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雾海斗
栉田微微一笑："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说起来，上周我询问清水同学是否会游泳时，他说自己没怎么练习过。可你看现在——"她指向泳池，"他只用了二十多秒就游完全程了呢。"
此时，男生区域传来一阵骚动。
须藤健和高圆寺六助已经迫不及待地清空了泳池一角的同学，各自占据一条泳道，与清水明不自觉地展开较量。
围观的同学中有人吹起口哨，有人鼓掌叫好，原本安静的游泳课瞬间变成了小型竞技场。
几个男生互相推搡着，似乎也跃跃欲试想要加入这场即兴的比赛。
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众人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平田洋介和绫小路清隆身上。
"就决定是你们两个了！"一个男生拍板道。
"确实，从体型来看，平田和绫小路同学最合适了。"女生们小声议论着。
平田洋介露出温和的笑容，"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
而一旁的绫小路清隆则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看吧，其他好胜的男生都按捺不住了。"栉田一边观察一边说着，"清水同学的身体天赋还很是厉害，真是让人羡慕，他应该是那种无论报名那种体育竞赛，都会获得第一名的天才吧。"
因为初中时的经历，她早已明白自己最大的优势并非强健的体魄或过人的才智。
所以当看到那些天赋异禀的同学时，内心还是会不自觉地涌现出羡慕以及嫉妒的心情。
"你每天早晨五点半的时候在做什么？平时有锻炼身体的习惯吗？"堀北铃音突然发问。
"这个时间..."栉田桔梗略显困惑地眨了眨眼，"应该还在睡觉吧。不过休息日~我会坚持跑五公里。"
堀北的目光越过她，落在泳池中那个矫健的身影上。"那个人，"从开学第二天开始，每天坚持五点半起床训练，七点准时出现在操场跑圈，他说他坚持了八年。"
"你坚持了几天？不过就是..."堀北突然转向栉田，眼神如冰刀般锐利，"偶尔跑跑步而已，有什么资格妄议他人的天赋？以你现在的水平，压根连谈论身体天赋的门槛都够不着。"
栉田甜美的笑容瞬间凝固，声线不自然地颤抖起来："这..."
"对、对不起！"她慌忙低头，"我...我只是随口一说，绝对没有轻视清水同学努力的意思！"
堀北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冷淡地侧身避开半步，用沉默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堀北同学..."栉田强撑着笑容，声音却像绷紧的琴弦，"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始终不愿意接受我的友谊呢？"
空气凝固了几秒。
"...明白了。"栉田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连解释都嫌多余呢。那我就不自讨没趣了。对不起，打扰你了，堀北同学，我之后会向清水同学正式道歉的。"
（这个目中无人的贱人！我都屈尊降贵主动搭话多少次了？）
（去死去死去死！堀北铃音怎么不干脆被雷劈死算了！）
（不过是随口说漏一句真心话，这贱人就逮着机会羞辱我！）
（从初中起体育就输给那些四肢发达的女人，凭什么要我浪费时间在短板上？她脑子里装的是水泥吗！幸好初中没和她同班...不然可要遭老罪了。）
（等等...这女人该不会暗恋清水明吧？这么维护他，连晨跑时间都记得一清二楚！）
（恶心的跟踪狂！谁会喜欢你这种重女啊！）
她维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转身，目光重新锁定泳池中破浪前行的身影。
（这个清水明也是...上次选拔绝对是装傻吧？居然选高圆寺！）
（这身肌肉说是练出来的？八年？骗鬼呢！）
（不过...看他对老太太让座的样子，倒像是真傻。）
（这种单纯的老好人...最好拿捏了。）
（现在堀北这条线断了，只能从他身上从堀北那里打听"那件事"的情报了...）
(那个平田也是！在班级那么受欢迎！ 明明这个班级有我一个核心人物就够了！）
（啊啊...烦死了！为什么事事都不顺心！)
(今天晚上也要好好“解压”一番了。)
这时，栉田桔梗的指尖轻轻抵着下巴，眼底的阴霾瞬间消散无踪。
她忽然绽开春日般明媚的笑容，双手拢在嘴边朝泳池方向喊道："清水同学——加油呀！"
035 把栉田桔梗哄成翘嘴了
清水明在换气的间隙突然注意到，泳池里不知何时竟多了四个竞争对手。
（五条赛道全被占满了？）
耳边此起彼伏的加油声让他有些意外，特别是其中还夹杂着自己的名字。
（奇怪...我明明没为班级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虽然困惑，但被众人呐喊助威的感觉确实不错。
当游到第十圈时，他借着转身的瞬间扫视两侧，发现泳道里只剩下高圆寺六助还在坚持。
须藤健和平田洋介早已退出，就连那位深藏不露的绫小路清隆也不见了踪影。
（须藤和平田应该是尽力了...但那个绫小路绝对放水了）
清水明回想起绫小路那身与实力严重不符的精壮肌肉，在水下划动的线条分明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
那种经过长期锻炼形成的体格，可不是随便游游就能练就的。
"好了，到此为止吧！"不知何时到场的体育老师吹响了哨声，打断了这场即兴比赛，"你们两个都是赢家！"
老师看了看秒表，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学生的表现远超预期。
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正常上课，他果断终止了这场越来越激烈的较量。
作为奖励，老师给两人各转了五千个人点数，随后热情地发出邀请："要不要考虑加入游泳部？以你们的实力，绝对能成为校队主力。"
清水明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礼貌地摇头："抱歉老师，我已经加入拳击部了。"
"哼～"高圆寺六助优雅地甩了甩湿漉漉的金发，露出标志性的高傲笑容，"这种程度的社团活动，还不足以引起我的兴趣呢～"
清水明坐在泳池边沿，开始休息。
不远处，轻井泽惠正被她的辣妹小团体围在中间，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自从午休时间加入拳击部后，她整个人似乎都焕发出新的活力——笑声更加张扬，举手投足间那种刻意为之的"辣妹感"也比以前自然了许多。
清水明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有了保护者之后，慢慢开始放开了吗？）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栉田桔梗竟径直朝他走来。
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声音清脆悦耳："清水同学真是太厉害了！拿到了第一名呢！"
"并非第一，"他平静地纠正道，"还有高圆寺同学。"
"哎呀，"栉田双手合十，歪着头露出俏皮的表情，"并列第一也是第一啊！在同学们眼里，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呢！"
清水明很清楚她为何如此执着于"第一名"这个头衔。
——无非是觉得只要站在聚光灯下，就能获得更多关注的目光吧。
"清水同学，"栉田突然话锋一转，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前倾身子。
"你和堀北同学...是在交往吗？"她眨着那双看似天真的大眼睛，语气轻快得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是吗？真的吗？！"栉田不自觉地松了口气，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急忙用笑容掩饰，"啊，我只是有点好奇啦..."
清水明沉默地注视着她，这个女生确实很有一套——恰到好处的肢体语言，还有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换作其他情窦初开的高中男生，恐怕早就误会她对自己有意思了吧。
"啊，对了！"栉田的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我必须向清水同学郑重道歉！"
"刚才和堀北同学聊天时..."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我不小心说错话了，说你身体强壮是因为天赋...把你每天坚持锻炼的努力，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自责，抬眼偷瞄清水的反应时，睫毛轻轻颤动着，像只做错事的小动物。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不忍苛责。
清水明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这哪是什么说错话，根本就是不小心把真心话吐露出来了吧。
不过清水明沉默片刻，还是带着一丝微妙的感慨说了一句，"就是单纯运气好而已！嗯，我的“天赋”不错。"
他能说什么啊！总不能把 “系统深蓝加点” 这种事说出来吧？
"......"
栉田桔梗微微睁大了眼睛。
从小因为性格敏感，她早已习惯在颁奖台上观察那些"第一名"的获奖感言。
大多数人都会声情并茂地讲述自己如何"拼命努力"，如何"克服困难"，仿佛不把汗水与泪水挂在嘴边就不足以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眼前这个男生......
竟然如此坦然地，将成就归功于"天赋"？
这是她十多年来，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承认自己就是"被上天眷顾"的那一个。
不过，比起欣赏对方实诚性格这种肤浅的理由，一个更为精准的判断已然在她心中成形。
（这位清水同学...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是单纯的很呢。）
她正欲开口，对方却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栉田同学......你很努力啊。"
"......诶？" 栉田桔梗微微一怔，随即露出困惑的笑容，"清水同学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的肤色比之前深了一些，" 对方认真地指了指自己的手臂示意，"一定是上周末特意去泳池练习游泳了吧？"
"诶？被、被发现了吗..."栉田桔梗微微一怔，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脸上浮现出自然的惊讶表情。
她确实没想到——明明在泳池边，其他同学都没察觉的细节，居然被眼前这个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看，全班同学的肤色都挺正常的，全班只有你一个人提前做了游泳练习呢。"对方继续说道。
"啊啦...别说了，其实只是因为我不太擅长游泳啦。"栉田状似腼腆地低下头，嘴角却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个弧度。
036 他/她可真单纯
(再多说点...那些庸碌的家伙怎么可能比得上我的用心？)
早在上一周，栉田桔梗就通过精心编织的人际网络，打探到了其他班级的游泳课安排。
当得知体育老师会在课上组织自由泳比赛时，她立马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整个周末，当其他同学或许在悠闲地享受假期时，她独自泡在泳池里，反复练习着划水、换气和转身的每一个细节。
手臂因持续的训练而酸痛，她却只是轻轻甩了甩水珠，又一次潜入水中。
（一定要做到完美才行......）
而现在，这份隐秘的努力被人点破，她心底竟涌起一丝奇异的满足感。
像是精心布置的舞台终于有观众看穿了幕后的用心，那种被看透的羞耻与隐秘的愉悦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跳微微加速。
方才那些阴暗的思绪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畅快。
(呵...清水同学今天倒是挺会说话，晚上就少骂你几句好了。至于那个贱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泳池边的突然响起体育老师洪亮的声音："女生组准备！50米自由泳比赛即将开始，第一名奖励五千个人点数！"
几分钟后。
栉田桔梗站在游泳池的边缘，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泳道划分线。
(虽然游泳确实不是我的强项...但这两天可不是白练的。)
(本来只是想从清水明那里套些关于堀北铃音的情报...没想到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和他说话的时候，还挺放松的。)
(不过...既然清水同学这么单纯。)
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些事...就留到下次吧。)
.......................
(栉田还真是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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