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呐呐地发不出声。
沃坎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在埃米尔终于回过神来后，他才伸出手来。
“站起来，战士。无论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一起面对。”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力量，让埃米尔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握上原体的手，被对方拉起。
周围的民主官们带有敬畏地注视着这位原体。
他们是认识沃坎的，作为他们本次行动的目标，李昂麾下所有人都对这位原体有着基本的认知。
他们是超级地球的牧羊人，管理式民主武装着他们的思想，令他们对原体不如其他普通人那般畏缩。
但当一个远超人类的存在站在此处的时候，他们还是本能地感到了敬畏。
为首的民主官硬着头皮说道:“沃坎大人，这个人是思想犯，我们必须……”
“我会处理他的问题的。”
沃坎并没有直接表现出否定:“现在告诉我，你们的李昂贤者在哪里？”
“他不在这，距离这有点远，如果您很急的话，我们可以用飞机载您过去……”
不知怎地，沃坎脸色一僵。
“飞机？不，这个还是算了。请你们通知李昂贤者，如果他愿意主动来见我，我会很感谢他的。”
民主官们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向问脸色已经从黑曜石黑成煤球的沃坎确认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点头称是，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送到了还在西西弗斯号上的李昂的手中。
第373章 说服的实证。
甚至不用等民主官通知，李昂很快就收到了沃坎已经复归的消息。
看着手头各项检测设备上传上来的数据，李昂能做的也只有摇头。
“这复活机制还真是简单粗暴。”
监测设备唯一捕捉到的复活征兆就是生命体征曲线从一条平直的死亡线瞬间变成了强劲有力的心跳波动。
下一刻，原本还死了个透彻的沃坎就睁开了眼睛，一拳就把安置他的金属棺材捣了个粉碎。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亚空间扰动，就像游戏里角色读条完毕一样，沃坎就这么突然"上线"了。
李昂本来还想看看能不能通过沃坎抓住点永生者的门道，这么看还抓个毛？
但也不是很遗憾，反正他在沃坎躺板板的时间里已经用CT把沃坎的大脑构造从里到外扫了个明白。
虽然详尽程度肯定不如直接解剖大脑，不过李昂相信这也些数据也足够让考尔痴迷了。
他顺手接通了索恩:“堡主，准备一下，我们的火龙之主肘赢复活赛了。”
通讯器先那头传来一阵叮铃桄榔的碰撞声，然后才是索恩略显怀疑的确认:“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我从不骗人。”
李昂想了想，然后纠正道:“至少不当面骗人。”
索恩的怀疑变为了迫不及待:“我交接完指挥任务就到机舱，我们一起……等等，我们怎么过去？”
“还能怎么过去？当然是开飞机啊？”
“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一下空降仓。”
李昂挑眉:“这么不信任我的驾驶技术？”
“也不是不信任……”
索恩的声音明显迟疑了一下，“或者至少让你的那个艾露猫来？”
李昂不爽的咂舌:“这么不信任我的驾驶技术？”
“开飞机，其他事我都相信你。”
索恩的回答相当笃定。
“唉，行吧，那你来开飞机，正好我也要酝酿一下说服沃坎的话术。”
话术……吗？
索恩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不是‘除了驾机以外都信任李昂’。
他决心有必要的时候就抢过话柄。但当他将飞机停稳，透过观察窗看到站在那的沃坎的时候，他突然又像个新兵一样踌躇不前。
上一次见面时的尴尬还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他意识到自己面对这个号称最仁慈的原体时反而颇有心理压力。
“你不是一直想见原体吗？”
李昂调侃道。
“我已经见到了。”
索恩并不买账。
李昂耸肩，意识到石头们的嘴还是挺硬的。
不过，他也明白索恩的犹豫来源自何处。
帝国之拳不是真正的良善之辈，却也不是会把凡人完全是做累赘或者工具的穷凶恶极之徒。
一方面，他们部分认同沃坎的理念，可在另一方面上，他们清楚自己做不到同样的事情。哪怕沃坎的质疑并非谴责，他们也会承担起巨大的心理压力。
当然，随便换个人来都不会让索恩如此自我纠结，说到底还是原体的身份太过特殊。
就算是李昂没有自信纯靠自己的话术去说服对方，好在这一次他有的不只是话术。
李昂从容地上前，对沃坎行礼。
“又见面了，沃坎大人。”
他注意到沃坎那贯穿胸口的致命伤已经愈合，甚至连道疤都没留下，这说明对方的强大的自愈能力又开始重新发挥作用了。
这和他读条复活了这么长时间有关系吗？
原体微微颔首:“李昂贤者，你把托伦斯守护得很好。”
“这是我本该做的。”
李昂对原体的称赞并不意外，他将视线移到埃米尔身上:“不过，我想我们有更要紧的情况要处理？”
他转向一旁的民主官:“说说看，发生了什么？”
民主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汇报了埃米尔试图潜入的经过。随着细节逐渐清晰，李昂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
他亲自询问埃米尔。
埃米尔张大了嘴，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
脑海中突然多出的精妙计划？环环相扣的行动过程？在意料之外的，最终导致功亏一篑的变数？以及执行计划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个什么计划？
这熟悉的味道让李昂想起了他第一次使用阿卡西阅读器时遇到的那个老熟人。也让他联想起了他向考德拉跃迁时阻遏他的亚空间风暴。
他当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现在看来，这些事恐怕都是奸奇的手笔。
李昂开始有点回过味来了？
好家伙，原来鸟头人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但为什么是奸奇？
说实在的，野兽战争发展到现在，李昂也明白这场野兽战争不单纯是源自野兽们的霍乱，背后同样有那些神神鬼鬼作祟的手笔。
他已经见到了纳垢腐化兽人，恐老二给勇敢作战的帝国守军下赐福，帮着帝国打绿皮，而色孽……
色孽倒是没插手野兽战争，她还是一直在薅她的灵族。
不过自从以死神的名义开始活动后，李昂也算是和她对上线了。
这些神神鬼鬼中，李昂一直觉得有可能最先找自己麻烦的是色孽。没想到色孽还没动手，奸奇已经在自己身边动手脚了。
不是，这场野兽战争和你奸奇有什么关系吗？
李昂思前想后，觉得奸奇顶上自己多半是因为自己成为了命运的变数。
他自己其实也没法准确断言自己能给这场野兽战争的走向带来了多大的改变，但考虑到自己提前解决了泰拉上的战斗月亮，这件事产生的连锁反应能吸引到奸奇这种专精命数的神明倒也不算奇怪。
奸奇是个非常小肚鸡肠的家伙，他乐得见到出现那些在计划之外的，甚至可能会挫败他的计划的变数。但同时也会不断地修整命运之轮，将命运的发展导向有利于他的方向。
不如说他乐意见到那些变数正是他笃定自己终将成为赢家的从容不迫。
只要有发展，变数便会无穷无尽。只要有变数，他的力量就会无穷无尽地增长，最终找到他能赢得伟大游戏的那一条时间线。
既然他的底气足以让他将自己面前的一切失败都视作暂时的失败与更多的变数，他为什么不能从容不迫？
若是能以赢字贯穿始终，他当然能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当然，李昂并不完全认同奸奇的底气。
这个宇宙中不会被奸奇左右的种族很多，他现在最大的对手正好就是其中之一。
一群满脑子除了Waagh还是Waagh的家伙，是你这个鸟头人能碰瓷的吗？
奸奇不会以为自己能腐化绿皮吧？李昂觉得这种事可比教会欧格林如何数到九困难多了。
但不管怎么说，埃米尔被奸奇蛊惑这事现在已经确凿无疑。
李昂能先前就能看出来埃米尔对管理式民主的怀疑与不满，但他容忍异见者的存在，自然不至于对埃米尔动手。
没想到奸奇抓住这个机会，蛊惑唍了埃米尔，似乎想要借他之手完成什么大计划。
好在这个计划最终被民主官与追随管理式民主的公民所自发性地挫败。证明了管理式民主确实有自我纠察，并对抗混沌非法广播的能力。
在这种的自净能力下，除非是大裂隙展开，否则李昂觉得混沌教徒在管理式民主的实控范围下绝不可能泛滥成灾。
这一点让作为战锤特色管理式民主创始人的他有一种“我全都防出去了啊”的自豪感。
“沃坎大人，我想您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对沃坎说道。
作为原体，哪怕最开始被帝皇诓骗说不存在什么邪神和恶魔，在大叛乱后他们对邪神的认知也比其他人要深刻的多。
沃坎点了点头，却没有松开扶着埃米尔的手。
“他们都得到公正的对待的，对吗？”
“他当然会的。”
李昂保证，随即对民主官下令，“把埃米尔送去自由营进行再教育，至于你，温兰特，你做的很好，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奖励才这么做的，但民主官们事后会按照标准嘉奖你的。”
温兰特明显激动了起来。
他的表现可不像是“不是为了奖励”，但李昂的话很好地守护了他的颜面。
“谢谢您，大人。一切为了管理式民主！”
民主官们开始行动，他们带走了兴奋的温兰特，同时想要从沃坎手上接过埃米尔。
这一次沃坎没有阻拦。
他默默地将埃米尔交由民主官们，只在埃米尔惶恐地看向他的时候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转向李昂:“我信任你，贤者。但我还是想知道他会怎么样。”
“他会接受一段时间的，保障饮食下的强制劳动，以及一段时间的思想教育，确保他日后再无杂念。”
李昂回答道:“请您放心，我不是那些魔怔的审判官，不会对这腐化都不算是迹象捕风捉影，更不会为了一个普通人大动干戈。”
沃坎点头。
这种做法在帝国内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善人，应该称之为活圣人了。
尤其是沃坎对审判庭也没什么好感，见到李昂用审判庭打比方，他倒也笑了起来:“看来你确实和那些人不一样，李昂贤者。”
“不一样在哪些方面上？”
李昂来了兴趣。
“比如，在对亚空间的了解上，你比我见到的大多数人都要更加深刻。”
李昂大概明白沃坎在说什么。
时至今日，人类对于亚空间的了解仍然是一片混沌。
帝国内仅有审判庭这个机构在对恶魔进行系统性的研究，而众所周知，审判庭这个机构又非常魔怔，压根不是做研究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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