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丹尼亚特斯愣住了，他将剩余的血液全部滴入。但不管怎么做，掠食者之眼都毫无反应。
原本掩护他抵达掠食者之眼的变异饮魂者正在被第二军团的战士们有序屠戮，没有任何反应的亚空间裂隙与饮魂者的惨叫声让他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他不甘心的他本想再做尝试，但身后的移动让他回过了头。
手持魂矛的阿米德尔站在他的身后，用矛尖遥指着他。
“你的野心到此为止了，丹尼亚特斯。”
丹尼亚特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阿米德尔。
魂矛是第二军团的圣遗物，只有第二军团的血脉才能使用。而阿米德尔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掌控它，这意味着……
丹尼亚特斯当然设想过他不是唯一的第二军团后人，自从他从恶魔那里了解到第二军团解散后并入第七军团的历史，他就渴望着能找到与自己志同道合之人。
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那些第二军团的同胞。甚至他们还是自大叛乱时期回来的老兵！
难怪他们的血液压根无法启动掠食者之眼……但一群自大叛乱时期回来的，可能知晓历史的第二军团老兵回来是要做什么？他们同自己一起出现在山阵号上又意味着什么？
他浑身震颤，兴奋到难以自抑。
“加入我们，阿米德尔！”
他迫切地对着这些老兵发出邀请，“我们才是真正的救世主，我们可以带领人类走向真正的辉煌！”
阿米德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那些变异的饮魂者让他回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军团时光。但在李昂授意下，他还是耐着性子套话道:“你确信的原因是？”
“当然是掠食者之眼，我们基因之父正在银河之外的地方积蓄着自己的力量。等他重返那天，整个银河将迎来他真正的主人。但等待那一天太久，我们只需要打开这个沟通银河以外的亚空间之门，就可以让那一刻更快的来临！”
“然后呢，把所有人都变成怪物？就像现在的饮魂者一样？”
阿米德尔的反讥让丹尼亚特斯的脸色冷了下来。他本以为这些人同样有个光复第二军团的计划，但现在看来他们并非同路之人。
“你难道感受不到他们的杰出吗？我的兄弟？那些如今主宰着整个帝国的凡人，他们软弱，无能，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当战斗月亮一路向他们逼近，他们却被恐惧和愚昧所束缚，注定只能在混沌与腐朽中沉沦。”
他指向那些变异的饮魂者，这些变异后的生物确实强大，甚至与手持怪猎武器的第二军团老兵们都能不分上下。
“看看他们吧，他们发掘了我们基因中的礼物！他们足够强大，纯洁，甚至不受混沌左右！这才是人类该走的道路——抛弃软弱，拥抱进化！”
阿米德尔摇了摇头，他擎起了魂矛，丹尼亚特斯意识到这一战到底无法避免:“我本以为我们同样是心怀理想之人。”
“我的理想？那就是将曾经的第二军团彻底毁灭！”
双方再一次开始了战斗，失去武器的丹尼亚特斯已经不再是阿米德尔的对手。这场精心谋划的叛乱似乎败局已定，但丹尼亚特斯依旧勉力支撑，等待着他最后的后手。
终于，泽伯瑞恩从外围赶到。
他与典范之拳的第一连的支援缓解了内围的燃眉之急，虽然局面上是第二军团的老兵占优，但他们确实面临着人数上不足的问题。
典范之拳开始有序地提供火力支援，泽伯瑞恩则将目光放在了正在决斗的阿米德尔与丹尼亚特斯身上。
相较于认为决斗是神圣的某些战士，阿米德尔并不避讳他人的帮助。深知速战速决才能避免节外生枝的他甚至主动招呼起泽伯瑞恩:“我们一起解决掉他！”
泽伯瑞恩点头，举起链锯剑向阿米德尔靠近。
本身实力一般的人也足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阿米德尔再次刺向丹尼亚特斯，但他却发现对方的嘴角甚至嘱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阿米德尔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下意识地避开泽伯瑞恩来的方向，正好躲过嗡鸣的剑刃！
——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典范之拳第一连同样目瞪口呆，原本和老兵们互相照应的他们顿时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他们想和第二军团的老兵重新拉近距离，却被对方刻意避开。
变异饮魂者并没有因为泽伯瑞恩的反水放弃围攻第一连，本来只是负责支援的典范之拳们顿时陷入到孤立无援之中。
连队副官欲哭无泪:“我们不是叛徒！”
“放屁！”
阿尔洛冷声回应道:“你们要如何证明？”
多恩之子们从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由别人来诘问他们是否忠诚，副官怀着满肚子憋屈质问起泽伯瑞恩:“泽伯瑞恩！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泽伯瑞恩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背叛？不，背叛的是你们！”
他想起最终高墙对圣典的公然违背，想起他的意愿被索恩无视时的屈辱。
这一切的负面情绪在他的心底汇聚成汪／／洋，最终被那本《从军答疑》扭曲成驱使他举起背叛之刃的怒火。
“《阿斯塔特圣典》是我们战斗的基石，是我们团结的象征！基里曼大人为我们建立了秩序与纪律，而你们却想要摧毁它！最终高墙夺取的是胜利吗？不，他只会让帝国陷入更深的混乱！”
第一连的战士们面面相觑。
典范之拳中仍有很大一部分战士是圣典的支持者，但泽伯瑞恩的公然背叛不禁让他们产生犹豫:“就算这样，也不应该背叛……”
“不是背叛，而是拯救！索恩，库兰德，还有那个李昂贤者，他们都是被野心蒙蔽了双眼的疯子！最终高墙是他们挑战现有秩序的工具！基里曼的新秩序是为了让帝国在混沌中生存下去！而他们却为了自己的野心否定了这一切！我们看似拯救帝国的行为只会将帝国推入更深的毁灭！”
少数几个典范之拳的战士动摇了，他们加入到了泽伯瑞恩的行列中。泽伯瑞恩开始趁胜追击:“兄弟们，加入我！我们将……”
阿米德尔的抢攻打断了他的话，泽伯瑞恩被迫先应付阿米德尔的进攻。丹尼亚特斯则在一旁低声笑了起来。
“自以为的胜算是我掌握的后手。阿米德尔，你现在感觉如何？”
阿米德尔并不回答，专心在两个人的围攻下周旋。丹尼亚特斯意识到短时间内无法解决掉阿米德尔，他对泽伯瑞恩吩咐道:“你去启动掠食者之眼！”
泽伯瑞恩瞅了他一眼，被《从军答疑》扭曲的心智并未让他完全失去判断能力:“你同样是个野心家。”
丹尼亚特斯不置可否:“至少我们现在是一伙的，我们的目标都是摧毁整个最终高墙。”
他本就没想着要将泽伯瑞恩这个废物收入麾下，事实上，是泽伯瑞恩主动加入了他的计划。
他将这场战斗视作最终高墙内圣典派重新崛起的机会。丹尼亚特斯嘲笑他的天真，但不会拒绝他的帮助。
毕竟他身上沾染的索恩之血是如今战场上最大的砝码。
以身旁那些投靠他的典范之拳为掩护，泽伯瑞恩冲向亚空间之门。
他已经盘算着在启动亚空间之门后他要如何左右山阵号上的局势，并以圣典之名召集兄弟，击退亚空间之门里的来犯之敌。
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亚空间之门的控制面板时，一道寒光闪过。
泽伯瑞恩的身体猛然一僵，低头看去，一柄锋利的战斗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顺着刀刃滴落，他的力量迅速流失。泽伯瑞恩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你……”
泽伯瑞恩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背刺他的典范之拳。
那战士本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战士，也是之前响应他的号召，追随在他身边的兄弟。但如今他的嘴角却挂着一抹令泽伯瑞恩感到陌生的讥讽笑意。
他这才意识到这人绝对不是他的兄弟。
“你到底是谁？”
他用尽全身力气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这能让你满意的话，你可以叫我阿尔法瑞斯。”
“你是圣约港上的阿尔法！”
泽伯瑞恩很快就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他用愤恨的眼神注视着奥卡姆，“我们居然堕落到了与叛徒合作，最终高墙果然……！”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喉咙里涌出的鲜血堵住了他最后的话。奥卡姆将战斗刀推的更深了些，亲自送这名到死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典范之拳上了路。
“每个人在堕落前都会觉得自己不一样，但他们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跨过使用与共谋的界限。”
奥卡姆耸着肩对情况做出了总结。
他在泽伯瑞恩的身体下埋下一颗暗雷，向暗处的李昂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与身旁同样顶替典范之拳的马利克，埃夫隆以及科达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泽伯瑞恩的命运在一场外人无法了解的“内讧”中画上了句号。
李昂并不在意泽伯瑞恩，这名被《阿斯塔特圣典》禁锢住思想的叛徒到死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愚蠢到连自己的命运都看不清。
他这辈子最大的价值可能就是死于“内乱”的他对接下来的局势产生的影响。
别说，除了要玩“是否是伪装成忠诚的叛乱派但实则是以叛乱派来掩饰自己忠诚的阿尔法军团经典小秘密”游戏以外，一名能把外部介入伪装成内讧的阿尔法确实好用到不行。
突然的变故让丹尼亚特斯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一边咒骂着泽伯瑞恩的无能，一边冒着受伤的风险摆脱了阿米德尔的纠缠。
当他掀开泽伯瑞恩的尸体想要回收索恩的血液时，那枚埋在身下的暗雷给了他大大的惊喜。
“轰隆！”
爆炸的冲击波炸碎了泽伯瑞恩的遗骸，也将心切的丹尼亚特斯的掀飞。头晕目眩的丹尼亚特斯还没来得及起身，阿米德尔就用长矛将他的身体扎穿。
目睹这一切的李昂从暗处现身，他高高在上地站着，打量着这名已经无法起身的饮魂者战团长。
先前经历的一切被拼凑起来，丹尼亚特斯意识到自己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来自眼前之人的布置。
“将那些凡人军队安排在我们的驻区附近，暗杀泽伯瑞恩，这些都是你的计划？李昂贤者？”
他质问道:“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不是全部。”
李昂诚实地回答道:“主要还是你们太配合，太会挑时间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探索亚空间之门。
这样的回答在丹尼亚特斯看来是赤／／裸裸的讽刺，但他无力反驳。被魂矛钉在地上的他早已被抽干了力气，随着他的倒下，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了李昂。
“不要得意的太早。”
他气若游丝地警告道:“饮魂者的人数远超山阵号上的其他人。只要等到那些被你的军队拖住的饮魂者们解决战斗，他们很快就会赶来，继承我们的遗志，启动掠食者之眼……”
战斗货车粗犷的汽笛声打断了他的话。
李昂瞅了一眼监控，将外围的画面通过伺服颅骨投影在丹尼亚特斯的眼上:“看来是软弱的凡人取得了胜利。”
“不，我们的伟大事业啊……”
望着画面上被顶在已经变形的车头上的饮魂者尸体，以及在被折断的连旗下欢庆的欧尼斯一行人，丹尼亚特斯绝望地躺倒在了地上。
这个第二军团后嗣已经承认了他的失败。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昂问道。
“虽然我失败了，但我不是错的，我才是真正的忠诚者……我从他人的记忆里汲取到了那些关于第二军团的真相，并拒绝了混沌的合作邀约，忠诚于基因之父的愿景，忠诚于人类的未来……而你们……你们明明同为第二军团的血脉，却只是腐朽帝国的傀儡……”
丹尼亚特斯的身体开始颤抖，生命正在迅速流逝。但他依然挣扎着说道:“即使我死了……我的理想……不会消亡……总有一天……会有人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丹尼亚特斯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最终彻底熄灭。
李昂摇摇头，对阿米德尔吩咐道:“把他的尸体处理掉吧。”
按理来说他应该吊着对方的命然后审讯一番，不过让他活着他就有可能向别人透露出第二军团的信息。先前被帝拳无畏撞破的事情还没解决，李昂不想节外生枝。
阿米德尔点头，他挥动太刀，用爆炎彻底将对方化作灰烬。
奇怪的是有一本书居然在焚烧中得以留存。李昂伸手拿起这本书，发现这上面有着一层淡蓝色的亚空间之力的保护。
他将书页翻开，发现这就是奥卡姆先前提到的那本《从军答疑》。
李昂大概翻阅，发现这本书主要内容都由鼓舞士气的蛊惑之言构成。
它指导战士们将飘渺虚无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的基因之父上。并以此为目标，将吞食尸体汲取基因的行为视作让他们自身变得更加杰出，更能赢得希望的可能。
李昂摇摇头，稍微用了点力，将这本书彻底摧毁。
这场饮魂者的叛变就这么仓促地走向尾声，不过李昂能从阿米德尔眼中瞧见他那复杂的眼神。
“怎么，亲自手刃第二军团的后嗣让你感到不忍？”
“不，我只是感叹世事无常。”
阿米德尔叹气:“如果不是见过我们基因之父的真实面目，或许我们也会和他一样。”
原体对自己子嗣的号召力与影响力都是非比寻常的。虽然经常有人调侃小半个钢铁勇士都没有在大叛乱中选择佩图拉博，但反过来说，在十一抽杀的情况下仍有大半个军团追随佩图拉博本身就说明原体借由基因对自己子嗣的巨大影响。
李昂能猜到丹尼亚特斯身上发生过什么。
帝国被兽人逼入绝境的丑态促使他们寻找帝国以外的新的希望，又在这时“意外”了解到他们的过去。在某些有心之人的引导下，他们开始将希望寄托于原体上，相信只要迎回基因之父就能迎来光明的未来。
这些在充满希望的大远征时期都渴求得到荣誉与基因之父认可的战士，在如今黑暗动荡的年代里就更需要这些东西作为他们的麻醉剂。
即便没有被混沌污染，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也将他们变成了任人摆布的棋子，令他们掀起了这场可笑的叛乱。
这些事辩不明白的地方在于帝国确实如同他们所言的那般腐朽，只是他们的做法所产生的效果，往往还不如让整个帝国保持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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