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李昂对永生者的永生机制还是很感兴趣的。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他上辈子还有帝皇不能下马桶是因为需要镇压亚空间裂隙的说法。
提供这种说法的人认为只要有办法给帝皇搞下来,以黄皮子作为永生者的身份他很快就会自己复活,复归人间,重新执掌帝国的大旗。
当然李昂已经知道这说法现在并不可行了,因为复仇之魂号上的最终决战变为了升神仪式。
除非找到让黄皮子下来还不升神的办法,否则不管现在在黄金王座上的那个还是不是人,当他屁股从黄金马桶上挪下来的时候,他就肯定不是了。
就算如此,李昂还是对永生者颇有兴趣的。
如果能观测到沃坎的复生过程,想来也是个宝贵的经验了。
神甫们紧锣密鼓地铺设下李昂所要求的设备,然后为了不打搅原体的复生过程,全员撤出了安置原体遗体的房间。
李昂在一旁掐着表等着,等待着原体归来。而伦托斯一切平静,在兽人疲于奔命,不会再来掺和一脚的当下,这里应当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然而,不算意外的意外正在这份平静下涌动着。
至高天上的某位存在,正期待着为这场太过顺利的野兽战争添加更多的变数。
——
亚空间腐蚀一个凡人需要多久?
在日后大裂隙爆发,所有人都能观看到头顶上那道横贯银河的伤疤时,亚空间的那些存在若是有心发功,他们只需要一瞥的空间便能完成对凡人的侵蚀。
但现在亚空间还没展开,某位百战百胜的黑色战帅也没开始他那从不失败的黑色远征,逐一拔除掉现实宇宙的锚点。
现实空间的屏障依旧稳固,不是四神随随便便就能渗透进来,强行腐化的。
但四神的腐化从不只依赖强制堕落。
不如说,在一千年前的某次体验后,这四位就都对强制灌泡芙这一点讳莫如深。
他们不屑于粗暴的腐化,而是享受将凡人引入歧途的过程。除了恐虐以外,其他三人都会用精心编织的诱惑,让人们自愿踏入他们的陷阱。
奸奇尤其擅长此道。
他是智慧之神,但从不直接向凡人脑中灌注亵渎的知识。他只会轻轻拨动命运的丝线,让一个微不足道的念头在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
当凡人开始思考,怀疑,挣扎时,腐化的种子便已悄然埋下。
他们会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甚至为此慷慨激昂,殊不知每一步都在邪神的算计之中。
这种腐化没有血腥的仪式,没有扭曲的突变,甚至连最敏锐的灵能者都难以察觉。直到最后,当凡人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退时,才会惊觉自己早已成为混沌的傀儡。
——而此刻,这样的腐化正在考德拉的阴影中悄然蔓延。
埃米尔猛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考德拉的气温不高,换做以往,他的冷汗刚出来就会干透。
现在他能感受到自己出了冷汗还得多亏那些民主官给他们下发的统一整洁的衣物。但一想到这些物资是民主官发的,埃米尔就想把这身衣服从自己身上脱下,然后扯个稀烂。
他做梦了。
并非所有人都是管理式民主的拥趸,始终对那些人抱有疑虑的埃米尔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异见分子”,他梦见托伦斯的城墙崩塌了,但不是被绿皮攻破的,而是从内部瓦解的。
那些曾经分发物资的民主官们撕下了他们伪善的伪装,露出了邪恶的獠牙。所有托伦斯的居民被他们像柴薪一样被赶进名为民主的熔炉中。
那熔炉中的火焰不知为何呈现出诡谲的蓝色,它猛烈地焚烧着,令托伦斯的幸存者们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化作灰烬。
最可怕的是,熔炉上方悬挂着一具焦黑的尸体。
那具尸体有着黑曜石般的皮肤,但胸口被钢筋贯穿。只能用一双无神的眼喑睛注视着他们,给不了他们任何回应。
埃米尔捂住脸,试图驱散梦中的画面。但恐惧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这不是普通的噩梦。
几天前,他曾偶然瞥见一队神甫抬着一口棺椁进入托伦斯深处的一间密室,甚至还瞥见在棺椁中的那个人有着漆黑的肌肤。
当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在几天接连不断的噩梦下来,他愈发确信那其中的人就是曾经与现在都在拯救考德拉之人。
这个念头甫一诞生,就像毒藤一般在他心中深深扎根。
那些外来者声称拯救了他们,可如果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原体呢?如果他们用物资和谎言麻痹幸存者,只是为了掩盖更大的阴谋呢?
“他们杀了我们的拯救者,这说明……”
埃米尔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了,这管理式民主并非他们的救星,它不过是假借民主的噩梦,最终会将所有追随它的人,连同它一起自己毁灭!
埃米尔的思绪越来越混乱,他想起温兰特的态度转变,想起那些轻易将原体情报透露给民主官的幸存者,想起李昂当初意味深长的追问。
‘那位战士,你真的没见到过吗?’
埃米尔的呼吸愈发急促,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一种异样的执念在他心底滋生,催促着他必须做些什么。
“我必须挫败他们的阴谋。至少,至少要让我们恩人的遗体得到妥善的安置……!”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燎原之火,再也无法熄灭。埃米尔霍然起身,开始酝酿他自己的计划。
奇怪的是,尽管他内心充满愤怒与恐惧,思维却异常清晰,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梳理他的思绪。
埃米尔从未如此有条理地思考过,每一步该怎么做,如何避开巡逻,甚至连备用方案都考虑得清清楚楚。
这些本不该由一个矿工出身的幸存者领袖想到的策略,此刻却如同流水般自然地从他脑中涌出,一个又一个精妙的计划细节逐渐堆砌,最终形成一个几乎毫无破绽的行动策略。
这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兴奋感让埃米尔胸口发烫。
“简直就像是……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他不再迟疑,立刻便展开行动。
——
李昂对存放沃坎遗体的区域戒备森严。
机械神甫的伺服颅骨在走廊中无声巡逻,死亡守望的战士每隔十五分钟就会交叉巡视一次,甚至连墙壁上都安装了生物扫描仪。理论上,一个凡人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
但埃米尔做到了。
他贴着阴影移动着,心跳加速,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没有出现意外,埃米尔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守卫的视线盲区。他甚至能预判到每一个守卫的动向,仿佛他们的巡逻路线早已刻在他的脑子里。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有那么一瞬间,埃米尔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虑。
这太顺利了,顺利到就像是命运本身在为他让路。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确信所覆盖:这是他的计划足够完美。
当他在进行拯救所有人的正义之举时,命运怎能不站在他的那边呢?
“我必须继续!”
埃米尔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犹豫抛到脑后。
近了,很接近了。
存放沃坎遗体的地方有厚重的金属门作为隔断。不过内部并非完全密封,埃米尔完全可以从通风管道里进入。
只要进去这扇门,他就能找到原体的遗体,然后……
然后干什么来着?
埃米尔突然僵住了。
他的计划明明详细到了每一步,可偏偏在最终目标上出现了诡异的空白。
带出遗体?然后呢?埋葬他?向全托伦斯揭露真相?还是……
他的思绪被远处突然爆发玲死韭q叄的喧哗声打断。
“埃米尔不见了!”
一个他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我早就说过他有危险思想!他一定是去干坏事了!”
埃米尔的心脏猛地一沉。
温兰特?是温兰特!
对方居然检举了他?这可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慌乱起来,立刻从通风管道里抽身,想要逃离。可命运仿佛在这一刻收回了他的眷顾。
或者说,这份眷顾完全无法战胜常理。
在计划没有暴露时,没人能想到会有一个能绕过层层阻碍,尝试从通风管道里潜入。但在有人检举之后,通风管道立刻就作为为数不多可能被潜入的地方被纳入考虑之中,遭到了常理之中的重点盘查。
那份眷顾无法胜过检举,无法蛊惑那么多人都忽略这个太过明显的细节。埃米尔的脚刚落地,红外扫描光束就已经扫了过来,随即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发现入侵者了!”
埃米尔慌了,他拼命奔跑,试图寻找出路。但此刻的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凡人,笨拙而无力。
没过多久,他就被两名不死军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温兰特跟着民主官快步走了过来,他看向埃米尔,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埃米尔,你到底想干什么?思想犯罪会害死所有人的!”
埃米尔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忘恩负义的东西!”
他嘶吼道,“你忘了是谁一次次救了我们?是谁在绿皮的围攻下保护了托伦斯?现在你却帮着这些外来者,出卖我们的恩人!”
温兰特一时语塞,脸色变得苍白。
民主官走上前来,冷声问道:“埃米尔,你到底想做什么?”
埃米尔冷笑一声:“当然是阻止你们亵渎我们的救命恩人!”
民主官们诧异地对视一眼,不明白埃米尔在说什么。但他们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盘问道:“那你找到他之后,打算怎么做?”
这个问题一下回到了之前埃米尔思路卡壳的地方。他张大了嘴,突然愣住了。
是啊,他找到沃坎之后要做什么?
带走遗体?然后呢?他能逃到哪里去?托伦斯之外全是绿皮,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生存。
更诡异的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后续的计划。
仿佛他所有的思考都只停留在“找到沃坎”这一步,之后的行动完全是一片空白。
“我……我……”
埃米尔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他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民主官们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按照标准流程,像埃米尔这样的思想犯罪者应该立即被押往自由营接受蒙斯克的"再教育",但眼前的情况显然没那么简单。
不说这件事前后的走向分外诡异,就是埃米尔这个幸存者领袖的身份——哪怕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号召力了——也值得他们慎重对待。
“先把他临时关押起来,这件事必须上报给李昂贤者。”
两名身着制服的民主官立刻上前,接替不死军,一左一右扣住了埃米尔的肩膀。
埃米尔仿佛丢了魂一般,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辩解,只是呆滞地低着头,任由他们摆布。
就在民主官准备将他拖走时,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轻轻拨开了押解者的手臂。
“放开他吧。”
这浑厚的声音如同闷雷,即便说话者已经有意控制了自己的音量,也依旧震得众人耳膜发颤。
埃米尔》 陕》似铃 起2贰〦?泗 巴师茫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个他以为早已死去的伟岸身影。
黑曜石般的肌肤,坚毅的身影,以及那与他粗犷的外表截然不同的,看上去深邃却温和的双眼。
“我记得你,在绿皮围攻托伦斯时,你战斗得很英勇。”
埃米尔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置信。
沃坎还活着,那些基于沃坎死亡而产生的想法如今不攻自破。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模糊的声音,像是某种尖锐的低语,充满了愤怒和咒骂。
那声音似乎在斥责着什么,但他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破碎的词句。
“愚蠢……凡人……计划……管理式民主!”
那声音又迅速远去了,仿佛从未存在过。空留下埃米尔一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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