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现实制作成恋爱喜剧 第90章

作者:这里是婴宁

  伴随着沈念秋递来话筒的邀请,某个印刻在陈君谦脑海里的成就便同步地被点亮了起来:

  【卡拉OK里的合唱总是很美】

  【当包厢内的霓虹灯将彼此的脸都映成暧昧的粉红色,当合唱曲目的前奏响起——你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歌词里的喜欢便就此不知道是唱给原唱,还是唱给身旁的那个人。

  最动人的合唱从来不是技巧,而是当音乐结束的瞬间,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和你同步地转过头去与你对视的那个人。

  达成条件:在卡拉OK内和任意一名具备恋爱喜剧适应性的女主角完成一次合唱】

  与陈君谦此前在祝问筠那里借助广场舞达成的【因为歌词就是我心灵的呐喊】这项成就有些相似,只是地点被限制在了卡拉OK内,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不过此时此刻终于是在沈念秋这里迎来了终结的命运。

  二零一二年的年初正是QQ音乐的三巨头人气最鼎盛的时期,沈念秋同样也不例外会去听他们的歌,而在这三个人中,男女对唱曲目最多的自然是徐良了,而且合作过的女歌手大多还不相同,徐良甚至还因此被冠上了一个‘带妹狂魔’的绰号。

  “姐姐想唱徐良的哪首歌?”

  见沈念秋打开点歌屏上歌手徐良的那一栏,陈君谦也是下意识地凑了过去询问道:

  “《红装》?《客官不可以》?《坏女孩》?《和平分手》?”

  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徐良目前已经发行的人气最高的几首单曲沈念秋都没有选,而是选了一首两个月前才刚刚发布的,热度并不是很高的另一首曲子。

  “《飞机场》啊……”

  “嗯,飞机场。”

  明明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在开了空调的包厢里顺理成章地将臃肿的羽绒服外套脱下的沈念秋所展现出的却完全是与飞机场不同的另一种姿态。

  在已经开始的前奏之后,她便主动地举起了话筒,以一种再俏皮不过的语调,上扬着嘴角将第一句的歌词给轻快地唱了出来:

  “鬼才趴着睡,那不是后背,小姐我这种傲人身材叫做自然美——”

?第五十六章:这个弟弟也很坏(二合一)

  陈君谦和沈念秋在卡拉OK里开的是下午场的十二点到五点钟时段的小包,不过他们两个人既没有卡着十二点的开始时间过来,也不是一直待到了正好结束的五点钟才走。

  唱歌说不定是一件很费精力的事情,特别是当你全身心地投入,誓要和对方在评分上比个高低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惩罚游戏不是骰子和喝酒,就只是互相在卡拉OK的评分系统上争个高下而已,结果最后就是两人齐刷刷地瘫倒在了包厢里的沙发上,感觉累的够呛。

  也正是因为如此,到了差不多后半段的时间,两个人就已经陷入到了把播放的音乐当做背景音,互相依偎着躺在沙发上面聊天说话的状态,只是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伴奏唱上两句,更多的时候,就只是看着屏幕上播放的各种MV画面而已。

  就像他们两人在前年上海世博会期间的第一次线下见面一样,沈念秋说不定是一个很喜欢直接进行肢体接触的女孩子,如果说有句话叫做‘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那她就是‘能挽着绝不牵着,能抱着绝不挽着’的典型代表,特别是在眼下这个只有他们两人在的包厢里,甚至会让陈君谦产生一种对方要将自己给揉进怀里的错觉。

  事实证明,当一个女孩子愿意并想要与你亲近的时候,那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分都可以成为进攻的武器,它们从四面八方地包围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牢牢地锁在了那里,动弹不得的同时也一点儿都不想再动弹。

  但总归是要出来的,陈君谦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过分被动的人,所以他很快就主动地开口试图重新掌握住主导权:

  “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我可以去姐姐的房间看看吗?”

  他并没有用‘家’这个词,但对方的房间总不能是单独孤立出来的一个个体,只要进去的时候稍微观察上一遍,陈君谦就有自信去管中窥豹地揣摩出一二对方的家庭环境。

  “也不是不可以,正好今天家里人都出去拜年了。”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但沈念秋还是很快答应了陈君谦的要求,毕竟她在对方面前所展现出的从来都是一个对家庭现状还算满意的形象,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担忧,倒不如说那样才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真的到了把陈君谦给领回家的时候,沈念秋又是突然地陷入到了迷惘之中,就好像有一种格外深沉的恐惧猛地在她的心里被唤醒一样,但她还是摇摇头,决定暂时不去细想下去。

  坦白地说,如果真的论起自欺欺人的程度的话,顾林果至少还会对母亲和家庭的现状感到困惑,但沈念秋却已经习以为常地接受了现状,而且在没有任何外在原因的情况下自己给自己编了一套看似天衣无缝的理由和借口。

  所谓的原生家庭、校园欺凌和封建迷信这三样中式恐怖的常见题材从来都不是互相孤立的个体,它们事实上也都是互为因果紧密相连的,就如同最经典的封建迷信导致了原生家庭的问题,原生家庭又诞生了校园欺凌的悲剧一样。

  但沈念秋本人在这方面做的太好了,站在陈君谦的立场上,自己的这个姐姐简直聪明地过头,她站在中间强行地将三者全部割裂开来,然后去一个个地‘妥善’处理完毕。

  她不会去细想自己的家庭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少了第一个孩子,还是少了所有人最想要的那个男孩子,也能运用自己的情商和能力在全住宿制的学校里不成为最突出的那一个,随波逐流地处理好和每个人的关系。

  可是问题依然一直存在于这里,并不是说装作看不见最后就真的会消失,只是陈君谦的出现让她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期待而已。

  因为对于沈念秋本人来说,有一句藏在心里最深处的那口井里,每次想到都会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光是产生这样的想法就足够她罪孽深重死后下地狱的话就是‘他们总是会比自己先老掉然后先去世的’。

  没有什么方式能比生与死更加去将两个人的界限给如此清晰地划分开来,而且这是一定会出现的结果。

  他们总会离开,她也终将自由。

  沈念秋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同样就在几天前,也刚刚产生了‘我还年轻’的想法,但她现在的想法确实与对方如出一辙,并因此而不约而同地对未来开始充满某种宛如命定之时终将到来的期待。

  “这就是我家。”

  跟着沈念秋的步伐,陈君谦再一次地来到了一位女孩子的家里,明明他和对方认识的最早,来到家里却最晚,确实是让人有点感慨。

  只看地点和第一印象的话,陈君谦其实能肯定自己这位姐姐的家庭条件肯定不算很差,毕竟能在几年前就给孩子单独买一台电脑的家庭肯定是有一定实力的,而又从小报的的培训班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现在又送去了据说条件很好学费自然也不便宜的全住宿制学校。

  一打开门,首先能够看见的,便是悬在客厅中央,餐桌上方的前面上那张黑白照,是一个看起来没有几岁的孩子,应该就是沈念秋说过的那个她从未见过的早夭的亲哥哥了。

  而在被相框裱起来的黑白照旁边,墙面上贴着的便不是寻常人家常见的橙黄色奖状,而是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其他照片,全部都是这个孩子的成长历程,从出生到会爬会走会说话和抓周,无数个小人一起挤在那里簇拥着那副大大的黑白照,让第一次看见的陈君谦有点起鸡皮疙瘩。

  但沈念秋俨然是一副已经习惯的模样了,给陈君谦递过一次性鞋套之后便自己先走进了家里,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开口邀请他道:

  “这儿就是我自己的房间。”

  “嗯。”

  虽然嘴上这么答应了一声,不过陈君谦却还是刻意地放缓了手上套鞋套的动作,趁着这个时机继续开始观察起周遭的一切环境和事物,然后便在客厅的架子上发现了那个摆在显眼位置的玻璃瓶,以及阳台上晾晒着的另一些衣物。

  “那是什么?”

  因为知道沈念秋肯定也在密切地关注自己的视线和动向,所以陈君谦倒是没有遮遮掩掩,跟着她走进屋子里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地指了一下那个玻璃瓶。

  虽然隔得有点远看的不太真切,但是陈君谦很确定那里面装着的绝对不是什么纸折的千纸鹤或者小星星。

  “脐带,被处理后可以保存很久的脐带……不是我的,也是他的。”

  似乎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太多东西,但或许又觉得这么将话题绕开来反而会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所以沈念秋就只是拉过了还在往那边张望的陈君谦的手,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将门关上之后就直接当着陈君谦的面半躺在了床上,将冬天厚厚的衣服向上猛地撸上去了半截,最后才握着他的指尖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肚脐上面。

  “然后,这是我的。”

  她看着陈君谦的眼睛这么说道。

  【道歉的时候要露出肚子是常识吧?】

  【就像小狗会仰躺在地上向主人展露出自己柔软的腹部来表示亲近和喜欢一样,恋爱喜剧的女主角们有时候也会运用类似的方法去展现自己的态度。

  无论是其上若隐若现的内衣下摆,还是其下惊鸿一瞥的耻骨边缘,抑或是完全呈现在眼前的肚脐眼,这一瞬间展现出来的隐秘风景线从来都像是什么最终章的前戏,让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达成条件:由任意具备恋爱喜剧适应性的女主角主动地将上衣拉开一半,直到可以完整地看到整个肚脐。】

  与本成就相关联的其他成就为【道歉的时候要露出XX其实也是常识吧?】

  陈君谦倒是已经没有余暇去理会脑海里突然触发的这个迷之恋爱成就了,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被眼前的沈念秋,更确切地说,是被她的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给牢牢地吸引了过去。

  作为从小练了足足有六七年舞蹈的前舞蹈生,沈念秋的腰线相当完美,这个时候因为她自己的姿势而微微地向后绷紧,嵌在中间的肚脐便也随之发生形状上的小小变化,浅浅的凹陷被拉成一道细线,而他的指尖现在便正被对方的手牵引着地给抵在了上面,体会着某种柔润的触感。

  “……脐带是脐带,肚脐是肚脐吧。”

  好一会儿之后,陈君谦才有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说着这话的同时顺势想要将手给抽回来,但沈念秋那边却依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甚至还抬起了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这根指尖一路地向上轻触着,如同在给他标记出一道输送线:

  “这就是了。”

  脐带本来就是母亲给孩子输送营养物质的器官,而对于沈念秋而言,那根网线便是她这几年的脐带,将她连接在了陈君谦的那一端,让她能够源源不断地从对方那里得到再生活下去的某种实感。

  自从上了全住宿制的中学之后,沈念秋和陈君谦的聊天时间虽然变得越来越多,但基本上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去进行语音通信了,不过沈念秋有时候觉得其实也还不错。

  如果说林沐的日记是一个字一个字手写出来的话,那她的日记就是那些文字的聊天记录。

  每当和陈君谦聊完了一个晚上之后,在真正睡觉之前,沈念秋都会从头到尾地将两人今晚的聊天记录再看一遍,有时候今天晚上的还不过瘾,要将前面的也得一起看上一遍才行。

  【姐姐】

  她一开始总是要先攥着这两个字的称呼久久不愿放开,好一会儿之后才罢休,就像从冰天雪地的外面进一间温暖的屋子前先用两个热水袋捂捂手好提前适应一下里面的温度,等到身体都热起来之后再重新往下读。

  每一句话沈念秋都要看上很久很久,要在眼里看实了,在嘴里含化了咬碎了已经消化进肚子之后再去看第二句话,直到实在到了不得不睡觉的时间,她才会把手机重新放回到枕头下面,就好像那个人正睡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她用的手机已经可以用数据线充电,而没必要继续用万能充的话,估计沈念秋自己的手机电池早就已经要被她这么用到报废的边缘了。

  但陈君谦还是把手给抽了回去,因为他必须要问刚才看到的第二样事物了,他必须要借着那样东西来确定自己这位姐姐的真实想法,所以他一面帮对方把原本被撸上来的衣服给重新平平整整地卷了回去,一面开口问她:

  “阳台上晾的那些衣服,是姐姐的吗?”

  那是几条最妖娆不过的性感内衣,但在看到后的瞬间陈君谦的脑海里却没有任何相关成就被触发的反应。

  “是我的。”

  沈念秋有点不自然地移过视线,看样子单纯地只是为陈君谦来到家里看到自己的贴身衣物这件事而感到难堪,但一整颗心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向下沉去,只是嘴上依然装出一副和以前一样的语气:

  “难道弟弟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不,不是你的。”

  陈君谦很干脆地这么断言道,前世与今生的时间线脉络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里如此清晰,然后他就这么开口将对方的谎言给戳破掉了。

  毕竟本来就是成年人的心态,在说着这话的时候,陈君谦完全没有任何羞耻的神色,只是在宣布一个事实:

  “你父母想要一个新的孩子了。”

  他并没有说什么‘想给你添一个新弟弟’这种话,因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和沈念秋没有关系,更确切的形容就是他说的这样,是‘姐姐的父母想要一个新儿子了’。

  仅此而已。

  

  

?第五十七章:晚安(二合一)

  沈念秋很清楚自己只是这个家的一个过渡品。

  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去长大,必须抓紧时间去喜欢上什么人,在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死去之后,在她那个日后一定会诞生的弟弟出现之前。

  这种笃定的想法或者说决心几乎是逼着沈念秋一步就跨过了自己的童年阶段,她还没来得及去无忧无虑地做个小孩子,就已经潦草地收了尾,直接进了半生不熟的青春期。

  缝起来的针脚固然可以长好,但是断层却始终存在于身体里的那个部分,中间的那一节始终是空的,空到几乎剔透的地步,就这么梗在那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沈念秋就已经知道,她必须得亲手为自己编出来一点什么,编出一个小世界,编出一个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小世界,就像她的母亲所做的那样。

  这个小世界可以被她随身携带,这个小世界里的人也可以被她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像手帕或是纸巾一样能够被她随时装进口袋,这个小世界和这世界里的人永远都不会背叛她,只要她活着,它们就都为了她全部活着。

  后来,网络成为了沈念秋的这个小世界,而陈君谦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她的面前的。

  沈念秋当然有对陈君谦撒了谎,无论是关于家里的环境还是自己的心态都是如此,父母对她采取的是一种接近无视的态度,而无视的意思便是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想法,也根本不会想着去瞒着她,一如此时此刻正晾晒在阳台上的那几件内衣。

  而只要认识到这个事实的话,就能够意识到沈念秋过去所表现出的那些所有豁达都是自欺欺人的假象,毕竟就连埋在她心里最深处那口井里,隐藏着的名为‘父母总有去世的一天’这种极端想法也已经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

  她将会有一个比自己小上十几岁的亲生弟弟,而且沈念秋毫不怀疑就算真到了父母离世的那一天,对方也会让她去多照顾一下对方,如果他们下一个生出来的确实是个儿子的话,因为沈念秋的母亲杨素玲自己就是这样的。

  在沈念秋本人的记忆里,她的母亲从小到大不止一次地帮她的亲弟弟,自己的亲舅舅擦过屁股,对方创业失败要母亲去贴钱,找对象结婚要母亲张罗,甚至就连两人的亲妈,也就是她的外婆生病,去外地大医院陪诊的也是杨素玲。

  而她的外婆,对此的态度就只有这样子的一句话:

  “你弟弟是个没出息的,是妈对不住你,等妈以后去天上了肯定会保佑你的。”

  简直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某个命定的未来一般,所以沈念秋当然会对此感到一种深沉的恐惧,如同噩梦中的景象在现实里成了真,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梦魇。

  大概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念秋终于是产生了这种该说是叛逆也好,摆烂也罢的态度,如果她真的要有一个弟弟的话,那还不如自己去选一个喜欢的。

  然后她就选定了陈君谦,选定了这个在网络上还会用自己的真名当做网名,只为了和她争议下到底谁年龄更大谁该叫谁哥哥,谁又该叫谁姐姐就会去把家里户口本翻出来的比自己小两岁的男孩子。

  毫无疑问,一开始的陈君谦很符合沈念秋的想象,对方会有自己的烦恼,会愿意去与她分享这些烦恼,然后她就真的像个姐姐一样去安慰他和他聊天,以至于生出来一种对面这个人是依附于她存在的微妙想法,成为了她创造的这个小世界里唯一的一个居民。

  但整件事情却在几年之前发生了变化,对方突然开始变得优秀,开始变得自主,开始变得开朗,人际社交圈开始扩大,谈话中开始出现别的女孩子的名字,以及,开始去试着想要了解她。

  只是越变成这样,沈念秋就越来越没有办法把这些最初的缘由都告诉给陈君谦了。

  大概就像那句‘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的歌词所唱的一样,她现在自己不愿意去承认了,好像将这些全部都诉诸于口就会显得这份感情不够虔诚一样。

  容易自己想多的女孩子总是会下意识地把别人的想法也给想复杂,而当这一切全部被眼前的陈君谦给开口揭穿的时候,沈念秋自己反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将所有的心情与想法事无巨细地和盘托出,把所有憎恶的喜爱的压抑的的细节全都放纵地说出来,捧在手里让他看,然后闭上双眼,像是一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囚犯一样。

  哪怕明明是她本人将她自己给抓起来绑上绳子钉在十字架上的。

  看着在自己眼前突然变成这个模样的姐姐,陈君谦自己反倒是有些心情复杂了,不过也就是这样,他才会对沈念秋一直抱持着一种独一份的心疼。

  但心疼或者怜惜这种感情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什么居高临下似的俯视姿态,所以陈君谦将它换了种形式,用名为肯定和承诺的方式去将它表现了出来。

  “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但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我一直都觉得即使是把我自己放在姐姐的这个情景下,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更好了,而且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那时候对姐姐说的话都依然算数。”

  在说着这话的时候,陈君谦脑海里想的一直都是前世他和沈念秋发生在二零一五年左右的最后一次交谈,如果按照时间线推进的话,那个时候的沈念秋父母已经给她生下了一个弟弟,彻底地拆穿了她所有用于自我安慰的假象。

  但即使是在那个时候,对方还是对着已经很久没联系的自己释放出了最由衷的善意,所以陈君谦从来都不会觉得沈念秋是一个如她自己所说的虚伪的女孩子。

  “姐姐还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来找我,就让我来养你也完全没问题。”

  就和恋爱喜剧的男主人公总要有一个永远会在浴室撞见的刚洗完澡正在穿衣服的妹妹一样,被工作摧残成社会废人总要抱着他说嫁不出去要和弟弟过一辈子的姐姐也永远是经典角色之一,而且陈君谦也不相信沈念秋就真的是什么废柴姐姐,被系统认定为A的基础能力适应性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如果说沈念秋在此之前一直觉得陈君谦的存在就像是已经掉光了牙齿后的光秃秃的牙床一样,存在感十足,不去碰的时候有空荡荡的像是挠人心尖般的痒,但是一旦触碰,就又会感受到棘棘的隐痛的话,那现在牙齿便实实在在地又长出来了,就藏在他的每句话里。

  他每这么说一句话,就都像是轻轻地一口咬在她心里最软的那一块地方。

  每次听到他叫自己姐姐的时候,都会觉得一点点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