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覆酒
说是草草也好,不上心也罢,属于医者的故事终是画上了句号,呕血的蓝闪蝶心死折翼,再不振动华美的翅翼,温婉的人儿追悔莫及,只愿逐着那道身影,以此生偿还。
[观察确认:举止与言语的剧变,表明协作者已寻回预定计划的本体意识,我可否如此认为?]
冰冷、毫无起伏的质询,直接回荡在金发少女的心田,如精密齿轮咬合的鸣响。那是艾德琳,蒸汽与机械之神,或者说,是那个早与“始源”达成隐秘协约的、互有所求的存在。
“你可以这么想,我亲爱的艾德琳。”指尖摩挲着那枚尚带泥土湿气的黄铜活塞,夏洛蒂轻浅地扬起唇角。“非凡的火焰燃烧得足够炽烈,这场漫长的‘休假’,这场由我亲手播撒‘模因’,将世界暂时拖回神秘与愚昧主导的倒带演出,的确......令人回味无穷。”
抬眼看向沉郁的积云,她的目光仿佛穿透时间,窥见过去——那个因感到无趣,主动撕裂源质,舍弃权柄,将非凡作为一种混乱的变量重新注入世界的自己。一切,只为在截然不同的规则下观察,生命会演绎出怎样的爱恨情仇、野心与牺牲,而如今——
“牺牲、爱恋、欺骗、背叛......纷扰的矛盾交织结网,情感的张力酝酿成醇厚的酒液,合该是时候,交盏品味了。”
心绪中,伊莱莎心碎欲绝的哭泣、泽莲娜沉重如山的鞠躬、梅琳娜强忍悲恸的宣言、苏芙比被真相冲击的执念、安苏那狂热偏执的忠诚......幕幕光景,张张面孔,瞬息掠过。
不由得,夏洛蒂的唇音带上了品尝珍馐过后的满足,亦间杂一丝即将散场的慵懒。
[凭借面部表情与生理参数的反馈,您的愉悦与满足感达到阈值。但逻辑核心提示,彼时的承诺涉及重大规则变更。我是否可以认定您已满足于此阶段的观测所得?认定世事的周转继而维持在循环中毫无意义?]
“或许吧,再绚烂的烟火,看久了也会腻烦。”
如是坦然,如是承认,然而恶德之人的本质,又怎么可能会舍弃内心的饥渴?她只是对重复的戏码有感困乏,亘古岁月皆然。所以,很抱歉,夏洛蒂会遵循承诺,而‘始源’永不餍足,她会说——
“我已饱览纷繁,享尽欢愉。”
[逻辑检测到矛盾:您的生理指标与语义陈述存在非一致性波动,根据人类行为模型分析,这通常关联人类为掩饰真实意图而进行的欺骗行为。我需要得到明确的肯定,您承诺的时机,是否已臻成熟?]
“承诺?”夏洛蒂轻笑出声,指尖轻轻一弹,那枚黄铜活塞便落在掌心,被她缓缓握紧,不留一丝空隙,“我们之间,何须用如此生分的词汇?这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
收敛笑容,少女没有再作任何的搪塞,她的记忆,仿佛再次回到了过去。那个没有非凡能力、一切遵循物理规则、依靠钢铁、科技与逻辑构建的世界脉络。那是她与艾德琳约定的终点,是作为代偿的拨乱反正。
“安心吧,艾德琳,我向来是遵守承诺的人。但,你不妨设想,一个没有奇迹、没有神祇、一切皆可被计算与和预测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推论:更稳定,更高效,更真实,知识的光芒会取代愚昧的崇信,引领人类文明走向理性繁荣.......]
艾德琳给出了她的答案。
然而,夏洛蒂却嗤笑了一声,像是在嘲弄她的刻板。“那会很无聊,千篇一律,百无新意。”
她话锋一转,回归主题:“当然,那毕竟是你我约定好的,你予我指引与帮忖,使我不至于在这场宏大歌剧中偏离迷失,我则回报以规则的回拨,回到那个你希冀的、充满理性光辉的世界,回到,作为一介非物质意识,真正应该扎根的土壤。”
[予以肯定,绝对物理规则是宇宙最底层的基石,是效率与秩序的体现。]
[雨水应该从天上落到地面,而不是相反。]
机械的重音似乎在此卓著凸显,少见地引动涟漪。
[回溯正理,预计执行效果如下:剥离‘非凡模因’底层影响,重构物理常数,引导世界基础规则向绝对唯物的科技路径收敛。所有基于灵性、序列、本源等概念的超自然现象将逐步消退,直至彻底归于沉寂,文明进程将基于理性与客观规律重新演化,现有历史或将经历阵痛性适应。]
“总结的很好,那么——”
“我以始源之名,授权于此。”夏洛蒂的眼眸归于幕布之下,不再可见。
“待我享用完这最后的余兴节目,待我将那几个最有趣的角色......推向她们命定的终局或起点。届时,‘规则覆写’便会启动。”
她微微停顿,语气多上几分玩味,仿佛预见遥远的未来。
“不过,艾德琳,未来,或许并非如你所想那般美好。理性与规则的回归,未必能为人类带来福祉,未必能根除人性的顽疾。人类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永远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他们依旧会亲手打开潘多拉的魔盒,走向自我的毁灭。”
“敬请见证吧。”
浅金的发丝拭过冷风,驻目可见少女已再次撑起那柄做工超越时代的黑伞,转身,背对着贝拉的墓碑,走向墓园之外。
非凡的时代终将落幕,科技的黎明注定来临。
而她,既是旧日神话的终结者,亦是新时代规则的奠基人。这场由她自导自演的宏大戏剧,终将以她亲手谱写的、冰冷而绝对的终章作结。
至于那些仍在命运漩涡中挣扎的灵魂......
夏洛蒂的唇角,再次浮现那抹标志性的、愉悦而残酷的微笑。
她们的悲欢与存亡,将成为这场伟大“覆写”之前,最后一点......微不足道,却足以取悦神明的,烟火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莫桑的确认
凄厉的海风撕扯着铅灰的层云,也拂动着高空飞艇厚重的蒙皮,令这些曾经的奇兵如风中薄柳般摇曳不定。
数日前的远海一役,罗德尼率领游弋的舰船,在地势复杂的礁群,伙同空中力量的支援,掐其措手不及,重创了黑廷斯成编制的铁甲舰队,首获战争爆发以来最大规模的一场胜利。
这是报纸上振奋人心的大捷,是挫败侵略方气焰的最好回击,诚然,此役耀眼夺目,可称荣誉,但尊严的有失注定了另一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如当下,远方铅灰的海面被无数舰船的轮廓割裂,黑廷斯帝国的旗帜在腥咸的海浪中猎猎作响。那是罗塔里大帝亲率的无敌舰队,其如移动的钢铁脉络,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压迫着海平线。
在其锋芒所指之处,是伤痕累累、数目悬殊的金雀花残余舰队,旗舰海怒号的甲板上,罗德尼少将紧握舵轮,目光愈凛,宁芙则静立船头,任由天蓝的长发被飞溅的水花浸润。
“他来了。”
纤瘦的女孩轻声开口,那双纯净的眼眸倒映着远方的舰队,它们如众星拱月般护卫着一艘前所未见、庞然如山岳的巨型战舰——黑廷斯帝国的旗舰,征服者号。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如同实质、充斥着血腥征服的压迫,正从那艘巨舰上弥漫开来,笼罩整片海域。
那屹立于舰桥之上,身披戎装的,便是战争的起点,征服半片大陆的帝者——罗塔里。他亲征至此,意图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碾碎金雀花最后的海上抵抗,将这片海域完全纳入帝国的版图,以便陆上力量彻底倾覆身后将将成立的新朝。
罗德尼不苟言笑,只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中满是破釜沉舟的决绝:“那就让他尝尝,海狼咽气前,也能咬下他一块肉。”
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战斗在一声震彻云霄的炮响中爆发。
迭起的炮火如疾风骤雨,瞬间倾向敌方所在的区域,但闷声过后,口径偏低的炮弹即便正面击中,亦只在坚实的铁甲上留下不起眼的坑洞,高居的气艇则因风向的偏驳,无法追近疾驰的舰艇,更妄言投下航弹,左右战局。
说到底,它们只是奇兵要招,集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奏效一次。
宁芙纤瘦的身躯挺得笔直,天蓝长发在狂风中乱舞。她周身荡漾起祭司途径、序列四的磅礴灵性,试图呼唤风暴与巨浪。天空骤然阴沉,雷云翻涌,海浪如山崩般掀起,试图撼动那钢铁洪流。
然而——
“螳臂当车。”罗塔里甚至未曾移动,只是猩红大氅迎风一振,冷漠与不屑的话语便穿透风浪。他甚至未曾亲自出手,仅仅是他散发出的战争领域,就足以让金雀花舰队陷入绝境,让士兵们的勇气如冰雪般消融。
他微微抬手,刹那间,其身后的整支舰队炮火齐鸣,如雨幕般的火光几乎将半边天穹覆盖。
女孩的力量在帝者那如同战争化身的权能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她凝聚的迷雾被无形的战争意志驱散,她引导的乱流被庞大的舰队阵型轻易碾平。
曾经无法匹及天上来敌的火炮,因权柄的加注,轻易划破长空,破开蒙皮,击破那些汽艇的命根,仅仅片刻,无数失去动力的汽艇便如折翼的鸟儿,从天顶坠落,于近海处化作一簇悲壮的火光在海面炸开一团团悲壮的火焰
“左满舵,全舰规避!释放烟幕!”罗德尼的声音在海怒号的传声筒中嘶吼,她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可即便她将自身的战术指挥发挥到极致,在绝对的力量和位阶差距面前,一切挣扎都显得如此徒劳。
轰鸣不息。
征服者号及其护卫舰队的炮火,精准而致命地倾泻而来,一艘接一艘的金雀花战舰在密集的火光中化作燃烧的残骸,迅速沉没。海面上漂浮的碎片和油污越来越多,幸存者的呼救声被炮声和爆炸无情吞没。
“弱小的反抗,终究只是历史洪流中微不足道的浪花。”
罗塔里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他享受着这场狩猎。他亦需要一场足够分量的胜利,一场彻底碾碎金雀花脊梁的胜利,来稳固他的途径,乃至窥探序列一的可能。
负身不再观摩这场既定胜负的战役,几乎是错目的瞬间,再有炮弹落至海怒号的舰桥,剧烈的爆炸生发,女孩那娇小的身体被冲击力掀飞,重重砸在甲板上。罗德尼咬唇扑上前,已见宁芙的唇角溢血,周身灵光黯淡,显然受了重创。
就在胜败既定,罗德尼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绝望之际——
一股冰冷而永恒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原本喧嚣的海浪声、炮火余音、风的呼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时间流速变得异常粘稠,光线也黯淡下来,整个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
一道身影,徐徐出现在了两支舰队之间的海面上。
她依旧是一身毫无装饰的纯黑长裙,手持那柄标志性的黑绸伞,仿佛亘古以来便站在那里,为亡魂送行。
是莫桑女士。
她的出现没有任何征兆,就像死亡本身,总在不经意间降临。她依旧戴着那顶垂下黑纱的礼帽,面容模糊,只有伞沿滴落的雨水,敲打在凝固的海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罗塔里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股迥异于“战争”途径的气息,那是......死亡的沉寂,是归宿的冰冷。眼眸微微眯起,这位帝者首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死亡的信徒?”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油然语中,“此地只有即将成为祭品的兵卒,没有需要你告别的亡魂。”
莫桑女士没有看他,只是微微侧头,瞥向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宁芙,又望向远方海面上漂浮的残骸与尸体。她的眼神依旧平静,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她想起了那个灰发的侦探少女,想起她在廷根为无辜者奔走的身影,想起了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关于公平,关于生命不应被轻易践踏,关于即使身处黑暗,也应心向微光。
华生已逝,但那份信念,从未完全湮灭,也应由自己这位师长接过。
“战争,带来无序的死亡,非是掠夺生命的正当理由。”
“有人曾告诉我,公正不应只存在于死后。有人曾用生命诠释,拯救无关阵营与立场。我承其信念,今日来此,非为干涉战争,而是......为这场无谓的杀戮,划下终点。”
她的话语,隐隐呼应着远在佛伦萨墓园中,那位已然逝去的医者,以及更早之前,某个灰发少女曾宣扬的、看似天真却撼动了她内心死水的理念。
“狂妄,仅凭你一人之力,妄图阻挡战争的洪流?”
帝者震怒,终于亲自出手。他抬手间,无数裹挟着战争意念的暗红色流光,如同毁灭的流星雨,撕裂空间,射向那道纤瘦的黑影与她身后的海怒号。
这一击,蕴含序列二的全力,足以湮灭灵魂,撕裂舰队。
莫桑女士并未硬抗,只是将手中的黑伞轻轻一转。
刹那间,一幅巨大的、由无数哀嚎与极致寂静交织而成的灰色画卷,以她为中心骤然展开——那是安魂的领域。冰冷的死寂蔓延,战争的狂热如同被冰封,杀戮的欲望在永恒的安宁前消退。汹涌而来的战争流光冲入这片领域,速度骤减,威力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
两位序列二的顶尖存在,在这炮火暂歇却更显凶险的海面上,展开了无声的法则对抗。死亡的低语与战争的咆哮在无形中激烈碰撞,扭曲着空间,震颤着灵魂。
然而,莫桑女士终究更偏向于引导亡魂与终结,在正面抗衡一位处于战争主场、力量源源不断的帝者战争之王时,渐渐落于下风。她的脸色愈发苍白,身形在黑伞下微微晃动,仿佛随时会被那战争的洪流冲垮。
只是,有人不会答应。
战争的权柄根植于士卒与疆土,若根基动摇,帝王亦将跌落神坛。
一直紧盯着战局的宁芙,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痛楚,等待的就是这个罗塔里大帝全力对抗死亡法则、无暇他顾的瞬间。
她的目光,没有投向那位不可一世的帝者,而是死死锁定了“征服者号”——这艘旗舰不仅是力量的象征,更是罗塔里战争权柄在此役中的重要“锚点”。
“罗德尼姐姐!”宁芙用尽最后的力气清喝一声。
罗德尼瞬间明悟,眼中闪过决绝的死志。她不顾海怒号濒临解体的哀鸣,操控着这艘伤痕累累的战舰,进行了一个违背所有海战常理的、近乎自杀的冲刺。
船头如同赴死的长矛,义无反撞地刺向征服者号的侧舷!
这个疯狂的动作,成功吸引了罗塔里大帝一刹那的注意力,也让他周身环绕的战争意念,出现了一丝针对外部物理威胁的、极其短暂的凝聚与滞涩。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海怒号尖锐的船头,带着所有牺牲者的意志,狠狠凿入了“征服者号”的舰桥下方!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巨响掩盖了一切,海怒号在完成这最后一击后,自身也彻底分崩离析。
这创伤本身,并不足以击沉庞大的征服者号。但,它就像精准刺入心脏的一根毒刺,在罗塔里大帝全力对抗莫桑女士、自身力量体系处于最微妙平衡的瞬间,切断了他与部分战争“锚点”的联系,制造了一个致命的结构性失衡。
“噗——”
罗塔里大帝身形剧震,一口金色的血液猛地喷出。他与战争本源的联系骤然紊乱,身后那庞大的战争虚影剧烈晃动,变得模糊不定,力量的反噬开始从内部撕裂他的掌控。
而一直等待这一刻的莫桑女士,黑纱下的眼眸寒光乍现。
她手中的黑伞骤然合拢,伞尖如同判官执笔,隔空向着心神失守的罗塔里大帝,遥遥一点。
“安息。”
这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诱导,那汹涌澎湃、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狂怒,猛地一窒,随即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反噬帝者本身。他试图掌控、试图压制,但那道被宁芙精准点中的裂隙,却如堤坝上的蚁穴,顷刻致使整个力量体系的崩溃。
“不——!!!”
帝者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扭曲,他眼中的理智与威严被野兽般的混乱取代。战争的权柄彻底失控,神话生物的可怖形态被迫显现——
那是一头额生扭曲锐角的庞然巨兽,头颅如同覆盖着染血绷带的腐朽羊首,身躯却还残存着人类的轮廓,不断向下滴落着污浊的血水,几乎将周围的海域染成暗红。
它是战争的化身,往后亦将成为那无数传说中的一例,沦为那由战争本能驱使的、迷失自我的的海兽其一。
在无数道震惊、恐惧、茫然的目光注视下,这位不可一世的战争皇帝,黑廷斯帝国的统治者,无情地别下额面,向那些曾向己效忠的士兵张开巨颚,连带那未尽的野心与征服欲望,一同吞没。
帝者......并未陨落,却将在往后,化作止小儿啼哭的噩梦。
战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无论是黑廷斯舰队还是金雀花残存者,都被这惊天的逆转与眼前的可怖景象震慑得失去了言语。
莫桑女士深深看了一眼因耗尽力量而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的宁芙,以及她身旁同样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的罗德尼。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身影便如同她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融入弥漫的海雾之中,消失不见。
宁芙望着罗塔里大帝消散的方向,又看向海面上逐渐停止炮击、陷入混乱的黑廷斯舰队,轻声对罗德尼说:
“战争的根源......暂时了却。”
她的话语很轻,却承载着无数牺牲的重量。她知道,皇帝的疯狂并不意味着和平的立刻降临,但至少,这为这片饱受战火摧残的土地,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一个可能的未来。
而这一切的代价,是无数人的牺牲,也包括自己几近燃烧殆尽的生命力。她靠在罗德尼身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心中一片宁静。
然而,她并未料到,下一刻,那本该离去的黑裙丽人,竟再次凝聚身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
确如所想,莫桑女士抛弃了过去坚守的信念,也因此不会再陷犹豫,只要窥见哪怕千分之一的可能,亦会直白上前,不予脱身。
方才,过量的灵性释放,那若有若无的熟知感,哪怕微渺,依旧为前者察觉。
没有开口,黑发丽人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目光愈发柔和,可指尖却愈发用力。
“我们见过,对吗?”
这并非询问,而是肯定。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会久远
“我们见过,对吗?”
嗓音很轻,几乎被海风揉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落入宁芙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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