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第346章 我要给你讲一个关于圣洁列斯的笑话。
李昂很钦佩阿瑟里姆以身试险的决心，他本人再度进入黑怒的确是最快且最有效的验证方式。
但问题是，现在不是战斗，更没有什么兄弟战死的惨剧发生在眼前，他们要如何调动情绪，让阿瑟里姆再度进入黑怒？
本来担心随时都有可能失控的玩意变成了现在求得不得的东西。李昂让兽人们给阿瑟里姆以“大天使受难”的模样绑在十字架上，自己则在被绑起来的阿瑟里姆下面来回踱步。
在征得阿瑟里姆同意的情况下，李昂正在思考要如何激怒圣血天使，让他们陷入黑怒状态的方法。
他最终决定采取语言的艺术。
“这真的是能做到的事情吗？”
阿瑟里姆表示怀疑。
圣血天使们固然容易进入黑怒，但他迄今为止还没见过说两句话就进黑怒的。
李昂压手，示意他不用担心:“这里就靠我李昂的话术！”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搜肠刮肚地思考与圣血天使相关的冷笑话。思前想后，他觉得自己应该直指问题核心。
“让我们假设当初在复仇之魂号上的时候，荷鲁斯和圣吉列斯在玩‘谁先眨眼’的游戏。”
“最后是荷鲁斯赢了吗？”
阿瑟里姆悲戚地问道。
“不，荷鲁斯输了……因为圣吉列斯永远闭眼了。”
阿瑟里姆一愣，表情逐渐扭曲起来。
好！讲和大天使相关的事情果然有效！
李昂决定乘势追击:“知道为什么圣吉列斯会被视作最接近神皇的子嗣，并且帝国在帝皇升天节以外还有圣吉列斯升天节吗？”
“为什么？”
阿瑟里姆咬牙切齿地问道。
“因为他很会血祭神皇，颅献金座。”
阿瑟里姆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尽管是他自己允许李昂讲这些亵渎圣吉列斯的笑话，但此刻他感觉胸腔里仿佛有团烈火在燃烧。
李昂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变化。
阿瑟里姆的瞳孔开始扩散，原本湛蓝的眼白逐渐被黑色浸染。他的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嘴角泛起白沫，喉咙里还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再来一个，知道为什么圣血天使战团的战舰都涂成红色吗？”
“为……什么……”
“因为这样就看不出圣吉列斯在上面吐的血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阿瑟里姆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然后拼命挣扎起来。
对技术军士来说，他的世界已经彻底扭曲，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永恒的噩梦中。
他看到混沌战帅掐住圣吉列斯的脖子，将天使般完美的原体高高举起。鲜血从圣吉列斯的口鼻中涌出，染红了那对洁白的羽翼。
“荷鲁斯！我要杀了你，荷鲁斯！”
李昂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现在！”
邪日带着几个最强壮的小子一拥而上。他们死死按住狂怒中的阿斯塔特，其中一个兽人撬开阿瑟里姆紧咬的牙关，另一个则粗暴地将蘑菇酒灌进他的喉咙。
带着腥臭味的酸液入喉，随着带有灵能的酒精发作，阿瑟里姆在幻觉中看到荷鲁斯的脸突然扭曲变形，混沌战帅那狰狞的面容逐渐变成了兽人式的狂野笑容。
这个诡异的荷鲁斯大笑着松开手，反而将圣吉列斯拉入怀中，从背后掏出一罐不知从哪弄来的肉酱。
“来点？”
兽人化的荷鲁斯咧嘴笑道。
重伤的圣吉列斯欣然应允，微笑着接过肉酱，与荷鲁斯分食起来。
两位原体肩并肩坐着，就像在野餐一般和谐。
不！不是这样的！”
阿瑟里姆在心灵深处尖叫，“我们基因之父的荣耀之死绝不可能是这样！”
随着阿瑟里姆发出信念被击碎似的哀嚎，某种枷锁似乎被打破了。
刹那间，笼罩视野的血色开始褪去，复仇之魂号的幻象如泡沫般破碎。等他再次睁眼时，看到的不是荷鲁斯，而是邪日那张近在咫尺的兽人脸。
邪日嫌弃的撇嘴:“老兄，你丫的比屁精都会嚎。”
小子给们阿瑟里姆松绑。他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连带着觉得李昂刚才讲的那些黑色笑话也没那么刺耳了。
某种程度上，那些笑话还挺幽默的。
李昂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阿瑟里姆的状态:“感觉如何？”
“我很好。”
阿瑟里姆喘息着回答道，“比任何时候都好。”
他的身体还因为黑怒带来的“强化”而酸痛，但那种萦绕千年的愤怒与悲伤确实不见了。除了不太愿意回想刚刚黑怒中他经历了怎样的幻象以外，他从未感觉自己如今平静过。
“描述一下你的感受？”
李昂准备记录。
这一次是阿瑟里姆主动尝试进入黑怒的，他确实对蘑菇酒的效用有了更明确的感触。
“就像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然后突然被打断了。一股奇异的力量会改变荷鲁斯与圣吉列斯，他们……”
他实在组织不出措辞了:“总之，它能告诉我们，我们并非圣吉列斯本人。黑怒的幻象变成了一种荒谬的故事，而不是我们灵魂上的伤疤。”
李昂点头，意识到蘑菇酒的效果比自己想的还要好些。它不是单纯的买醉，而是一种认知阻断。
不过也是，如果不是这种程度的效果，它凭什么能对抗黑怒呢？
“持续时间呢，这种效果能维持多久？”
阿瑟里姆闭上眼，仔细感受体内的变化:“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基因种子中的愤怒正在慢慢回归。就像……潮水退去后又开始涨潮。”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如果一瓶蘑菇酒就能永久治愈黑怒，那未免也太不尊重圣吉列斯之死了。
“我们已经证明了这个方法是有效的，剩下的就是优化配方和剂量的问题了。阿瑟里姆，约翰他们的教育怎么样了？”
“我已经教会了他们基础的美学鉴赏与绘画，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已经可以接受第一阶段的改造了。”
教育以外的改造就不是非阿瑟里姆的不可了。李昂示意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这多研究一下黑怒与蘑菇酒吧。”
阿瑟里姆的表情先是惊喜，但很快又变的疑惑:“我一个人吗？”
“当然不，这些绿皮会成为你的助手。论对蘑菇的了解程度，我想没人会比他们更懂。”
阿瑟里姆看向周围的绿皮。作为阿斯塔特的本能让他憎恶这些异形，但一想到他和他们的蘑菇能起到什么作用，他突然觉得这些绿皮无比亲切。
“蛇咬，你来当阿瑟里姆的助手。至于实验所需的蘑菇……”
李昂沉吟起来。一旁的邪日立马献态表忠心:“老大，你要多少俺们就给多少！”
“不，我不白拿你们的。”
李昂并不接受他的提议。
白拿当然很好，或者说李昂一开始想收复这些兽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培养成自家的后勤种族，用一点废料就可以从他们身上白嫖造好的恶火战车。
但阿西米尔之行让李昂看到了这些绿皮身上不一样的潜力，以及全新的可能。如果他们真能成为一个受控的智慧种族，李昂倒是不介意把这些绿皮的地位放在灵族之上。
“我会制定一个贸易标准，用废料从你们手上换取蘑菇或者蘑菇酒。”
邪日歪着脑袋，显然对这个提议感到困惑。
在他的认知里，老大要什么直接拿走就是了，何必搞什么交易？但他还是扭头朝兽人群里吼道:“恶月，给俺滚过来！”
一个身上挂着纸笔的绿皮挤了出来。他的打扮在一众绿皮里已经很特立独行，不过这些都不如他那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让人记忆犹新。
“这是恶月，管俺们部落的买卖。”
邪日介绍道，“老大说要拿废料换蘑菇，你给算算。”
恶月的小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搓着手凑上前:“按规矩，一吨废铁换十斤蘑菇，或者两瓶酒！”
邪日一巴掌拍在恶月后脑勺上:“放屁！给老大最优惠的价格！”
“最优惠？俺们兽人字典里没这词儿！搞哥肯定不会答应的！”
邪日的做法简单粗暴。他抡起机械臂，照着恶月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抽，打得这个会计像陀螺一样原地旋转。等恶月晕头转向地停下来时，他的态度立刻发生了180度大转弯。
“虽然搞毛没说过……但欧姆绿赛亚说过这个！俺们对神应该献上所有，老大要多少，俺们就给多少！”
李昂没在意他们之间的闹剧，从这些绿皮身上看出更高分化水平的他正在评估日后可能的情况。
用废料交换蘑菇确实是个好方法，既能控制兽人数量，又能获取所需资源。但李昂很清楚，这并不能完全遏制绿皮的增长速度。这些绿皮还是会不断增殖，最终局部失控。
这片保留地的主要用途还是让灵族种田和让世界之魂发电，不能被绿皮蘑菇彻底侵占。
“邪日，听着。你们可以在这里保留必要的试验田用于交换废料，但其他人都得搬回去。”
绿皮们闻言，脸上齐刷刷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却看在能拿到废料的份上没有发作。
李昂也时地抛出一张空头支票。
“别担心，等时机成熟，我会给你们找一块更好的地方，那里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丢到哪里去他还没想好，但随着卡冈都亚的发展，这些潜力无穷的绿皮说不定不能再放在这颗星球上了。
李昂的承诺立刻让绿皮们转忧为喜。他们高举着武器，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Waaagh！老老大最棒！欧姆绿赛亚万岁！”
邪日没有参与欢呼，他蹭到李昂面前，嬉皮笑脸地问道:“老大，啥时候再带俺出去Waaagh啊？”
李昂挑眉:“一个军阀的位置还满足不了你？”
“那不一样，天大地大，老大最大！跟着老大Waaagh才带劲！”
这番表忠心让李昂觉得有些好笑:“等等吧，下次一定。”
邪日立刻眉开眼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跟着老大征战四方的美好未来。他转身对兽人们吼道:“都听见没？老大说了下次带俺们Waaagh！现在都给俺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绿皮们立刻行动起来，被调动起积极性的他们效率高到令人咋舌。阿瑟里姆却在兽人们忙碌的片刻里走到李昂身边，低声问道:
“贤者，您真的相信这些异形能成为可靠的盟友吗？”
虽然很委婉，但李昂知道这是质疑。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蘑菇酒的效果如何？”
“……确实惊人。”
阿瑟里姆不得不承认。
“这就是答案。在这个宇宙中，我们需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如果这些绿皮能帮助我们对抗更大的威胁，那么他们的价值就远超我们的成见。”
阿瑟里姆沉默片呣刻，最终点了点头。
作为技术军士，他比大多数阿斯塔特更明白实用主义的重要性。
“那么就努力吧，军士。希望能在这场野兽危机结束前，你能给你的兄弟们带来一个光明的未来。”
以拍了拍阿瑟里姆的肩膀作为收尾，李昂结束了这场会谈。
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抑制黑怒的方法已经找到，接下来无非是说服圣血天使本家，看看那边能否接受。
虽然蘑菇酒已经被证明是有效果的，但圣血天使能否接受它们不只能看效果。
就像阿瑟里姆顾虑的那样，它是能被算作异形造物的。
这种直接供给给初创团的东西可不能像“冷贸易”一样搞大家心不照而宣的噱头，或者像效仿三万年前的某个西大，贴个双头鹰就能当做是Made nmpum Of Man了。
想要让圣血天使接受这些东西，李昂觉得还得靠自己的话术。
李昂对自己的话术一向有信心，所以他干脆畅想了一下圣血天使们接受蘑菇酒后的场面。
危急时刻，圣血天使们高举着牧师权杖，在战场高声念诵关于圣洁列斯的冷笑话。刺激战士们主动进入黑怒，以超凡的战斗力破解当下的危机。
在战斗结束后，战团的行刑人与牧师们不再处决或者关押那些黑怒的兄弟，而是给他们狂灌蘑菇酒。
嘶……
他怎么突然觉得圣血天使真有不接受的可能呢？
李昂决定将这个话题暂且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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