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不，有点乱辈分了。
这简直是他再生父母啊！
不过奥米克伦仍然在意一件事情。事关他最初前来超级地球的目的。
“关于现在的，超级地球的贸易……”
这点李昂早有考量。
如果这点上不做出点退让，那奥米克伦回去后不好交差，自然也难以成为自己的说客，连带着整个黄泉八号都不会多信任这种他们能与火星对垒的可能。
“我们可以降低收购价格，相对地，黄泉八号也要稍微提高一点，我们保持在相同的水平线上。我们价格同样，到底去哪里贸易由行商们自行决定，这样才足够自由，不是吗？”
奥米克伦忙不迭迟地点头。
说实话，他本以为这次黄泉八号会把裤衩子都赔没了。现在还能拿到这些东西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虽然主导权完全被对方掌握，但他只觉得喜气洋洋。
他与李昂敲定最后的细节，最后一扫进来时的惶恐不安，意气风发地走出了谈论的密室。
黄泉八号的到访者们在他的带领下以最快速度启程，返回黄泉八号，与其余贤者探讨这场足以重塑黄泉八号命运的革命。
李昂将奥米克伦送到了太空港，目送着他的离开。
拿到报告的赫萝同样来到此处，她感叹起李昂话术的成功。
“虽然价格提高了些，不能独吞市场了，但咱家敢打赌，六成行商还是会选超级地球，毕竟咱们的服务可比那群铁疙瘩贴心多了。除非距离黄泉八号特别近的，不然他们还是会来这里。”
她突然扭头，凑近李昂:“不过咱最好奇的是，李昂大人到底是怎么让那群油盐不进的贤者乖乖低头，甚至感恩戴德的？”
“简单，我只是画了个大饼。毕竟所谓的感激不外乎是对将来好处的热切期盼。”
面对一帮因势导利的贤者，夺走他们的利益会被他们记恨，但给予他们更大的利益就会成为他们的恩人。
在做不到让黄泉八号永远低头的情况下，李昂只需要带着这些贤者展望一个更加美好，他们都能从中获利的未来，就能缓和现在的关系。
这时候再稍微放低一点态度，黄泉八号自然就会在事不可违背时做出当下的让步。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就是这样。
何况，自己这位“朋友”能拿出的力量，可比李昂手头这三瓜两枣要强的多。
只要黄泉八号愿意下血本支援帝国联军，为库兰德提供比自己多得多的帮助，李昂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多运营一下自己的地盘。然后等到乌兰诺之战时再出手，一锤定音地解决这场兽人危机。
他想的很好，可赫萝轻哼一声，并不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
“您所有的前提都建立在沃坎大人的名望之上，但沃坎大人未必会按您的剧本走吧？要是他根本不愿意替黄泉八号说好话，您这盘棋可就全砸了。”
李昂倒是有能说服沃坎的自信，但他从赫萝的话里听出了一种弦外之音。
“出情况了？”
“原体们可不是傻瓜，沃坎大人大概已经察觉到您对他名声的利用了，游行结束后就闭门不出，说是在冥想呢。”
第387章 父亲？！
坦白来说，李昂确实想和原体有一段纯粹的友谊。
原体的故事是整个30K的故事的核心。如果李昂是在大远征时期穿越过来，甚至在那更早，他或许有和那些涉世不深的原体交心的可能。
但现在已经是32K了，原体们早就走完了塑造他们的人生经历。他们心智成熟，见多识广，意志坚定，不会轻易再外物所动。
从见到多恩开始，李昂就觉得自己很难和他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了。
他能用实际行动让多恩从质疑到耿直地表达感激，但这也是托了多恩重伤的福。
若是多恩完好无损，他从一开始就没法活着走出山阵号的基因种子库。
而现在，李昂正在面对一位状态完好的原体。
严格来说并非完好，但这不妨碍他有原体级别的力量，见地以及身份。
在恐虐的威胁下必须隐瞒行踪的多恩或许会请求李昂，依仗李昂，但沃坎不会。
尽管他确实是个好人，确实好说话。但首先，他是个原体。
“所以沃坎在游行结束后就前往了真理大教堂？”
打发走赫萝的李昂向威廉确认。
这位从圣约港上走来的上校如今已经从尼欧斯手中接过了超级地球国／防／部领袖一职。
除了SEAF外，负责选拔绝地潜兵的他们还对正式加入绝地潜兵或者不死军前的斯巴达战士拥有调拨权。
这些斯巴达战士会在国／防／部名下的警察部队服役。他们会负责维持公共秩序，展示其能激发公民爱国热情的威武形象，并进行更进一步的训练与教育。
只有在服役期满后，他们才会得到证明其身份的披风，转入正式的作战部队。
所以沃坎的动向压根瞒不过武／装／部以及团结部的眼线。面对李昂的提问，威廉上校毫不迟疑地点头。
“是的，贤者。他已经在那里待了几个小时了，看上去还要继续待下去。”
“目前是谁在监视那里？”
“是尼欧斯，他带领着一队我们的秘密警察守在外面。”
这个回答让李昂略感诧异。
“尼欧斯？我还以为他在和你交接完职务后会回卡冈都亚。”
威廉有些尴尬:“我也这么以为的，不过尼欧斯他说自己非常喜欢超级地球的氛围，所以主动留在了超级地球。我看您也没给他安排别的任务，就随便给他找了个闲置，让他在这里待着。”
“他平时会做什么？”
李昂好奇。
“泡酒吧。”
“嚯，他去酒吧里把妹？”
“不，一般就是纯喝酒。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不多和别人接触接触，他说他现在很难找到能聊天的人了。”
看来自己这位战帅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但李昂并不打卅亦零七8死奇寺〕溜〥C算深究:“那他很能喝了。”
不过这尼欧斯也不是每天都摸鱼不干正事的，至少今天他就承担起了监视原体的重任。
李昂独自靠近真理大教堂，很快，他就找到了暗中戒备的斯巴达战士。对方引着李昂找到了尼欧斯，李昂发现对方真直勾勾地看着真理大教堂。
李昂对他如此认真的工作态度感到欣慰:“尼欧斯？”
尼欧斯猛地一惊，似乎没预料到李昂会来。在礼节性的招呼过后，他向李昂感叹道:
“说实话，我没想到您能带回来一位原体。”
“你好像很熟悉他们？”
“我……听说过他们。”
尼欧斯虽然解释，但显然不愿详谈，他含糊地解释道:“我的家族祖上和他们有点联系。但怎么说呢，家门不幸。”
李昂点头。
和一万年后敢对基里曼动手的贵族们不同，在这距离最后一位原体离开帝国仅过去一千年的帝国里，还是有不少人记得原体伟力的。
尤其是尼欧斯也是个文化人，他祖上指不定就是被原体征服过的星球上的贵族，或者和原体牵桥搭线的浪人。
即便他当时已经落魄到底巢，但能知道这些也不是什栮意}氵=污祁究翏鏾(二么值得惊讶的事。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是李昂麾下的尼欧斯，是他钦定的战帅，也是最早一批追随他的人。这对李昂来说已经足够。
他以一种近似闲聊的态度向尼欧斯抱怨道:“能把原体拉来可不是本事，我还得说服他才行。”
这话让尼欧斯瞪大了眼:“您还说服不了他们？”
“那我还是有自信的，我只是遗憾无法赢得他们真正的信任。”
自己利用沃坎这一点可能让沃坎有些反感，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要澄清利弊，李昂相信他可以说服沃坎。
李昂需要沃坎的帮助，而他手头有着可以增强沃坎的碎片，所以沃坎也需要他的帮助去对抗兽人。
之前他用沃坎的名头说服黄泉八号这一点甚至可以反过来成为他说服沃坎的助力。
只要沃坎明白一个全力支援帝国联军的黄泉八号可以拯救多少世界，拯救人的性命，他相信沃坎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尼欧斯没有回答，他像是在沉思，最后道:“我相信您会赢得他的信任的。”
这话听着像安慰，却有那么点笃定的意思。
李昂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么，我就借你吉言。”
“沃……原体到现在还没出来，您想要现在就进去见他吗？”
“不，再等等吧。沃坎可能还在思考，等他想明白一些事情后，才是我见他的最好时机。”
——
沃坎确实在思考。
他漫步于这座宏伟的真理大教堂，这里的氛围很好，没有其他教堂那种繁杂的修饰，能让他宁静下来，去思考一些问题。
在他途径之处，其余参观者都被修女们屏退。
这是一种特权。通常来说他不喜欢这样，比起以原体的身份得到特殊对待，他更希望如普通人一样行走在他们当中。
但现在，他需要一个更安静的环境。
沃坎走到教堂中央，这里竖立着一尊巨大的，属于他父亲的雕像。
沃坎很喜欢这个雕像。他不知道这座雕像出自于哪名能工巧匠之手，但对方着重刻画了帝皇的人性，而非神性。
帝皇没有悲天悯人的表情，没有身着铠甲，手持利剑的威武。他只是普普通通地站在那里，目视前方，并不神圣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种……
缺乏人性的呆板？
沃坎总觉得雕像者将一种“自己只是被对方视作工具”的怨气发泄在了这尊雕像上。
……或许雕像之人并不是理解他的父亲，而是有点太针对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尊雕像比其余那些将帝皇尊奉为神的雕像更让人舒心。
它是一种无声的提醒，像是告诉沃坎，他与帝皇并不比那些凡人更加高贵。
他们是人类，是相同的存在，是被锻造出的守护者，但绝非是会被冠以神性的救世主。
但真的是这样吗？
他已经知道这是个谎言。
他并非人类。
这个认知在他觉醒本质的那一刻就已明晰。人类的外壳包裹着他，却无法掩盖他体内涌动的亚空间本质。
他能理解网道的构造，能感知亚空间的潮汐，甚至能在锻造时让火焰听从他的意志。这些都不是凡人所能企及的领域。
但这不重要。
沃坎喜欢自己的躯壳，喜欢自己的人性，喜欢自己被锻炉与战火锤炼出的情感与信念。大远征时期的征战，与子嗣们的并肩作战，甚至是大叛乱时的悲伤——这些经历塑造了他，让他成为了如今的自己。
只要他相信自己是人，他就会是人，是人类的守护者，而非某种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他的父亲呢？
帝皇还是人类吗？他还相信自己是人吗？
沃坎不知道。
在大远征时期，帝皇或许还是。那时的他会愤怒，会疲惫，甚至会流露出罕见的温情。
但现在，一千年过去，那个存在已经变得太过遥远。即便他自认为自己接手了网道的研究，接过了帝皇的意愿，他也不清楚那个存在究竟成为了什么。
作为永生者，沃坎很清楚没有人，哪怕是永生者也无法忍受这么长时间的灵能榨取。
黄金王座上的存在早已超越了人的范畴。成为了一个连原体都难以理解的庞然之物。
黄金王座上的究竟是帝皇，还是某种更复杂，更难以理解的东西？
沃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否还相信自己是人，是否还能以人类的身份思考，判断。但沃坎希望他的父亲还是人。
因为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的告诫，而非一个神的引导。
但没有告诫，也没有引导。
帝皇的雕像只是沉默着。祂的面容平静而呆板，没有神性的光辉，也没有人性的温度。它只是立在那里，仿佛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空壳。
雕像的平凡让沃坎感觉到了一丝慰藉，却也让他察觉到这背后潜藏着的，更加庞然的野心。
作为原体，沃坎对政治并不敏感，但他并非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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