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会有人替我们努力的，虽然我并不看好他们的结果。”
李昂和尼欧斯交谈的片刻，元老院的大门再次打开。海斯的副官走了出来，宣布新高领主议会通过的第一条决定。
“从现在开始，这里是帝国真理广场！”
帝皇正在王座上枯萎着，帝国的烂泥变成了漏出的冰。
但一切都如计划那样进行着。
PS1:章节名字来自一首歌，建议配合食用。
PS2:原作里万戈里奇处理掉了所有高领主，但他没有解散高领主议会，只是用刺客替代了他们（只有审判庭挑选出了新代表并保有自主权），将高领主议会变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此外禁军也是在这之后才成为高领主议会的一员的，代表禁军加入的正是拜罗伊特（此人后来成为了禁军统帅）
虽然他们还是不做出任何决定就是了，但至少在旁听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重组高领主议会。
泰拉上的动乱被平息，广场上帝皇圣像下的国教经文被移除，万戈里奇把他的办公室挪到了内政部。
以往进进出出的内政部文员此刻大多都被刺客替代，这些为了杀戮而生的工具如今在内政部的辅助下生涩地干起文书相关的工作。
很多刺客都觉得自己志不在此，但他们不敢有什么怨言。
因为他们的大导师承担的工作是最多的。
李昂从内政部的大门进去，没有刺客阻拦他。他穿过层层堆积地文件与不知道多少个办公室。终于到了万戈里奇现在所在的地方。
几个刺客把守在办公室的门口。比起站岗，他们更像是在等待什么。
“新名单。”
一份名单被副手从办公室里递了出来，分发到在门外的刺客身上。刺客们接过名单，脸上的表情兴奋起来，抽出自己身上的手枪，迫不及待地对外跑去。
“新名单！新名单！”
李昂看向在门口的副手，副手对他微微点头示意，将他请了进去。
屋内的万戈里奇头也不抬地伏在海一般的文件里，甚至没空表示对李昂的欢迎。
李昂抽出一把椅子，万戈里奇这才皱眉，看向李昂。
“你抽出椅子的动作太粗暴了，碰歪了我两堆刚理好的文件，这可是我的副手花了半个小时才帮我理好的！”
李昂没在意他的指责，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万戈里奇的身边，将话题指向了刚刚门外在的刺客。
“他们看上去很高兴？”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能偶尔干回自己的老本行。”
万戈里奇回答道。
“你在强迫他们干本不应当由他们来做的事情。”
“他们必须学会适应，就像我一样。”
在叛教时代出了范迪尔这么个祸害之前，堪称草台班子的高领主议会甚至没有任何关于禁止一名高领主同时担任两个职务的条款。
只是比起原本由范迪尔第一个付出实践，现在的历史在万戈里奇的身上完成了飞跃。
如今的万戈里奇身兼刺客庭大导师与内政部长，以刺客的手法处理帝国内部那海量的文件。
话是这么说，但万戈里奇处理文件的动作缓慢且生涩。他仔细核对着一份文件，过了三四分钟才在上面做出批注。
“我算是理解高领主们为什么总是草草了事了。”
他抱怨着，指向桌上累加起来的以万计数的文件，语气中已经能听出一丝不耐与暴躁:“我干了整整一周，结果却连这些文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这甚至是被我的手下筛选过好几遍才留下的数量！”
李昂欣赏着万戈里奇的痛苦:“你后悔把那些高领主全部突突了？”
“那倒没有，我做的是不如他们好，但至少我有让这一切变好的决心，态度总是最重要的。”
“你或许可以多找几个人来辅助你的工作。”
“我不信任他们。”
“包括维瑞图斯？”
李昂提到的名字让万戈里奇顿住了，他抬起头来，看向李昂。片刻后，他一个字顿一个字地反问道:
“我要如何信任一个宗教狂热的疯子？”
或许是泰拉的幸运，或许是泰拉的不幸。库兰德与万戈里奇都是帝国真理的坚定拥护者。
在这个大远征才过去千年的时代里，两人都认为帝国真理尚有重建的土壤。于是在夺取高领主议会后，万戈里奇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废止国教的正统地位，重新推行帝国真理。
新推选出来的教宗是由万戈里奇利用刺客控制的傀儡，在对方的配合下，国教拆除了部分教堂，不能强迫帝国人民信教，不允许在公开场合传播信仰。
游荡在教堂外的刺客确保了这些政策的施行。
一套组合拳下来，国教的势力极大幅度的缩水。在万戈里奇看来，帝国真理将会重新主导这个帝国，并让它如大远征时兴兴向荣。
李昂倒不这么想。
野兽战争还要打多久？十年？百年？
李昂相信在自己的参与下，这场战争结束的速度会比原先绵延三百多年要快的多。但哪怕缩短为一百年，也是帝国人平均寿命的两倍以上。
对他们来说，这场战争就是永恒的。
当一个个世界在绿潮中沦陷，当整支整支的军团化为星海间的尘埃，理性便是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
生活在动荡中的平民不可能理解理性与真理。但他能理解"向神皇祈祷就能获得庇护"的简单信条。
信仰是绝望中的止痛药。
而帝国本身呢？
巢都底层永远照不到阳光，工人每天工作十八小时只为换取一块合成蛋白，法务部的子弹比救济粮来得更快……
当现实如此残酷时，人们怎能不拥抱"死后升入黄金王座"的幻想？
所以他才要离开泰拉，在别的地方图谋发展。只有一切都靠种田步入正轨，人们才会有思考的空间。
他太久的沉思引起了万戈里奇的注意:“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的帝国真理能坚持多久。”
“直到人类不再需要谎言。”
万戈里奇斩钉截铁。
典型的刺客思维，非黑即白。
“如果人们只会盲从帝国真理的时候，它又怎么不算是一种谎言呢？”
还是没国教会安抚人心的谎言。
万戈里奇皱起眉头，不明白同样反对国教的李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否定他为帝国真理进行的努力。
他沉思片刻，指出道:“你还是在说维瑞图斯的事。”
李昂不置可否。
他一向认为帝国真理的核心要素是理性。如果学不到这个，那帝国真理说好听一点也只能算作是黄皮子的美好愿景。
他不打算在这方面打击万戈里奇的积极性。毕竟他本人也乐于给国教找茬。
但被万戈里奇下了毒的维瑞图斯他得保下来。
“兰松，海斯，库比克还有维瑞图斯。我指定留下的这几个人是新高领主议会的基石。前两者代表帝国的武力唗，机械教是双头鹰的另一侧。而维瑞图斯，他能帮助你处理这些让你头大的政务，你也可以分点心出来，好好推行你的那套帝国真理。”
万戈里奇拧紧了眉头。
诚然，一个意欲把审判庭凌驾于高领主之上，精通政治游戏的老手肯定比他更会处理政务。但维瑞图斯那些疯狂的想法和他对帝皇的虔诚信仰让万戈里奇感到不安。
让这种人进入高领主议会，对想要推行帝国真理的他本身就是一种打击。
“你为什么一定要保下维瑞图斯？”
“芙拉蒂蕾娜来找我了。”
“那个从圣约港上就和你碰头的审判官？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没有，她只是来求我。”
万戈里奇眯起眼睛:“我不知道美人计对机械教的贤者也有用。”
“别开玩笑了，我的审美确实还没有被扭曲成管线与齿轮。不过我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李昂指了指桌上堆积的文件，“你已经被这些政务压得喘不过气了，你需要一个精通此道的助手。”
李昂欣赏万戈里奇这个人，他做到了一个凡人能做到的最好，最后疯魔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现在手段已经有点老大哥的雏形了。要是不想让他重走历史上的老路，那就不能让他肩负那么的压力。
但万戈里奇并不领情:“维瑞图斯是个宗教狂，他会毁了我们的计划。”
“那你为什么要给他下慢性毒药？”
李昂反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万戈里奇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李昂步步紧逼。
“这说明你也在犹豫。比起其他高领主，维瑞图斯至少是一心为了帝国。他狂热，但他不腐败。”
“狂热本身就是一种腐败。”
“但可以利用。想想看，维瑞图斯可以帮你处理政务，他手下的审判庭还有庞大网络和复杂的情报系统，如果你想保持对帝国边疆的控制，或者压制帝国内其他利益集团的反噬，你就离不开审判庭的爪牙与鹰犬。”
万戈里奇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他理解了李昂为什么一开始指名道姓地要留下维瑞图斯:“你早就想好了这一切？”
“没那么了解，我只是觉得必须得要留下一个会处理政务的人，而他恰好在对当时的我示好。”
万戈里奇长叹一口气:“如果他妨碍我们……”
“那就再下毒一次，反正你已经很有经验了。”
万戈里奇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我会考虑的，不过在那之前——”
他指向桌上堆积的文件，“这些该死的报告你帮我处理一半。”
“你让机械教的人干涉帝国内务？”
李昂难以置信。
“一个马上要从机械教里自立门户人说这种话吗？”
“那政治也不是我擅长的。”
“这些都是和机械教或者生产有关的文件，是你专业对口的方面。”
李昂后退一步:“我可是马上就要离开泰拉的人！”
“那就现在开始。”
万戈里奇直接将一叠文件塞进他怀里，“就当是为你保下那个疯子的代价。”
李昂无奈地摇头，开始审阅这些文件。
轻身体验过一遍帝国内务的复杂的李昂直到第二天才头昏脑涨地从内政部里走出来。遇到了正在内政部外等着他的芙拉蒂蕾娜。
望着憔悴的李昂，芙拉蒂蕾娜显得忧心忡忡:“怎么了，和万戈里奇的谈判并不顺利？”
“我尝试处理了一下帝国政务。”
“结果如何？”
“别提了，很多报告提交上来都是模棱两可且失真的。我要尝试在一堆真实性不足百分之十情报里做出正确决定并且回报给不知道远在多少光年外的星区。鬼知道等这条消息送到的时候那里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李昂想倒苦水，不过他发现芙拉蒂蕾娜心不在焉。
她的询问只是出于客套，心思则完全在他的引路人，审判庭的创始人，维瑞图斯身上。
“放心吧，你的导师不会有事的。那个是慢性毒药，再拖一两天也没什么。”
“但无药可医，如果万戈里奇不愿意的话……”
“他已经把解药给我了。”
李昂晃了晃药剂针，万戈里奇从教宗那拿来的解毒剂剩下的那支正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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