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但看着满意点头的总监，维克托又感觉那在耳畔的窃笑再一次变得真切。
“很好，维克托贤者，你与吾主的契约已经成立。从今往后，你当赢得侍奉于真正的万机之神的殊荣。作为义务，你将执掌吾主的利刃，将万机之神的光辉真正地于世间传播！”
维克托不知道自己应当说些什么，他能做的只有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低声回答道:
“谨遵御令。”
第七十七章黑机油佬的“转进”
奥古斯满意于将维克托接纳进万机之神的大家庭。尽管他的能力称不上杰出，但在经历这么多事后，他的生命已经深刻地与瓦什托尔相绑定。
他会效忠于真正的万机之神，这份忠诚将母庸质疑。
但在那之前，他还得先规划出他们未来的前景。
一个广阔的蓝图，虽然未必真要去实现，但可以给下属提供目标和动力。他们对真正万机之神的信仰将会在蓝图的推动下转化为不需要报酬的奉献与努力。
“起来吧，维克托贤者。如今我们同为万机之神的信徒，你不必再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他主动牵起了维克托，语气也不复曾经那般冰冷:“真正万机之神的伟力不依托于机械教的那些凡俗礼节。简洁，高效，不受拘束的思维，这些才是我们将一切都奉献于万机之神的真正体现。”
“但那样容易遭到亚空间的腐蚀。”
维克托贤者还有些犹豫，“如果没有那些祝圣仪式，一些邪祟之物就会进入到我们生产的过程中……”
不需奥古斯开头，一旁同样完成祈祷仪式的锻造士贤者就已经激动的起身，打断了维克托:
“真正万机之神的信徒从不依赖于那些仪式！因为万机之神同样是亚空间的存在，我们需要做的只有发明，思考，锻造。而身处亚空间中的祂将庇护我们远离万机之神以外的其他亚空间邪祟威胁！”
锻造士贤者显然已经被瓦什托尔的效率之美所折服:“这才是真正的生产，瓦什托尔在上！这才是真正的锻造！”
维克托哑口无言，而总监接过了锻造士的话茬。
“他说的没错。但万机之神现在还很弱小，因为伪帝以欧姆弥赛亚之名窃取了原本应当尽归于万机之神的信仰。信仰的缺失使得我们真正的万机之神在亚空间中无比虚弱。”
“但即便如此，祂依然用自己的目光注视着你，维克托。麦克西姆上的试炼让你完成了蜕变，领略到了那属于真正万机之神的伟力。而如今，我们必须要将这份荣光对更多的铸造世界传播，让更多的贤者与神甫们拥抱真正的万机之神。”
维克托的目光顺着铸造总监的指引转移到了星匚图上，他看着铸造总监指向的方向，喃喃地说出了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
“火星……”
“没错。我们将要前往火星。尽管这是我们一开始就预定好的撤离地点，但如今，这个目的地显然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铸造总监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他带着维克托与铸造副监走了出去。迎接上外面那群焦急的贤者与神甫。对实验室中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他们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突然多出来的维克托。他们不知道这个新人是谁，不过铸造总监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鸟卜仪长凑到了总监的面前:“您终于出来了，奥古斯总监！帝国的舰队已经很接近了，请您尽快下达命令吧！”
没有人再注意维克托，所有人都将期待的目光放到了铸造总监身上，他们如今只渴望尽快将自己装在船上的财产向更安全的地方转移。而铸造总监恢复了他在人前那副淡漠的样子。面对众人的期盼，他只是淡淡地下令道:
“起航。”
得到了舰队指挥的首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不多时，铸造总监的命令传达了整个舰队，所有机械神教的舰队都加足马力，向着星系另一端的曼德维尔点撤离。
——
望着庞大的机械神教运输舰队在没有发出任何消息的情况下离开，指挥星界军远征舰队的海斯指挥官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
他的姿势看上去稳若泰山，但杯内震颤的水面还是暴露出了他颤抖的手与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放在了那个被羁押在舰桥的战士身上。自称阿米德尔的阿斯塔特上缴了所有武器，如今正被几个帝国之拳荣誉连队的战士软禁于此，但他看起来泰然自若。
或许是察觉到了海斯的目光，阿米德尔回过头来，对着海斯微微颔首。
“就在这颗星球上。”
他说道。
副官适时地上前，小声的提醒:“麦克西姆铸造世界至今没有任何信息回复。他们停泊在轨道上的舰队刚刚也发动了引擎，向着星系的另一面离开了。”
海斯摆手:“不用你提醒，我自己长了眼睛。”
可看到了不代表能理解。事实上，从抵达金钢星所在的星系开始，海斯指挥官就已经经历了太多他不能理解的事情。
他奉高领主议会的指令，带领星界军与少量舰队从泰拉出发，与原本驻守皇宫城墙的帝国之拳荣誉连队一起，前往调查帝国之拳战团在金钢星上失联一事。
但当他们跃出亚空间的时候，他们居然收到了还在他们身后的巢都星球恩丁已经沦陷于绿皮的消息。
绿皮？不是铬兽吗？
海斯还记得自己刚收到星语时的茫然。不过很快，他就在金钢星周围发现了大批的绿皮舰队。
他派遣部分护卫舰进行抵进侦查。从收集来的情报上初步判断，这些看上去宛如废铁拼凑出的舰队正是从金钢星上被制造的。
这个发现让海斯指挥官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他很确信帝国之拳的战士们不会让绿皮们这么肆意妄为，但如今绿皮已经在金钢星的轨道上集结起了如此庞大的部队，帝国之拳的部队却不见踪迹。这只能说明帝国之拳战团大概率已经被绿皮摧毁了，最起码也是十不存一。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海斯指挥官心生畏意。但无论是他，还是那些帝国之拳荣誉连队的老兵都不会放弃找到帝国之拳战团幸存者的可能。
经过简单的商讨，他们决定由海斯指挥官率领舰队引来绿皮舰队，帝国之拳的老兵们则带领部分星界军登录金钢星，尝试搜寻帝国之拳的踪迹。
海斯指挥官的舰队看着庞大，实则大多数都是星界军的运输舰。真正能进行太空战的仅有以报应级战列舰为首，辅以四五条巡洋舰与护卫舰的远征舰队。这个舰队的规模不算很小，但兽人那边已经有三条战列舰大小的舰船。
考虑到报应级并不以速度见长，海斯指挥官已经预料到了这次行动基本上是十死无生。
他并不畏惧他个人的死亡，他只希望自己手头的部队能避免无谓的牺牲。就在他打算先行安排大部分无需参与本次行动的星界军返回圣约港时，一个带有帝国之拳紧急联络代码的通讯请求接入了海斯的舰队。
聚在旗舰舰桥的帝国之拳老兵并没有在通讯中见到自己翘首以盼的莫尔汉战团长。出乎他们意料地，一个穿着怪模怪样的盔甲，自称是帝国之拳的战士出现在通讯中。此人自称是阿米德尔，但在场的所有帝国之拳都没见过这个人。
“你们不认识我很正常，我是在荷鲁斯战帅叛乱时期……”
阿米德尔只是按照事先李昂给他准备的台词念谱，但这场通讯到底没能继续下去。
他这么一开口，这场通讯就被紧急叫停，在舰桥上的普通船员被紧急拉出去洗脑再教育。但来这么一下的威慑力还是有的，因为大抵只有从那个时期走过来的人才能那么轻松的就谈及如今这个在帝国中已经成为禁忌的话题。
什么？泰拉之围不是九个大魔围攻帝皇和他仅有的九个忠诚子嗣吗？
荷鲁斯是谁？你不要害得我手下的兵都得去审判庭排队！
第七十八章迷茫的帝国舰队。
这么来回一折腾，海斯和帝国之拳的老兵们倒也初步接受了阿米德尔是在金钢星战役期间与帝国之拳重新联系上的迷失在亚空间的帝拳老兵这么回事。
他们同意了与阿米德尔的接触。不过当对方驾驶着那一艘龙骨上的识别代码被刻意涂抹，引擎和撞角都状似恶魔引擎的舰船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时候，不用他们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舰船的机魂都差点直接自行开火。
帝皇在上啊，这是个什么东西？这玩意居然能在宇宙里飞？
原本在接驳后负责接引的人员被紧急替换成了严阵以待的帝国之拳老兵与海军跳帮队。但令人担心的火并并没有发生。对方船上下来的人除了携带的武器奇怪了点，其他地方倒是还算好交流。
这些人都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不过他们还是简要说明了金钢星上的情况:绿皮入侵导致帝国之拳战团几乎覆灭，莫尔汉战团长战死，二连长库兰德接任了帝国之拳战团长的职位。
如果不算他们这些从大叛乱中回来的老兵，那出征的帝国之拳目前仅剩十来个幸存者，而现在他们都在临近金钢星的铸造世界麦克西姆上修整。
虽然大家都算有了点心理准备，但真正得知时还是感到了惊讶。思路灵活一点的人则开始质问为什么阿米德尔他们会在这里，不过他们能从第二军团的人身上得到的答复仅有“一切都在库兰德的计划之中”。
于是场面变成一群帝国之拳的老兵面面相觑。
“库兰德有这么聪明？”
“我不信，那孩子自打进新兵连开始就是个死脑筋。”
不管怎么说，阿米德尔身上持有仅有帝国之拳的指挥才能拥有的联络代码是确凿无疑的。
虽然他们依旧无法信任这些自称是大叛乱时期回归的‘帝国之拳老兵’。但比起按照原计划继续贸然地强登金钢星，阿米德尔等人带来的消息给了他们一个更好的选择。
为了表明诚意，阿米德尔他们同意在不交出武器的情况下被海斯等人软禁。这支来自泰拉的远征舰队也最终做出了改道麦克西姆的决定。
当然，并不完全信任阿米德尔的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舰队跃出亚空间的时刻就会遭到伏击的准备。这种准备甚至完善到了当他们跃出亚空间时发现一切居然真的都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反而感到了不适应。
信任阿米德尔他们被证明是一个对的选择，这点让海斯颇感庆幸。不过很快，海斯就不为此而感到高兴了。
所谓物极必反，太过平静也不是什厯么好事。
偏偏这个这个星系就像是死了一样安静！
作为一个拥有铸造世界的星系，这个星系里其余星球大多都归属于机械神教。从曼德维尔点跃入星系后，海斯的舰队就在该恒星系最外围的星球上发现了机械神教的前哨站。
出于尊重机械神教主权的考虑，海斯下令让舰队明码发送舰队申请到访麦克西姆铸造世界的请求，但无论他们怎么呼叫，前哨站都像早就被废弃了一样，不做任何回应。
但他们分明就能检测出这座前哨站还在运行的信号！
如此反常的情况让海斯心生忐忑。他不是什么雏鸟，在以星界军指挥官的身份当上高领主流动席之前，他也是一位主持了数场远征的百战之士。在远征中和那些机油佬打的交道早就让他明白那些机油佬自私自利与对所有物主权十分敏感的特性。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铸造世界，一整支远征舰队在没有提前告知的情况下抵达了铸造世界所在的星系，那这些领地意识极强的机油佬绝对会恨不得把炮管子抵在舰队的脑门上问清楚他们的来意。
但现在呢？他甚至收不到一条铸造世界对他们的警告信息！
可搜寻帝国之拳的任务在身，就算再怎么诡异，海斯也只得让舰队硬着头皮前进。帝国先进的化学能推进器得以让他们在一天左右就赶到麦克西姆的上空。
期间他们一直尝试联系铸造世界，但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海斯对铸造世界的情况有一些自己的设想——比如这个铸造世界已经被绿皮所攻击，又或者这颗星球上的星语庭出了意外。不过所有的猜想都在他们来到麦克西姆附近的时刻轰然破碎。
看到那支正在麦克西姆的轨道上云集的机械神教舰队，他们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回消息的原因原来是准备集结舰队跟我们打一仗？
这给我们干哪来了？
怎么感觉像是直接倒退回了大叛乱时期，他们正要和从火星分裂出去的黑机械教开片呢？
海斯忍不住对着阿米德尔确认道:“你确定幸存的帝国之拳都在这颗星球上？”
阿米德毫不迟疑的点头。但就算阿米德尔如此肯定，海斯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群机油佬在干什么谁也不知道，如果这边舰队的行为招致了他们误解从而爆发了冲突，那这场战争只会演变成一个复杂且严重的问题。
不是军事上的复杂，而是政治上的严重。人类帝国的两只鹰头在太阳星域里爆发了内战，这种情况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被捅到高领主议会，然后被无数各怀鬼胎的人拿来借题发挥。
海斯突然觉得掉头回去和那帮绿皮打一仗好像也不是那么困难了。
他只是到流动席位上暂任高领主一职的星界军代表，思考不了这么复杂的政治问题。他能做的就只有让舰队稍作停留，在一旁观望。不过阿米德尔却催促他们尽快将舰队前压，并保证他们并不会和铸造世界发生直接冲突。
阿米德尔绝对知道一些机油佬们如此反常的原因。海斯对此很确信，但他没法从阿米德尔的口中得到这一情报。
不过稍作等待时的侦查让他获取了眼前这只机械神教的舰队其中大多数都是运输船的情报。
比起开战，这些机油佬更像是要转移？
第七十九章意外的迎接者。
所以这群机油佬们不回复，是因为他们已经打算离开了？
联想到金钢星上的绿皮狂潮，了解机油佬尿性的海斯对此倒也不感到意外。搞清楚情况的他尝试性的将舰队前压，换来的结果就是这群机油佬一溜烟地就跑远了。
怎么看上去像是自己把机械修会赶跑，强行占领了金钢星一样？
一想到回去之后还得向高领主议会汇报情况，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解释明白当下情况的海斯就觉得自己有点头痛。
但不管怎么说，通往麦克西姆的门户已经洞开。既然阿米德尔很确定帝国之拳的幸存者就在麦克西姆上，他当然也没有回避的理由。
远征舰队向着太空港靠近，太空港的接引程序没有按照正常流程启动，麦克西姆上的轨道防御设备看上去也已经停摆。不过更重要的是，接近近地轨道的远征舰队看到了麦克西姆如今的地表。
交错的战火在浓重的灰云下肆虐，连绵不断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形成了诡异的波纹，扩散在破碎的大气层中。在这颗星球唯一的大型巢都里，原本应该覆盖着地面的生产线已经化为灰烬，裸露出焦土和弹坑密布的地表。而应当坐落着铸造议会的顶层，如今也只剩下一个硕大的凹坑。整座巢都都在燃烧着，烟柱在天际画出肮脏的几何线条。
海斯回头，看向阿米德尔，他质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阿米德尔诚实的摇摇头，这次他是真不知道，不过现在的远征舰队中显然没人相信这点。更擅于分析的艾博副官倒是结合先前机械神教舰队的情况，做出了一点推论。
“机械神教撤离舰队的运载量显然不够带走这颗铸造星球上的所有人。是否是这个铸造世界为了争夺撤离名额发生了内战？”
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麦克西姆上硝烟弥漫，不过其中还有一个致命的逻辑漏洞。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机械神教的机油佬放弃自己铸造世界的同时还没带走帝国之拳的幸存者，把他们丢在这颗星球上，由他们自己自生自灭？”
艾博副官也没话说了。不过这番话倒是引来了海斯自己的副官的认同。
“我觉得机油佬们真干得出来这事。毕竟咱们上次远征的时候还以为那帮机油佬是来支援我们的，结果他们抢了什么东西后往下丢了个旋风鱼雷就跑……”
海斯狠狠地剜了自己的副官一眼，副官顿时闭口不言。
他们当然得下去找帝国之拳，但这个麦克西姆越看越像是个陷阱。就算不是，那也是个天坑。海斯决定先继续监禁以阿米德尔为首的一群人。再由他亲率一支小队前往还完好的太空港看看情况。
他的决定不出意外地遭到了自己属下的反对。
“您可是高领主之一，全权负责本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怎么能让您亲自下去呢？”
“这里没有什么高领主，只有对本次行动负责的指挥官。如果我不亲自下去，除我以外的人谁能在发生突发状况的时候当机立断地做出决定？”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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