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全员NPC的世界后 第346章

　　发生了什么？

　　二百五十二名战斗修女有些困惑地微微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圆心处那个唯一站立的叶作尘身上。

　　迷茫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下一刻，两百多双眼睛里的空洞瞬间被一种毫无保留的迷恋所填满。

　　冰冷杀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足以融化钢铁的炽热爱慕。

　　那眼神，仿佛信徒看到了降临凡尘的唯一真神，带着献祭般的狂热和甘愿为之粉身碎骨的绝对虔诚。

　　即使是雅妮丝那双柠檬茶色的眼眸，此刻也盈满了水光，痴迷地仰望着叶作尘，手中的莲花杖早已脱手，无力地滚落在地毯上。

　　为了眼前之人，献上生命、信仰乃至一切！

　　所有修女全部达成了共识。

　　比起对于“道具”四女的慢慢磨，享受这个征服的过程。

　　叶作尘这次决定简单点，直接到————雅妮丝部队全员252人向他臣服的未来。

　　【未然神上瞳】是跳过过程，直接抵达需要未来的【权能】。

　　这不是许愿机，那种我许下一个愿望，就可以马上实现愿望的权能。

　　而是“抵达未来”的权能。

　　如果这个未来不存在，那么自然无法达成。

　　同样的，虽然被跳了过去，但是实现这个未来的“过程”还是存在的。

　　也就是存在一条“逻辑链”。

　　此时的“逻辑链”也很简单，就是叶作尘使用了【鎏金缠心丝】将在场所有的修女都魅惑了。

　　此刻，两百道多滚烫的目光灼烧着叶作尘。

　　昂贵的展柜成了背景板，破碎的结界光屑在残余射灯下闪烁着微光。

　　叶作尘的目光随意地扫过，落在跪在最前方柠檬茶色眼眸中盈满水光与痴迷的雅妮丝·桑提斯身上。

　　特制的修道服在跪姿下更显短促，露出大片白皙的腿部肌肤，厚重的软木凉鞋也歪在一旁。

　　“好了，雅妮丝。”叶作尘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这片由狂热信仰构成的寂静，“可以告诉我关于‘太平天国’的一切吗？”

　　“好的，王上！”雅妮丝挺直纤细的腰背，跪姿标准得如同最虔诚的祈祷，语速飞快地开始叙述：“十字教的魔法宗教派别在世界各地枝繁叶茂，形态各异。”

　　“同时，也存在很多完全不同于十字教体系的异端魔法宗教派别，比如曾经辉煌的‘智慧宫’……不过，它们都已经被彻底剿灭了。”

　　“同样被定义为异端并最终被消灭的，还有‘太平天国’！”

　　“他们的首领是个狂妄至极的疯子！”

　　雅妮丝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符合她信仰的愤慨，“他竟敢宣称自己是天主的二儿子，是基督的弟弟！”

　　“妄图通过将中华本土儒教魔法系统，强行嫁接移植十字教根基之上，以此构筑力量，攫取不属于他的权柄！”

　　“最终，他被科学阵营的前身力量，以及那些坚决不认同将‘上帝’等同于‘天主’概念的本土魔法师们，联手彻底击溃了。”

　　叶作尘静静地听着，指尖在光滑的展柜边缘无意识地轻轻敲击。

　　原来如此。

　　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大体都基于愿望、欲望、意志一类的思想理念。

　　这种思想理念也可以来自于任何文化媒介如宗教、信仰、神话，甚至是民俗和童话。

　　但是，到了现在，魔法理论也经过了改进。

　　现在的魔法的基础是万物照应的思想，认为世界上的一切物体的象征、名字、图像等等之间都有超自然的关联，因此可以相互影响。

　　宗教与神话等等神秘系统会产生相位。

　　有多少宗教神话就有多少种相位，层层相位就像是滤镜叠加在一起，形成了世界。相位之间的距离并不固定，会因文明传承与兴衰等等原因改变对现世造成影响的强弱。

　　如果所有相位都被摧毁，剩下的就将是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

　　相位可以人为制造、操控与摧毁。

　　偶尔相位之间会相互碰撞，产生「火花」。

　　「火花」是未形成奇迹的运气，会影响全世界的方方面面。

　　而使用整合过的魔法理论，例如黄金黎明与近代西洋魔法所使用的赫耳墨斯主义，会强制让相位之间互相发生摩擦碰撞，频繁产生「火花」，造成世间的命运波动，类似于魔法的反作用力。

　　亚雷斯塔曾试图传播新神话将新相位作为缓冲材料来抑制「火花」诞生，以及通过错开相位让他人神隐，移动至其他相位，从现世中消失。

　　叶作尘心中了然：“这么说，这个世界的太平天国运动，明面上是一场底层汉人不满清廷丧权辱国而爆发的运动。”

　　“但是暗地里，则是魔法师希望通过将儒教相位的‘昊天上帝’和西方的‘耶和华’等同一起，让‘基督’等于‘姬督’，以此让儒教神话相位和十字教神话相位碰撞，产生出足够的「火花」，以此拯救中华大地……”

　　“唉……”

　　“可惜他失败，好在这些「火花」终究没有白费。”

　　叶作尘收回望向虚空的思绪，目光重新落回雅妮丝身上：“《法之书》，你们带过来了吧？”

　　“是的，王上！”雅妮丝立刻说道：“《法之书》的原典，就在这里！”

　　“给我。”

　　“是！”

　　雅妮丝立刻行动起来自己起身，快步走向展厅深处一个看似普通的巨大石雕基座。

　　只见她在基座侧面几个看似装饰性浮雕的位置有节奏地按压了几下，轻微的机括声响起，基座背部无声地滑开一个暗格。

　　暗格内，赫然躺着一本体积不小的典籍。

　　书的外观异常古朴，封面是一种看不出材质的深灰色皮革，边缘镶嵌着磨损的暗银色金属包角，中央没有任何文字图案，只有一种岁月沉淀的沉重感。

　　雅妮丝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快步回到叶作尘面前，再次双膝跪下，将这本魔道书高高举起，献至他的身前。

　　叶作尘伸出手，轻易地接过了这本《法之书》。

　　真品无误。

　　“做得很好。”叶作尘再次看向雅妮丝：“看在你亲手献上《法之书》的份上，我允许你们提一个要求。”

　　“要求？”雅妮丝微微一怔，柠檬茶色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身后跪伏的修女们。

　　两百多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同样灼热、同样期待的光芒。

　　无需言语，一种无声的共识在瞬间达成。

　　雅妮丝转回头，白皙的脸颊上蓦地飞起两团极其显眼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连带着她铅笔粗细的三股辫都微微颤抖起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起了毕生最大的勇气，声音带着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喊道：

　　“我们希望追随王上！请允许我们侍奉在您的左右！”

　　两百多名修女齐刷刷地抬起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叶作尘身上。

　　每一双眼睛里都燃烧着同样的渴望、同样的祈求。

　　追随他！

　　侍奉他！

　　成为他麾下的力量！

　　叶作尘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一张张写满期盼的脸，扫过雅妮丝因羞怯和激动而通红的面庞，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应允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

　　这个音节落下的刹那，一股心灵释放的狂喜洪流，瞬间席卷了整个展厅！

　　雅妮丝难以置信地睁大了那双柠檬茶色的眼睛，随即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肩膀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微微耸动，那是喜悦到极致的表现。

　　她身后，252名修女脸上凝固的期待瞬间炸开。

　　无数张年轻的面孔绽放出如同冲破乌云般灿烂无比的笑容，眼中积蓄的水光终于化作滚烫的泪珠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无声的啜泣、压抑不住的兴奋喘息、努力克制却依然泄露出的激动呜咽……汇成一片喜悦的嗡鸣。

164 沃班：这把没有打好

　　将二百五十二名修女全部安置到【青穹锁殛殿】后，叶作尘身形一闪，来到了神殿的一角。

　　湿润泥土特有的微腥与清泉的冷冽气息交织在神殿的庭院里。

　　脚下是平整的石板地面，缝隙里探出茸茸青草，不远处黝黑松软的土壤上，几株高大的橡木沉默伫立，枝叶舒展在神殿永恒柔和的辉光里。

　　庭院中心一汪泉水无声流淌，薄雾在水面氤氲。

　　叶作尘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橡树下，石板上未惊起一丝尘埃。

　　几步之外，泉水边站着欧提努斯，正低头凝视着泉水中的倒影。

　　波浪般的金色卷发垂落肩头，敞开的厚重皮草大衣随意披着，露出里面仅由几条黑色皮带构成的比基尼装束，宽檐的女巫帽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精致的下颌和覆盖着黑色皮眼罩的右眼。

　　“你来我这有什么事吗，”欧提努斯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疏离感，“如果是那种事情的话……”

　　叶作尘向前走去，脚步声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你会赶我走？”

　　“不……”欧提努斯侧过半个身子，闪烁着翡翠绿光的左眼瞥了他一眼，“只是我正在想一些事情，所以你自己动吧。”

　　“我倒是有一些正事。”叶作尘在距离她一步之遥处停下。

　　听到“正事”，欧提努斯稍稍正了正身形，将敞开的皮草大衣象征性地拢了拢，虽然并未增添多少遮蔽。

　　她抬起小巧的下巴，脸孔藏在宽大帽檐的阴影下，右眼的黑色皮眼罩在光线下透着冷硬感，一副勉强赐予恩典的姿态：“是要咨询？我倒是可以勉强为你解答一些疑惑。”

　　叶作尘直接切入主题：“是关于相位的一些事情和魔法的一些事情。现在相位被剥离，从宗教相位变成神话相位之后，魔法是否产生了变化？”

　　欧提努斯发出一声轻哼，这问题太过基础，但又恰好撞上她展示知识的领域。

　　她抱起纤细的双臂，绿色左眼闪烁着居高临下光芒，说明道：“魔力是魔法的动力源，魔法的基础便是将自己的生命力转化为魔力。魔力存在于各种生命之中，这个范围并不仅限于魔法师之间，虽然只有魔法师才能运用魔力。”

　　她松开手臂，在空中随意地比画了一下，像是在勾勒无形的能量脉络。

　　“利用人体内部的生命力是制造魔力的方法之一。”

　　“魔力有着复数的形态存在，会根据术者的修炼方式而有质与量的不同，因宗派、术式、个人的生命力而异。”

　　“同一个魔法师使用不同流派的方式精炼生命力会得到不同的魔力。”

　　“魔法需要使用魔力，这是铁则。”

　　“虽然也有人认为真正的魔法并不需要任何特别的才能、努力、地点、时间，是任何人不论性别、人种、贫富、准备情况都能使用的。”

　　“随便捡起一块石头与树枝就能够引发奇迹，这就是魔法。”

　　欧提努斯耸了耸肩，帽檐微微晃动，“但也需要驱动魔法的能量！可以是魔力，也可以是地脉之力，当然，也可以是相位的力量。”

　　“现在的魔法，已经无法调用相位的力量。”

　　“只有地脉之力和自身的魔力可以使用。”

　　叶作尘听完，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只是微微颔首，表示了然。

　　接着，他手腕一翻，《法之书》便出现在手中。

　　“我还想确定一下，这本书上的魔法是否发生了变化。”

　　欧提努斯的目光落在《法之书》上，左眼微眯，伸出纤细的手指，谨慎地将书接过。

　　她并未多言，随手翻开几页，稍微阅读了起来。

　　从过去到现在，《法之书》的解读一直无人可以办到，即使是号称可以解读《法之书》的奥索拉，其持有的解读法也是错误的。

　　但是，对于一度踏入神之领域的欧提努斯而言，《法之书》上的魔法解读起来，根本没有难度。

　　片刻后，欧提努斯猛地合上书，淡淡说道：“哼，原来如此。这个就是他的目的，现在倒是达成了一半，但是剩下的一半永远无法达成。”

　　她将书递还给叶作尘。

　　“这本魔导书的内容，确实发生了本质的偏移。它不再依赖被剥离的‘宗教相位’作为规则基石。它的力量根基，如今牢牢地锚定在了新的‘神话相位’之上。”

　　叶作尘接过书，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