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
漫漫一夜,撑过了台风登陆时最为狂暴的惊涛骇浪。
自始至终,圈境都稳定如初,那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已经持续了起码四个小时以上了,可是却依旧没有任何崩溃和失控的征兆。
就好像,感受不到什么叫做疲惫和煎熬一样。
这一份匪夷所思的韧性和稳定,完全就已经是恐怖故事了!
而且,看那一副游刃有余的平静样子,鬼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这真的是才不久之前刚刚晋升超拔么?
实在是,太过于离谱。
以至于,哪怕是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依旧难以置信,更无法理解……
童山依旧沉默。
不言不语,毫无动摇。
不论那些目光究竟是钦佩还是质疑,嘲弄亦或者冷漠,毫不在意。
只有季觉的眉头,渐渐的皱起。
不对劲!
越来越不对劲了……
一夜的时间,每分每秒的煎熬,即便是有工坊后背灵质的支撑,季觉也开始头晕眼花,操作开始略微走形了。
可偏偏,一夜的时间过去了,为何天穹依旧黑暗?
即便是再怎么庞大的台风,也应该逐步过境,渐渐走远了吧!
但为何,狂风暴雨依旧毫无减缓?
甚至,愈演愈烈!
他再一次的看向了手机的屏幕,卫星地图,然后,陷入了沉默。
两张对比图重叠在一起,根本毫无变化……一夜过去了,台风白鹿的风眼,依旧悬停在了原地,完全没有任何的移动!
甚至,隐隐向着塔城所在的位置,出现了偏转。
就好像,调整了方向一样,离奇的拐弯,渐渐的,在向着塔城的方向靠拢!
那一瞬间,前所未有的恐怖轰鸣,从天穹之上炸响!
圈境动荡,浮现出了未曾有过的庞大裂隙,濒临崩溃。
而就在天穹之上,童山终于感觉到了,狂风暴雨的尽头,那渐渐从无穷雷云和风暴里所浮现的庞然大物。
随着一夜的酝酿和催化,由天灾所催生出的怪物,货真价实的灾兽,仿佛山峦翱翔一般的恐怖轮廓,终于从风暴之中完成了分娩,诞生!
不知道多少灾兽在风暴之中彼此厮杀,蚕食,最终所形成的诡异灾兽,终于显现出了自己的面目。
宛如长满了蜘蛛之足的巨鲸,数百条纤细的足肢从云层之中落下,没入了海水和荒滩,浑身上下一只只空洞的眼瞳不断开阖,张口,饥渴的,纵声嘶鸣!
嘭!
在诡异灾兽的鼓动之下,强弩之末的风暴,骤然迸发出了最后的力量,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出。
轻而易举的摧垮了煎熬一夜之后的圈境,几乎将童山从天穹之中吹飞。
“原来如此……吗?”
崩裂的雷云之下,童山望着远方千里之外的恐怖灾兽,愣住了。
许久,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抬起手来,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色,什么都没说。
只是死死的攥着手中的挥毫。
无声的,自嘲一笑。
而就在那一瞬间,远方中土的边缘,海陆之间,刚刚诞生的狂暴灾兽,冻结在了原地——经过了一夜的孕育和蜕变,刚刚诞生就已经位列【绝】级顶峰的怪物,倘若给予时间的话,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长为游走在现世之上的又一大祸患吧?
倘若运气够好的话,不存在的祖坟冒了青烟,有生之年说不定能跨入【终】级的评定范畴也说不定呢。
只可惜,没有运气了。
也没有时间。
就在刚刚从灾祸之中分娩,降临在尘世之上,发出了第一声啼哭的瞬间,塔城的远山港,联邦驻军基地里,最高处,有人伸出了手。
第587章 何患无由?
“等了这么久,终于,露头了啊。”
狂风暴雨中,滴水不落的露台上,范昀瞥着灾害之中所诞生的怪物,终于,放下了酒杯。
缓缓的撑起身体,解开了衬衫的袖口。
一步步的走向台阶之下,狂风暴雨之中早已经预热完成的庞大秘仪之中,秘仪的投影里,中土的山川起落,河流奔涌,纤毫毕见。
又被他一步步的踩在脚下。
践踏而过。
最终,他抬起了手。
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眯起。
右手握紧,抬起大拇指,遥遥对准了千里之外饥渴嘶鸣的灾兽,直到拇指的轮廓完全将灾兽的身躯,彻底覆盖。
再然后,轻描淡写的,向下一按!
刺耳的尖锐声音,瞬间迸射而出,滚滚回荡在海天之间,翻涌不休。
就像是橡皮从玻璃上擦过,一阵阵尖锐的声音里,宛如山峦的灾兽陡然僵硬在了原地,再紧接着,无穷重压从虚空之中浮现,猛然爆发。
轰!。!
庞大的身躯,在千里之外的手指按压下,坠入了海中,掀起狂潮,一根根足肢惊恐的舞动着,却挣扎不脱。
遥远的一指,有如天柱一般,从穹窿之中降下。
天人之力,于此刻显现。
等待——
再紧接着,帝国的驻军基地里,帕萨雷拉公爵打了个哈欠,抱怨着元老院里那些老东西,抬起了双手,食指和拇指伸出,衔接,如同取景框一般,遥遥对准了动弹不得的灾兽。
于是,虚空之中,陡然有一道方框从天穹之上浮现,向下俯瞰,将灾兽笼罩在其中。对角之处,两道线条延伸而出,彼此交错,如同瞄准镜一般的,锁定了灾兽本身。
那一瞬间,万物静寂。
举世暗淡。
一线灭绝之光,从天外降下!
轻而易举的,贯穿了哀鸣的灾兽,再紧接着,狂暴的气浪掀起,吹向四面八方,轻而易举的蒸发了不知道多少海水和沙粒。
巨响之中,蘑菇云升腾而起。
灾兽,尸骨无存。
诞生之后的才仅仅一秒钟,就迎来了两位天人的针对和抹杀,尸骨无存。
嘭!
破碎的闷响之中,原本肆虐狂暴的台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溃散,消失不见。
大功告成。
“可以了,各位,劳碌一夜,辛苦。”
范昀收回了手掌,最后瞥了一眼脚下支离破碎的投影,满不在乎的收回了视线,向周围等候的下属们和煦一笑:“稍后,我会向中城为各位表功。”
“仰赖将军老成持重,料敌机先,又为中土除此一害。”
身旁肤色苍白眼眸碧绿的大校咧嘴一笑,嘲弄的瞥了一眼塔城天穹之上摇摇欲坠的身影:“倒是让安全局的那小子显摆了一把。”
“年轻人不错,耿直了一点,但也是为联邦和中土做了贡献的。”
范昀无所谓的接过了下属递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之后丢到了一边:“跟安全局说一声,稍后表功的时候也带一个吧,难得能在中土见到一片真心。
还有海潮的那小子,也带上吧,到底是有所贡献的。”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了身旁的人,神情略微严肃:“态度,要将态度拿出来,明白么?联邦法度虽然宽宏,不至于苛刻到帝国那样的程度,但作为联邦所倚重的骨干,成败尚在其次,态度首先要端正起来了,不可懈怠。”
“是。”
所有人整齐划一的低头,紧接着,助理在功勋和嘉奖名单上又添了两个名字。
“行了,年轻人们庆祝去吧。”
范昀摆了摆手,背手离去:“上了年纪熬不得夜,我得先休息了。”
所有人都跟在后面,送到了门口,目送着将军登上了车,消失不见,随后,才有热烈的音乐声响起。
等后许久侍者们纷纷端上了美酒,休息室里等待一夜的舞女们在歌声中登场。
热闹喧嚣之中,每一张面孔都满怀愉快的微笑起来,庆贺胜利。
童山,从天而降。
在渐渐熄灭的暴风之中,落在了季觉的烂尾楼上,疲惫喘息。
崩裂的声音响起,从握着挥毫的手臂之上,向上延伸,如同蛛网一般,密集蔓延。
当一切迎来了终结之后,已经累到,连呼吸都没有了力气。
倚靠在墙壁之上。
渐渐稀疏的雨幕里,他抬头,看向了消散的余波,辉煌的城市依旧屹立,毫无泥泞和尘埃,灯火通明,喧嚣依旧。
城外的洪流太远了,肆虐的泥石流和洪水,哭声和眼泪,全都看不见了。
而就在城市之外,一个个人影升上天空,开始处理起那些遗留下来的灾兽,按部就班的清缴,屠杀。
一缕火光,从天而降,凭空炸开。
从焰光之中,模糊的人影迅速凝实,浮现出一张嘲弄的笑容。
中土安全局行动处的四部行动主管,金无厌。
一夜的观望之后,定制正装上,纤尘不染。
此刻,瞥着他狼狈的样子,忽得,咧嘴一叹:“辛苦一夜啊,小童,不容易。不然的话,我们都没有这么顺利。
没想到,行动处的联系不上你的时候,你就在发光发热了,我得替大家说声谢谢才行。”
“不用谢。”
童山毫不在意的抬起手腕,擦掉了嘴角的血色,微笑着回答,“操你妈的。”
“……”
金无厌愣了一下,嘲弄的笑容渐渐消散了。
未曾想到,居然有一天能从童山嘴里听见这种话,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他说,操你妈的。”
就在他背后,有人重复了一次:“怎么,你没听见么?我送你个录音机,回去慢慢听好不好?”
那一瞬间,井喷而出的恶寒,呼啸而来。
直到现在,金无厌才觉察到,有人站在自己的背后,静静的,看着他。
季觉!
“这里可不是停机坪,私人产业,也不欢迎访客拜访,请问稍后账单寄到哪里去?安全局还是行动处?”
季觉缓缓走出,挡在了童山的前面,瞥着他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或者,留下来也行,也好让我们工坊好好招待之一下客人。”
弹指的瞬间,一道道繁复的灵质回路从大楼之上浮现,工坊的灵质封锁开始预热,即将展开。
令金无厌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短暂的寂静里,他瞥着童山和季觉的样子,忽得,冷声一笑:“到底是天工之匠,才忘了,小童还有这么一个好朋友……
擅闯工坊,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说着,从口袋里掏了掏,抓出了两个钢蹦来,随意的丢到了地上。
“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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