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日残夏
至于典范之龙的聚会，她没有泄漏丁点有关消息。
听罢故事，蔻兰眉头紧皱：“罗慕路斯……这有些难办，太阳王的传说早已泯灭于历史中，还需要先传播太阳王和罗慕路斯的事迹才行，但这正是神圣帝国警惕之事。”
“你已经在静海那边传颂功业了吗？”
“已经将任务分配下去了。”
“不怕神谕歌者和神圣帝国直接用罗慕路斯测试武器威力？”
“这点倒是不用怕。”诺伊塔装作平静的模样，吐露让蔻兰全身僵硬的话，“我可能是梦想天的神谕歌者。”
噗通一声，蔻兰掉进了酒里。
“啊？真的？”
“我的猜测~”
梦想天向罗慕路斯投来的一眼就是发金水，让诺伊塔没有后顾之忧。
梦想天都没出手抹除新罗慕路斯，还让自己在盖亚玩得愉快，神圣帝国凭什么对付自己，完全没有正当性！
指指点点。
蔻兰爬出酒杯，坐在杯沿思索好久，抬首道：“以后别再胡乱猜测了，女士，很吓人。有关你的大功业传播事件就交给我吧，希望不会惹来麻烦。”
“安心。”
事情大致要聊完了，诺伊塔将酒杯放在窗户上，凑近看着蔻兰说：“我再确认一下，之前的白名单还有效吧，除去白名单上的人我都能杀？”
“限定为超凡者，平民不在其中。”
诺伊塔爽朗的答应：“没问题。”
她本来就不会对平民下手。
稍后又聊了一会蔻兰才向诺伊塔告别，化作一缕缕清凉云气溶解在酒里。
诺伊塔将酒杯放在会议桌上，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想一想新得到的领土该给谁。
不能让阿黛尔负责，以她的性格绝对再接手这么大的领地绝对会过劳死，而且虔心联合会也没有这么多的人，哪怕将洛希薇娅能调动的人员全部拉来管理也显得捉襟见肘。
想了又想，诺伊塔将主意打到了温嘉德商会，虽然温嘉德是个无敌大贱人，但他装的好，商会内还是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忠义之辈。
如今温嘉德口碑炸了，商会风雨飘摇，即将解散，不少人才流露出去，倒是可以招揽一番。
实在不行就去其余商会挖墙脚，欧泊玉石和白木贸易等地的基层骨干又不是不能网罗一下。
跟着自己混总比随着商会要好。
诺伊塔启动一枚传音石，沟通依附她的精算师们，简洁明了地报出几个名字和身份：“……去调查这些人，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在不伤害他们和他们亲友的情况下将他们招揽过来。”
“是，绝对完成任务。”
靠着药剂续命的精算师们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事情办妥，传音石一没动静，他们就怨声满天。
“要死要死，社区这么多麻烦事要处理，谁去招揽大人说的人才。”
“我去我去~”
“我去！”
一只只手臂争先恐后的举起，精算师们为了弄清楚已接收社区内各个势力的收入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全靠炼金药剂续命，但就这样还有大量收入来源不明，没有核算完毕，这样下去不知道哪一天才能算清楚它们该缴的税款。
如今有了外勤倒是一个可以缓冲的机会。
精算师们都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诺伊塔远远看向打闹不断的精算师们，计算着他们的收入，所有的努力都在日志的记录中，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拿到满意的报酬。
太阳照常升起，瑟卡尔的运转与往日相比没有什么不同。
调查卫队不断抓人，收集证据，然后交予法庭。
法庭流水线般宣读罪证，判下刑罚。
纵然翡心被蔻兰抓走学习，这套机制也不会快速腐朽，它现在是成功的，但在清扫的末尾，它势必会被清除。
权贵噤若寒蝉，生怕哪天自家大门被敲响。
翡心在闲暇时间过目这些时间的成果，翻看的动作在见到有卫队成员出现大额贪污时候停下。
“人心如此……”翡心哀伤地向送来文件的人说，“按照所定刑罚审判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可有失偏颇，至于他这些时日的功劳和成绩，问问他们的意见，是交给家人，还是保留等到尘埃落定后再提取出来。”
功过不相抵。
汇报者带着翡心的意见离开。
蔻兰悄无声息地出现，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由你统治的瑟卡尔将是律法的时代吗？”
“是，一切将交由律法决定。”
“世界上无有尽善尽美的律法，它总会有漏洞，总会有人质疑，而随着时代的变化，许多律法也会过时，面对这些漏洞和它们导致的悲剧，你该如何是好？”
“修补漏洞，然后补偿受害者。”翡心说，“因此而死者便复活，失去光阴者弥补寿命和钱财……事情总有弥补的方法。”
“天海大人，我从未想过可以一劳永逸地让瑟卡尔变得美好，这注定是长期的过程，而我会负责审视环境的变化，修改律法。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变得不合时宜，那我去死就可以，如果我变得冥顽不灵，总会有人过来杀我的。”
“未来的我不好说，但现在的我期待有人可以杀死丑陋的，不再爱着这片土地的我。”
第403章威胁论
时间步入深夜，宴会如期召开，聆听者公会的宴会厅内已是觥筹交错，乐曲飘扬。
这是为特格雷召开的宴会，在一番密谈之后，他正式加入诺伊塔的势力，成为诺伊塔联络荣冠王室势力的枢纽，至少表面上看确实如此。
列那胡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他还在昏迷不醒呢。
这场宴会的主人公忙于应付各方势力的问好和试探，他游刃有余地周游于各方代表之间，回答滴水不漏，没有暴露自己其实对诺伊塔一无所知的事实。
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隔开了欢快和清冷的世界。
办公室内，诺伊塔遥望明月，她的桌子上站了位仿佛由玉石打造的乌鸦。
它是乌灵，乌鸦雕塑模仿的正主，自称为黯淡色之主千万耳目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诺伊塔曾和它打过交道，如今它听闻诺伊塔的消息，再度过来了。
乌灵有要事和诺伊塔商谈。
它诉说这些时日研究得到的情报：“渊井的逆向工程失败了，我们无法解析原理，也不知道灾厄先锋怎么搭建出来的渊井，没有渊井结构，而且经过试验，过量的灾劫之力的确可以烧穿深层和浅层的界限，但它只会持续极短的时间就会被修正。”
“唯有渊井结构可以用同样份额的灾劫之力形成持之以恒的通道，这一设计绝非超凡者的奇思妙想，我和同类们看得出来典范的手笔。”
“有一位典范在提丰之梦散播设计图。”
这是非常不妙的讯息。
典范插手的话会让事情复杂很多很多，因为典范对于道途的坚定胜过凡世九成九的人，他们正是道途体系下卷出来的集大成者。
有实力的颠佬会做出什么事谁都想不明白，指不定就有一位或者复数的典范准备给盖亚整个狠活。
诺伊塔巧笑嫣然，用指尖托起乌灵。
“这么说，你们需要我的援助？”
“是的，我需要接触阿坎离，但这人太过自闭，短时间内找不到与他接触的好渠道，需要你来引荐。”
“这没问题。”
诺伊塔一记灵能通讯敲到阿坎离那边。
狻猊正在参悟盗火术，收到诺伊塔的通讯他不敢怠慢，发出自己当前的坐标，其位于银峰的东侧山腰的洞窟内。
诺伊塔带着乌鸦传送到银峰巢穴之外，走过作为缓冲带的林地后再传送到银峰。
才走入银峰巢穴，来自圣山的加持就迫不及待地缠在诺伊塔身上，像是撒娇的孩子。
身周缭绕烟气，脚踩琉璃地的狻猊迎接她们。
“诺伊塔，这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诺伊塔指了指身后的乌鸦说：“这位是乌灵，寂静林的使者，它有事想和你商议。”
阿坎离点头：“请说。”
乌灵开门见山道：“我需要渊井的设计图，不知多少财富才能从你手中换得它。”
“我可以送给你，它对我已然无用。”阿坎离爪子摩擦琉璃地，声音中缠绕澎湃热量，“若是你想要我为你讲解霖亦s^i武IXIV玖芭-月椅结构，只能是徒劳无功，因为我也看不懂它，在铸造渊井的最后一步我拜请了坩埚王的神力，由此才堪堪完成伟业。”
“据我所知，灾厄先锋内多数渊井都是拜请神力铸成，能以一己之力铸造渊井的超凡者寥寥无几。”
遇到设计难题又想要成品这块，拜请神力绝对是性价比高到离谱的方法。
乌灵若有所思，它和阿坎离聊了一些他已经攻克的技术难题才离开。
阿坎离目送它离去，见到还留在洞窟内的诺伊塔，旋即变化成人形，披着长袍来到她身前。
“女士，协会下一步是要攻占灾厄先锋的秘境？”
“不是下一步，现在已经在打了。”
从物资调配和人员调动上，诺伊塔发现协会投入了半个军团在提丰之梦，早就和提丰之梦里的神秘势力在掐架了。
那么谁能和协会打呢？真是好难猜呀。
“还请保持谨慎，女士。”阿坎离说出自己知道的事，“灾厄先锋内鱼龙混杂，支派繁多，还和溪月地的势力有勾结，他们绝非一时之间可以拿下的弱者。”
这些情报他都和冒险者协会共享了，算是银峰萨满的贡献。
“我知道。”诺伊塔摆摆手问，“阿坎离，你以过来人的视角来看，灾厄先锋建造渊井的目的是什么？”
“收集能源？”
“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就别拿出来骗我了。”
诺伊塔笑意盎然，等待阿坎离的回答。
阿坎离声音首次低沉下来：“我有一个从未和任何人说过的猜想，但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猜想，灾厄先锋的首领想要晋升典范……”
晋升典范同样需要大功业。
铸造史无前例的大功业再将之转化成神性是一条普适性方法，也是最简单的方法，有诸多前辈用此法成为典范。
阿坎离不敢再将猜想说下去。
创造是大功业，荣耀是大功业，恶名是大功业，毁灭也是大功业……
归根结底，大功业就是特别震撼人心，让人觉得十分厉害的事。
此时提丰之梦内就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大功业等待职业者们的完成，那就是毁灭。
只要轻轻一推，将灾厄先锋布置在提丰之内的渊井引爆，连锁反应导致的殉爆可以糜烂千百**，能不能波及到黯月地不好说，但是作为灾厄先锋大本营的溪月地绝对是完蛋了。
念及于此，诺伊塔也想到前世游戏探测到的位于提丰之梦内的荒芜之地。
它大抵就是灾厄先锋玩脱了招来的毁灭。
这是灾厄先锋大部分人对于首领的猜想，只是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这些猜想也就只会埋在灾厄先锋成员的心里。
诺伊塔了然，她问阿坎离：“如果给你一个回到提丰之梦的机会，你会回去吗？”
“恕我拒绝。”
阿坎离毫无犹豫地拒绝了。
再回到提丰之梦这个粪坑？除非自己疯了，否则绝对不会回去的。
诺伊塔只能放下让阿坎离去当间谍的好想法。
她走出洞窟，视线穿透遮掩的幻术，洞悉了中央灯塔的建造进度。
还差小半才能建完。
阳光明媚，诺伊塔恰好来到了银峰，抱着择日不如撞日的想法，她绕到物华的洞窟前，准备见见这位便宜老师。
还未走进洞窟，诺伊塔的【锻造艺术】急遽地一颤，自发运转起来。
这具化身里面没有用白玫瑰合金制造的太阳，技艺的异动倒也不是麻烦事。
悬挂在洞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响着，欢迎诺伊塔的到来
风铃还记得她。
伴着悦耳铃声，一具优美窈窕的金属身体从洞窟中走出，无机质的双眼看向诺伊塔，粉红色唇瓣对称的向上翘起，露出完美但缺乏人味的笑容。
“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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