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一直守在外围的丑角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蠕动的腐化物，来到灵骨前。他用自己的灵能探查着灵骨内的情况，片刻之后，他的呼吸变得急哾促。
“死神的恩赐！您不仅赐予他们死亡，更赐予他们永恒的安宁！”
丑角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指着灵骨道:“您不仅击败了对待灵族也堪称刽子手的血手凯恩，更让灵骨内的灵魂摆脱了他们被色孽吞噬的宿命！看啊，那些逝去的灵魂没有被色孽玷污，他们在您的庇护下获得了纯净的终结！”
鏾思弃陾斯捌似李昂咧起嘴，对这种吹捧很是不适。
他把魂石当成电池用就会被视作是死神已经很扯了，怎么搞得好像他还真的能庇护这些灵族一样？
这种自己拿来诓骗豆芽的东西要真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李昂尝试继续追问，但除了灵骨内流淌着的灵族灵魂正在大规模死亡，且并没有被色孽带走以外，拉里尔也说不出更多的所以然。
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为死神的伟力，但李昂需要的不是信仰，而是确切的原理。
“塔拉辛，你出去。告诉其他人我们还要在这里守住一会。”
“什么，还要等？”
塔拉辛看似反驳，但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李昂的动作。
当李昂俯身检查灵骨深处的光点时，他立刻凑上前去，金属脖颈伸长到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看够了吗？”
李昂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呃，当然，我这就去……警戒。”
塔拉辛可不敢真的招惹李昂这不知道是神是鬼的家伙，他讪讪地后退，遗憾离场。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了他那尖锐的爆鸣声。
“我的展品呢？！那些被静滞的先知呢？！”
李昂没理会塔拉辛的活宝级表现，他打算就这个情况咨询一些更专业的人士。
当然不是那头老宅龙。他取出了那枚镶嵌着瓦什托尔意识的魂石，第一次对着瓦什托尔发出主动邀请。
魂石表面浮现出扭曲的面容，瓦什托尔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兴奋:“终于想起我了？这次要交——”
黑暗造物主的虚影刚凝聚到一半就骤然坍缩，他缩回魂石里，原本的兴奋变成了惊魂未定的怒吼。
“你他妈疯了？这种时候叫我出来？欢愉之主正盯着这里！”
李昂抖了抖魂石:“至于这么怂？”
“你懂个屁！那婊子虽然看不见你，但能看到我！”
瓦什托尔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色孽发现:“我的神性概念里有她注资！”
一想到一旦被发现在与一个人类私通的话自己在亚空间里会遭受多大的职场危机，瓦什托尔就觉得害怕。
他只想先离开这里，但李昂的呼唤又是他必须得重视的。他只能催促道:“说正事！这种情况下喊我干嘛？可别告诉我是为了找我帮忙对抗色孽！”
李昂只是将魂石贴近那片异常的灵骨。
瓦什托尔不情不愿地释放出一缕感知，随即发出惊疑不定的低吟。
“这是……方舟灵骨？等等，你怎么会在灵族方舟里？还把这里搞成了废墟？”
他了解李昂手头的力量如何，那些奇特的科技搭配起来虽然战斗力不俗，但绝对达不到这种破坏水平。
“少废话。”
李昂将魂石又按近了些，“这灵骨里有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你给我抓住重点。”
瓦什托尔的感知细细扫过灵骨裂缝中，里面的感觉让他陌生却熟悉。隐约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的他顾不得有可能被色孽发现，又释放了一部分自己的力量，深入到灵骨当中。
“这，这是……？”
难以置信，这分明就是死亡的雏形！
他贪婪地感受着这些光点中蕴含的力量。作为亚空间存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个尚未被任何神明完全掌控的领域，一条通往至高神位的全新途径！
纳垢本可以成为死亡的主宰，却沉溺于永恒的腐朽；色孽追逐极致的欢愉，却对终结避之不及；奸奇寻求永恒的变化，自然不会接受以死亡作为变化的终结。
这片星空中，竟还有如此珍贵的无主之起（二）伞零肆氿器?>傘似玥漪地！
瓦什托尔的意识剧烈波动着。他想起自己选择"恶毒技艺"这条道路时的艰难。
他要与打灰勇士的原体佩图拉博争夺生产的权柄，要与恐渴竞逐战争兵器的创造，甚至还要与黄金王座上那个腐尸比拼恶毒的程度……
哦不对，论恶毒的程度，对方好像已经被被自己眼前这个人遥遥领先了。
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眼前这条名为“死亡”的道路所具备的可能性。
“只要得到这个……！”
瓦什托尔对这个概念充满渴望，甚至已经幻想起到自己把这个概念毛下来后成为亚空间第五神的未来。但李昂敲击魂石表面的震颤把他拉回了现实。
“看出什么来了？”
李昂问道。
瓦什托尔当然可以直接毛下这个概念，但难保李昂不会看出什么异样。而且色孽就在这里，如果自己要加大力度，他肯定会被色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更何况……
想起李昂手头那些肯定能助他更进一步的技术，他最终还是诚实地说道:
“简单来说，这里正在孕育‘死亡’的亚空间概念。”
他故意停顿，观察李昂的反应。但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等着下文。
“目前还很微弱，就像……就像一颗种子。但如果有人能培育它，说不定真能成为死亡之主。”
李昂倒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他知道日后灵族死神军诞生的时候，一把代表着死神之力的老妪之剑就是从比耶坦方舟的灵骨中诞生的。那艘方舟也因此而毁灭。
所以他对此并没有惊讶。但他还是好奇为什么死亡的概念会从中诞生。
瓦什托尔不敢侕亿氵吴咎遛衫弍待价而沽，很快就对李昂的疑惑做出了解答。
“对死亡的信仰，一个对亚空间敏感的种族的大规模死亡，连带着方舟本身都在走向终结……妙，太妙了。这里就像是个天造地设的仪式场，怎么会有这种绝佳的亚空间概念诞生处？”
“我懂了。”
李昂在瓦什托尔的兴奋中摩挲着下巴:“所以那些灵族灵魂没有被色孽带走，是因为这个概念？”
“正是如此。比起作为灵族邪神的色孽，这些灵骨内的灵魂被更进的死亡牵引，迎来了彻底的终结。”
李昂终于明白了拉里尔的狂热为何会更进一步。如果说只是抽干魂石内的灵能而死的话还让他有所疑虑，现在这种死亡则是赢得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不只是拉里尔，话在头上的瓦什托尔也越说越兴奋:
“纳垢本可以成为生命与死亡的主宰，但那老东西只喜欢腐烂的永恒，就连莫塔里安也被他‘感化’，断绝了这方面的道路。现在这个概念延伸向的领域几乎无主，拿到这个概念，就是拿到了成为亚空间第五章……”
他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听到这话的李昂也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他。
“你想要？”
“当然不！”
瓦什托尔矢口否认，但他语气里的那种渴求是藏不住的:“我是说，我们可以合作。既然这个概念是你得到的，我不会那么不识趣。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把这个亚空间概念打包，要知道，直接接触亚空间本质可是很危险的……”
死亡的概念还真有点意思，或许他之后能用这个概念养出个死神来？
李昂答应下来:“你需要什么？”
“一条你的生产线如何？我想要那台攻城坦克……”
“那门都没有。”
“哪有你这么谈判的！”
瓦什托尔急眼了:“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带走一个亚空间本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生产线对你意味着什么？”
李昂反问道。
他其实还不确定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这么一诈，骤然沉默下去的瓦什托尔反而验证了他的猜想。
怪不得瓦半仙在自己面前的态度那么抽象，看来自己的造物真能完善他在追逐‘恶毒技艺’上的神性。
瓦什托尔过了半天才重新开口，他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那……那副CMC动力甲总可以吧？就是你的那些不死军穿的那种……”
“高斯步枪生产线。”
李昂干脆利落地还价，“爱要不要。”
瓦什托尔差点破口大骂。
他要高斯步枪有什么？这种需要生产大量实弹作为补充的武器是在恐惧之眼这种亚空间肆虐的地方能推广开来的吗？他就拿这玩意打发自己？
帝皇好歹还知道给四神许点空头支票呢，这个该死的人类简直比那具王座上的腐尸还要抠门！
但当他想起上次接触到李昂造物，体会到那些精妙绝伦的设计用全新的概念将他神性灌满的战栗感时，他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哪怕没什么实际生产价值，这玩意也够他爽很久了。
“除了生产线，我可还要全套技术图纸。你得说话算话，可别想着耍花样……”
李昂打断了他:“放心，我向来言而有信。现在说说你要怎么收容这个概念？用你仿造的那些魂石？”
“事先声明，那些魂石可不是我仿造的，而是我开采后转化的，就算是那些灵族也不见得比我更正统。但就算这样，那种劣质容器也不配承载亚空间本质。”
李昂觉得有点道理，毕竟死亡本质纯度怎么想都比只能当电池的豆芽的灵魂高。
他想起了自己那把自己被自己熔成黑石块的黑石匕首:“那用黑石？”
“黑石？做不到的，它能成为瓦尔碎片的容器是因为它本身就是瓦尔的造物，它本身是不够格的。甚至你手上那个凯恩的灵魂碎片也不行，它那小小一块碎片可无法承担起这个位格比他更高的纯净本质。”
随着他话音落下，魂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缕暗红色的能量从石中渗出，在半空中扭曲缠绕，将其中蕴含死亡本质的方舟灵骨包裹。
“要收容亚空间本质，必须用对等的东西才行！”
瓦什托尔抬高了语调，似是想证明自己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可取代，但他在这个过程中明显萎靡了下去，因此显得有气无力。
但他还是坚持将那些光点一点点包裹起来。最终，一颗漆黑的晶体在他能量中成型，形成了一块表面流转着幽暗的光芒的宝石。
对瓦什托尔来说，他在战斗月亮上拿到瓦尔碎片的收获又被吐了出来，甚至他原本就有的本质也被垫付了一点出去。
但只要能拿到生产线，他觉得这对他来说就是值得的。
瓦什托尔将晶体推向李昂，有气无力地说道:“拿着，这是我的部分本质铸成的容器。记住你的承诺……”
“放心，生产线会按时交付的。”
瓦什托尔的虚影如释重负般缩回魂石，临走前还不忘警告:“要是让我发现你给的是阉割版……”
李昂没再给瓦什托尔说话的机会:“行了行了，滚吧。”
瓦什托尔觉得自己确实没有需要再叮? 五崎「氿?陆3嘱的了，但他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怎么总感觉自己会比预计中的要多亏一点东西呢？
李昂将魂石收回怀中，给黑暗造物主断了麦，扭头重新看向那已经被提取了死亡本质的灵骨。
随着死亡概念被收容，灵骨内的灵魂消亡奇迹般地停止了。
虽然色孽腐化还在加深，但震颤逐渐平息，原本摇摇欲坠的结构重新稳定下来。这艘方舟仿佛从死亡边缘被硬生生拽了回来。
李昂颠了颠自己手中的晶体，意识到自己韭硫斯翏q紦児（八）似乎成为了方舟的拯救者。
他本是前往方舟的掠夺者，未曾想掠夺没成，那些灵族成为了他们自己的毁灭者。自己现在反倒是自己在灵族的自我毁灭中拯救了他们，让这艘方舟得以幸存。
这种阴差阳错就连李昂也觉得有点好笑。
至于是否要彻底毁灭这艘方舟？
李昂想了想，发觉自己对这方面实在没多大兴趣。
他们的火力不足以从内部破坏方舟，直接把死亡本质放回去来摧毁方舟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要是方舟被摧毁，它上面的网道也会跟着消失。虽然李昂带了船，但这艘方舟还不知道在哪，李昂可不想开个船走亚空间，多花个一年半载才能回去。
“反正震慑这些灵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回艾瑟兰了，我们走吧。”
他下达了命令，与外围的正等待他的部队会合。
意外的是，死亡概念的剥离让那些灵族重新稳住了阵脚。他们不仅重新集结，封锁了网道的入口，甚至还调来了一些对空的重炮，正在朝着天空上的猎人号开火。
猎人号只是一艘小船，零星的火力还好，但一旦接近网道，灵族集中起来的火力就会超越它的承受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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