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显而易见，那块碎片顶多算个引子，现在这尊‘战神’九成九都是魂石里的灵能硬堆出来的，本质上就是个超大号灵能投影。”
李昂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凯恩身上。那尊血色巨像正迈着沉重的步伐逼近，锁链拖拽着亡者的灵魂，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
“那就好办了。”
他低声说道。
“啊，什么好办了？”
李昂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凯恩。对方正仰天咆哮着，宣布战无不胜的灵族战神的到来。
但下一秒，李昂就掏出自己的等离子手枪，给凯恩来了一发等离子糊脸。
凯恩懵了，他低头看向李昂。比起怒火，更多的是对一个蝼蚁敢挑衅自己的不可置信。
验证了自己猜想的李昂对他勾了勾手:“要打就打，别摆造型。”
凯恩愤怒了！
愤怒助长了他的力量，让他摆脱了与自己抢夺控制权的先知。他手中的巨剑高高举起，对着李昂当头斩下！
这不符合先知操纵凯恩的想法，但眼见凯恩选中了李昂作为对象，先知觉得倒也没差。
当初面对凯恩的这一剑时哪怕是色孽也得暂避锋芒。哪怕现在的凯恩只是个残片，只是人类的李昂又能如何抵挡？
绝对的自信让他忽略了李昂先前那发等离子为何可以突破灵能的壁障，直接伤到凯恩的缘由，配合着凯恩将剑锋一起斩下。
但李昂只是向前迈了一步，抬手迎向那柄劈落的巨剑。
塔拉辛懵了:“等等，您该不会是想——”
他的话音未落，巨剑已经落下。但在接触李昂手掌的瞬间，剑刃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那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顿时消失无踪，流淌在剑刃上的血光也如沸水般翻滚，溃散。
凯恩的动作骤然停滞，巨剑从剑尖开始崩解，化作无数猩红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配合凯恩的先知顿时一滞。
他看到了什么？
不信邪的他与凯恩联手，再度凝聚出一把血剑，向李昂斩去。
没有区别。
在触碰到李昂的瞬间，原本凝实的灵能结构像是被某种根本性的力量否定，开始从接触点迅速崩溃。甚至这次崩溃更加剧烈，连凯恩手臂上的铠甲都开始剥落，锁链也应声断裂。
那些被束缚的灵魂尖叫着逃离，却又在逃离的瞬间湮灭成虚无。原本正趴在凯恩身上大口偷吃的某位邪神也疑惑地顿住，不明白为何能被自己偷炫的食粮为何一下子少了许多。
亚空间中的欢愉之主看不到李昂，只能看到凯恩在莫名其妙的崩溃。
在凯恩身上的充当的核心的首席先知倒是比色孽看得真切，但他宁愿自己没看清，或者只是做了个噩梦。
在庞大的灵能场中，他能感受到那个人类周身环绕着一片绝对的虚无。
不是黑暗，不是混沌，而是纯粹的“不存在”。
这可能吗？就算是星神也会被灵能击伤，而这个人类……！
未知的恐惧感将先知包裹，灵族的骄傲与理智被一寸寸碾碎。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在面对一个什么样的敌人。
灵族依赖预言，依赖至高天的灵能，可眼前的存在却像一把尖刀，将他们所依赖的一切轻易剖开。
他宁愿相信这是色孽的幻象，是某位邪神恶毒的玩笑。要是连这些都失去意义，他们还能仰仗什么？
但李昂的前进是真实的，凯恩的崩溃也是真实的。
血色的战神发出无声的咆哮，祂的?零《尔易删淋尔躯体正在崩解。在他那残存的意识中，就连他也感受到了畏惧。
凯恩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便是面对色孽的时候也没有。
死亡对祂而言不过是暂时的沉寂。只要还有灵魂碎片，有人能把他的碎片全部拼凑起来，祂终将会如闪电般归来。
可现在，祂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被李昂触碰的部分彻底消失了。
那些灵能是这样，他的灵魂碎片又会如何？会不会也会被彻底湮灭，他再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完整的血手凯恩？
灵魂碎片中残存的意志疯狂涌动，凯恩压制住了想要殊死一搏的先知，强行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祂不再进攻，而是猛地后退，锁链哗啦作响，血色的身影撞向灵骨大厅的墙壁。
先知意识到凯恩要做什么。
“不！你不能退！你是凯恩！你是战争与毁灭的化身！”
但凯恩充耳不闻，祂可从来都不一个良善之辈。
祂将锁链刺入灵骨，贪婪地抽取着其中流淌的灵魂能量——不仅是魂石，还有支撑整个方舟的灵骨网络。
无数灵族先祖的灵魂被强行拽出，化作血色的养分涌入凯恩体内，勉强延缓着崩溃的速度。
灵骨失去光泽，大厅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连方舟也开始震颤。但凯恩不在乎，只要能保证自己存活，哪怕毁掉整艘方舟也在所不惜。
在他不择手段的抽取下，灵骨大厅的穹顶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碎片如雨般坠落。
先知看着这道裂缝，忽然明白了预言中那片燃烧的景象从何而来。
那团遮蔽了语言的阴云的确是李昂，但毁灭方舟的人压根不是他。那些在预言中看到的熊熊烈火，不是来自人类的炮火，而是凯恩抽干方舟生命力时迸发的灵能烈焰。
他们的毁灭者，是他们亲手召唤的"救世主"！
灵骨大厅彻底塌陷，将血手凯恩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面前。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灵族在整个方舟的震颤中惊恐地望向那个血色的巨影。
他们当然知道那是血手凯恩，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看到由灵骨搭建出的建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龟裂，听到整个方舟都在发出濒临死亡的哀嚎。
他们是否能赶走人类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自己的弍揪 旗锍疚引删巴六战神撕碎了整艘方舟的根基！
尚在凯恩体内的首席先知无力左右凯恩的决定，他只能看着这一切。看着方舟的框架一根根地断裂，看着他的同胞们在崩塌的建筑间奔逃惨叫。
多么讽刺啊。他用尽手段想要避开毁灭的命运，却成了毁灭的执行者。再这样下去，一切都会无可挽回。
意识到这一点后，首席先知的思维突然变的清明。
他不能任由凯恩摧毁方舟，就算无法操纵凯恩，他至少得为这艘方舟保留最后的火种。
在凯恩尚未察觉的瞬间，先知将全部意志凝聚成一根尖刺，狠狠刺入这尊战神的核心。凯恩的身形猛然僵住，血色的铠甲开始不自然地膨胀。
“你要干什么，蝼蚁！”
凯恩怒吼道。
先知没有回答。他燃烧着自己的灵魂，将凯恩体内暴走的灵能强行束缚在一起，引爆了那些被积蓄在凯恩体内的，躁动的灵魂。
欢愉之声更盛。空气之中泛起甜腻的腐香，灵骨墙壁中也渗出桃色黏液。色孽的影响力正在大量灵族的灰飞烟灭中暴涨，但先知已经无暇顾及。
先知用最后的力量引导爆炸方向，确保冲击波不会波及外围那些被静滞的先知。他最后的灵能讯息扎穿了立场，直接印在伊瑟拉姆的脑海中。
“逃……带着方舟……逃……”
下一秒，刺目的血光吞没了一切。
——
爆炸的冲击波横扫整个大厅，静滞立场在灵能风暴中碎裂。
伊瑟拉姆陾酒企柳氿易散爸琉刚恢复行动就被气浪掀飞。他在半空中看见血手凯恩的身躯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四分五裂，那些被吞噬的灵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虚空中。
目睹了这一切的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望着周围簌簌坠落的灵骨碎片，望着不知何时开始蔓延开来的色孽腐化，喉咙里满是苦涩的绝望。
首席先知最后的叮嘱还在他的脑海里。这不是战败，而是灭顶之灾。他必须行动起来。
“撤退，我们撤离这里！我们必须聚起方舟上的所有力量，为拯救我们的方舟做出最后的努力！”
他们狼狈地向着远离灵骨大厅的方向撤离，只待做最后的防守一搏。
而李昂仍在灵骨大厅中，平静地目睹着凯恩的死亡。
凯恩最后的残影如风中残烛般摇曳，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那些曾经哀嚎的灵魂早已湮灭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血手凯恩？灵族战神？
路边一条罢了。
“就这么结束了？”
目睹了一切的塔拉辛感到难以置信。
作为经历过天堂之战的古老存在，他见过无数强大的个体——星神，古圣，乃至混沌诸神。但眼前这个人类展现出的特质，与那些存在都截然不同。
太空死灵不会灵能，也不执掌亚空间中的那些概念。他无法确切认识到李昂的本质，却能看出李昂有在他们之上的特殊。
即便他本身并没有那么强大……
“我亲爱的合作伙伴。”
塔拉辛难得用上了认真的语气:“容我冒昧地问一句，您到底是人是神？”
李昂瞥了他一眼:“我不是神。”
这话怎么听着感觉那么耳熟呢？
但塔拉辛完全没有计较这点的心思:“好吧，既然您说不是，那就当不是吧。不过这一趟下来，您可算尽兴了？”
这话让李昂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望向满地的魂石残渣，觉得这个问题对自己而言相当微妙。
在给这些灵族一个教训以外，他剩下的目标就是这些魂石了。谁想到这群尖耳朵居然会把魂石全砸了，然后自杀了？
只能说不愧是最反复无常，作茧自缚的种族。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他们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把魂石全交出来呢。
但李昂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他跨过地面上蔓延的桃色粘液，在凯恩消散的中心位置，一枚猩红的碎片静静躺在灵骨残骸中，散发着微弱但纯净的光芒。
“这个倒是有点意思。”
李昂弯腰拾起那枚凯恩碎片。碎片在他掌心微微震颤，仿佛有生命般试图逃离，却被他牢牢攥住。
碎片中其中蕴含的能量波动虽然狂暴嗜血，却意外地纯粹。
李昂盘算着，觉得一块神明碎片的位格应当比世界之魂更高一点，或许这玩意能改造成不错的能源核心？
他一时间有让凯恩多吃点灵魂的想法。
魂石是没了，但凯恩要是能把这些灵魂都吃下去也是一样的。
就像让世界之魂吞噬灵族的灵魂一样，如果凯恩能像蓄水池一样把灵骨彻底抽干，想必它当起电池来也是很够格的。
李昂思付着这点的可行性，想着有没有像世界之魂那会一样强迫凯恩顺从的手段。可惜塔拉辛打断了他的思路。
“恕我打扰您的雅兴，但您最好看看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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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要加班，因此会稍晚些寄出。
第二百七十六章 死亡的本质。
李昂顺着塔拉辛的话抬头望去，发现整座大厅的墙壁都已爬满蠕动着的肉粉色菌毯。那些物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将灵骨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色孽快要来收他的新玩具了。虽然我很想留下来欣赏这场难得一见的奇景，但您知道的，我对和邪神打交道没兴趣，我相信您也没有。”
不是很满足的李昂遗憾地点头，他明白确实不能在这里久留。
他是来击垮顺带掠夺方舟的，可不是来和色孽魔军打交道的。
怎么对付色孽以及这艘方舟还能不能继续存在？这种问题就交给那些豆芽去头疼吧。
李昂将凯恩碎片收入怀中。最后打量了一遍这片区域。
这只是个收尾，但他却意外地发现在之前被凯恩抽取的灵骨中央区域内居然没有任何色孽腐化的迹象，不知怎地，那里一片洁净。
这片区域与周围糜烂的色孽腐化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将两种存在泾渭分明地隔开。
李昂叫住了塔拉辛:“你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吗？”
塔拉辛凑了过来:“奇怪，按理说灵骨失去灵能供养后应该会彻底石化才对。”
看来见多识广的博物馆馆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李昂暂停离开，走到灵骨面前。他蹲下身，指尖轻触灵骨表面。
虽然他不了解亚空间的那些神神鬼鬼，但他能从排斥感中感受到一种微弱的脉动。那感觉和灵族的魂石以及血手凯恩都不太相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这些支零破碎的灵骨里诞生。
看来得找点更专业的人士来看看才行。
“拉里尔。”
李昂头也不回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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