戈里奇不知道答案。
他想起了帝皇，想起了李昂，想起了自己罗列出的那份暗杀名单。
我会战斗，他告诉自己，我要战斗。
他要以他的方式进行战斗。
他摆脱了绝望，恢复了清醒。意识到要拯救这个帝国绝非是简单地暗杀高领主并将他们换人，意识到那个对今后的高领主议会早有打算的李昂贤者或许已经料到了当下的情况。
他离开了议会大厅，绕着这个皇宫广场踱步，思考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但突然，议会大厅爆发了剧烈的爆炸。
万戈里奇骇然转身，发现整个高领主的议会大厅都在爆炸中开裂，坍塌。
帝国无用的达官显贵们的尸体如同瀑布一般滚来滚去，警报声与恐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可是用整个帝国最好的那一批建筑材料建造的建筑，到底是什么样的爆炸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万戈里奇一路跑回到议会大厅的门口，他看见那个在他降落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黑卫连长正在门口努力维持秩序。
“梅尔卡多！发生了什么？是兽人吗？他们在地下埋设了炸弹吗？”
万戈里奇觉得兽人没有这么做的机会，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敌人。
黑卫连长给了他意料之外的回答。
“不，这里只是被牵连的。”
梅尔卡多的声音同样充满不可置信:“真正发生爆炸的帝皇宫殿的地下！”
万戈里奇被吓到了，他上前抓住了梅尔卡多，摇晃道:“你说什么？！是谁干的？！”
“是艾达灵族！”
“有多少？”
“很多！不过最关键的是他们中间那七八个，那些灵族打扮的很鲜艳，就像小丑一样——”
万戈里奇无心听完梅尔卡多的描述，他甩开对方，匆匆向宫殿跑去。
连长在他身后大声询问道:“你要去哪！”
“去面对这场你们解决不了的危机！”
他唤来刺客庭的浮空载具，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宫殿。
其他达官贵人的浮空车拦住了他的路，所有人现在都渴望着能逃离这里。万戈里奇甚至想下令直接开火，从半空中清出一条路来。
但不需要他动手，兽人帮他完成了这个任务。
向皇宫赶来的浮空车开始惊恐地下降，万戈里奇抬头望去，发现那颗高悬于泰拉上的第二颗月亮上爆发出耀眼的绿光，无数光束与巨石直奔泰拉地表而来。
就像按个兽人大使所说的那样，绿皮们开始降下毁灭之雨。
“帝皇在上啊……”
万戈里奇闭上了眼睛。
他并不信仰帝皇，但他真的需要帝皇来解决眼下的烂摊子。
覆盖整个皇宫的虚空盾启动，地面上的防空武器也开始轰鸣，将兽人的攻击暂且拦截在了外面。
万戈里奇强迫自己专注于灵族的事情上。当他赶到宫殿的时候，发现数百名路西法黑卫正在宫殿外围与十几名灵族交火。
黑卫们往往需要十几个人才能牵制住一名灵族，在这个交换比下，反倒是灵族占据了战斗上的优势。
他们用起舞般的方式在黑卫小队中展开战斗，没有凡人是他们的一合之敌。
万戈里奇从浮空车直接跳下，加入了战局。几名灵族注意到了这位大导师，主动向他接近。
“你们这些肮脏的豆芽，袭击皇宫是为了什么！”
他质问道。
对上他的灵族没有回答，他们亮出了自己的飞镖与刀刃。万戈里奇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注入了特制的兴奋剂。
战斗在眨眼间发生，灵族的动作快到凡人只能捕捉到模糊的残影，但万戈里奇的经验与药物的加持让匁他跟上了对方的动作。
他抬起自己的手枪，用射击封锁对方的行动路线。但灵族轻易地避开了大多数子弹，并用剑将剩下躲不开的子弹劈成两半。
他迅速近身，与万戈里奇展开战斗。锐利的刀锋屡次贴近了万戈里奇的颈脖，但被万戈里奇险之又险地躲过。
这种险象环生的对抗只是暂时的，万戈里奇手中的动力刃居然在对撞中开始破碎。灵族意识到他的对手已经失去了对战的筹码，于是快步上前，打算彻底取走万戈里奇的性命。
可这是万戈里奇的伪装。
当这个傲慢的灵族足够接近他的时候，他猛然侧手，袖子里弹出的袖剑刺入了没想到还有这一招的灵族的脑袋。
灵族无力的倒下了。
其余的灵族看到这一幕愤怒地尖啸起来，但这些异形同样双拳难敌四手。
人数不多的灵族本就依赖互相支撑才与这么多黑卫周旋，一个灵族的倒下推动了整个多米诺骨牌。
当一些意识到事不可为的灵族开始撤退时，黑卫们很快赢得了战斗的胜利。
万戈里奇打量着灵族的尸体。
这些豆芽四肢纤细得像是芦苇，比起说是生物，倒更像上流社会一个富家子弟为了情趣而特别定制的娃娃。他很难想象这样的身体里居然蕴含着这样的战斗力。
这个古老的种族的确有傲慢的资本，不过他们的傲慢也是自己的武器。
但一想到兽人也是利用人类的傲慢折辱了人类，他就对这场战斗的胜利无法感到任何喜悦。
黑卫们上前，对大导师的支援表达感谢。
“感谢您的支援，大导师阁下。如果没有您，我们可能就会让这些肮脏的异形进入帝皇所在的圣所了。”
“他们的目的不是进去。”
万戈里奇回答道。
这伙灵族的人数太少，就算灵族再怎么傲慢，他们也不会蠢到就派十几个普通灵族强闯宫殿。
而且这些灵族中没有梅尔卡多所说的那些打扮的像是小丑一样的灵族。
万戈里奇意识到这些普通灵族的目的可能只是为了分散注意，他们真正的核心早已进入了圣所。
“跟我来，他们已经进入了宫殿之中！”
他带着黑卫闯进圣殿深处，发现那些从不离开圣殿的禁军正在与那些小丑一样的灵族交火。地面上偶尔有一两具禁军的尸体，不过更多的是那些丑角的。
灵族不计代价的前进让万戈里奇感到不安，他抬头望去，发现在接近黄金王座的最后一间前厅内，禁军们正将仅剩的那个灵族丑角团团围住。
第二百零六章灵族妙计安天下。
在禁军的刀戟之下，丑角拉里尔雷伊会想起自己接受艾尔德拉尔乌斯兰大先知任务的那个下午。
乌斯兰，乌斯维方舟世界的大先知，成千上万艾达灵族的拯救者，如今艾达灵族中最具号召力的领袖之一。
他乐意与人类接触，并经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决定，而事后往往会证明他决定的正确性。
所以当乌斯兰向丑角与唱诗班们表示自己的有一个需要他们助力的大计划时，他们没有拒绝。
直到来到了这里，他们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它已经被封闭了，大先知。”
灵族唱诗班的首领说道，“打开它所需要的牺牲将远超我们的想象。”
他们面前是一截非古圣制造的粗陋且破碎的网道，它延伸出的距离很短，末端被四股令人心悸的至高天邪力截断。
它很不安全，即便熟知网道通行方法的灵族也从未踏足过这一段道路。要不是乌斯兰大先知的命令，他们才不会顺着古圣留下的网道强行找到这里。
但能找到的这里不代表他们有能力穿过——在四中至高天邪力以外，这一截网道还被一股金色的灵能牢牢封堵，让灵族们无法再向前。
“但我们必须如此。如果等到我们的远古大敌苏醒，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将成百上千的增加，甚至让我们整个种族走向毁灭。”
“您是说太空死灵？他们已经……”
“不，是野兽。他们已经肆虐在整个银河，虽然有那些猴子顶在前面，但也有数个方舟世界遭到了威胁。我们必须警告那个王座上的囚徒，并且与猴子一同遏制住他们的势头。否则那些野兽们的神明都会在这场浩劫中复苏。”
乌斯兰叹道:“我们的生命之母被囚禁于腐败的花园中，笑神西高乐不知所踪。现在的灵族太过虚弱，已经无法像往日那样应对一个拥有搞**哥的全盛绿皮种族。”
唱诗班的领袖认同的点头。
但一想到这个先知刚刚提出的办法，他又下意识地摇头。
所以警告的方式就是让我们去炸马桶？
唱诗班领袖尽力平复住自己乱跳的太阳穴:“这是否有些……太过冒进？”
“这是乌斯维方舟先知议会共同的决定。”
唱诗班领袖叹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拒绝。
他只能召集自己的手下。在乌斯兰的注视下，唱诗班的牺牲者被选出。
剩余的灵族围绕着这些被挑选出的牺牲者，唱起可以牵引灵能的交织的旋律。
悲伤如同毒雾笼罩着爱莎的儿女们。乌斯兰并没有在意他们的悲伤，他回过头，看向他身后的暗影之歌丑角剧团。
拉里尔正这里和他的同伴们用一出戏剧嘲弄着爱莎信徒们的牺牲——笑神的信徒总是在嘲弄一切。
当乌斯兰看向他们的时候，作为丑角领袖的拉里尔还是结束了自己的演出，对这位疑似有笑神庇护的大先知恭恭敬敬地行礼。
“拉里尔，你拿上这些。当你穿过网道，抵达人类的皇宫时，这样信物将证明你的来意。”
那是一只野兽的牙齿，拉里尔有些迟疑:“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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