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陈君谦能够保证,至少在整个国宁的同龄人中,没有人能做到祝问筠这个地步,在这个年纪就能自己赚取乃至存到这个款项。
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已经传达到了陈君谦那里,在做好了全部的心理建设和准备之后,祝问筠这才取出了银行卡,转身去业务办理的窗口找到了银行的工作人员,向她询问起提前支取的具体规则和操作流程来。
除了一万块钱可以随取随用的活期存款之外,祝问筠剩下的大部分存款都是毫无疑问的定期,或是三年或是五年,甚至有时候自己还专门躺在床上想过要存到多少钱,就可以在之后的人生里只凭借着利息就能不同工作地活下去这件事,只不过现在想想却又觉得让人有点恍惚了,就连眼前银行工作人员的面容和话语都觉得模糊起来。
“您好,请问您的监护人今天陪同您一起过来了吗?”
因着对方的话,祝问筠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就只能看到陈君谦一个人,所以很快就重新转回身来摇了摇头:
“没有,我就是要给我的监护人进行转账操作的。”
“这样,那稍等,我要核实一下双方的银行账户。”
虽然说祝问筠的年龄并没有达到成年的十八周岁,理论上来说并没有办法在无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进行除存款外的大额转账等操作,不过由于她这边能够拿到稿费,算得上是已参加工作、有独立收入,并非完全的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再加上这次转账的对象又是其监护人的银行账户,在通过短信和另一边的祝问筠取得联系并确认之后,这笔转账交易还是能够得以顺利进行。
只不过在正式转账之前,银行的工作人员还是恪尽职守地又多向祝问筠本人重复确认了一句:
“因为您账户内的存款为活期存款一万,剩余的存款为定期存款,这次转账的数额为伍万元,所以需要部分提前支取定额,这部分的款项将按照活期利率计息,剩余部分仍然按照原定的定期利率和期限继续计息。”
“嗯,就这样吧。”
“好的,转账成功,已经顺利汇入目标银行账户了,希望您对本行本次的服务能够感到满意,祝您生活愉快。”
虽然已经很清楚自己现在账户上的数字已经从六位数变成了五位数,开头的数字也从一变成了五,但祝问筠就还得去亲眼看上一次才要死心,所以她又是去了ATM机那里再次插上银行卡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果然变成了五万五千六百三十二元,就像是满月忽然被天狗咬了一口,这张薄薄的卡连着她的十指,十指又连着她的心脏,少的那些数字每一个都像是扎过去的一根针。
或许是要再实打实地去确认一下这个数字到底有多大,又或许是觉得这时候才应该拿出一种类似于以毒攻毒的架势,祝问筠抿着嘴唇地试图再往外取钱,这里的ATM机一次最多取现金也就是两千块,她一口气地按下了这个按钮,然后时隔好几年地再一次将两千元的现金,整整二十张的百元大钞给拿在了手里。
她上一次拿到这么多的现金还是之前第一次拿到三千元的稿费时候的事了,那时候的祝问筠直接拿着它们去买了两部被两人用到今天的智能手机,之后的几年间,这些钱就变成了数字在那些账户上不断地流动,像是小学时曾经看过的同学买的那种养在小机器里的电子宠物一样不断成长、变大,以至于她都已经快忘了现金的实感。
二十张百元大钞的厚度大约是两毫米,不过拿在手里的份量和这种纯数字的说明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不然到现在也都不会有很多公司在发工资的时候依然选择以现金支付而不是直接转到工资卡上。
但祝问筠这个时候还是直接想到了最简单的数字,然后根据手上这二十张钞票的厚度迅速地估算出了它的二十五倍,也就是五万元、五百张的百元钞拿在手上的模样。
她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后才转身看向一直站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她的陈君谦,冲着对方还是笑着将语气昂扬了起来:
“我中午的时候,请你去吃南翔馒头店吧——”
嗯,她可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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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复赛地点就在参赛者们所下榻的青松路大酒店里的一楼宴会厅内举行,从全国差不多六万份初稿中被选拔出来的大约两百多名参赛者或是紧张或是期待地聚集在这里正等待着下午两点钟的到来,这也是复赛正式开始的时间。
因为并不是参赛选手,只是以亲友团身份过来的陈君谦并没有办法进入到场内,因此在送拿着必要文具的祝问筠入场之后便一个人站在了外面,结果不多时还被附近的其他一些家长给认了出来,《中国汉字听写大会》的节目知名度还是有的,作为首届冠军得主的陈君谦时隔半年虽然在网络上没有了当初的热度,但还是有人记得。
话语闲聊之间,面对着对方为什么他没来参加这次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询问,陈君谦也就只是笑笑表明他确实没有写作方面的兴趣,这次来完全是陪同祝问筠一起来的,然后便随意地找了处位置坐下,开始耐心地等待起三个小时的复赛时间来。
祝问筠大概是知道他已经知道最近的事情了,不过陈君谦也清楚这点,只是两人相当默契地谁都没有主动去先提起,就连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如此。
陈君谦自己只是单纯地想要去再多观察观察,就是不知道祝问筠自己的心思是怎么想的了。
虽然总是自诩为端水大师,但其实他对于每个女孩子的态度确实是存在着细微差别的,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在行动方式上充分贯彻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方针,面对顾林果的事情时,陈君谦当然不纠结于各种表面功夫,直接快刀斩乱麻地在那个雪夜如同什么恋爱喜剧情节一样选择在阳台附近一跃而过从天而降,但这样的行动方式却并不适合用在祝问筠这里。
或者说曾经适用,但现在就不太适用了。
很多选择是不能让他人代自己去做的,而且现在的祝问筠也不是几年前的她了,很多事情就算他现在再去主动帮忙,也只不过是将那些矛盾给暂时遮掩下来,之后还是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去爆发和归来,哪怕是顾林果家也依然如此。
但两者之间的不同就在于顾林果确实需要这么一段宝贵的缓冲期,而祝问筠不是,她这边反而是越早将矛盾爆发出来越好,因为陈君谦能够确信自己选中的这个女孩子会在之后变得更加耀眼,如同被打磨完毕的原石一般绽放出万般璀璨的光芒,相比于在那个时候再去暴露出家庭方面的问题,那还不如直接就在最开始的现阶段由她自己去处理完毕。
独立的前提是经济独立、生活独立和思想独立。
陈君谦并不会否认经济独立是三点钟最基础也最重要的一点,但事实上后两者也同样重要,毕竟他自己就见过太多已经能在经济上独立的朋友却仍然做不到生活和思想上的独立,反而使得本应该独立的经济也开始被迫动摇,他并不是认可那种和父母以及家庭完全切割的生活做法,也鄙夷那些自己网贷超前消费最后让家里人擦屁股的巨婴,但同样觉得在金钱相关的款项上就算是家人也应该慎重处理。
毕竟父母找自己还在上学的孩子借钱这种事听起来就已经很抽象了。
而就在待在场外的陈君谦思索着关于祝问筠的事情时,坐在场内的少女则是已经拿到了本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复赛题目。
《我的恋爱观》与《大学毕业后我给父母写了一封信》的二选一。
对于他们这个中学生的组别来说,面对着这两个题目,或许选择前者的比例要压倒性地更多才对,甚至都已经可以想象出这届赛后相关的报道使用‘相比于给父母写信,这一代的年轻人更愿意去憧憬恋爱’这样的标题了。
如果放在三天之前,祝问筠感觉自己一定也会选择前者,毕竟她本来就是写青春校园恋爱题材的小说作者,那些个会让人觉得青春懵懂又美好的句子不需要刻意去选去挑就已经能在脑海里冒出一大堆了,她所要做的就只是像个孩子工程师一样把这些积木给组合在一起,然后搭建出最好看的那栋房子。
但是现在却又觉得它们都是虚幻的空中楼阁,是没有地基的漂浮在那里的幻想。
在祝问筠曾经看过的郑渊洁的童话《大灰狼罗克》系列中,曾经有一篇叫做《五十句父母忌语》,讲述了升任***部长的罗克制定了五十句父母忌语的故事,那些陌生而熟悉的话语对于祝问筠来说总感觉听过又好像没听过,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她在别的父母那里听过,毕竟从她记事开始,对方就很少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之中。
从这方面来看的话,信确实是最适合她这个千里之外的女儿发给他们的体裁了,因为它并不会像短信那样能在须臾之间就得到回复,甚至如果可能的话,祝问筠更希望他们会像她很喜欢的歌曲《如果有来生》中唱的那样‘我给你写信,你不会回信’。
她以后肯定还会写很多的恋爱小说,会在那里面去将自己的恋爱观和一定会有的恋爱故事给翻来覆去地说上无数遍,但是给父母写信的机会,或许就只有这一次了。
说不定日后她还要庆幸父母会给她一个像今天这样再明确不过的数字了。
而不是如同一只鹰一般的鸟类,用锋利的喙将自己给一层层地啄开,直到看到皮肉里血淋淋的神经才肯罢休地去询问她:
“那你能借给你妈多少?”
ps:感谢各位的阅读和订阅。
ps2:其实昨天也在群里稍微聊了一下最近的剧情,我的思路就是会在最后一卷前直接将所有现实侧的剧情给写完,最后的第五卷会完全是he的恋爱喜剧式写法,大概就是这样,会尽可能地加速解决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不要只看鸡蛋(二合一)
三个小时的复赛时间,听起来或许挺长,但参考一下平常语文考试的两个半小时,很多学生都要留够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应对那八百字的作文的话,就又会觉得时间有点不太够用了。
毕竟现场写作可不会给你提供电脑和键盘,全部都是要求参赛者们现场手写,再算上构思和修改的时间,大部分的参赛者能够在这三个小时的创作时间中写作出来的内容字数差不多也就两三千字左右,对于作文来说算是长篇,对于祝问筠平常创作的小说而言却是不折不扣的短篇,因此陈君谦还是会稍微有点担心对方会因为这点而有些不太适应。
虽然说只要进入到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赛阶段的参赛者几乎都能捞到一个安慰奖项,但祝问筠的目标确实从一开始就是一等奖,与十年后就连初赛的稿件都已经凑不到一万份的窘况不同,这个时期的新概念作文大赛还是具备着一定知名度和含金量的,毕竟只要韩寒和郭敬明还在大众的视野内活跃,这个让两人出道的文学大赛平台也会被反复提起,《花火》的编辑部所抱持的也正是这样的打算。
毫无疑问,他的重生确实改变了这个名为祝问筠的少女的人生,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的话,对方在这两天所遭遇的家庭事端也同样是他重生后的影响,毕竟不同的选择都是在不同的情境下才能出现的,就像前世的自己并没有拉上妹妹家一起创业,所以到他重生为止干姑姑也依然在本本分分地当着老师,而不是开始勇敢创业一样。
现实世界并不是可以用一句‘王子和公主从此之后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就可以将故事结束的童话,解决掉了旧的困难和麻烦之后,新的困难和问题自然也会随着人的成长而再次出现,这当然也是蝴蝶效应的一部分,毕竟如果祝问筠如果还是前世那个并没有真的走上文学创作道路,充其量只是个孤僻文学少女的话,陈君谦绝对相信他的父母干不出来找还在上学的女儿借钱这种事来。
不过对于这件事,陈君谦倒也能说的上是早就做好心理预期了,甚至有时候还要庆幸一下拿到这个剧本的是祝问筠的父母而不是顾林果家,不然他说不定转头就能看见林素自己找人代笔出版一本《你的孩子也能成功》之类的育儿书了。
其实父母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缺位或者说消失这种事,并不能算多么新鲜,留守儿童就是最好的例子,像是沈念秋那种明明父母双全也硬是玩出失独家庭既视感的确实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不过姐姐那样的话最后切割开来反而还要更轻松一点就是了。
从这方面来说,这俩也算是挺有共同语言的一对难姐难妹了,性格适应性上的双D似乎都在这个时候变得合理了起来。
而在场内,已经决定好了要选第二道题的祝问筠则是开始了自己的写作。
这大概是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写作最快的一次,在过往的大部分时间里,她要么会因为构思情节而犹豫,要么会因为刚写出来的那部分内容而时不时地自己陷入美好的回想,要么就是单纯地大脑空白,但眼下却是完完全全的文思泉涌,等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空白的稿纸上就已经填满了她娟秀的正楷小字。
信件的正文部分全部都写完了,最后剩下的就只是一个信件格式的落款而已。
在平常的语文考试中,偶尔也会遇到信件格式的作文要求,所以每个语文老师几乎都有教过学生正确且标准的格式是如何的,祝问筠当然也有学过,只不过最后的几个字却写得格外的缓慢。
当一切都结束之后,时间却还剩下多余的几十分钟,在旁边其他参赛者笔尖还在稿纸上沙沙作响的这个时间节点上,已经无事可做却又不好提前离场的祝问筠又是不自觉地将视线看向了放在桌兜里的透明笔袋。
更确切地说,是看向里面放着的某一支笔。
塑料材质的钻石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时光的旧痕迹,即便再如何节省也已经用完,并且由于构造问题而无法更换崭新笔芯,如果只从实用角度出发的话,这只陈君谦在小学时候送给她的钻石笔无疑已经过去了使用期限,失去了作为一只笔的书写价值。
但她还是一直保留着它,并且每次写作的时候都会把这支笔放在旁边,这次也是一样。
再一次地将这支笔握在手掌心中,祝问筠倒是又想起了奶奶和她说过的小时候自己抓周的时候抓到的就是一支毛笔,只不过那个时候操持这些并且给她取名的爷爷也早已经过世多年,记忆中的脸都有些模糊起来了。
在屋外慢慢开始暗沉下来的黄昏暮色之中,祝问筠的手像是一朵睡莲一样一点一点地合上了,那只笔在这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她手中最宝贵的莲心,只是在看到自己刚才写下的那些文字后,就会突然又从心中生出一种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水的恐惧感,一定要抓到点什么将自己给栓上去捞上去才行,于是她比刚才还要用力地抓紧了它,很久之后才脱力般地把它给重新松开了。
三个小时的时间在等待中过的飞快,随着墙上时钟的指针指向了五点整的刻度,紧闭的会场大门再次被从里向外地推开,完成了本次复赛的参赛者们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有序地拿着随身物品排队出场,各个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毕竟在结果既定的当下,再担心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反正明天的这个时候就已经批完卷子出最终成绩了,眼下就放平心态好好等待就可以了。
陈君谦这边也是顺利地从人群中接到了祝问筠,对方的面色看起来相当平静,只不过却没有将全部的文具都放进左手拿着的透明笔袋中,右手的掌心里依然攥着一只陈君谦相当眼熟的笔,是他们两个人还在小学的时候,陈君谦送给对方的那只钻石笔。
“等这次问筠获奖了之后,我再送你一只新笔吧。”
在看了一眼之后,陈君谦便主动地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笔袋,这么开口道。
物品确实是回忆的媒介和依托,但他其实也从来都不希望这些最开始就只是承受着美好祝愿的礼物变成什么执念一般的化身,哪怕她也心知祝问筠确实不能做到像沐沐那样,已经不知道把自己当时送的情侣笔给放到哪个抽屉的犄角旮旯的地步。
“嗯,谢谢。”
“这次的复赛题目是什么?”
“《我的恋爱观》和大学毕业后给父母写一封信,这两题二选一。”
“……这样。”
在听到这个题目的时候,陈君谦的心里同样是产生了某种违和感,毕竟他虽然不清楚这一年确切的复赛题目,但这第二个题目他确实是记得的,因为这应该是二零二四年的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试题目才对,这也是他前世作为辅导班老师带过的一个学生参加的那届,与它一起出现的是另一个‘我参加了一档荒岛求生综艺节目结果上岛后却发现只有我一个人’的半截开头续写题,事后公众号报道的时候还专门用了《当代的年轻人宁愿流落荒岛也不愿意给父母写信》这个极具噱头的标题,让他印象深刻。
再结合一下去年的《中国汉字听写大会》临时修改的规则,就总感觉系统的某种世界修正之力好像在祝问筠的身上体现的格外明显,这是也觉得面对这种性格适应性为D的女孩子就应该狠狠地重拳出击吗,那只能说很有他这个奉行着‘恋爱喜剧一定要是恋爱喜剧’的系统的行事风格了。
“问筠选的是哪一道?”
“给父母写信,但是也不完全是,毕竟这两道题感觉会有一点共通之处,给父母写信聊聊自己的恋爱观,君谦觉得怎么样?”
“……我倒是不觉得真的会有多少个会愿意和父母聊恋爱话题的子女,不管是成年之前还是成年之后都是这样。”
“所以才是写信嘛,不用面对面的交流总是会方便许多。”
像是暂时地了却了一桩事项一样,祝问筠的语气和脚步似乎也同步地轻快了许多:
“接下来就等明天结果出来就好,晚上的话上海还有什么出名的饭店吗?昨天取的两千块钱还没花完呢。”
“昨天问筠请的我,今天换我来请你吧,不过吃完饭之后我要去旁边的一家商场看看,有些东西想要买。”
不得不说,作为那个不时地就让陈君谦在搜索信息时发出难道国内就只有上海这一个城市吗的城市,相比于他们那个就连买本二次元杂志都得自己去和报刊亭老板谈让他进货的小县城不同,这边能够购买的正版作品和相关周边只能用琳琅满目来形容,他这边都已经决定买点带回去送顾林果了。
“好吧,那明天我再请你。”
因为本来也就到了晚上五点多吃饭的时候,所以两人在将随身物品给放回到房间里之后,便立刻动身出门去吃饭了。
时隔二十四小时再次漫步在繁华都市的夜景之中,昨日觉得惊奇和震撼的景色在今天看来依然如此,只不过心态发生了些微变化的祝问筠在言语神态和行为动作上也表现的更活泼了些:
“不管明天的结果怎么样,这次能和你一起来上海,我很开心。”
“以后还会有机会再一起来的。”
“上大学吗?”
“说不定呢。”
“那就太晚啦,还有四年呢。”
“也没有吧,我们两个都已经认识五年了,总感觉也就像昨天一样。”
“小孩子的时候时间过得肯定更快呀,因为每天都什么不用想,现在每天都要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成长的烦恼就是这样子的。”
“那你有吗?”
“什么?”
“就是你说的青春期的成长烦恼啊,从我认识你开始,好像就没有见你真的被什么事情给烦恼过。”
“那只是问筠你没看到而已,别的不说,其实你就是那个会经常让我烦恼的人。”
“烦恼什么?”
“当然是烦恼你到底有没有真的把我对你说的话听进去。”
说着,陈君谦又是再一次地对着祝问筠点头道:
“我今天在场外的时候就已经和很多人说过了,在文学和写作方面,你才是那个要比我,要比很多人都更有天赋也更加努力的存在,我们俩的关系才不是什么麦子与稗子的区别,就算真要说的话,我才是那个稗子才对。”
不给祝问筠开口的机会,陈君谦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让我来写今天的复赛题目的话,我应该会选第一道吧,至于文章的宗旨,大概就会是这么一句——”
“你怎么爱自己,就是在教别人怎么爱你。”
“这就是我的恋爱观了。”
对于陈君谦这番如同连珠炮一般的输出,祝问筠同样是待在原地有些怔神地愣了一下,然后才有些心情复杂地微笑回答道:
“……你这不是挺会写的吗?”
“这是我看问筠的那些小说,从里面悟出来的道理才对。”
作品中的人物从来都是作者的心灵投射,只不过与自己相比,她们要更强大、更骄傲、更坚不可摧也更完美,祝问筠笔下的那些角色也同样如此,真实的自我和完美的自我就隔着书页和熟悉又陌生的情节在幻想与现实的分界上彼此对望,等待着渐行渐远或是双向奔赴的一个结局。
距离一九九八年新概念作文大赛创办已经过去十六年了,文学神圣的时代正在一点一点地远去,就连八零后新锐作家这个标签在眼下看来也就是八五后小花一样开始显得有些老气了,而等到再过十年的话,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规模和影响力还会继续萎缩,就连韩寒和郭敬明这两个名字也不会再像这些年一般被广泛提起。
不过眼下在上海的街头,陈君谦还是愿意去继续呵护和注视着少女的这个梦想:
“我也是很喜欢看你作品的读者。”
祝问筠对此只是别开了视线,莫名地嘀咕了一句:
“但我可不是钱钟书。”
她才不要对方只喜欢鸡蛋。
在农村那里,会下蛋的老母鸡才是真的该抱回家去的宝贝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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