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带我去见维瑞图斯吧，只要他自己还没放弃生的想法的话，他就会活下去的。”
——
维南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维瑞图斯。
憔悴，枯萎，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化为粉末，随风逝去。
对于一千五百岁的老人来说，这幅萎靡的模样似乎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但维南德还记得维瑞图斯前不久的模样。坚定，饱满，蓬勃，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维南德和维瑞图斯之间有过不少争执，但直到维瑞图斯快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位从大叛乱活到现在的创始人对审判庭来说有多么重要。
“医生们尽力了。”
维瑞图斯只是闭上眼睛:“我早就说了，我不需要医生。”
他示意维南德坐在他的面前。
“我的时间不多了，维南德，你要听我说。”
维南德依言坐在他的面前，听着这位老者的絮絮叨叨。
“我们放松了警惕，我们考虑到了异端与异形的威胁，却忽视了帝国内部的矛盾。万戈里奇试图掌握一切，这会是他堕落的开始。他所仰仗的阿斯塔特，说不定也会开始追随战帅的步伐。”
“他们保护了泰拉。”
维南德回应。
“没错，他们是我们最荣耀的防卫者，同时也会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他们是超凡的战士，但也会被荣誉和人们的质疑所击倒，就像之前的泰拉和高领主们做的那样。”
维南德对这种可能性感到悚然，但维瑞图斯反而安慰道:
“不要丧失信心，混沌的诱惑无处不在，但黑暗众神也并非无所不能。我亲眼目睹了帝皇的力量。他守护着我们，他注视我们所有人，他一直与我们同在，永远不要忘记这点。”
他的呼吸又弱了几分，但他依然强撑着，拉住了维南德的手。
“现在，我有最后一样东西要给你。”
“那是什么？”
维南德好奇道。
“是……”
“我想是通向土星上某个卫星的钥匙。”
维南德听到了回答，但这个回答不是维瑞图斯做出的。
她悚然地转身，看向病房门口，却发现一个机械神甫正倚在门边。
注意到维瑞图斯和维南德的目光，李昂微微欠身。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想我们之间应该都不陌生了。很高兴见到你们，两位审判庭的代表。我希望你们也能对我的到来感到同样的兴奋。”
PS1:维南德这个审判庭代表在原作中的作用是维瑞图斯死后审判庭代表的继任者，以及……
万戈里奇的爱人。
万戈里奇的形象光是帝国真理的坚定拥护者以及嫉恶如仇的刺客就已经很丰满了。我很确信大家不是来看这种莫名其妙的爱情元素的（甚至他们把维南德没有被刺客庭处理掉的缘由都写成万戈里奇对维南德有好感），所以我压根没涉及这条线。
PS2:要在第二军团与饮魂者的基础上成立一个新战团了，在这里征集一下战团的名字，大家可以提出自己想看的名字或者给别人点赞，我会从高赞的里挑一个。
名字别太不正经就行。
第二百二十九章重塑未来。
维瑞图斯紧紧地盯着李昂，却没说什么。倒是维南德率先对李昂发难。
“这里是审判庭的秘密堡垒，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李昂贤者？”
芙拉蒂蕾娜站了出来:“是我带他进来的。”
“作为一个审判官，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就算你是维瑞图斯的弟子也不行！出去，就现在！”
芙拉蒂蕾娜只能退出，但李昂不为所动。
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维南德的斥责:“你应该对我们客气一点。因为我带来了维瑞图斯活下去的希望。”
“这不可能，审判庭已经尝试过所有的方法了。”
“所以我带来了万戈里奇本人的解药。”
维南德愣住了，任由李昂走到维瑞图斯面前。
维瑞图斯侧过头，不去看李昂。
“我活的已经够长了。”
“光长是没用的，还得想想你做到过什么，是否让这一生变得更有价值，不是吗？”
“你和万戈里奇合作，然后又要保住我一命，为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你是活着的历史？”
李昂在维瑞图斯的面前坐下，平视着这位老者。
维瑞图斯那没有过多改造的躯壳如今只是一副萎缩的人类残躯，看上去孱弱和苍白。
虽然这里是战锤宇宙，但普通人类真的可以活到1500岁吗？
“你真的认得荷鲁斯？”
他好奇地问道。
维瑞图斯没有否认，他瞥了一眼李昂，脸上如同回光返照般露出了追忆的神色。
“确实如此。我名为凯里尔辛德曼。我是大远征第63舰队的首席记录员，当荷鲁斯拯救帝皇加冕为战帅时我在场，当战帅荷鲁斯背叛帝皇拥抱谎言的时候我在场，当影月苍狼被混沌由内而外腐蚀的时候我在场，当伊斯塔万三号上爆发手足相残的大屠杀的时候我在场。”
“我从泰拉之战中存活，我认识第一位活圣人，幼发拉底琪乐，以朋友的身份。并且……”
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声音也变得挣扎。
“并且，当帝皇杀死荷鲁斯的时候，我也在场。”
多么讽刺啊，维瑞图斯想。
他想起自己还在第63远征舰队的时候，想起自己以朋友的身份与加维尔洛肯谈笑的时光。
他曾是对方的朋友，导师，对方在帝国真理上的引路人。他们曾追随荷鲁斯一同面对一个口袋帝国，而那个帝国的领袖也自号帝皇。
荷鲁斯亲自手刃了那个帝皇，从此“荷鲁斯杀死帝皇的时候，我在场”就变成了他与洛肯之间不照而宣的玩笑。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玩笑会发生反转，并以一种悲惨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眼前。
大远征的辉煌定格于那一刻，那段岁月最终变成辛酸苦涩的回忆。
洛肯成为了最后的影月苍狼，而他则成为了审判庭的创始人。
洛肯死在了复仇之魂号上，而自己也将死在这里。
或许他早就该去黄金王座下见见自己的老朋友了。
回忆的潮水退去，维瑞图斯的眼神重新变得浑浊。
他抬起枯枝般的手，指向门口:“出去吧，李昂贤者。我不想在交代遗言时被人打扰。”
李昂没有动，他注视着这位垂死的老人。
这具躯体上的衰败远不及灵魂上的枯萎。毒药侵蚀的不过是血肉，而某种更深的东西早已将维瑞图斯的精神蛀空。
“在你赶我走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
李昂向前倾身:“当年那个在远征舰队宣讲帝国真理的记录员，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个帝皇狂信徒的？”
维瑞图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这很难理解吗？我见过活圣人沐浴金光，见过洛肯从死亡边缘归来，见过亚空间的浪潮在帝皇的意志前退却！”
“人是做不到这些的，李昂。所以帝皇只能是神！万戈里奇那个蠢货，他正在摧毁帝国的根基！”
李昂静静听完这个老者最后的声嘶力竭，然后提出了其中的盲点。
“有趣的是，帝国真理是由帝皇本人提出的。”
这句话像一柄锤子砸在维瑞图斯胸口。他猛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那是……谎言！一个神否认自己神性的谎言！”
“那么，如果帝皇真的是神，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是因为……”
“因为什么？”
李昂探身向前，紧盯着维瑞图斯的双眼，“因为帝皇错了？还是说将帝皇信奉为神的你其实从未真的了解过帝皇的意图？”
维瑞图斯瞳孔紧缩，没了反驳的力气。场面变为李昂一个人的独角戏。
“帝国真理或许是个谎言，但它和国教一样，都是为了拯救人类而作的尝试。你和追求帝国真理的万戈里奇没什么不同，本质上来说，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维瑞图斯转过头，拒绝承认这个观点。但他又忍不住看向李昂，看向这个神秘的贤者。
他从最开始就在关注这个贤者。这个贤者的发家史平平无奇，却在野兽战争开幕的时候突然大放异彩。他的手段多变且莫测，完成的皆是常人不可行之事。
一个人能在突然间有这么大的变化，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帝国最初的活圣人，幼发拉底琪乐。
是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名贤者救帝国与危难之中的手腕，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位贤者好像知道灰骑士的事情。
那些由帝皇在最后关头创造出来的阿斯塔特，如今应当只有帝皇本人，禁军，以及他这个审判庭创始人知道。
禁军不可能透露这个消息，那唯一的可能正是……
想到这里，维瑞图斯的呼吸急促起来。
审判官的天性让维瑞图斯不会去轻易相信这个猜想，但他心中的倾向已经让他隐隐产生了变化。
他必须亲自验证这个猜想，必须亲眼见证这一点。
维瑞图斯沉默了半晌，最终嘶哑地说道:
“把解药留下，然后出去。”
李昂将药剂放在床头，当他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老人最后的低语:
“告诉万戈里奇……我会活着看到他失败的那天。”
李昂耸肩，走出房门。
他已经预想到这两人“相爱相杀”的模样了。
不过这就是他想要的。
芙拉蒂蕾娜发现李昂走了出来，她紧张地看向李昂。
“他愿意接受解药了吗？”
“用不着担心，他比你想的还有活力。就算被毒药摧残了这么一下，我估计他起码还能再活个一百年。”
芙拉蒂蕾娜松了口气，眼中的紧张变为了感激:“我不知道有什么能报答你的。”
“别忘记你们在圣约港上答应我的那个承诺就行。”
芙拉蒂蕾娜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李昂指的是圣约港他协助审判庭抓捕那个伊斯塔万派叛徒审判官的事情。
当时维瑞图斯指示她可以给予一个审判庭会答应这些阿斯塔特请求的承诺。
维瑞图斯本想着这些阿斯塔特会把这个承诺用在让审判庭协助他们对抗高领主的刁难上。这样审判庭就能保住这支对抗兽人的阿斯塔特联军的同时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入最终高墙的各个战团里，对这些战团加以限制。
但随着最终高墙与刺客庭达成合作，与审判庭走向对抗。这个承诺变成了几乎被她遗忘的空谈。
芙拉蒂蕾娜根本没想到李昂会在他与审判庭之间的稍有缓解的时候就提及这个:“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因为接下来我们有很多要和审判庭谈论的事情，有些事要通过这个承诺来让你们做出让步。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审判庭先约束住你们的那些手下。别让那些审判官在盘算着怎么对抗阿斯塔特以及准备对刺客庭进行暗影战争了。”
芙拉蒂蕾娜稍显尴尬:“我们会的。”
“很好，那就等到一切都顺利结束的时候，我们在高领主议会里再会吧。”
——
审判庭确实没有违背承诺。
先前虽然打散了高领主议会，赢得了禁军的认可，但那些活跃在泰拉上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审判官们一直在背地里给万戈里奇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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