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罗兰第一个跃出，链锯剑高举过头，怒吼道:“以帝皇与西吉斯蒙德之名！叛徒必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并非预想中的钢铁勇士残党，而是一排排的陆战队员，他们身上还印着罗兰非常熟悉的印记。
“李昂贤者的不死军？”
他愕然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该我们问你，你们黑色圣堂为什么攻击我们？”
“攻击你们？我们明明是来剿灭钢铁勇士的！”
“最开始它的确是钢铁勇士的船，但它已经被我们俘获了。”
罗兰这才意识到他被麦格纳里克授予的，进攻帕利莫德斯号的荣耀早就被人捷足先登。
黑色圣堂们你望望我我，我望望你，脸色皆是尴尬无比。
放在以往，这些高傲的战士必然是不可能认错的。哪怕是他们错判，他们也会当做是践行帝皇意志上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损失。
但这次不行，这次的对象偏偏是李昂，这个在泰拉之战时对他们帮助颇多的贤者。
这群兄贵在被破坏的舱壁旁乖乖站好，看着神甫们开始统计损失，修复受损区域。
罗兰犹豫了半晌，最终决定拉下面子来缓解这次矛盾:“我们会赔偿一切损失，并以战斗偿还这份债务……”
“损失不重要。”
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的霍纳提醒道:“但你们最好赶紧联系你们的元帅，免得他再做出什么冒险之举。”
罗兰如梦初醒，急忙尝试联系复仇之拳号。
来自自己人的通讯倒是没被拒绝，但它们通讯的速度显然赶不上麦格纳里克冲刺的速度。
复仇之拳号在发射完跳帮鱼雷后不敢做任何停留，它直接离开距离，然后潜入近地轨道，仔细扫描地表环境。
冥冥之中的预感让麦格纳里克并没有选择交战最激烈的主巢都，他很确定那样的战场规模不是钢铁勇士们能搞出来的动静。
他将空降地点敲定在副巢都中，并带队进入了空投仓。当舰桥负责通讯的人员赶到的时候，他们只能与负责操作发射系统的水手面面相觑。
尽管误会重重，但对麦格纳里克来说，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这一次，卡尔卡托不会再逃离我了！”
——
卡尔卡托用他的拳套抓住兽人的头，将其紧紧捏住。
兽人的头骨被他硬生生地捏碎，但它仍然在战斗，直到卡尔卡托将他的爆弹手枪塞进它的嘴里，彻底打爆了它的后脑勺。
兽人的尸体密布整个起降地点，其中还混着一些倒霉的凡人以及机仆。但总的来说，这次战斗是大获全胜。
卡尔卡托精心设计了陷阱，将兽人们引入了机库。兽人的装甲被提前埋设的简易爆破物瘫痪，剩下的绿皮则被他们的火力夹住，无情地被枪杀。
他们成功击溃了兽人一波较大的攻势，这让卡尔卡托重新振奋起来。
“这些绿皮吃到了教训，发起下一波进攻肯定需要更多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带走物资，重新布设防线。”
他做出判断，然后命令道:“收拢部队，我们向后撤退一节，继续阻击这些绿皮！”
所有钢铁勇士都收到了卡尔卡托的命令，开始往机库集中。卡尔卡托所在的运输机率先起飞，它在低空盘旋，让卡尔卡托可以看清战场的全貌。
他的战士们正以小队为单位协调运作，彼此掩护着，带着那些辅助他们作战的凡人从前线撤离。
有那么一瞬间，卡尔卡托被钢铁勇士们与凡人之间的高效协作所撼动。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他们不为自己，而是为了更崇高的目的而战的年代。
他掐了自己一把，抑制住自己的怀旧之情。
已经回不去了，不管是他们，还是这个帝国。
“飞行员，带我们离开这里。”
他说道。
运输机开始迅速拉高，以便穿过巢都里的钢铁丛林。卡尔卡托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但突然，猛烈的颠簸把他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兽人把它们的防空炮拉上来了吗！”
“不，卡尔卡托大人！不是防空火力！”
铁匠很想问那到底还有什么能干扰运输机的飞行，但很快，甚至能盖住运输机引擎的呼啸声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伴随着再度剧烈颠簸，刺眼的火光透过舷窗照亮了整个机舱。卡尔卡托猛地抓住舱壁的扶手，稳住身形，随后迅速趴到舱门边缘，向下望去。
数枚炽热的空降仓擦着运输机的侧翼呼啸而过，宛如陨石般狠狠砸向地面。爆炸的冲击波掀起漫天尘土，地面上的兽人瞬间被掀飞，残肢断臂四散飞溅。
“在阿西米尔上的人类部队发起总攻了吗？”
李昂的部队发起全面进攻对卡尔卡托来说绝非好消息。但他转念一想，兽人才是当前最大的威胁，李昂的部队至少会优先清理绿皮。
“不太像总攻。”
驾驶员否认了这个想法，“空降仓数量太少了，不像是大规模进攻。”
卡尔卡托嗤笑一声:“怎么，难道他们打算用空降仓当炮弹，把我们砸死，跟我们同归于尽？”
驾驶员沉默了一瞬，随后干巴巴地回答:“……黑色圣堂确实干得出来。”
卡尔卡托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一把抓过身边的人递来的望远镜，对准地面上的空降仓。
透过飞扬的尘土，他清晰地看到了空降仓上漆着的黑色圣堂标志。那熟悉的骷髅与十字剑徽记让他的血液几乎冻结。
他沉默了几秒，勉强安慰自己:“至少来的应该是这颗星球上已有的那些黑色圣堂，而不是麦格纳里克。”
驾驶员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将通讯频道切换至公众频率。
下一秒，麦格纳里克狂暴的劐怒吼如惊雷般炸响:
“卡尔卡托！我知道你就在这！我也知道你在听！你这杂种，别以为躲在运输机上就能逃过审判！你的死亡必须由我亲手执行！”
“……操！”
卡尔卡托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阿托纳克斯那关于麦格纳里克必然会追上的警告犹在耳畔，只是阿西米尔上的糟糕事几乎让卡尔卡托忘记了麦格纳里克的存在。
结果情况刚稍有好转，现实就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知道糟糕的事情永远不会有尽头。
“转移！立刻转移！”
卡尔卡托猛地拍打驾驶舱隔板，厉声催促道:“不要重新组织防线了，把所有钢铁勇士接走，现在！”
驾驶员迅速调整航线:“包括那些在维修运输船的人？”
“废话！再不走我们也没命用那艘船了！”
运输机猛地倾斜，朝着其他钢铁勇士所在的位置疾驰而去。
卡尔卡托则透过舷窗，看到地面的空降仓舱门轰然开启，黑色圣堂的战士如杀神般登场。他们高举链锯剑与爆弹枪，狂热的高呼甚至穿透了压住了兽人的咆哮。
真是一群宗教疯子！
唯一的好消息是兽人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注意力。
绿皮们暂时放缓了对钢铁勇士防线的进攻，转而将矛头对准了黑色圣堂。两股势力瞬间绞杀在一起，战场彻底混乱。
卡尔卡托死死盯着战局，大脑飞速运转。
黑色圣堂的出现既是灾难，也是机会。如果他们和兽人互相消耗，钢铁勇士或许能趁乱撤离。但麦格纳里克的目标只有他，自己的老朋友绝不会被兽人拖住太久。
剩余的钢铁勇士被接上飞机，舱门刚刚关闭，明显经过一番苦战的技术军士奥斯特拉卡姆就踉跄着挤到卡尔卡托身旁。
“我还以为你已经厌倦从这些杂种面前逃离了。”
奥斯特拉卡姆模仿着卡尔卡托先前的语气，“看来是我记错了。”
“看来你是觉得黑色圣堂那群把伪帝当神拜的疯子是‘杂种’？”
技术军士耸了耸肩。
“说实话，铁匠，现在看起来我们才更像是杂种。被兽人追着咬，又被黑色圣堂当叛徒剿。”
卡尔卡托没有接话。透过舷窗，他能看到地面的战况正在急剧“恶化”。
麦格纳里克的无畏机甲打着头阵，带领黑色圣堂们以碾压之势推进，所过之处绿皮的残肢四处飞溅，无人是他们一合之敌。
兽人们明显不是黑色圣堂的对手，但他必须调整策略，让那些兽人能多拖住黑色圣堂们一会。
技术军士拉出他们之前收集的地形图，迅速敲定了一个合适的目的地。
“我们可以去巢都边缘布防，那里视野开阔，易守难攻，而且黑色圣堂们想抵达就得横穿整个战场。只要你能确定麦格纳里克不惜杀穿整个绿潮都要来见你，那里就会是合适的地点。”
“他会的。”
卡尔卡托叹道。
他当然会的。
第三百三十章 钢铁与顽石。
李昂不是被兽人打懵的。是被自己人打懵的。
“什么叫黑色圣堂跳帮了我们的帕利莫德斯号，兰斯洛特不还在前线砍兽人吗？”
霍纳也很无奈:“是黑色圣堂，但不是他们。”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的黑色……”
李昂话说了一半就收了声，想起那些钢铁勇士的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向霍纳确认:“麦格纳里克？”
霍纳点头。
李昂咂舌，没想到在这里能和卸任了元帅的麦格纳里克遇上。
他突然有点体会到战锤特色的大混操了——即便乱入的敌人还不是很多，但变量是自以为稳坐卡西米尔的他无法控制的。
不是，你们一个两个的加入战场的时候能不能讲点基／本／法？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的，进来就是直接上战场开艹？
但抱怨这些也没用。麦格纳里克一至，眼下这帮钢铁勇士的身份对李昂来说已经不言自明。
“典范之灾卡尔卡托……”
李昂摇头:“还真是趟了巧了，来到这的钢铁勇士怎么恰好就是他们？”
那些被抓进自由营饱受精神折磨的钢铁勇士们倒真有几分宁死不屈的钢铁做派。李昂没从他们口中问出来什么有用的情报，但他能看出来卡尔卡托治下的部队纪律严明。
他们不抢劫，不屠杀，甚至还会帮助人类对抗异形，再从人类头上争取必要的人员和物资。
作为从痞老板的体系中游离出来的部队，他们不像是大叛乱里走出来的战帮，倒更像是游离在帝国之外的征收红税与灰税的噬人鲨，或者是灰烬之爪那样的变节者。
也正是因为这样，原本的历史中，他们才能说服典范之拳的一连长泽伯瑞恩，双方携手共抗兽人进攻，最后还让泽伯瑞恩反过来为这些钢铁勇士们求情。
在大元帅波西蒙德不允后，他甚至与钢铁勇士携手做掉了波西蒙德，带领半个连的典范之拳加入了战帮。
原本的典范之拳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解散的，带着典范之拳返回恐惧之眼的卡尔卡托也为此被冠以典范之灾之名。
至于卡尔卡托和泽伯瑞恩的后续如何？那就是没人知道的故事了。
反正李昂不觉得他们的下场会有多好。
混沌的腐化是持之以恒的。憎恶混沌如午夜领主到了40K也有不少投入混沌的，李昂认为钢铁勇士们的情况大概还会更糟糕些。
能保持“纯净”的变节战帮无一不是远离恐惧之眼与帝国，在星炬边缘求得一线生机的。像这种主动一头扎进恐惧之眼的，腐化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如今泽伯瑞恩早就被李昂在山阵号上以前解决。典范之拳也解散重组，成为了新死亡守望的支柱。正在阿西米尔上狼狈逃窜的卡尔卡托显然没了成为典范之灾的机会。
想起被自己抓住的，数量加起来已有卡尔卡托手头总数量的一半的钢铁勇士俘虏，李昂认真地考虑着自己要不要成为钢铁之灾。
正巧，他好像也有这个机会。
罗兰站在李昂面前，这位黑色圣堂的战士罕见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
“贤者大人，请您尽快出兵救援麦格纳里克大人，他正深陷重围，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盔甲上带着还未干透的血迹的兰斯洛特也来了，作为从麦格纳里克手中接过元帅职位之人，他显然不可能眼睁睁地这位古战士战死。
“你们当然会是第一批的救援部队。但首先，那必须得是救援，而不是送死。”
李昂回答着，放大了副巢都的战场态势图。
这次意外倒是让之前一直注重主巢都战场的他留意到了之前一些他没注意到的细节。比如那些正在副巢都中建造的，兽人的运输船。
兽人显然老早就存着逃跑的心思了，只不过被钢铁勇士们给打搅了。这些钢铁勇士占据了运输船，将其视作他们逃跑的机会，同时也帮李昂截断了绿皮的后路。
但黑色圣堂们一到，钢铁勇士只得狼狈逃离。黑色圣堂也没处理这些运输船的心思，直愣愣地朝着钢铁勇士们就杀过去了，等同于将这些运输船又拱手相让给了绿皮。
唉，帝国之拳和钢铁勇士之间的事情总是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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