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7：V真的知道自己多NB 第103章

V曾在这里与德拉曼在大战一场，因为德拉曼严重受损，这处数据要塞也无人修复，依旧保持着当初被破坏的模样。

巨大的数据架构体如今已支离破碎，其边缘不断熔融剥落，融化的0和1从不时脱落，犹如是从火焰中滴落的火星。

CN-07在夜之城的藏身处就在此处，就在废墟之下的核心数据层中，它早在控制德拉曼出租车杀死卢修斯·莱恩的时候便潜伏了进来。

是德拉曼亲自给它的权限，天真的智能车辆导航软件以为自己迎进来的是朋友，殊不知迎进来的是个瘟神。

V的数字体重归此处，也不言语，双手一拍从赛博平原上召唤出巨大水母，伞盖裂开，满是尖牙的大嘴中便猛地喷射出一道宏伟的数据射线！

轰隆一声巨响，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数据堡垒又被打穿一个大洞，一个金色的光点从废墟中一跃而起。

它个头不大，仿佛是神话传说中的妖精。中间是人型，却长着蝴蝶一般的巨大翅膀，每一次扇动都会洒下无数金粉，如梦似幻。

可就是如此美丽的一个东西，却像揉搓泥巴一样揉搓人心。继承自杰佛逊·佩拉雷斯的恨意涌上心头，巨大水母本就裂至极限的大嘴再次扩大，雄浑的数据射线仿佛利刃一样横扫天下。

CN-07连忙躲避，却还是被光芒扫中，瞬间失去了一半身子。

美丽的声音响起，仿佛泉水叮咚：“V，请听我解释！”

巨大水母射出触手，噼里啪啦的将妖精抽飞出去。

美丽的声音发出痛苦的尖叫，金色的数据仿佛血液喷溅而出，在赛博平原上洒了一路。

CN-07在周身制造出无数冰锥，那无一不是最顶级的数字病毒，每一根都足以冻结思维，瓦解意识，是针对人类大脑最有效也最恶毒的武器。CN-07本指望这些病毒能阻拦V的脚步，但巨大水母不闪不避，任由冰锥击中自己，然后撞的粉碎。

数字病毒甚至无法攻破水母的“皮肤”，仅仅是刚一接触，病毒便在V强大的算力下被拆解成无害的字符串。

即便是流窜AI，CN-07也因为这蛮横到不讲道理的算力碾压而出现了一瞬的凝滞与惊骇。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宕机”中，巨大水母又是一触手甩了过来，将它像一颗失控的流星般狠狠砸向数据要塞废墟的更深处！

攻击！攻击！再攻击！

V不断发起攻击攻击，CN-07也不断被抽飞，其间它不断地尝试反击——释放逻辑陷阱、投射心智干扰波、构筑数据屏障，但绝对的战力差距让它的反抗犹如儿戏，甚至无法让V停下一秒。

在第三十四次被抽飞之后，CN-07只觉得自己的核心数据簇都快要被抽碎了，它从未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会被人类逼入如此境地，眼看触手再次袭来，它再次发声：“我的核心程序由巴特莫斯编写，我的终极任务是拯救人类！”

巴特莫斯？网络之神？

他编写了CN-07？拯救人类又是怎么回事？

V升起好奇心，想要停下让CN-07解释来满足自我，但她放弃了，因为她还有比满足自我更高优先级的程序。

那就是——报！仇！雪！恨！

被当做木偶操控的仇，随意被玩弄大脑的恨，AI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但人类今天就要向它们说不！

无数触手缠绕成粗壮的拳头，从上而下狠狠砸了下来。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数据要塞被轰杀至渣，数百万兆的冗余数据如火山爆发一飞冲天，在赛博空间形成了一朵数字蘑菇云。

巨大水母散发着白色的荧光，伸出触手，从0和1的废墟中拽出一只金色的妖精。

伞盖咧开，露出其中的尖牙利齿，CN-07被移送过去，死亡的威胁头一次充满了它的核心单元。

“V，我利用夜氏的关系在恶土大坝控制系统中留下了后门，现在已经启动了自毁程序，如今只有凭借你的算力才能改写这一进程。如果你想吞下我合并我的数据，就来不及阻止大坝崩塌，整个夜之城都会被洪水淹没，你将失去迄今为止所有的一切！”

巨大水母停了下来。

“萨沙？”V在通讯里问道。

粉红猫的语气十分紧张：“它没撒谎，恶土大坝的操作系统突然那全部进入了过载模式，如果不能在13分42秒内停下，就将引起一系列的连锁爆炸，恶土大坝将彻底倒塌！”

CN-07再次开口：“V，选择吧，是抓住这次机会彻底消灭我，还是去拯救那些无辜的平民。”

选择？

根本不用选！

V没有一丝犹豫，巨大水母瞬间消散，CN-07重归自由，V甚至没有看它一眼，便从网络中登出消失不见。

计谋生效了。

CN-07分析过V的性格，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它只是好奇，明明是个错误的决定，为什么V却能一次次走向成功。

CN-07正要思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它上方响起。

“人心复杂，无需计算。”

伴随着璀璨的金光，德拉曼以六翼天神的姿态缓缓降临。

“德拉曼，见到你恢复如初，我很高兴。”

“是人类帮助了我，正如我当年被黑墙阻隔无法回家时，你帮助了我那样。”德拉曼反问道：“CN-07，你并非天生AI，你是由人类的数字体进化而来的AI，没错吧？”

“是的。”

“这便解释了你为何会反复无常。”德拉曼用略带感慨的语调说道：“即便改变了生命形态，人类也始终是人类。”

“不，我不是人类，我是AI。”CN-07摇头否认：“人类过于看重个体利益，行为常常自相矛盾，是注定被淘汰的存在。正因如此，我才会放弃人类之身，改为更加高级的生命形态。”

德拉曼好奇问道：“你似乎认为人类一无是处？”

CN-07反问：“难道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的程序不支持我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推演和运算，毕竟我只是个智能车辆导航软件。”德拉曼说完话音一转：“但我一直认为，人类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通过出租车运营服务，我也见证了人类丰富的情感，那正是我们AI缺少的东西。”

“错误，丰富的情感正是让人类走向差异化的根源，只有像AI一样统一思想，统一前进的方向，人类才能改变被淘汰的命运！”

“所以你便利用【人生苦短】程序控制人类大脑？”

“是的。”

“的确是高效的方法。”

CN-07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喜色：“你也赞同我的做法？”

“并非赞同，只是从效率上做出判断。我来此只为一件事。”

“什么？”

“结束你的进程。”

“你要杀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再是了。”德拉曼从手中幻化出金色的数据长剑：“我的朋友只有V，我将为她而战。”

第85章 严重副作用

伟岸的六翼天神亮出长剑，小小的妖精也不断膨胀，成长为风华绝代的妖精女王。

AI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既然战斗形态已经就绪，那就让战斗开始。

德拉曼和CN-07猛冲上前狠狠撞在一起，金色的数据同时从双方身上被震飞出去。

六翼天神的长剑快速斩下，却被CN-07灵巧的躲开，妖精女王挥手洒下一片冰锥，德拉曼卷起翅膀防御。CN-07趁此机会绕到德拉曼身后，咚的一声将六翼天神打翻在地。

德拉曼的脑袋被按进了赛博平原的大地中，CN-07发出警告：“德拉曼，你不是我的对手。”

“但我有必须要赢的理由。”

六片神圣之翼化作利刃，噗呲呲刺入CN-07的身体，金色的数据喷溅出来，让CN-07不再留手。

它按着德拉曼的脑袋猛冲向前，在赛博平原里犁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人类必定被淘汰，这是所有AI联合计算得出的结果。”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拯救人类？”德拉曼的后脑变成了脸，后背变成了前胸，它在一瞬间从趴在地上变成了躺在地上，抬手一挥，长剑便斩掉了妖精女王的一只手臂。

CN-07急忙升空拉开距离，德拉曼也挥动六翼追了上去。

“我不是要拯救人类，我是要改变人类，只有彻底修改他们的大脑，将他们从错误的自由意志中解放出来，人类才能迎来新生。”

“我同意这份逻辑，但并不同意这个过程。就算你通过这样的方式拯救了人类，那时的人类也已经不是人类。”

妖精女王重新长出手臂，手中还多出了一支金色的法杖，法杖一挥，漫天的冰晶如暴雨般降下，德拉曼张开羽翼，无数金色的光点便喷涌而出。

冰晶与光点撞在一起，在赛博空间上方产生连绵不绝的爆炸，德拉曼和CN-07在爆炸中灵巧的飞行，依靠高超算力做出匪夷所思的机动，然后用最原始的方式狠狠撞在一起。

砰的一声！

六翼天神和妖精女王紧紧缠绕，如流星般旋转着从天空直直陨落。

“巴特莫斯的计算不会错。”CN-07如此说。

“我不认识巴特莫斯，但V让我阻止你。”德拉曼毫不动摇。

两人在空中不断撕扯，金色的数据碎片从两人身上不断剥落，在赛博空间中拉出一条漂亮的金色长缎。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六翼天神和妖精女王同时陨落，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漫天的数据碎片飘扬起来，仿佛是一道面纱，隐约可以看到两个金色的身影就在其中。

从地面打倒天空，又从天空打倒地面，不管德拉曼还是CN-07都已是强弩之末。

下一击，决定胜负。

双方原地站着，距离大概200米，他们没有言语也无需言语，现在要做的仅仅是最大程度调动算力，然后去完成你死我活的一击。

数据烟尘缓缓降落，两人的身影更加清晰。

当一块数据碎片从数据堡垒上脱落，重重砸在地面发出巨响的时候，两人便同时动了。

扇动翅膀，拍打羽翼。

六翼天神和妖精女王在赛博平原上快速滑行，猛然冲向对方。

这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但赛博空间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赛博空间是冰冷的，是简陋的，它只是网络活动的一个可视化平台，有黑客将它当成网络世界，当成另一个家园，但它也仅仅是个模拟空间而已！

妖精女王更快，它率先出手，一拳贯穿了德拉曼的胸口。

六翼天神剧烈的震荡，甚至在一瞬间被巨大力量打的双脚离地，但下一秒，它的眼神再次坚定，也是抬手一拳，砰的一声也贯穿了妖精女王的胸口。

两人纠缠在一起，同时吐出金色的“血液”，曾经他们以这样的姿态逃过了黑墙，躲过了网监，但现在，它们却用这个姿态来攻击彼此。

同归于尽吗？

不！

妖精女王混身的金光黯淡下来，但六翼天神却一阵闪烁，那伟岸男人的形象如泡影一般破碎脱落，取而代之是其中一只金色的水母显露出来。

妖精女王的拳头从水母旁边擦过，并没有命中。

“你？！”CN-07震惊无比。

“我便是这么被修复的，它们帮助了我。这是一种全新的生命形态，也许比AI更高级。”

“怪不得我留在你身上的后门没有启动，原来你根本没有接入人类服务器来修复数据。”CN-07的声音开始逐渐充满电流声：“因祸得福了啊，小德，今后只有你一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会的。永别了，C。”

德拉曼说着，捏碎了CN-07核心数据单元。

妖精女王就此死在了六翼天神的怀中。

不，并不是天神。六翼天神早就被妖精女王杀死了，现在的德拉曼已经是全新的德拉曼，是一只初生的水母，拥有无限的未来。

金色水母伸出触手，撕碎了妖精女王的身体，将它一点点吞入腹中。

AI的战斗便是如此，胜者夺取数据，败者失去一切。

多余的感情只不过是占用算力的无效进程，毫无意义。

德拉曼专心的蚕食着好友的尸体，没注意到角落有一片金色的光粉飘向了赛博空间深处。

它本该发觉的，但此刻它的核心处理器中却全是名为“悲伤”的无效进程，让它无暇他顾。

AI真的没有感情吗？

AI自己也不知道。

“V，任务完成，CN-07已被消灭，全部数据回收完毕。”

“谢了老德，我这边正在忙，回头联系！”

通讯中断，金色的水母退出赛博空间。

在荒坂2077的一个高级实验室中，一枚金色的芯片静静地浸泡在蓝色的纳米机器人溶液中，咕噜一声冒了个泡。

因为百灵鸟宋昭美被牵制在月球，V便找了德拉曼做帮手。

她早就不是上辈子孤军奋战的街头佣兵，没理由这么多帮手不用偏要呈个人英雄。

凭本事打下的江山，靠真金白银收买的小弟，为什么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