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就在他推测的时候，工地入口传来一阵骚动。李昂在簇拥下走了进来。
蒙斯克立刻挺直腰板，右手握拳抵在胸前:“自由营全员敬礼！为了管理式民主！”
除了钢铁勇士外的所有人都踊跃参与到这次敬礼当中，知道李昂压手示意，他们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只留下蒙斯克一人接待李昂。
“民主官同志，情况如何？”
蒙斯克满脸兴奋，他慷慨激昂地向着李昂汇报道:
“报告大人，这些叛徒工作效率很高，就是意见太多！不过在管理式民主的感化下，他们已经开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大多数时候已经停止了抱怨，自愿为我们的建设工作抛头颅洒热血。根据先前的账单计算，这些人很快就能弥补他们先前给上巢造成的损失，并为管理式民主的建设做出额外贡献！”
李昂的表情微妙地僵了一下。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鼻青脸肿的钢铁勇士，还有角落里那个正在抽泣的战士，突然意识到蒙斯克说的“感化”并不流于表面，“抛头颅洒热血”可能也不是夸张化的比喻。
至于这些阿斯塔特为什么能停止抱怨？李昂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话题。
“……很好。”
他最终只做出这种点评。
不如说做的有点太好了。
不只是在这段时间内对这些不愿归顺的钢铁勇士做到了充分的“废物利用”，还在管教他们的过程中削减了凡人对阿斯塔特的敬畏之心，隐隐之间真有将两者的地位拉平的架势。这怎么不算好呢？
难道这管理式民主真的是只要运行起来，下面的人都会无师自通？
“看来自由营是非常有效的做法。蒙斯克民主官，把你的经验总结成报告，之后递交给我审阅。不只是这些阿斯塔特，日后你从民主官的位置上升调，去为更多人充分发挥你那丰富的‘再教育’经验。”
得到承认的蒙斯克分外激动:“请放心，大人，我一定会为管理式民主做出更大的贡献！”
“很好，不过现在，我需要和这些钢铁勇士们谈一谈。蒙斯克民主官，请给我一些空间。”
蒙斯克再度敬礼，带着其他人离开此处，将这里交给李昂。
李昂则径直走向人群中的卡尔卡托，直呼其名道:
“卡尔卡托，我们又可以聊天了。”
黑色圣堂们已经知道了李昂抓了一批钢铁勇士作为俘虏。
虽然他们恨不得将这些“坑害”了麦格纳里克的钢铁勇士挫骨扬灰，但对李昂的敬重还是让他们将这些俘虏交给李昂处理，不做任何过问。
当然，李昂俘虏卡尔卡托俘虏的悄无声息。这些黑色圣堂不知道卡尔卡托也进自由营里蹲着了，只当他还在这颗星球上东躲西藏，或者已经找到机会逃出了这颗星球。
这让李昂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让他有机会将这些钢铁勇士收归己用。
他想通过和卡尔卡托的谈话切入，最终将话题引导到自己想要的方面上。但卡尔卡托没有对李昂的邀请做出什么反应。
他抬起头，眼神空洞的看向李昂，没有表达出任何说话的意愿。
李昂叹了口气。
某种意义上，李昂倒是理解他的消沉。毕竟哪怕在恐惧之眼里，他恐怕也没见过这种绿皮这种还区分敌我的灵能攻击。
恶魔或者混沌信徒们向来是不介意连同自己人一块攮死的。可没古圣这种还要做出区分度的好心。
这不是单纯的亚空间现象对物质重塑能解释的，再加上兰斯洛特居然还能无视这种力量，阵斩兽人巫师。这一套组合拳显然粉碎了卡尔卡托的世界观，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虽然兰斯洛特能无视那种攻击并非所谓的信仰之力，而是借助了魂石护盾，但这种粉碎世界观的效果正是李昂想要的。
他没有解释，而是接着往下延续话题道:
“我听说钢铁勇士从不放弃。怎么，一场失败就让你变成这样了？”
卡尔卡托还是没有说话。
看到卡尔卡托这幅道心破碎的样子，李昂知道自己该下一剂猛药了。
“麦格纳里克可比你精神多了。他状态好得很，还说要亲手给你个痛快，免得你被混沌腐化。”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一下子就挑起了卡尔卡托的注意，铁匠猛地抬头，询问道:“他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比以前更好。”
“不可能！那台无畏明明已经……”
“科学的力量。”
李昂打断道。
科学？
卡尔卡托嗤笑一声:“我看是巫术吧？”
李昂从上到下把卡尔卡托打量了一遍，差不多明白这位铁匠的症结所在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Sup Earth，Our Home。
一旁的阿托纳克斯见气氛不对，立刻挡在卡尔卡托身前。
“舰长，如果你还想拿回你的船，最好别多管闲事。”
李昂道。
阿托纳克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从心地退到一旁。
李昂上前一步，与铁匠对视。
“卡尔卡托，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变成这副德性了？”
“一个能驱使黑色圣堂的人问我这种问题？真是讽刺。”
卡尔卡托叹气道:“看看这个世界，谎言与巫术大行其道。自大叛乱后，我第一次觉得我们的坚持如此可笑。”
黑色圣堂阵斩他们束手无策的兽人巫师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这位从不相信有神的铁匠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衣零七罢似泣丝栎怡观如此动摇。
“卡尔卡托，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固步自封，拒绝接受这个宇宙在变化的事实。真理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李昂说着，激活了自己身上的护盾发生器。魂石提供的灵能荡开，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半透明的蓝色屏障。
卡尔卡托明白了什么:“这就是你敢单枪匹马的来找我们的底气？”
李昂没有正面回答:“黑色圣堂们的突然出现，以及帝皇冠军能在兽人的灵能风暴中毫发无损，靠的也是这个。”
眼见卡尔卡托露出费解的神色，李昂耸肩，接着道:
“看，卡尔卡托，面对你无法理解的新事物时，你是不是觉得它与那些巫术和神迹也差不多？”
卡尔卡托无法否认这一点。李昂的回答也让他的脸上多了一份期冀。
“所以，你的意思是神并不存在？”
“不，神是存在的。”
李昂断然否认。
卡尔卡托一下子又黯淡下去。
是啊，这不就是他投降的原因吗？
一千年来，即便在恐惧之眼最黑暗的角落，他也从未相信过所谓的神明。
那些被混沌战帮崇拜的"神明"，在他看来不过是强大的亚空间生物。即便是帝皇，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禁止灵能后又选择背弃真理的骗子。
但那些战士的狂热信仰确实产生了实质性的力量，兽人巫师的灵能更是超出了科学解释的范畴。这一切都在向他宣告:神，确实存在。
既然如此，他们千年来的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大远征时期。
那时他们高举帝国真理的旗帜，坚信宇宙中没有神明。即便在战败后逃入恐惧之眼，他也始终保持着这份信念。
钢铁勇士们嘲笑那些将亚空间生物奉为神明的战帮，他们自诩为最理性的军团，坚信只有钢铁才是永恒的真理。
卡尔卡托曾经自豪于这一点。在混沌肆虐的恐惧之眼，他们依然保持着"纯净"。
但现在，这个骄傲成了最大的讽刺。
如果神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腐化也是真实存在的。这个念头让卡尔卡托不寒而栗。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恐惧之眼不再是他们逃离帝国围剿的庇护所，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吞噬他们的深渊。
就算逃出这颗星球又怎样？他们终究逃不出这个宇宙的真相。
“我不信神。”
卡尔卡托突然说道，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巧了。”
李昂附和，“我也不信。”
他的回答让卡尔卡托一惊，铁匠抬头，诧异地看向李昂。
引令棋爸俬气司儛熘“你刚刚还说神的确存在？”
“这不冲突，我不信，不代表我不承认他们的存在。卡尔卡托，你无法对抗一个你拒绝承认的事物。必须先正视它，才能理解它，战胜它。然后你就会发现，那些你之前觉得无法认知的东西，其实和常理也没什么太大不同。”
卡尔卡托的眼神渐渐聚焦。李昂的话像一把钥匙，正在打开他封闭已久的思维。
“你的意思是，即使是神，也可以用常理来解读？”
“正是如此，亚空间能量，信仰之力，灵能……这些都只是我们尚未完全总结出规律的东西。就像前人将闪电视作神明的怒火，直到我们发现了电学的规律。”
卡尔卡伊七留彡2揪貳悦/怡托低下头去，陷入思考。他似乎在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一千年的固执信念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但至少，他找到了一个新的思考角度。
李昂咧了咧嘴，意识到自己总算给黄皮子千年前造的孽擦了个屁股。
怎么回事，为什么只要大义的角度出发，就总有一种正在被黄皮子白嫖的感觉呢？
自己是不是还得去黄金马桶前要点工钱？
李昂苦苦思索。他对面的卡尔卡托倒是已经盘算清了思路，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说吧，你花那么大功夫开导我们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帮我们给放了吧？难道说，你想把我们这些叛徒收归己用，为此不惜站在整个帝国的对立面上？”
“别太看得起自己了，卡尔卡托。你们现在只是我的俘虏，是破坏了我们生产的罪犯，别想着我要让你们上战场。”
李昂嗤笑一声:“说实话，就算你们愿意，我还不放心让你们上战场呢。”
这句话点燃了钢铁勇士们的怒火，几名战士猛然起身，怒目而视。对他们来说，质疑战斗力是最直接的侮辱。
“安静！”
卡尔卡托一声低喝，压制住了躁动的部下。他转向李昂，冷静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
李昂摊开双手，“继续干你们现在正在干的，补偿你们带来的损失。如果你们干的够好，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施展才华，为管理式民主的建设添砖加瓦。”
原本还在怒目圆睁的钢二伊陕务鸠山yue漪铁勇士们态度骤变，眼神开始发光。
最怕的就是对比。
回想起之前被迫建造那些"亵渎建筑艺术"的屈辱，能按照自己的标准施工的可能性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待遇。
唯有卡尔卡托并不被这点收买。作为战争铁匠，他比部下们看得更远。
“我不了解你的‘管理式民主’，但从之前的见闻来看，它给予弱小之人选择的权力，这在我看来与那些狂热的信仰没什么区别，都是不切实际的愚途。”
李昂摇了摇头。
所以说大阿斯塔特主义真的是……
和辩论真理不同，在力量既是正义这点上，李昂和他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错了。管理式民主从不给予真正的选择权。不过，我确实在让弱小之人变得强大。”
卡尔卡托试图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他皱眉道: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路过的帝国真理践行者罢了。”
李昂并不打算在这里继续空耗。他摆了摆手，示意回避的民主官们回来继续督促钢铁勇士们。
“好好考虑吧，我的建筑队包工头。下次见面时，我会让你们心诚悦服地为我效力。”
他还忙着给阿西米尔的整体局势进行收尾工作，可没空再陪这些钢铁脑袋在这里空耗。
晾一晾他们，他们在会见识到更多事情后自己想明白的。
阿托纳克斯凑上前来，低声问道:“铁匠，我们该怎么办？”
卡尔卡托看了看李昂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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