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夜行蝾螈的牙齿，它来自帝皇中那位最慈悲的儿子所在的母星。它会让猴子们相信你的诚意。把它交给帝皇，他就会知道他儿子现在所在的位置。”
拉里尔对这位大先知宽广的人脉感到肃然起敬:“您与他有着一段友谊？”
“不，我偷来的。”
场面有一瞬间的冷场。
丑角们突然对乌斯兰为什么会是笑神神选有了深刻的理解。
拉里尔接过了这枚牙齿。但乌斯兰却没有就这样结束，他在犹豫着什么，片刻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这是一把黑石制成的匕首，虽然材质特殊，但在丑角看来并无其他的特异之处。
拉里尔以为这又是一样信物，但乌斯兰摇了摇头。
“如果有机会的话，把它交给那个虚无者。”
“虚无者？那是谁？”
“答案会在战斗月亮上，见到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
爱莎的儿女开始在歌声中倒下，亡于这场仪式的他们的灵魂没有进入魂石，而是被饥渴女士捕获。
歌者的声音开始颤抖，大先知在后面厉声催促道:“成功在望！最后一搏吧，兄弟姐妹们！你们的死亡将为乌斯维方舟的命运缚上一条有利的纤绳！”
最后一名献身的灵族倒地而亡，她们临死前歌唱出的旋律扭曲了封锁网道的灵能。
“轰隆！”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被封锁的网道裂开一道缝隙。
拉里尔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但迎接他的不是什么人类的造物，而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魔。
“天呐！”
幸存的歌者们惊呼起来，他们开始哭泣，觉得他们的牺牲只是释放了一场毫无意义的灾难。
拉里尔理解他们，他们只是非战斗人员，在歌唱以外最大的作用就是和她们那在纳垢花园的母亲一样毫无意义的哭泣。
他并不为那些被饥渴女士捕获的同胞感到悲伤，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在死神伊尼耶德的怀抱中获得平静。
乌斯兰挥动他的法杖，将那名大魔束缚在原地，对着丑角们大声喊道:“去吧，就是现在！”
拉里尔带着丑角灵巧地从那名大魔身旁穿过，直扑黄金王座。
理论上他能直接带着自己的剧团直接抵达帝皇的屁股底下，将这枚牙齿交付到帝皇身上。但他们越是前进，精神上的负担就越是沉重。
他们敏锐的感官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这种悲伤似乎由数千年来人类所承受的苦难凝聚而成，夹杂着某个受诅者本人的哀伤与愤怒，压的所有丑角都喘不过气来。
帝皇的目光不在这里，但他触碰到了无处不在的门槛。
拉里尔曾对这些能将自己母星上的海洋焚干的劣等生物充满蔑视，但如今，一具王座上的尸体却让他感受到了饥渴女士都不曾让他感受到的恐惧。
那是能吞噬一切的毁灭，那是要让整个银河为人类陪葬的终焉。
他意识到直接抵达黄金王座下就是在找死。
“我们必须换个更温和的接触方式，改道吧。”
他命令道。
丑角们如释重负，迅速寻找其能通往皇宫其他地方的支线道路。
他们找到了一条，却在行进时遇到了因网道爆炸而匆匆赶来的禁军。
自大叛乱一千五百年后，网道战争的阴影重新笼罩在禁军的头上。这一次，他们还没有以往那些伴随他们的寂静修女。
他们本来还在猜测到底是哪个邪神破坏了网道，但在看到这些灵族的瞬间，一切都不言自明。
为首的连长怒不可遏:“杀光他们！”
其实不用这句话，所有的禁军都已经开始向着丑角冲锋。
西高乐的信徒从不惧怕战斗，他们将战斗转化为一种演出的艺术。但在与禁军对撞的一瞬间，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的“艺术”错的离谱。
他们的力量远逊于这些禁军，技巧上也只是略胜普通禁军一筹。丑角的技巧无法为他们赢得半点优势，充其量只是为死亡添上些许点缀。
一名丑角被禁军的长矛贯穿胸膛，尸体尚未落地便被战靴踏碎。
拉里尔乘机上前，双刃如蝶翼般展开，直取禁军咽喉。
但那个禁军甚至没有格挡，他挥起自己的长戟，摆出一副以命换命的姿态，锋刃直逼拉里尔的命门而去。
拉里尔迟疑了，他向后退去。
瞬间的迟疑已经让他付出代价。长戟割开了他的演出服，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鲜血溅在金色的甲胄上，宛如演出谢幕的预告函。
拉里尔的心中一片冰凉。
他意识到这些禁军远不如他们那般在乎生命，他们甚至不追求利用人数优势无伤将他们歼灭，而是哪怕牺牲也要以最快速度将这些胆敢入侵皇宫的异形诛杀。
在对方冷酷的愤怒下，他们的艺术毫无用武之地。
直到这时，失去傲慢的他才想起自己身上带着大先知交给他的能表明来意的信物。
“友谊！友谊！”
拉里尔叫道，取出了那枚夜行蝾螈的牙齿。但换来的只是更多向来冲来的禁军。
他被迫继续战斗:“我叫拉里尔雷伊，暗影之歌剧团的暗影先知。我奉埃尔德拉德乌斯兰之命来此向人类帝皇传达一个重要的信息。友谊！友谊！停止你们的战斗！”
没人在乎他在说什么，他的剧团同伴已经成批的倒下。
剩余的丑角意识到他们已经无法幸存，他们自发地将拉里尔护在中间，期望他能突破禁军的包围，冲到帝皇所在的王座下。
他几乎成功了。
在通往黄金王座的最后一个前厅内，他被解决了所有断后丑角的禁军团团围住。
拉里尔回头望去，发现满地都是他伙伴的尸体。他们放手一搏并没有给禁军带来太多损失。这让他身为灵族自尊心崩溃了，选择举手投降。
但他依然记得高举起夜行蝾螈的牙齿:“和平！和平！”
没有人理会。他只听到为首的禁军连长冷酷的声音。
“让这个肮脏的异形闭嘴，我要让他不能再说出一个字来。”
——
万戈里奇意识到这场战斗已经结束，只剩下几十个禁军在对地上唯一那名丑角拳打脚踢。
万戈里奇之前从未见到过禁军们出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禁军战斗。
他们作为战士的优秀造诣让万戈里奇感到心惊，但他的心中也有了对禁军的微妙不满。
禁军明明如此杰出，为何在皇宫内部闭门不出？人类帝国正在遭受一场浩劫，而他们却在这里熟视无睹？
不管怎么说，灵族入侵的危机都解除了。万戈里奇本想放下心来，但禁军看上去要把那名丑角活活打死的架势又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快步上前，却被四名禁军拦住。交叠的长矛阻碍了他的前进。
“让我过去！我是刺客庭大导师万戈里奇！”
这个身份引起了禁军们的注意，他们当中的首领走来，万戈里奇认出了他的身份。
“拜罗伊特连长。”
“万戈里奇，你来干什么？”
“请您原谅，但我听到他在说友谊。我怀疑他们的目的不只是入侵。”
“不管他们的实际目的如何，他们入侵皇宫都是事实，那他们就该死。”
连长严肃地拒绝了万戈里奇:“友谊只是他试图欺骗我们的托词，从大远征开始就是如此。”
大远征，多么遥远的一个词汇啊。万戈里奇意识到这些禁军还沉浸在过去，沉浸在他们曾经的辉煌或者失败中。
但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在泰拉面临危机的当下，万戈里奇得搜罗出任何可用的情报，他必须保下这个灵族。
“卫队连长，请不要处决他，他是现在唯一的灵族幸存者，我们只能从他的口中得知灵族的真正目的。”
拉里尔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唯一完成任务以及活下去的机会，他没命的大叫道:“我带来了信物！一枚夜行蝾螈的牙齿！这是帝皇的第十八个子嗣的……”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禁军们的痛殴盖了下去。拜罗伊特看向万戈里奇，他的眼神中带有明显的轻蔑与不信任。
“你，杀手之王，你为一个异形求情吗？难道你们这种人只杀人类吗？”
“匒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我们必须谨慎对待。”
“你们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大导师？正是你们缺乏谨慎才导致了兽人的到来。而我们禁军不会再犯任何错误。”
连长摆手，示意发泄完的禁军们就地处决这名灵族。万戈里奇急了:“我命令你们停下！”
“只有帝皇能命令我们。”
禁军们手起刀落，就要将拉里尔杀死。关键时刻，一道万戈里奇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么我就以帝皇之名，要求你们停下！”
先前声称自己要与禁军统帅见面的维瑞图斯出现在了这里，他高举起自己的审判官印章他的手下在他的两侧呈扇形散开，将其中的禁军包围。
“我是至高十二领主之一的审判庭代表，我以我的身份行使帝皇的权威！在他端坐于黄金王座上之时，审判庭有权带他做出决定，因为我们就是他意志的延伸！”
PS1:本书中禁军喜提加强与找补（原著里禁军总体占优但被丑角弄死不少，最后还是被黄金王座前的两台战犬级泰坦阻拦才失败的）
PS2:终于还完加更了，后面恢复单更，让我歇歇?
第二百零七章基里曼的决策可能不被质疑，但不被质疑不太可能。
拜罗伊特看着维瑞图斯。
禁军们对高领主之间的破事并不关心，就像是万戈里奇必须自报身份他们才知道对方是刺客庭大导师一样，他们根本不在乎到底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
但维瑞图斯不一样，即便是拜罗伊特也听过这名领主审判官的名字。
当然，不是维瑞图斯这个名字。
“辛德曼。”
禁卫连长开了口，“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万戈里奇不知道辛德曼是谁。维瑞图斯则开口回应道:“我很确定。”
拜罗伊特嘟囔了什么，可能是叹气，也可能是诅咒。
他做了个手势，禁军开始退后，将已经半身不遂的拉里尔让了出来。
“我希望你不会做出什么会令我们走向对立的蠢事。”
“我可以保证，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审讯这个灵族。”
连长有些意动，不过一名赶来报信的进军打消了他的想法。对方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统帅要求您尽快返回网道参与战斗，炸毁网道的灵族们没有继续对抗大魔，混沌之物已经涌入了网道中。”
拜罗伊特点头，转身道:“你们拥有了对这个异形的处置权，但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黄金王座一步。请回吧，这里将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封锁期。”
禁军下达了逐客令，他们将拉里尔丢出前厅后就匆匆离开。
并不知道网道一事的万戈里奇只当禁军只在乎帝皇而不在乎帝皇的帝国。他对这些已经从行动上表现出来他们不会参与野兽战争的禁军感到失望。
维瑞图斯倒是表达了理解:“他们不会也不能外出，毕竟基里曼在沉眠前就为他们定下了禁军禁止作为军队对外部署的《限制令》。”
又是基里曼！
万戈里奇没由来地一阵厌烦，他转移了话题:“你出现的很及时，维瑞图斯，我还以为我得不到你的帮助了。但辛德曼是谁？”
“我没听说过那个名字。”
“这样的话只会让我觉得我活在一个由白痴与谎言家统治的世界里。”
“至少后者很有必要——就像曾经的帝国真理一样。”
万戈里奇知道维瑞图斯的秘密，他已经活了一千五百年，是审判庭的创始人之一。他曾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老家伙，但禁军口中的另一个名字勾起了他新的好奇。
辛德曼是他曾经的化名吗？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他将这一点与李昂要求他把维瑞图斯留下来组建全新的高领主议会结合，对维瑞图斯产生了浓厚的怀疑。
但维瑞图斯已经动手审讯那个灵族丑角，他只能在自己心中记上一笔，然后率先跟进审讯。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对关于友谊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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