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仞夜
望月枫随即便将自己在四十层蚁穴经历的身体不适感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那如灵魂崩解般的胸口绞痛，以及查看状态栏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debuff 的情况。
阿尔戈听后，又拿起勺子，挖了一点蛋糕放入口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她轻轻咀嚼着蛋糕，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如果你的状态栏里面没有异常 debuff 的话，可能真的是系统故障……不过，这种事儿可不多见。”
望月枫皱着眉头，追问道：“有过和我这种一样的玩家吗？”
阿尔戈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相似的倒是有。比如当初 SAO 开服那段时候，玩家们被困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出不去，然后有几天，在街上走路的玩家会突然昏倒在地。不过那时候是因为现实世界中，他们的身体被紧急转移到医院时，系统和现实之间的数据传输出现了短暂混乱，才导致这种情况。”
“你是说，我这种情况可能和现实世界有关？”望月枫眉头紧锁。
阿尔戈将最后一块蛋糕送入口中，奶油沾在她的嘴角：“在完全排除系统故障的情况下，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她舔了舔勺子：“毕竟我们现在的意识，本质上还是依靠现实世界的设备维持着。”
望月枫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实世界的话，我干预不了。就算真是那边出了状况，我也做不了什么。”
阿尔戈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动作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没事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不定只是系统偶尔抽抽风。”
离开甜品店后，这份不安始终萦绕在望月枫心头。他反复检查状态栏，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但眼下也没有更多的线索，只能先将这件事搁置在一边。
之后又过了几天，望月枫来到第九层的黑暗精灵王城。
今日是他与绮兹梅尔约定重逢的日子。
远处，黑暗精灵王城的轮廓在灰蒙蒙的天色中若隐若现，但与他记忆中的景象已然不同。王城竟然有好几处损毁了。原本宏伟壮观的城墙，焦黑的痕迹随处可见。城内的建筑也有不少坍塌，砖石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望月枫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加快脚步来到城门前。
“站住！”
两柄交叉的精灵长矛拦在面前。
守卫的黑暗精灵眼中跳动着警惕的紫焰，他们崭新的铠甲上布满了战斗留下的划痕，肩甲处还残留着未擦拭的深色污渍。
“王城戒严，非我族类不得入内。”为首的守卫声音冰冷，长矛的尖端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出击。
望月枫停下脚步，拿出黑曜石徽章，这是与绮兹梅尔婚礼当日黑暗精灵女王亲手赠予的信物，上面镌刻着王室纹章与他的姓名。
黑暗精灵士兵看到信物后，眼神中的敌意稍微淡了些，但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
一名士兵走上前，伸手接过徽章，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纹路和符号，确认无误后，才抬起头说道：“原来是女王大人的贵客。不过，现在城里戒备森严，还请多加注意。”
望月枫的目光扫过城墙上的焦痕：“这里发生了什么？王城为何变成这样？”
黑暗精灵士兵长叹一声：“前几天，堕落精灵率领军队前来攻城。他们来势汹汹，人数众多。我们黑暗精灵奋力抵抗，抵挡住了他们的攻击。但王城还是被他们破坏得不成样子，很多人都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了。”
“绮兹梅尔呢？”望月枫问道，“你们那位皇家护卫绮兹梅尔在哪？”
空气骤然凝固。守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望月枫的目光：“绮兹梅尔大人……在与堕落精灵将军诺尔扎的战斗中……”
他没能说完。但望月枫已经读懂了那个眼神——那是一个战士传达噩耗时特有的，混合着悲痛与敬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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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四章：PoH
——绮兹梅尔牺牲了。
守卫的话语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望月枫的太阳穴上。他的身形微微一滞，那些与绮兹梅尔并肩作战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月光下她紫发飞扬的模样，婚礼时紫眸中流转的温柔，最后一次分别时她站在城门前的剪影……这些都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不断放映，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他冷静的表象。
“这不可能……”
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陌生得不像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
望月枫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黑暗精灵士兵提醒他可以入城，他才像是从一场梦中惊醒，脚步迅速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绮兹梅尔的笑容、她的英姿，还有他们曾经许下的誓言。那些回忆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内心。
王宫的轮廓在视野中渐渐清晰，望月枫灰眸闪过一丝寒意。若这是事实，他要亲眼确认。若是谎言，他要亲手斩断谣言的源头。无论如何，他都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王宫大殿内，黑暗精灵女王端坐在黑曜石王座上，面容有些憔悴。
她望着站在殿中的望月枫。
“节哀，勇士。”女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绮兹梅尔无愧于皇家护卫之名。她以生命捍卫了王城的荣耀。”
望月枫没有回答，只是无言地看着脚下。
离开王宫后，望月枫朝着绮兹梅尔的房间走去。这个房间，曾经是他们的婚房，是他们结婚的见证。可如今，只剩他一个人。
当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的布置依旧井井有条，没有小女生的那种花哨格调，一切都显得简洁而实用。书桌上放着一些书籍和文件，那是绮兹梅尔平时用来学习和处理事务的。床上的被子铺的整整齐齐，仿佛她只是暂时离开了，随时都会回来。
望月枫缓缓走进房间，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他走到床边，慢慢躺了下来。床上似乎有着月桂叶的清香，那是一种淡淡的、清新的味道，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他分不清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床上原本就有的香味。闭上眼睛，他仿佛能感觉到绮兹梅尔就在他身边，温柔地抱着他，轻声安慰着他。
突然，望月枫想起了前几天心与灵魂的痛苦。他一直不明白那种痛苦从何而来，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他和绮兹梅尔在老贤者那里签下了灵魂契约，所以两人的灵魂是共鸣的。绮兹梅尔牺牲的那一刻，她的痛楚、她的不舍，都通过这道无形的羁绊，完整地传递给了他。
望月枫缓缓拉开书桌的抽屉，指尖触碰到一本皮质封面的日记本。封面上烫金的文字写着绮兹梅尔的名字。他翻开扉页，每翻一页，都像是在触碰一段早已封存的珍贵时光。
——“今天和枫一起去了东之森林。”
第一页的笔迹清秀工整，带着一种别样的细腻。
——“那里的风景真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我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林间小道上，偶尔能听到鸟儿欢快的歌声。枫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望月枫的指尖轻轻抚过纸页，仿佛能透过文字看到那一天的阳光。他记得那片森林，记得绮兹梅尔紫发在微风中飘动的样子，记得她转头对他微笑时，紫罗兰色的眼眸里盛满温柔的笑意。
他继续往后翻。
——“枫今天又赖床了。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战斗力那么强，却总想多睡五分钟。我掀他被子时，他居然用枕头反击，我们像两个小孩子似的打闹，最后一起摔在地毯上。他银色的头发散开在深红地毯上，像极了月光，这个联想让我突然吻了他。枫愣住的样子可爱极了”
日记里的内容渐渐从日常转向战斗。
——“今天又和堕落精灵打了一场仗，虽然有点累，但为了保护族人，一切都值得。”
——“王城的防御工事需要加强，诺尔扎的部队最近活动频繁，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每一页都记录着她的生活、她的战斗、她的思念。
翻到后面，日记的笔迹开始变得有些急促，甚至有几页被匆匆写下的战斗记录。
——“……如果这次回不来，希望枫不要难过。”
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格外认真，像是她特意放慢速度，一笔一画地写下心里的话。
——“枫，我很幸运能遇见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漫长生命里最珍贵的时光。结为夫妻的那一天，看着你的模样，心里想着，如果精灵真的有来世，我希望还能再遇见你。”
——“当我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时，我就有预感你一定会离开我，回到那个世界，所以我想着，等你离开的时候，把这本日记给你。”
——“你的未来还有无数种可能。所以，请继续向前走，不要停下。”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偶尔抬头看看星空吧。在精灵的传说里，每一个精灵都是一颗星星，我会在那里继续守护你。”
——“永远爱你的，绮兹梅尔。”
望月枫合上日记，将它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残留的温度。
……
堕落精灵大营。
大营内，诺尔扎正坐在桌前，浏览着手中的一份文件。他身披黑红相间的复合铠甲，狰狞的漆黑面具下，两根弯曲的尖角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就在这时，大营的帘幕被轻轻掀起，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身着黑衣斗篷的随从。这些人是和堕落精灵达成合作的人族组织【微笑棺木】的成员。为首的这个黑衣斗篷男人，正是【微笑棺木】的领袖——PoH。在诺尔扎眼中，PoH实力强劲，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此次堕落精灵能够如此顺利地逼近黑暗精灵的城池，PoH可谓功不可没。此前攻城行动中，黑暗精灵阵营里的一位皇家护卫女骑士，就是丧命在他手中那把能贯穿重甲的魔剑【友斩庖丁】。
PoH走到诺尔扎面前，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问道：“将军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攻城？”
诺尔扎抬起头，目光透过面具的缝隙落在PoH身上：“今天就攻城，待会让所有人员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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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五章：不堪一击
黑暗精灵王城，这座曾经坚不可摧的堡垒，此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诺尔扎率领着堕落精灵部队，如黑色的潮水般汹涌而来。
诺尔扎，这位堕落精灵将军，身形高大而魁梧，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暴戾之气。他手中的锯齿长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不堪一击。”
诺尔扎面具下的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他抬手劈开一个挡路的黑暗精灵士兵。
然而对于黑暗精灵士兵来说，真正的噩梦是那十道穿梭在战场上的黑影——【微笑棺木】的红名玩家们。他们就像闯入羊群的饿狼，在这个第九层的低层区域展现着碾压性的实力差距。
“真是无趣的狩猎啊～”PoH的声音在惨叫声中格外清晰。
他手中的魔剑【友斩庖丁】划出一道道紫黑色的轨迹，每一次闪烁就有一个黑暗精灵守卫倒下。剑刃贯穿重甲时发出的“噗嗤”声，混合着玩家们的嬉笑，在战场上奏响死亡交响曲。
一个黑暗精灵骑士长怒吼着冲向PoH，却被对方轻巧地侧身闪过。魔剑反手一撩，骑士长的头颅就高高飞起，脸上还凝固着愤怒的表情。
“第17个。”PoH舔了舔嘴唇，他们的等级本身就远高于第九层的这些对手，在这个战场上，完全就是一场虐菜局。
他甩手将又一个冲上来的黑暗精灵士兵斩杀：“你们这些NPC就不能给点惊喜吗？”
就在战场上局势一边倒，黑暗精灵士兵们节节败退之时，一道雷光突然在战场上席卷开来。
那是一个人族，银发在风中飘动。他一手握着雷刀，那雷刀上闪烁着蓝色的电光。另一手握着大剑，剑身厚重而锋利。少年如入无人之境般，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目标明确地锁定到了诺尔扎这位堕落精灵将军。
“是你！”诺尔扎也一下子发现了这个人族，锯齿长刀发出嗡鸣。
第四层湖上要塞的耻辱记忆涌上心头，当时如果不是这个人族突然出现，他们堕落精灵几乎可以占领约费尔城。
望月枫的灰眸看向诺尔扎，雷刀上的电光暴涨。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瞬息间缩短，武器碰撞的火花格外刺眼。
“铛——！”
锯齿长刀与雷刀相击，诺尔扎被震得连退三步。他惊骇地发现，这个人族的实力比上次交手时更强了。
“保护将军！”
数名堕落精灵精锐冲上前来，却在眨眼间被望月枫的大剑斩成两段。诺尔扎趁机调整姿势，锯齿长刀上的符文突然亮起血红的光芒——这是他的必杀技【血牙裂斩】。
然而，望月枫的动作更快。
雷刀划出一道弧线，诺尔扎的铠甲被轻易撕裂。就在刀锋即将触及胸口的刹那——
“叮！”
一柄紫黑色的魔剑突然架住了雷刀，PoH不知何时出现在诺尔扎身旁，黑色斗篷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他的声音却传来兴奋：
“哎呀呀，好久不见，【黄金律】的会长，或者说……银色修罗。”
这个声音，对于望月枫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在克拉帝尔喊出“会长”的那一刻，这个声音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微笑棺木】……”望月枫眼神一凛，“终于找到你了。”
PoH手中魔剑【友斩庖丁】猛地一推，借着这股反推之力，身形后撤数步。与此同时，他抬手一挥，声音中满是玩味与挑衅：“陪我们的【银色修罗】好好玩玩吧，诸位。”
话音尚未完全消散，十道黑影便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瞬间将望月枫紧紧包围。战斗，在这一刻，骤然爆发！
三名红名玩家同时出手——
左侧，一名双刀使凌空跃起，两把短刀交叉斩向望月枫的脖颈。
右侧，重斧战士踏步前冲，斧刃带着破风声横扫腰腹。
正面，长枪使一记突刺，枪尖寒芒直逼咽喉！
望月枫眼神未变——
“唰！”
右手【雷罚者】斜撩，电光炸裂间将双刀挑偏，同时左手【大地之剑】顺势突刺，重斧战士的攻势被硬生生震退，而长枪使的突刺则被望月枫侧身避开，枪尖擦着他的银发刺空。
然而，真正的杀招在背后——
一名潜行已久的刺客从阴影中暴起，匕首直刺后心！
同一时刻，PoH的魔剑【友斩庖丁】从侧面斜斩而来，剑刃上的紫黑色雾气仿佛能腐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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