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仞夜
望月枫并未回头，但雷刀却如预判般向后一挡——
“锵！”
匕首被精准格开，而他的左手握住大剑，反手一记横斩，逼退PoH！
剩余的红名玩家不再保留，六人同时发动剑技——
“【十字斩】！”
“【崩山击】！”
“【流星突】！”
……
绚烂的技能光效在战场上炸开，刀光剑影交织成网，将望月枫笼罩其中。
然而——
“【一刀修罗】。”
望月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下一秒，时间仿佛凝滞。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蓝白色的闪电，在战场上划出十一道精准的轨迹——
第一刀，双刀使的胸口被贯穿。
第二刀，重斧战士的斧刃连同手臂一同斩断。
第三刀，长枪使的枪杆被劈成两截。
……
当时间重新流动时——
“噗嗤！”“咔嚓！”“轰——！”
十名红名玩家的身体同时僵住，随后，血条归零的提示音接连响起。他们的武器碎裂，铠甲崩解，最终化作无数数据碎片爆散。
战场上，只剩PoH一人站立。
“真是……令人兴奋啊。”PoH低笑着，缓缓后退，“不过，游戏才刚开始呢，银色修罗。”
话音未落，他已握住转移水晶，身影瞬间消失。
望月枫转身，灰眸锁定了正欲撤退的诺尔扎。堕落精灵将军在银发剑士平静的注视下不自觉地后退半步。面具下的瞳孔剧烈收缩，【微笑棺木】的成员在这个人族面前竟不堪一击。就连那个深不可测的PoH，都选择了落荒而逃。
“等等，人族！我们可以谈……”诺尔扎的求饶戛然而止。
望月枫身形如电，瞬间朝着诺尔扎冲去。雷刀【雷罚者】与大剑【大地之剑】同时绽放出刺目的技能光效。
“噗嗤——”
一声闷响，诺尔扎只看到两道交错的光痕掠过视野，随后便感到胸口传来冰凉的触感。他低头看去，复合铠甲如同薄纸般被撕开，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胸前组成完美的十字。
“不可……能……”
堕落精灵将军的躯体缓缓跪倒，最终重重砸在地面上。
第一百三六章：拥抱
黑暗精灵王城的危机，竟因一人之力而逆转。
城内欢呼声此起彼伏，美酒佳肴摆满了广场。精灵们载歌载舞，庆祝着来之不易的胜利。然而，这场庆典的主角却并不在。
望月枫婉拒了女王的盛情邀请，独自回到了那间熟悉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月桂叶的清香依旧。
他站在窗前，望着庆典的篝火映红夜空。这一战的胜利，与其说是为了黑暗精灵，不如说是为了绮兹梅尔——那个将生命献给这座城池的女骑士。
战场上偶遇【微笑棺木】的成员，确实出乎意料。但对如今的望月枫而言，这些红名玩家已构不成威胁。等级上的压制，加上独特技【一刀修罗】，让这场战斗变成单方面的碾压。
奇怪的是，他竟没有一丝犹豫。十名玩家，十次斩杀，动作干净利落到近乎残忍。若不是PoH及时脱身，那个男人也会成为刀下亡魂。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克拉帝尔，而这次……是整整十条人命。
望月枫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战场上，它们稳如磐石。那种感觉很奇怪：当雷刀出鞘时，思维异常清晰，身体却仿佛脱离掌控。每一招每一式，都只为最效率地终结生命。
直到硝烟散尽，空虚感才如潮水般袭来。他靠在窗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窗外，庆典的欢笑声隐约传来。
望月枫仰面躺在绮兹梅尔的床上，银发散开在枕间，仿佛浸染了月光的雪。窗外庆典的喧嚣渐渐远去，只剩下无边的寂静在房间里蔓延。
他盯着天花板，思绪如潮。
——接下来，该做什么？
是继续追查红名玩家？还是奔赴前线加速攻略？亦或是……
指尖抚过床单上细微的褶皱，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绮兹梅尔的体温。在这个虚幻又真实的世界里，他们交换了所有的第一次：初婚的誓言，生涩的亲吻，缠o绵时她紫发拂过胸口的触感……
这一切都发生在虚拟世界，但对望月枫而言，绮兹梅尔从来不是数据。她是真实的，比任何现实都真实。
可现在，她死了。
“我该怎么办……”
望月枫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更讽刺的是，他甚至无法给绮兹梅尔一个真正的未来。
如果有一天SAO被通关，这个虚拟世界是否会随之崩塌？绮兹梅尔的存在，是否会像一场梦一样，被系统彻底抹去？
——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胃部传来绞痛般的空虚感。
他蜷缩起身子，像个懦夫一样逃避着这个无解的命题。绮兹梅尔最后的话语成了最好的借口——“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未来，别因为我而停下脚步。”多完美的赦免令啊，让他能够心安理得地逃避责任，继续前行，沉浸在这场虚幻的幸福里。
“原来我……这么自私吗……”
最后的呢喃消散在寂静中，他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时间仿佛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每天，都会有精灵侍从送来吃的，那精致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却无法勾起望月枫的食欲。他只是机械地接过，偶尔吃上几口，又放下了。看来是黑暗精灵女王特意叮嘱，要照顾好他这个拯救了王城的英雄。
有时候，他会坐在窗边，望着王城的尖塔发呆。
有时候，他会翻开绮兹梅尔的日记，指尖摩挲着她写下的每一个字。那些记录着日常的纸页，如今成了她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更多时候，他只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任由时间流逝。
……
晨光透过纱帘，在房间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望月枫睁开眼，恍惚间感觉有人坐在床边。他猛地转头，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看到了绮兹梅尔紫发的背影。
但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温柔的栗色。
亚丝娜静静地坐在床边，白瓷般的肌肤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晕。她琥珀色的眼眸含着担忧，轻声说道：“醒了吗？小枫。”
望月枫怔住了。
“亚丝娜……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因为很久没联系了。”亚丝娜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发消息你也不回，所以就直接找来了……发生什么了吗？”
望月枫撑起身子，他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道：“绮兹梅尔死了……”
“什么！”亚丝娜这回也愣住了，她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她和绮兹梅尔也有着深厚的感情，她们一起并肩战斗，一起在温泉中嬉笑聊天。
但接下来望月枫的话让亚丝娜彻底怔住。他平静地叙述着与绮兹梅尔的关系，从灵魂契约到精灵婚礼……每一个字都像石子投入湖心，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房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亚丝娜的指尖绞紧了裙摆，她应该为绮兹梅尔的牺牲感到悲伤，事实上她的眼眶确实在发热。但与此同时，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直到——
她看见望月枫的眼神。
那种眼神她从未在这双灰眸中见过，像是被掏空了所有情绪，只剩下最原始的茫然。银发凌乱地垂落，让他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脆弱。
亚丝娜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她没有犹豫，倾身上前将望月枫拥入怀中。
“没事的……”她轻声说，手指穿过他银色的发丝，“没事的……”
望月枫的身体僵了一瞬。亚丝娜身上的香气，和绮兹梅尔的月桂叶清香完全不同。但此刻，这个拥抱的温度却同样真实。
“我知道……”亚丝娜的声音闷在他的肩头，“失去重要的人是很痛苦的。”
她的指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亚丝娜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但至少不要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却能让人感受到克制的力道。既不过分强势，也不会显得敷衍。这是独属于亚丝娜的温柔，带着她特有的细腻与坚韧。
望月枫垂眸，视线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这个总是坚强的女孩，此刻也在为逝去的友人而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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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七章：转机
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拥着，窗外的晨光渐渐变得明亮。亚丝娜的怀抱温暖而坚定。望月枫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与房间里残留的月桂叶气息交织在一起。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日影都偏移了几分。
“谢谢。”望月枫最终轻声说道，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直起身时，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我没事了。”
亚丝娜松开手，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那张总是冷静自持的脸上，此刻虽然疲惫，却不再有先前的茫然。她敏锐地察觉到，某种决心正在那双灰眸中重新凝聚。
“你想到了什么？”她轻声问道。
望月枫回答道：“第八层的老贤者……就是主持过我和绮兹灵魂契约的人。或许……”
他没有说完，但亚丝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你是说……复活？在SAO里真的可能吗？”
“不知道。”望月枫从床上起身，“但值得一试。”
亚丝娜心中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
第八层。
加雷城。
望月枫带着亚丝娜来到了老贤者居住的图书馆。
图书馆内，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破旧的书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老贤者就静静地坐在图书馆的一角，手指搭在一本厚重的古籍上。他抬起头，厚重的镜片后，那双苍老却明亮的眼睛倒映着两位访客的身影，仿佛早已预见这场重逢。
“你们来了。”老贤者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岁月的深处传来。羊皮纸的气味中，他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情绪：惋惜如秋叶飘落，同情似冬雪消融，而眼底那抹期待，则像早春的第一缕新芽。
望月枫向前一步，说道：“贤者大人，您想必已经知道绮兹梅尔……”
老贤者抬起布满皱纹的手，示意他不必说完：“小绮兹的事，风已经告诉我了。”
他的双眼凝视着望月枫：“你是为复活之事而来。”
“您能救她吗？”望月枫的声音里带着急切。
老贤者缓缓摇头，轻叹一声：“古老而神秘的复活魔法，早在【大地切断】时就随着魔法一起湮灭了。”
望月枫一听，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但就在这时，老贤者从橡木桌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盒盖上用古老的精灵语镌刻着“同心”二字。
“这是你和小绮兹当初在古树下完成仪式的契约盒，上面保留着她的一小点灵魂，也许可以帮助你。”老贤者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传递着一个重要的使命。
他继续说道：“你们需要前往第一层……”
……
第一层。
起始之城镇的中央广场上，转移门迸发出耀眼的蓝光。
幽蓝色的数据粒子如星河倒卷，在螺旋上升的光束中逐渐凝聚成两个人形。银发的黑衣剑士率先踏出光幕，身后跟着栗色长发的细剑使。他们没有片刻停留，径直出城，朝着第一层的中部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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