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迪的沙福林
洛廷察觉到了这是一个继续拱火的好时机。
“我当然知晓你的初衷是为了萨卡兹的大计，尽管方法有些荒诞滑稽，但是初心和立场不容置疑。”
“我能理解你，但是处处与你作对的特雷西斯似乎不这样想。”
“倒是是谁攻击了你的王庭？”
洛廷一副要帮助杜卡雷出气的口吻，实际上是想彻底将杜卡雷绑上他这边的战车。
一副只有你杜卡雷高风亮节，那些追随特雷西斯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虫豸之意。
“赦罪师，变形者，还有那些血统驳杂的低贱之人。”
杜卡雷有些狼狈了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他从来都是一个注重仪态的人，这算是他高傲的一部分。
“那还等什么呢，杜卡雷，血魔之主？”
“和这些人一起，怎么能搞好萨卡兹？”
“我还需要更多的鲜血，直到我能够在风暴之下屹立不倒。”
“无论血魔们立场如何，都会在我的庇护下在风暴后安然无恙。”
洛廷主动向已经被军事委员会孤立的杜卡雷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和许诺。
“加入您的狩猎是我的荣幸，征服者。”
在洛廷的拱火下，杜卡雷相当容易地就接受了洛廷的邀请。
第一百二十八章：萨卡兹女鬼
“特雷西斯昏聩到大战在即，转而派出他的亲兵来对付你？”
在许多萨卡兹人认知中，赦罪师是作为魔王的亲卫而被熟知，尽管洛廷知道那个阴魂不散的白角魔王也在萨卡兹历史的阴暗面中蠢蠢欲动。
“失去鲜血王庭的支持，特雷西斯又该如何面对城外大公爵的压力？”
洛廷寻思着，召唤【征服者】的确实是杜卡雷不假，自己驳斥了特雷西斯的计划并对其采取了抹杀行动也不假。
在特雷西斯的视角中，杜卡雷是他这边同征服者关系最为密切的人，更是征服者的召唤者，杜卡雷召唤出的战争恶魔几乎差点将他直接杀死，因此他尝试清算这个一直以来都不服从他的刺头也不假。
“摄政王要对抗的可不是偏远雪山上的某个奇葩小国，而是维多利亚这个庞然大物，看来，即便是他也无法完全杜绝我的影响。”
“又或是，将自己埋藏在面具下的赦罪师想要搅动更大的混乱。”
无论怎么想，洛廷都不觉得在战时危机的时刻选择清算鲜血王庭是一件明智的决定。
要么是摄政王在狂暴光环的影响下失去了往日的理智，要么是赦罪师擅自行动，冒用摄政王的名义挑起鲜血王庭与萨卡兹军事委员会的矛盾。
为了搞清楚这些似乎想要坐收渔利的家伙，洛廷有意无意地将这条血碾肉碎之路延伸向被赦罪师鸠占鹊巢的皇家科学院。
杜卡雷很明显地察觉到，征服者在此时的行动更为果断，出手更为凶狠，那道雷暴让征服者开始更为紧张地搜集血税。
而洛廷现在也确实将被动增益叠加到了100层。
“赦罪师的血液无比纯粹，但在我看来，却比血统最驳杂的萨卡兹还要污浊。”
洛廷头盔的漆黑部分中，猩红的双眼散发出微光，【山脉壁垒】所赋予的探查效果让大部分匿踪者都难以隐藏自己的身形。
“古老的巫术痕迹让他们与废墟和阴影融为一体。”
钩斧在洛廷的手中旋转，曾经的洛廷还要依靠劳伦缇娜的帮助才能命中高速运动以及匿踪和不容易发现的敌人，但这一情况随着洛廷战斗经验的增长和侦察装备的重铸实体化，已经得到了显著的改善。
钩斧拖曳着铁链呼啸而去，从杜卡雷也未曾注意到的角落里将一个黑袍长角，金色面具的萨卡兹人拖曳而出，他的指甲因为死死扣住墙壁而被留在了墙壁上，五道血痕与浸润了灰尘，混杂成凝固的血泥。
“赦罪师的直属卫兵。”
巨人宽大的手掌死死掐住了对方的脖颈，狂躁的愤怒不断钻入他的大脑，他挣扎着想要去捡起在拖曳过程中被他丢掉的长剑，可以他的身体力量来说，不过是完全的徒劳。
“血魔，你一定认为赦罪师的血脉纯正的高洁之人。”
洛廷逐渐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他的修女正在低语，讯问他究竟为何躲藏在这条路上。
洛廷短暂地放松了力道，可这位赦罪师的直属卫兵依然没有吐露半个字的意愿，因此洛廷再次让他承受窒息的痛苦。
如此循环，他仍旧不肯吐露半个字，恐怕赦罪师对自己人也下了某种足以影响谨慎的巫术。
洛廷扭断了他的脖颈，将这位直属为的尸首扔到了一边。
“可在我的眼中，他们的血液却要比血统作为驳杂的萨卡兹还要肮脏。”
“物极必反，杜卡雷，篡王之王同时是赦罪师的先祖，父亲，兄弟，儿子。”
“这样的污浊之血，连成为我贡品的资格都没有。”
赦罪师的做法实在是让洛廷感到万分厌恶，潜伏在阴影中的，不老不死的怪物向来都是洛廷最为警惕的对象。
“征服者，我，听到了萨卡兹众魂的呢喃，除了对单纯杀戮的渴望之外，他们重新吐露了新的声音。”
“异族的魔王已经离开，到底是谁还能安抚萨卡兹暴怒的内心......”
杜卡雷感受到胸中翻滚的、不自然的激情已然消失，徒留下一阵不属于他的沉重悲哀。
飞空艇的阴影遮盖了血魔和征服者的身躯，它的出现拓展了现代泰拉战争的维度。
“已故的亡魂，居然依然留存着这样强大的力量，这就是赦罪师执意要将她所复活的原由。”
洛廷也感受到了萨卡兹众魂的低语，他现在的身体在生理上属于萨卡兹，漂浮于源石内部数据上层，一直以来束缚着什么人的所谓“众魂”，此刻正在质问征服者，为何要连萨卡兹人一同屠戮。
“诺提勒斯，贪得无厌！萨卡兹已经为你输送了数千年的鲜血，为何你还是贪婪地继续索取？”
“诺提勒斯，盲目痴愚！你为了获得更多的血税，不惜将萨卡兹人变作弑杀的癫狂蛮人。”
“诺提勒斯......”
啊，萨卡兹的众魂毫无征兆地开始了对于【征服者】的清算。
“你们明知如此，还是选择了一地又一遍地召唤这头嗜血的巨怪，魔王们不厌其烦地献上最血腥的贡品，除了包围卡兹戴尔之外，也经常以此震慑异议者与叛军，多少个氏族因为魔王的请求而被我毁灭？”
“你们的摄政王在杀死他姊妹的路上，也做出了相同的尝试。”
“甚至最后因为我因故没能回应而恼羞成怒，怎么，现在就想一脚把我踢开晾在一边？”
“只要战争依旧存在，萨卡兹就永远无法摆脱我。”
“我只是轻言一句‘想要更多的鲜血’就有无数的魔王和大君对我的趋之若鹜，可笑的众魂，你们当中又有几人在生前不是这般嘴脸？”
洛廷抬起了头，众魂的呢喃就来自于此。
特雷西斯不信任他的最大原因仅仅只是洛廷因为处在系统托管期间而没能接他的电话，而不是献上的血税到底让他有多于心不忍。
雪白的萨卡兹，神色总是带着浓郁的哀伤，她从飞空艇上降下，在一处报社的高楼上俯视着洛廷。
“要如何才能满足您无底的渴求？萨卡兹已经没有血能够再为您而流。”
特蕾西亚闭目颔首，神色中尽数是对于已故萨卡兹士兵的惋惜。
“王女，你的兄长差点死在我钩斧之下时，你都未曾现身。而当我迫近赦罪师的巢穴你，你却急切地亲自现身。”
“众魂的傀儡，我质问你，你们选定的魔王，难道是那个可怜可悲可恨的叩门者？”
赦罪师一脉的白角魔王，因为穷其一生都在研究源石储存信息与创造内化宇宙的秘辛，几乎要触及到源石的本质而被称为“叩门者”。
特蕾西亚的举止相当怪异，特雷西斯落荒而逃，而她却敢于直面自己，甚至还作为萨卡兹众魂连接现世的节点来对【征服者】进行攻击。
“她不会乐意看到你继续屠戮着萨卡兹的子民。”
“她相信这片大地能度过难关。你会和她渐行渐远。”
神色诡异的特蕾西亚没有回答了洛廷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它。
“她？”
“罗德岛的博士。”
特蕾西亚说出这个人时，脸上闪烁过了一丝痛苦，却又在片刻间以不自然的姿态回到了哀伤与肃穆。提及罗德岛的博士，也是特蕾西亚自身意识诱导的结果。
洛廷愤怒地意识到，谈论罗德岛博士的，甚至都不算是特蕾西亚本人，而是已然裹挟着特蕾西亚的萨卡兹众魂。
“嗜血蛮族，有何颜面来谈论一个向你们施舍过生存之权力的先驱者？”
“抹去了她的记忆，将她塑造成有利于萨卡兹存续的模样，就能让你们自欺欺人地心安理得？”
“在白银山脉打开封存源石的魔盒之时，你们可曾得到过其主人的许可？你们想要力量，想要强大的巫术，源石给了你们。”
“矿石病是你们带给整片大地的苦果。”
“何其丑陋的嘴脸，魔族的孤魂野鬼，想要力量却不愿意付出代价，你们对我和对源石的嘴脸又有何区别？”
博士接受特蕾西亚的请求，完全是出于她个人的价值观和善良，她对于萨卡兹人从来就没有一丝义务。
“特蕾西亚，你躲在那些孤魂野鬼背后，就能显得自己清白无辜？”
“抹去她记忆的是你的手笔，不是那些裹挟着你的孤魂野鬼。你在她备受煎熬之时，依然选择了站在萨卡兹这一边，将刽子手的恶名留给她，将不属于她的义务强加给失去记忆的她。”
“你是萨卡兹人，站在萨卡兹这一边天经地义，但是你既然已经选了边站，那就不要再做出一副为了她而行动的嘴脸。”
允许萨卡兹凭借前文明的造物而生，是她个人的仁慈。不论前文明的源石计划是否偏离轨道，为了阻止这些意外产生的文明破坏进一步源石计划，她让萨卡兹死，也不需要其他理由。
单纯的对自己飙垃圾话或者利用博士来进行道德胁迫，都不足以让洛廷如此愤怒，可萨卡兹的众魂却将两件事同时进行了。
这让洛廷认识到了这些孤魂野鬼的嘴脸，擅自开了源石的封又不想承担后果，渴求着征服者的力量却又反过来攻击他贪得无厌。
“贪图不劳而获的萨卡兹人。”
“此刻，感受，我的腥风血雨！”
狂躁的猩红能量被注入到了附近的祭坛之中，猩红的雨再次倾盆而下，染红了特蕾西亚洁白无暇的头发，汇聚起了又一处血池。
巨大的手臂拍向了摇摇欲坠的大楼，朦胧模糊的血雨中，在死魂灵的记述中于荒原上劈砍巨兽的铠甲巨人显现出了轮廓。
第一百二十九章：伦蒂尼姆耐摔王
要洛廷来评价，这大特和小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们尝试的路线虽然有所不同，但其根本目的都是为了拯救萨卡兹。
既然立场已经如此明确，为何又还要口口声声以博士的愿望来对洛廷进行类似于道德绑架的行为？
且不说用博士来对他进行道德绑架这个思路本身就非常奇怪——这些萨卡兹的先祖众魂到是如何审视他与博士的关系的？
难道他们以为洛廷会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而随意改变自己的目的和原则？
洛廷当然喜好这种深邃沉重的感情，但这种需求对他来说始终不是第一位的。
洛廷可以看出来，这些萨卡兹的先祖众魂非常想要自己这个本该排除的变量消失，因此他们裹挟着特蕾西亚的身体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常年被束缚于源石内化宇宙的意识流表层，已然让这些萨卡兹曾经的贤者与智者变得偏执而顽固。
既然刚若摄政王也无法阻止洛廷的步伐，那他们利用特蕾西亚的意识无法与先祖众魂分离的现状，试图以此让洛廷收手。
但他们想错了，如此无聊的攻讦和如此软弱的威胁，完全无法让洛廷改变原本的行动计划。
碎片大厦的对策已经被罗德岛掌握，收集到的血税也足以让灰白铠甲的巨人从血池中站立起身，先祖众魂对于洛廷的威胁就如同孩童的呓语一般苍白无力。
伴随着巨人现身的红雨模糊了飞空艇的玻璃窗口，房顶上的特蕾西亚在巨人的手指旁边也显得微不足道。
在巨大化状态下，皮肤被动【血沸肉碾】的狂暴光环进一步得到了增强，那些喋喋不休的萨卡兹众魂终于停止了恶毒的辱骂，转而机械般地重复着自己曾经召唤【征服者】时到底造成了何等严重的破坏，造成了何等骇人的死亡和恐怖。
只是巨人双眼放射出的红色凶光，就让特蕾西亚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她依然没有闪躲和退缩的意图，依然直视着巨人的双眼，直到两行骇人的血泪顺着王女那优雅美丽的面容滴答落下。
眼前的特蕾西亚，不过是因为赦罪师的法术才死而复生的尸体，碾碎这一只肉体无济于事，驱使着特蕾西亚做出不符合自己原本言行的萨卡兹先祖众魂依然徘徊在源石内部信息的意识流表层。
洛廷找到足以囚禁或是湮灭灵魂的装备，又多了一道理由。
击败特雷西斯、蒸汽骑士、杜卡雷又给洛廷带来了足够的赏金，足以让他再重铸和购买一件装备，既要考虑装备效果本身的实用性，又要考虑重铸实体化后装备的附加效果。
“如此巨大，这才是征服者真正的姿态。”
从未受红雨影响的飞空艇下部闭路摄像头中，特雷西斯见到了挪动着庞大身躯的铠甲巨人。
“撕裂山脉，截断河流。”
特雷西斯回想起了更为久远的历史经文，当然，他认为这其中依旧存在着一些夸大的成分。
“飞空艇准备开火，掩护殿下撤退。”
即便眼前的特蕾西亚并不是他真正的妹妹，但他依然以对待真正特蕾西亚的标准来与她相处，这一次离开飞空艇，特雷西斯本是极力劝阻，但特蕾西亚执意要去。
那种固执的样子，和曾经的特蕾西亚简直一模一样，可她却露出了抗拒的神情，哪怕是一瞬间，也没能逃过特雷西斯的眼睛。
被某种力量驱使着前进，是萨卡兹众魂的呼唤，可这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萨卡兹飞空艇上装备了中口径的速射源石火炮，它的威力甚至还不如卡西米尔的轻型告诉战舰主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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