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李昂站在门口，眉头微皱。
库兰德和艾萨迦已经焦头烂额，只能匆匆递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根本没空解释。
李昂只得转向一旁的海斯，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海斯叹了口气:“钢铁骑士认为，黑色圣堂在未通知友军的情况下抽调兵力支援跳帮部队，导致他们的防线侧翼空虚，被兽人趁虚而入。战团长马尔福就是在填补缺口时阵亡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现在，阿布拉克斯要求黑色圣堂为此负责，而麦格纳里克……你也听到了，他根本不认账。”
李昂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再度扫视一眼，发现平常对库兰德爱护有加的索恩双手抱胸，站在一边，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这些人的争吵。
李昂上前，好奇道:“我以为你也会参与调解。”
“这是库兰德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他必须学会这个。”
索恩回答道。
这放在军团时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两个连长的矛盾往上报给执政官来解决即可。
但在改组为战团后，所有战团长名义上平级。就算占了母团的面子，也很难处理那些触及逆鳞的矛盾。
最终高墙是重聚军团的联军，但他们确实已经失去了作为军团基础的上下划分。
钢铁骑士的愤怒情有可原，但黑色圣堂的固执同样难以撼动。如果放任不管，这场冲突很可能会演变成更严重的分裂。
“看来他们自己解决不了问题了。索恩，我得采取点行动，你要配合我。”
正在后厨炒菜的汤姆被李昂叫来，索恩按照李昂的意思挤入争吵愈发激烈的人群当中，装作同样来调解的他吸引了所有阿斯塔特的注意力。
手持干扰装置的汤姆猫悄无声息地从他们的脚下钻过，将干扰装置贴在了石棺上。
原本还在激情四射的和阿布拉克斯对喷的麦格纳里克突然没了声。
“元帅？”
作为亲随的剑之兄弟会成员察觉到了不对劲:“元帅！”
众人七手八脚地开始抢救没了声的麦格纳里克，阿布拉克斯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继续发难。这场冲突就这么草率地暂且结束。
石棺不是本人，就算喊来药剂师也对麦格纳里克的情况束手无策。
技术上的问题要找专业的人员来处理，在技术军士一时半会赶不回来的情况下，黑色圣堂绕了一圈，只能找上“恰好”在这里的李昂。
他们恳求李昂检查他们元帅的状态，李昂在装模作样的聆听了一番麦格纳里克在石棺里的脏话后，遗憾地对众人宣布道:“没什么大问题，当我想他需要在静滞立场中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以便进行调整。”
“庸医！”
他听见石棺里的老兵怒吼道。但听不见他说话的黑色圣堂们反而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
匆匆赶来的牧师长阿拉杜科斯说道:“他早该休息一下了。”
他们的技术军士巴尔登没从李昂动的小手脚里发现什么问题，于是也赞同道:
“没错，他的石棺从来就不是为了让他这样祸害自己而设计出来的。”
麦格纳里克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无畏老兵，是大叛乱中走出来的英雄。但他自大叛乱葬入无畏后就没有陷入过静滞立场的沉睡中。
他用自己的意志力对抗岁月，但蔑视者较为舒服的环境也抵不上这千百年的损耗。黑色圣堂们尊重这位老兵，却得承认时间的磨砺正把这个老兵变得越来越偏激与执拗。
麦格纳里克的石棺在他们的认同下停机了维生系统以外的部分，强制里面的老兵进行了维护性的睡眠。
黑色圣堂们暂时失去了他们的元帅，于是他们必须得面对一个问题——
谁来接手黑色圣堂的指挥权？
看着阿布拉克斯正瞪着眼等着他们选出能与他继续对线的人员，牧师长犯了难。
他的视线在黑色圣堂的兄弟间扫过，每一张面孔都带着愤怒或固执——无论选谁，这场争吵都只会继续下去。
突然，他想到他们中那把被元帅勒令交出去的黑剑。
“帝皇已经做出了选择。”
阿拉杜科斯的声音骤然拔高，权杖重重敲击地面，“兰斯洛特——帝皇冠军，他将暂代指挥权！”
指挥部内瞬间安静下来。黑色圣堂们面面相觑，但无人反驳。
帝皇冠军的权威不容置疑，哪怕兰斯洛特并非远征军的一员。
阿布拉克斯的脸色阴沉如铁:“你们以为推一个不在场的人出来，就能逃避责任？”
“这不是逃避。”
阿拉杜科斯冷声回应，“而是遵循帝皇的旨意。若你有异议，等冠军到来后，再与他理论。”
阿布拉克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兰斯洛特斩杀兽人军阀的功绩无可指摘，把怒火倾泻到一名不属于这支黑色圣堂的帝皇冠军身上？那只会让钢铁骑士蒙羞。
库兰德适时上前，拍了拍阿布拉克斯的肩甲。“兄弟，愤怒解决不了问题。马尔福的牺牲不该成为分裂的导火索。”
连长默然，却不得不接受。
一场冲突暂时平息，旁边全程吃瓜的海斯总算不再担心这群阿斯塔特在大打出手中拆了他们的指挥部。
但暗流仍然涌动。
李昂佩服牧师长能想到这个办法，但矛盾已经植根了下去。就和历史上一样，千年的隔阂早就分化了这群多恩之子。
哪怕拥有相同的血脉，拥有了不同战团文化的他们也不可能亲密无间地重组为帝国之拳。
除非多恩出面——不过丢失亚空间本质的情况太复杂，这显然不太可能。
兰斯洛特并不在这里，黑色圣堂开始寻找这位帝皇冠军。
李昂等着他们把兰斯洛特找来，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围的人聊起天来。
“说真的，我没想到兰斯洛特能成为帝皇冠军。那个被波西蒙德踢出剑之兄弟会的执旗手，现在却成了黑色圣堂的象征。不觉得很有深意吗？”
库兰德点头，对李昂的说法深感认同:
“兰斯洛特确实和他的兄弟不一样，比起荣耀，他更重视别的东西。虽然我不信帝皇是神，但祂选中兰斯洛特，或许确实有这方面的深意。”
原本在一旁的海斯也加入话题:“说到帝皇的旨意……李昂，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在黑色圣堂突然离开后扛住兽人进攻的吗？是那些圣战军。”
“早就被击溃的圣战军？”
收拢圣战军是李昂布置下去的任务，最后由尼欧斯执行。
他设想这群圣战军的作用只有填线，因此从未过问过细节:“我以为只有后勤或者政委拿枪指着他们才让他们发挥作用。”
“事实上他们表现的相当主动。一个少女在他们中播撒信仰，不仅让圣战军振作起来，还连带着鼓舞了星界军。那个少女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贞德？”
海斯啧啧称奇道:“你不觉得这和帝皇选中冠军很像吗？这定是帝皇伟力——”
他还在描述圣战军发挥的作用。但旁听的李昂已经眉头紧锁。
他嗅到了黄皮子作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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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还的完吗……？
第二百二十章国教的定位。
李昂很难揣测黄皮子的想法。
在坐上马桶前，他是帝国真理的建立者，是完美之城的摧毁者。
他极力否认神的存在，但又通过伸张自己的神性维持对帝国以及机械教的统治。
在坐上马桶后，虽然机械教不再认他这个欧姆弥赛亚化身，但国教开始崛起，甚至原本否认宗教的黄皮子都会亲自加持活圣人，坐实了国教的正统性。
现在是32K，才取得高领主永久席位的国教远未达到巅峰，战斗修女们也还未成立。但圣战军就是国教组建自己军事力量那开始的旗帜。
从今往后，国教将会不断壮大。直到叛教时代打的头破血流，帝国最终废止男性十字军后，国教在军事上的发展才会得到遏制。
——但相对的，在思想上对人心的控制会进一步加深。
在李昂来看，黄皮子的这一系列操作颇有种左右脑互搏的美。
虽然他可能确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但这不妨碍李昂觉得他打的猪鼻。
李昂一向是用理性与对未来的愿景来团结他的手下，并尽力对外传播理性的理想。他会，也打算一直如此。
也正是这样，李昂才会要求尼欧斯去收拢圣战军。
那些圣战军是被国教与商船队以信仰之名联手忽悠上来的可怜人。李昂收拢他们固然有让他们发挥余热打算，但他也想让这些人知道光靠宗教信仰是拯救不了他们的。
他打算在国教的无能中强化这些人对宗教的不信任，在战后将圣战军中的一部分可塑之才带走，剩下那部分丢回泰拉上。
就算国教在战锤这个粪坑里有其必要性，李昂也不介意顺手给他们填填堵。
结果这些已经被击溃的圣战军反而再度因信仰之名团结起来，传播信仰的人还叫贞德？
这名字往这一摆，不是妥妥的活圣人预定？
又不是什么不人前显圣就赢不了的要紧时刻，这就往这丢活圣人和帝皇冠军，我看这黄皮子是有点欠烧了。
自己的手下和计划突然被横插一脚让李昂心中杀戮的欲望正在高涨。他站起身来，往指挥部外走去，海斯叫住了他:“你去干嘛？”
“去给我们的活圣人小姐找点柴烧！”
寻找贞德的过程十分顺利。这位少女热衷于布道传教，星界军们都对她耳顺能详。面对李昂的询问，他们简单地就给李昂指出了贞德的位置。
李昂发现这个位置就在不死军驻地附近。
他心中一沉。
坏了，真被黄皮子盯上了。
李昂赶往不死军的驻地，想看看疑似被黄皮子上身的贞德是怎么忽悠他的私军的。没想到在接近贞德的演讲地点时意外地撞见了个人。
“兰斯洛特？你怎么在这？”
望着身着信仰之甲的兰斯洛特，李昂没想到黑色圣堂苦苦寻找的帝皇冠军居然在这。
兰斯洛特也对李昂的到来感到惊讶:“李昂贤者，没想到会在这里预见你。”
他早就将神威莫测的李昂视作真正的帝皇神选，这一点在他自己成为帝皇冠军后也不曾改变。
面对李昂的询问，他先是恭敬的低头示意，然后从自己的背后抽出了一把金剑。
“我想到这里来物归原主，但我始终找不到它的主人。”
“这是？”
李昂当然认得这把黑剑，这是艾露猫们在麦克西姆的那场跳帮战中毛回来的战利品，当时的李昂没有琢磨灵能的能力，就把这把黑剑暂且交由了尼欧斯。
但这把剑现在居然在兰斯洛特身上？
从来没人跟李昂说过兰斯洛特有两把黑剑，那些黑色圣堂有可能没认出来别家换了个颜色的黑剑，但亲自接触到黑剑的兰斯洛特绝不可能。
李昂突然间有点口干舌燥:“这把剑是谁给你的？”
“尼欧斯，那个不死军的领袖。”
“你没觉得这把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兰斯洛特的表情突然变得虔诚起来:“一切皆如帝皇所愿。”
……信仰的好处大概是这群人自己就会忽悠自己。
他本人都不深究这把剑的来历，李昂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在兰斯洛特的讲述中，这把黑剑是尼欧斯在看到他没有武器时抛给他，借给他使用的，所以他先来才要来物归原主。
不过奇怪的是他来了好几次都没遇见尼欧斯，反倒经常能见到正在演讲的贞德。
李昂没有回答，疑虑在他的心中如杂草般疯长。
他曾经认为尼欧斯同名只是个巧合，但如果这个尼欧斯甚至知道关键时刻把黑剑抛给黑色圣堂，那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但那个贞德同样可疑，李昂向兰斯洛特确认道:“你也会去听那个贞德的演讲？”
兰斯洛特的表情变得异常认真:“是的，只要一有空我就会来听。她的言辞……完全重塑了我的观念，她一定是帝皇选中的使者。”
那很有意思了。
“走吧。”
李昂决定先去看看这个所谓的活圣人，“带我去听听这位‘帝皇选中之人’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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