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条贪吃蛇 第175章

　　“那又会是谁？”

　　伊格尼瓦斯人们颇为不解。

　　不过既然不解，那直接去解也就是了，他们准备先派个人回去看看，眼下的家乡到底变得如何了，他们崇拜的那位巨蛇醒来没有。

　　“所以说，刚才谁报的？”

　　一番排查之下，年轻的伊格尼瓦斯人理所当然地被找了出来，而他的肩上也多了一副沉重的担子。

　　那就是，回家乡看看。

第348章 光翼之间，亦有差距

　　当火焰燃起的时候，被燃烧的未必会意识到什么。

　　就好像现在这样，明明整个身躯连同意志，都已经被燃成了篝火的模样，但哈比萨二世却浑然不觉——身处在火焰中的他只感觉到了强横无匹的力量，他感觉自己简直可以焚尽这世间的一切！

　　“就算是你们两个一起……我也能行！”

　　哈比萨二世张狂的大笑着，悬在半空中的他肆意地张开燃着火焰的双翼。

　　那是万众意志的凝结，也是他最强的力量，而现在，在他的引动之下，这些意志的凝结，也已经跟着燃烧起来。

　　集中起来的意志，可以摧毁一切！

　　这是前所未有的力量，是堪比神明，甚至超越神明的力量，在这份磅礴的伟力之下，万事万物都为之颤抖。

　　万事万物都在战栗着，它们都在畏惧着，畏惧着这份恐怖的温度，畏惧着这份决绝的意志。

　　甚至就连面前的世界树都在畏惧着，哈比萨二世能感觉到，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波动的世界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痛苦，这邪恶木桩终于迎来了它的报应。

　　唯独，眼前的蛇，没有半点畏惧。

　　眼前的古蛇非但没有半点畏惧，甚至还一脸疑惑地打量着他，就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这古蛇，居然不怕他。

　　“是无知？还是愚蠢？”

　　哈比萨二世突然觉得，那些祖先们崇拜的所谓神明，好像也不过如此。

　　面对着无可匹敌的伟力，却连应对都不知道应对，只看那松散的架势，甚至连最基本的防御都没有做。

　　“是因为，那对光翼？”

　　哈比萨二世看着巨蛇背后的光翼，那明显同样是意志的凝结——很显然，那是先祖们意志的凝聚，就是这份力量，挡下了他刚才的轰击。

　　但是，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毕竟，光翼之间，亦有差距。

　　如今的塔赫利斯人，终究还是比当年那些先祖们要强了太多，其意志的凝集，也远超当年那些先祖们的力量。

　　随着时代的演进，积累更多的后人，总是要强过前人。

　　而那些落后于时代的老东西，如果还是冥顽不灵，那也该跟这巨蛇一起，一块入土了。

　　“后人埋葬前人，此乃天理。”

　　这样说着，哈比萨二世举起了手。

　　八片燃烧的光翼汇聚在掌锋之上，凝成灼热的光柱，那熔铸而成的意志之剑，其灼热简直足以劈开脚下的大地本身。

　　在那炽热温度的炙烤之下，哈比萨二世的脑浆甚至都已经被煮熟，不过对于眼下的他来说，这点小伤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他能感觉到，他已经超脱了躯体本身，进入到了某个新的层次，在脱离了凡俗的躯壳之后，他终于得以驾驭这前所未有的力量！

　　烈焰会带来变革，他的一切都正在这烈火之中重生。

　　新的，必将战胜旧的。

　　“新的，必将战胜旧的。”

　　在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原本如同烈焰一般升腾着的哈比萨二世，竟意外的宁静下来。

　　一切的不确定终究还是确定了，他突然领悟到了，变化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变。

　　就好像现在这样，由新的，来革除旧的，本就是一种必然。

　　“回归大地吧。”

　　哈比萨二世平静地挥下了手掌。

　　而那灼热的光芒，也跟着劈下。

　　虽然这炽烈的火焰会毁掉很多东西，但那些灰烬终究还是会回归大地，而在来年春天的时候，那些灰烬之中，终究会有新的草木生出。

　　“这就是世间的至理，是生生不息的道理。”

　　这一刻，哈比萨二世感觉自己已经理解了一切。

　　然后，他看到了光。

　　并非是他手中的光，而是迎面射来的光。

　　和他手中的光相比，迎面射来的光并不炽烈，没什么温度，甚至可以说是颇为细小。

　　但就是这再细小不过的光芒，却直接穿过了八片火翼的保护，直接洞穿了他的身躯。

　　“……哎？”

　　由于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哈比萨二世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大什么痛觉。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了眼睛。

　　并非是巨蛇的眼睛，而是另一双人类的眼睛，那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视线中带着怒火。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仅仅只是视线对上，哈比萨二世，就已经感觉到了，那份怒火中蕴含着的，对于不肖子孙的斥责。

　　并且，这样的眼睛，不止一双。

　　一双又一双的眼睛睁开了，在那对看起来什么都不是的光翼之上，每一双眼睛都在注视着哈比萨二世，那凶狠的眼神，简直就像是要将他当场生吞活剥！

　　“我，不是，我……”

　　明明已经拥有了无可匹敌的力量，但此刻的哈比萨二世甚至都不敢和那些视线对视。

　　面对着遮天蔽日的，由一双又一双眼睛拼凑而成的光铸巨翼，哈比萨二世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是……”

　　哈比萨二世突然意识到了，差距在哪里。

　　是了，这才是真正的差距。

　　不是什么万千意志凝聚而成的力量，而是万千灵魂凝聚而成的力量。

　　也就是在那些眼睛的注视之下，哈比萨二世才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意志的凝聚，会是光翼的形状，而不是什么别的。

　　只因为，他的祖先，塔赫利斯人的祖先，也就是曾经的塔吞布托人，曾经与古蛇立约。

　　他们曾经发誓要成为古蛇的羽翼，而这光翼，便是他们最终的报偿。

　　而他那八片光翼……

　　只不过是对这份约定的拙劣模仿罢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翅膀呢？他早就该想到这一点的。

　　只可惜，他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点。

　　当那些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一道又一道的光线便已经洞穿了他的身躯。

　　而他手中那份灼热的光刃，还没劈下，就已经消散在半空之中。

　　明明还有隐藏的底牌没有使用，哈比萨二世的生命，就已经转瞬即逝。

　　但道标，终究还是开启了。

第349章 不要回来

　　愤怒的人，往往最好利用。

　　就好像哈比萨二世，直到死，都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直到生命逝去的那一刻，他还在单纯的以为，只是自己打不过。

　　在意识的最后时刻，他还觉得这是前所未有的黑暗，还觉得自己在死亡之后，大地一定会陷入混沌。

　　但在一旁的杜易看来，这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很明显，这前任教皇哈比萨二世，不知道被谁给拿来探路了，这与其说是一场大战，倒不如说干脆把哈比萨二世烧了做成道标——至于这场战斗的输赢，甚至都是无所谓的，毕竟不管是输是赢，哈比萨二世都会燃烧殆尽。

　　虽然杜易对于伊格尼瓦斯人的修炼方式，一直都不是很了解，但与那些伊格尼瓦斯人相处这么久，他还是能感觉到。

　　哈比萨二世使用的力量，被修改过。

　　那不是伊格尼瓦斯人自己用的办法，伊格尼瓦斯人只会把火球轰出去，他们的魔法体系虽然会燃烧自己的体力，但他们至少知道该如何节制，不会把自己烧死。

　　可是哈比萨二世这个……

　　这已经不是不知道节制的问题了，这甚至都不止是燃烧体力，而是连带着意志乃至于灵魂，一起扔进去当成燃料。

　　那直通天际的熊熊大火，燃烧的是哈比萨二世本身。

　　在哈比萨二世本身自愿成为燃料之后，这股由意志点燃的篝火便成了指路明灯，那强烈的存在感，简直是在明牌召唤着某些存在的降临。

　　就好像，现在这样。

　　当杜易下意识地抬起头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流星划破长空。

　　明明眼下是白天不是黑夜，但那些炽热的流星依旧清晰可见，而那些流星的目标，也再清晰不过——每一颗流星，都在朝着脚下这颗星球而来，无一例外。

　　“这是……回来了？”

　　杜易从没想过，那些伊格尼瓦斯人，会用这种方式回归。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与那些伊格尼瓦斯人再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或许是在星海的某个角落相聚，又或者是在某个遥远的未来重逢，总之，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快。

　　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快，更不应该是现在。

　　毕竟，这个道标，明显不是伊格尼瓦斯人自己点亮的。

　　通过阴谋轨迹的方式，诱使别人成为道标，这不是伊格尼瓦斯人会干得出来的事情，更何况这颗星球本就是他们的家乡，他们不可能连回来的路都不知道。

　　唯一的解释，也就是，这是有谁故意点亮的。

　　不知名的存在故意点亮了道标，目的就是为了把那些伊格尼瓦斯人引出来。

　　至于为什么引出来……

　　杜易可是听说过，这些伊格尼瓦斯人，在星海中的风评可不怎么好。

　　是罗网？还是复仇？缺少信息的杜易眼下还做不出准确的判断，但他至少知道，起码眼下这个时候，那些伊格尼瓦斯人，最好还是先别回来。

　　但是……

　　“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杜易抬头望着苍穹之上的流星们。

　　很显然，那些流星们不可能听得到他的消息，毕竟他们双方之间还隔着过于遥远的距离。

　　除非他们之间能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声音，感受到彼此的意志——但近到这个程度，也就意味着那些伊格尼瓦斯人，已经落回大地之上了。

　　不，甚至都不一定要落回大地之上，杜易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即使只是靠近这个星球，那些伊格尼瓦斯人可能也会遭受沉重的打击。

　　毕竟就算换成他自己，恐怕也会乐得做这种围点打援的事情。

　　“或许……要用点激烈的方法了。”

　　这样想着，杜易转头看向身侧的双翼。

　　“能帮我一个忙吗？”

　　光铸的双翼之上，一双又一双的眼睛闭上又睁开，很显然，这是在对杜易的话表达着肯定。

　　不管什么时候，不论什么事情，只要他们的蛇神提出请求，他们都不会拒绝。

　　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