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被关在铁笼里的兽人由迦玛斯带出。李昂瞪大了眼睛，周围黑色圣堂的目光也开始向这里聚集。
李昂一把拽过了阿米德尔，一群人推推搡搡地再一次回到猎人号上，避开了其余人的视线。
“你们怎么能想到带个异形回来的？”
阿米德尔只得把他们最后逃离时的事再给李昂讲了一遍。尤其强调了这个先前趁艾露猫不注意趴在船上的技师小子是怎么在最后关头把兽人军阀给弄死的。
他这样的举动勾起了老兵们强烈的好奇心，他们打开舱门，把原本在船体外要变成腊肉的技师小子给捞进了船舱里。而这个技师小子居然也没有反抗，相当顺从地成为了他们的俘虏。
“所以，这就是你们给我抓了个异形俘虏回来的原因？”
李昂问道。
阿米德尔诚实地点头。
“你们不是应该直接把他做掉？”
“但这可是一只能把自己老大做掉的绿皮……我们以为你会感兴趣的。”
阿米德尔稍显尴尬地解释道。他身后的老兵们也是毫不迟疑的点头。
“但你们现在是帝国之拳……”
李昂有点头疼，这群第二军团的老兵或许是因为有着吸纳异种基因的能力，所以对异形有着一种异样的收集癖。
但正常来说阿斯塔特都应该对异形除恶尽物，这是写进阿斯塔特基因里的底层逻辑。甚至已经投混的阿斯塔特都会放下与帝国的矛盾，与帝国联手先把异形干碎。
这种情况下他们还特地把异形抓回来，未免显得太过异类。
阿米德尔顿时恍然，曾经身处军团与独居荒野的经历让他们忽略掉了这个问题。想起刚刚周围那些星际战士们异样的眼神，他抬起手枪，就想要击毙在这个绿皮。
不过李昂把他拦了下来。
“倒也没必要这样，反正抓都抓回来了，问点情报再做掉也不迟。”
他清了清嗓子，他面向囚笼里的齿轮小子，将将自己的语言系统切换成了低沉的兽人语:“接下来我问，你答，明白我的意思吗？”
技师小子点头，他的脸上不是寻常兽人的狰狞，而是一种可以交流的‘柔和’:“你就是这帮罐头小子的老大？”
“我可没说你能提问。”
李昂对这小子的聪慧感到惊讶，虽然不少兽人都有足以同人类交流的智商，但他们疯癫的思维并不支持他们做出理性的交流。
这小子在只会杀和Waaa呎Agh的兽人中显然是个异类。
他对这绿皮提起了点兴趣，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告诉我你的身份。”
“俺叫邪日。”
绿皮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个技师小子，梦想是造出最快最Waaaagh的东西！”
邪日的语调在末尾微微上扬，显然在谈及自己的梦想时有点情难自禁。
这本身就足以让李昂诧异。
夭寿了，兽人也能有梦想？
邪日继续说道:“俺见过你们这些虾米技霸，你们能造出很多酷炫的东西。既然你是这些罐头小子的老大，那他们坐的大船肯定也是你造的？”
李昂点头，认可了邪日的说法。邪日的眼中突然爆出一团精光，他猛然扑到笼前:“能搞出那么带劲的玩意，你一定是人类里最Waaaagh的技霸！”
周围的战士们戒备的举起了武器，但李昂挥手示意他们放下。他从这个技术小子的表现里品出了一点对他的崇拜，这让他对眼前这个绿皮产生了浓厚的情绪。
邪日的情绪愈发高涨，他甚至开始手舞足蹈:“俺要跟着你搞事，成为你的小子！俺会造出比之前更快更带劲的大玩意！这样，俺也一定能成为一个最Waaaagh的大技霸！”
先前的诧异转为了一种荒谬，对方提出来的想法几乎把李昂逗笑。
一个绿皮，居然说要跟在一个机械神甫后面学技术？
“这不可能。”
他毫不犹豫地否定道。
“你就收了俺吧，俺什么都会做的！”
“但你是个绿皮。”
李昂摆手，阿米德尔会意的上前，他询问道:“我们要把他杀掉吗？”
“不……”
李昂沉吟着，尽管不可能收这个绿皮作为追随者，但他确实觉得这么个与众不同的绿皮有点意思:“先把他留着，就放在猎人号上，不要拿出去。”
阿米德尔依命行事，几个第二军团的战士抬起关有兽人的铁笼，就要把绿皮小子抬走。而李昂则接着吩咐道:“我们得先去治疗室里，那几个需要治疗的伤员必须由我亲自主持，免得被典范之拳的药剂师看出什么破绽。”
“在那之后？”
艾博副官比较关心接下来的计划。
“在那之后我们就得返回麦克西姆，继续组织防御。虽然不知道兽人军阀为什么会内讧，但最后那个军阀放过麦克西姆概率也不超过1％。”
“俺不这么觉得。”
结巴的低哥特语从身后传来，包括李昂在内的所有人都诧异的回头，望向了那个快要被抬走的绿皮。
那一口粗劣的低哥特语正是由他发出。
“你还会说人类的语言？”
李昂再度来了兴趣。
“俺寻思俺会。”
这个回答相当绿皮。几个战士只得把这个技师小子再度抬到李昂面前，李昂发问道:“你说你觉得不会是什么意思？”
“俺觉得能坑死俺原来老大的‘牧师’和俺差不多聪明，如果是俺，俺就不会现在就去攻击虾米。”
牧师？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兽人军阀绰号？
“难道你们不想把人类的产品搞到手？”
“虾米的废料堆确实很带劲，但俺就不会为这个就去打架。现在‘牧师’是最近最大的一股绿皮势力，俺觉得他完全可以去把其他小子聚集起来，成为这一带最大最Waaaagh的大军阀。到时候别说一个虾米的废料星球，周围一带都会是‘牧师’的蘑菇场。”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
如果一个特别的技术小子都有这种思维，那李昂的确相信绿皮们能布置出来这种战略。
但兽人什么时候这么有头脑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兽人的头脑。
兽人并不蠢，甚至还很狡猾，但思维简单的确是他们的代名词。
作为在战锤宇宙中存续数万年之久的种族，绿皮大多数时候很难称得上是个文明，他们更像是在宇宙间肆虐的移动天灾。
他们可以通过杀戮与征服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兽人星际帝国，但以军阀为核心的社会结构也会令他们因兽人军阀的死亡而迅速溃散。
如果是其他类蜂巢思维的群体，他们一定会像泰伦虫群一样将自己的母体置于后方的层层保护之下。
但兽人的头目却会主动找敌人中最厉害的那个单挑，以此让自己变得更大更Waaagh。
这使得兽人不管做什么，最后都会转进到眼前的单挑。如此的战斗方式令兽人的思维几乎与长远二字无缘。无论有多么聪明，这些野兽都只会把他们的智力挥霍在眼前的杀与Waaagh上。
但眼前的技术小子却打破了李昂长久以来对绿皮的印象，让他想到了后世那个自称能沟通搞毛，做出三次围攻阿米吉多顿战略部署的大军阀碎骨者。
他意识到现在这帮兽人可能是真有点长远打算的。
李昂快步走向猎人号的舰桥，他通过舷窗观察，那艘属于‘牧师’的战列舰尚且在他光学捕捉器的范围内。
它依然在炮轰另一艘战列舰。
在兽人军阀已经死亡的情况下，剩余的俺寻思之力压根不足以维持另一艘战列舰的完整性。爆炸的推进器令整艘战舰开始在真空中旋转，装甲板在旋转中开始一片片的脱离主体。
在炮火的摧残下，它的破损区域开始逐渐扩大，碎片和零件被抛出主体，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惊恐的兽人小子。
在确认战舰上的抵抗被瓦解后，‘牧师’的战列舰上抛出了几个先前李昂在战斗月亮上见过的同款重力武器。它将另一艘战列舰固定，一群小子就兴冲冲地冲上了那艘已经崩溃的战列舰。
而在另一边，剩余的兽人巡洋舰将憎恶号自沉后几块较大的残骸同样拖曳到此处。又是一群小子兴冲冲地冲上去收割他们梦寐以求的废料。
情况整体来说相当‘悠闲’，李昂确实没从中看出最后那个兽人军阀有半点追击帝国舰队的打算。
这意味着技师小子说勢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李昂咂舌。
情况拐向了他意想不到的方向。
这群兽人不想着打架了，反而要开始种田搞发展了！
与预计不符的发展打乱了李昂先前做好的计划，虽然这同样意味着麦克西姆应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次遭到威胁，但麦克西姆不被攻击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李昂想到了之前索恩对于最终高墙领导权的忧虑。
他此前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最终高墙现在由索恩服从，库兰德领导，李昂提议。通过库兰德对自己的尊重，李昂三人算是将联军的主导权牢牢地把握在手中。
所谓战时不宜改革。如果接下来战事不断，这个主导权反而不可能经历什么大的变动。
就算新加入进来是黑色圣堂，在不如李昂他们了解现在战况的情况下，只要是从大局考虑，他们就只能选择承认库兰德的领导权。
到时候，李昂就可以在作战的过程中把他们的影响力逐渐渗透进黑色圣堂。就算一些调令与黑色圣堂的想法不同，在对抗绿皮的大局下他们也会半推半就的服从。
但如果接下来无仗可打？
权力的斗争永远是人类历史上避不开的话题，这点放在阿斯塔特这些超人类上也不例外。
这与参与斗争的人是否虫豸无关，就算大家都是一心奉献的苦修士，他们之间也会因方案的选择产生分歧。
尤其是崇尚“进攻，再进攻！”的黑色圣堂与急于回援泰拉的帝国之拳……
只要黑色圣堂能理清头绪，李昂觉得他们必然会对最终高墙联军接下来的方向提出一个充满进攻性的选择来——这个选择肯定与帝国之拳的想法不符。
如果他们都认为自己的方案才是最正确的……
李昂愈想愈觉得细思恐极。
麦克西姆短时间内不会被进攻是件好事，但这好事可能反而会在最终高墙上留下不可弥合的裂隙。
那边开始种田搞发展的兽人军阀当然不可能考虑到这一层……但这个结果就是在层层因素的堆叠下出现了。
这是到底算是怎样的变数？
李昂觉得不是很好说，但他似乎隐隐看见了奸奇的大手。
草拟吗，一定是奸奇的阴谋！
他并不知道奸奇的大手也被对面那个兽人军阀的惊世智慧所盘旋，但反正骂两句奸奇总归没错。
只是骂完之后，他还得考虑要怎么处理即将到来的烂摊子。
李昂原本的计划是借着最终高墙进行防御，同时将麦克西姆本身发展成他的基本盘。但如今外敌消失，不管黑色圣堂或者帝国之拳的计划是什么，他们肯定都不愿在麦克西姆多做逗留。
他必须要做一些新的准备。
这件事的紧迫性让李昂无意再在此处停留，不过这也让他看到了这个技师小子额外的价值，他吩咐道:
“我先去手术室，你们把这个绿皮带上在外面等我。要是有人问，就说这是我让你们抓回来的实验体。”
他吩咐完就想先行离开猎人号，不过阿米德尔拉住了李昂:“还有件东西没给你看呢。”
“时间紧迫，边走边说。”
李昂没回头，他急匆匆走下猎人号，但阿米德尔递过来的东西让他原地打了个转，连滚带爬的回到了猎人号上。
望着眼前这把通体漆黑的动力剑，李昂张大了嘴，他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
“我靠，你们把什么东西给毛来了？！”
“我不知道。”
阿米德尔一如既往地诚实，“我们一开始都没发现有这把剑，这玩意是艾露猫拾来的，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它看上去蛮厉害的，我觉得你肯定会感兴趣。”
“能不能别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捡？！”
李昂一把擒住了本来想邀功现在想逃跑的汤姆猫，往他上头上扣了个爆栗:“阿米德尔，你们没让和你们一起回来的黑色圣堂看到这玩意吧？”
“应该没有。”
“我刚下要下去的时候应该没有黑色圣堂的人往我们这看吧？”
“应该……也没有。”
“那就好。”
李昂松了口气:“如果有，那咱们也别考虑事后帝国之拳要我们检测基因种子的时候该怎么办了，现在就收拾收拾细软赶紧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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