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条贪吃蛇 第174章

　　“你感觉如何！感觉如何啊！”

　　半空中，哈比萨二世猖狂大笑起来。

第346章 烈焰道标

　　“痛，很痛。”

　　塔赫利斯城中，创生之种下意识地用皱眉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明明对于身为植物的它来说，痛觉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但眼下，在被那些意志之火灼烧的时候，那些根须之上竟然蔓延出了剧痛的感觉。

　　并非是躯体上的疼痛，而是意志层面的剧痛，那是意志正在被不断消磨，那是直指灵魂的痛楚。

　　但在这剧痛之下，创生之种反倒是被刺激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这就是……痛苦吗？”

　　创生之种感觉自己好像，补上了最后的一环拼图。

　　以前的它是理解不了痛苦的，毕竟对于身为植物的它来说，压根就不存在痛苦这种东西，要么生，要么死，它从未感受过两者之间的那种感觉——但眼下，就是现在，它却被补上了最重要的一环。

　　生与死之间，是痛苦。

　　创生之种隐隐能够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注入它的脑海。

　　烈焰的灼烧，非但没能要了它的性命，那汹涌的烈焰反倒如同养料一般，正在让它逐渐理解一切……

　　“怎么说？”

　　也就是创生之种这边，正在尝试继续领悟的时候。

　　杜易这边，却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来早该处理那个什么教皇的，眼下倒是辛苦你了……好了，既然难受就去歇会，剩下的我来。”

　　被叫了这么久的父亲，此刻的杜易真有点当爹的心情了，眼下儿子被欺负了，当爹的自然是要给孩子出头。

　　也就是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原本一直以来，杜易都以为应该是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可谁能想到，他居然也能有成为老怪的一天。

　　“小子，别担心，爸爸这就给你把火灭了。”

　　这样说着，杜易已然飞身蹿了起来，那原本尺许长的小蛇身躯，也在不断地扩张变大——只是片刻，偌大的蛇躯就已经冲破了藤蔓护罩，落到了塔赫利斯城外的大地之上。

　　而在他的面前，那背生光翼的水银人形，也停止了猖狂的大笑。

　　“邪恶的古蛇……你终于出来了。”

　　背生火翼的哈比萨二世，冷哼一声。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但是你作为星球的长子，始终不愿意归顺大地……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大地？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死路？”

　　“……我？背叛大地？”

　　杜易愣了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眼前的水银人形刚一开口，他就已经能感觉到了，这个所谓的前任教皇哈比萨二世，终究还是彻底疯了——虽然在哈比萨二世自己看来，他的整套逻辑或许完全没问题，不过这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情况，跟疯了也没什么区别。

　　就好像现在这样，这罪名已经扣得毫无道理了，完全就是随便找个理由，只为了对他动手而已。

　　至于有没有背叛大地，压根就不重要。

　　那意志之火中燃烧着的，只有最为清晰的愤恨与妒忌。

　　是了，妒忌，杜易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份意识，以妒忌和憎恨作为引子，以那光翼中蕴含的万众信念作为燃料，这哈比萨二世，还真爆发出了无可比拟的力量。

　　“呵呵呵！你感觉如何，感觉如何啊！”

　　杜易的视线中，哈比萨二世竟做出了熟悉的动作，那双手合十的动作，怎么看怎么眼熟。

　　“尝尝这个！”

　　有烈焰自八面光翼之中轰出，带着无匹的高温，和融化一切的绝对意志。

　　但是，另一双光翼，却将其完全当下。

　　熟悉的火球在另一双光翼之上炸开，却没能伤到这双光翼分毫，那一双自巨蛇背后延伸出的光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笼罩了巨蛇的蛇躯。

　　这，便是杜易如今的护身手段了。

　　虽然他直接用蛇鳞硬扛也不是不行，但这些来自于塔吞布托人的意志，却会先一步为他挡下所有攻击——他也不是没尝试劝过这些塔吞布托人的意志，不过很显然，劝归劝，但真出了事还是一样会做。

　　说到底，在这些塔吞布托人的眼中，他们就该为他们的蛇神做一些事情，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保护蛇神的机会。

　　这也让杜易一阵摇头叹息。

　　紧接着，另一件事情，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刚才的力量，那是……”

　　杜易感知得清清楚楚，如果说双手合十的时候他还只是隐约觉得眼熟，那么伴随着火球的轰出，他就可以直接确定，这分明就是那些伊格尼瓦斯人的力量！

　　“你怎么也会这个？你是从哪弄到的？”

　　杜易都看愣了，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哈比萨二世身上，看到熟悉的力量。

　　“谁教给你的？”

　　“这种事，重要吗？”

　　哈比萨二世嗤笑一声。

　　“谁把这份力量交给我的，这种事根本不重要，比起这个，你不如想想，你自己该怎么死……感受这个吧！感受真正的力量！”

　　说着话，哈比萨二世已然再一次双掌合十，而烈焰也再一次升腾而起。

　　只是这种程度的烈焰，自然伤不到杜易分毫，甚至可以说，就算是那些伊格尼瓦斯人真的出现，也不可能用这种力量伤到他——毕竟这些力量本就来自于他，甚至可以说本就是他的力量，他又怎么可能被自己的火焰伤到呢？

　　“但是……”

　　杜易隐约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是，眼下这份力量伤不到他，但这种力量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里，毕竟那些伊格尼瓦斯人应该已经远去了才对，怎么看都不该是在这种时候回来——如果真回来，那为什么不来见他呢？

　　伊格尼瓦斯人的忠诚，他是相信的，如果真的是伊格尼瓦斯人回归，那不可能不来见他。

　　而现在的话……

　　“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杜易敏锐的感知到了其中的问题。

　　他甚至已经明显感知到了那股意志的波动，眼下燃烧着的哈比萨二世，与其说是在挥洒力量，倒不如说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那前所未有的热量，简直是再显眼不过的道标。

　　灼热的道标正在指引着什么，指引着什么东西，来到这片大地。

第347章 游子归乡

　　星空彼岸，毕宿三。

　　星球的地标还残留着某些能够被称作建筑残骸的金属造物，这足以说明星球上原本是有智慧生命存在的，不过眼下的话，在一场焚尽整颗星球的大火之后，一切终究回归了自然与蛮荒。

　　这种古老蒙昧的环境，正是最适合长毛象生存的地方，巨象们漫步在大地之上，悠闲地啃食着视线中的一切。

　　悠扬的音乐声从远方传来，轻柔的笛声让长毛象们愈发放松，再加上那些鲜甜甘美的水果汁液，这一切对长毛象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国。

　　这样的日子，好像会一直持续下去，甚至是永远持续下去。

　　直到，那笛声戛然而止。

　　“谁开了道标？”

　　有年轻人从巨象背上的长毛中钻了出来，眺望着远方的星空。

　　虽然距离有点过于遥远，但这份感知不会有错，那种将意识化为烈焰彻底燃烧的做法，只有伊格尼瓦斯人会这么做。

　　“并且这个方向是……”

　　道标记录的方向，是家乡的方向。

　　关于家乡的那些故事，年轻人还是从长辈那边听到的，关于那古老的星球，还有与古蛇的约定。

　　不过根据长辈们给出的说法，那太古的巨蛇沉睡了不知多久，久到甚至连长毛象都已经繁衍了不知多少代——为了防止这些辛苦培育出来的长毛象，像那些半兽类人一样站起来，他们只能暂时迁离家乡，另寻出路。

　　而这一出来，就不知过了多少岁月。

　　初入星海的时候，长辈们也曾迷茫过，他们只是想着出来，却没想过自己该何去何从——好在长辈们虽然迷茫，但长毛象们却不迷茫，这些神赐的巨兽总能找到合适的星球，来让伊格尼瓦斯人暂居。

　　大多数时候，那些星球都是荒凉的，不过这反而是好事，荒凉的星球往往足够静谧。

　　至于不荒凉的……大概就是眼下这样了，这些原住民似乎不太欢迎他们的到来，甚至还敢主动对长毛象发起攻击。

　　甚至都不用他来出手，仅仅只是几头长毛象的战争践踏，就已经摧毁了这个星球上的一切。

　　而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为了安抚星球本身的情绪，他便也留了下来，将那些残肢断臂都烧进土里——这能让泥土变得富含养分，生长在上面的植被也会变得更加茂密。

　　至于长毛象，那些大象们只需要安心进食就可以了，它们只需要自由自在地行走，就会有果树从它们的身侧长出来。

　　堪称极致的催熟技术，自然是来自于曾经的蛇神粪便，不过由于没有实物，长辈被便干脆提取了其中的概念，随后加以改良，也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需要实物，也不许要什么额外的动作，仅仅只需要一个念头。

　　一念升起，万朵花开，一年寂灭，瓜熟蒂落。

　　据说曾经很久以前的时候，那些长辈的长辈，曾经称之为魔法，而在跨入了星海之后，长辈们在了解了诸多法门之后，却更倾向于称其为“念力”——不过不管是什么称呼，实际上都指向同一个本质。

　　那就是三要素当中，躯体意识灵魂之中的“意识”部分。

　　伊格尼瓦斯人，精于此道。

　　据说在很久之前，伊格尼瓦斯人也还是要经过训练才能掌握这份力量，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应该是在来到星海之前，他们之中就已经出现过那种不需要学习，也能轻松施法的人了。

　　至于现在的话……

　　现在的话，施法已经成为了每个伊格尼瓦斯人的本能，虽然细节上可能有所出入，但正常运行却是完全没问题的。

　　就好像，现在这样。

　　长毛象背上的年轻人双手合十。

　　无形的烈焰冲天而起，意志之火瞬间便燃了起来，灼热的温度既是与星空彼岸的遥相呼应，更是与同族沟通的最佳法门。

　　是了，与同族沟通。

　　这便是烈焰道标的用途，可以用意志燃起的烈焰来为同族传递信息，由于意志之火的特殊性，这样的信息传递不仅足够隐秘，更是可以跨越遥远的空间距离。

　　神圣的烈焰连接着他们，一如家乡那通天彻地的巨蛇。

　　“家乡有人点燃了信标，这是谁回去了？”

　　靠着道标带来的便利通讯，年轻人询问着自己的同族们。

　　“还是说有谁在恶作剧？”

　　“确实是道标没错。”

　　不止是这个年轻人，其余的伊格尼瓦斯人也都感受到了远方传来的波动。

　　不过很显然，这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伊格尼瓦斯人数量本来就少，再加上大家都是同根同族，谁在谁不在，这种数目还是点得清的——很明显，他们都在忙于放牧长毛象，谁都没有回到家乡。

　　“所以说……这是谁？”

　　一众伊格尼瓦斯人不禁好奇起来。

　　点燃道标的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亲属，但使用的却偏偏是伊格尼瓦斯人的力量——如果一定要说还有谁会运用这份力量的话，恐怕也就只有蛇神本身了。

　　毕竟这份力量本就脱胎于蛇神本身，蛇神会用，也是……

　　“这就是你们错了，蛇神还真不会用。”

　　也就是这个时候，却有老迈的伊格尼瓦斯人接入了通讯。

　　“你们多翻翻历史就能看到，蛇神当年还真就没学会魔法……此事在耀光者的传说中亦有记载。”

　　“啊这。”

　　伴随着书页被翻开的画面，曾经的过往化为文字，浮现在一众伊格尼瓦斯人的脑海之中。

　　看起来不像伪经，也就是说历史上真的发生过，他们的蛇神，或许真的不会什么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