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战神猫猫
“主公大人!恕我无法理解!您竟然要容许这种东西存在?!鬼就是鬼!它会吃人!会撒谎!您怎么能——!!”
他的话语因极致的愤怒而戛然而止,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
蝴蝶忍、富冈义勇、时透无一郎,沉默如山。
而甘露“八四七”寺蜜璃,则在“好可怕,要被处决了”和“可是他看起来好可怜”之间疯狂摇摆,最终决定继续观察忍酱的反应。
五名柱的反对声如刀,四名柱的沉默则如墙。
…
粗糙的砂石硌着炭治郎的脸颊,冰冷而坚硬。
四名柱的发言,每一句都像无形的刀刃,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灶门炭治郎想嘶吼,想辩解,想用尽全身力气告诉他们——祢豆子是不同的!
她用两年的沉睡战胜了嗜血的本能,她从未伤害过一人!
但被反剪在背后的手臂和压在脊背上的沉重力道,将他所有的话语都死死地锁在了喉咙里。
他只能死死咬住干裂的嘴唇,直到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的目光固执地穿过所有人的身影,越过那些冷漠或动摇的表情,牢牢锁在那只承载着他全部希望和妹妹生命的小小木箱上。
产屋敷耀哉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没有动怒,只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那叹息里有无奈,有悲悯,却唯独没有动摇。
他轻轻抬手。
身旁白发的小女儿心领神会,展开一封信。
稚嫩却异常清晰的嗓音,在死寂的庭院中回响。
那是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以生命落笔的信。
信中,他以自己作为前任“柱”的全部名誉担保,祢豆子在鬼化的两年里,从未吃过人。
信的末尾,语气愈发沉重——
“如果,祢豆子有任何袭击人类的行为。”
“那么,他鳞泷左近次,以及富冈义勇、灶门炭治郎三人,将一同——”
女孩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用尽全力,吐出了最后那几个字:
“——切腹谢罪!”
“轰——!”
这承诺不是炸弹,但比炸弹更为恐怖!
那五名坚决反对的柱,脸上的怒容与不屑瞬间凝固,化为纯粹的、难以置信的震惊。
三条性命!其中两位,是他们敬重或侧目的柱级剑士!
以鬼杀队的最高荣誉——“性命”与“名誉”为赌注。
这已经超出了常理的范畴,抵达了他们无法反驳的、名为“觉悟”的领域。
这份沉重的“觉悟”,如同一座山,轰然压在了炭治郎的背上。
甚至比那名白发队士的力道还要重了千倍万倍。
他先是怔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鳞泷师父…富冈先生…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灵魂都被这几个字抽离了躯壳。
下一秒,那股被死死压抑的情感,瞬间冲破了名为理智的堤坝。
“呜…啊…”一声不似人声的、破碎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眼泪并非决堤,而是像滚烫的血一样,从他通红的眼眶中奔涌而出,砸在干燥的沙石上,瞬间浸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哭的不是委屈,不是绝望,而是那份他根本无法承受、也无法报答的信任与托付。
他用尽全力将额头抵在粗粝的地面上,泣不成声。
全场死寂。
唯有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沉重的喘息,在夏日的庭院中回荡。
……
蝴蝶忍静静地屈膝于廊下,宛如一幅精美却易碎的画。
阳光透过屋檐,在她那标志性的蝶翼羽织上洒下斑驳的光点,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柔和却疏离的光晕中。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那张小巧而美丽的脸庞上,是一种近乎于冰雪的平静。
她看着地上那个因悲恸而颤抖不已的少年,目光没有审视,也没有评判,只是静静地看着。
就在炭治郎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传来时——
那双美丽的、仿佛栖息着紫色蝴蝶的眼眸深处,极快地掠过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
就像石子投入幽深古井,仅仅一瞬,便又恢复了无边的沉寂。
她藏在宽大羽织袖中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在下一秒缓缓松开,恢复了原本的姿态。
没有人看到这个细微的动作,也没有人能读懂她此刻冰冷面容下隐藏的复杂心绪。
那份以性命为赌注的“觉悟”,她比谁都懂其中的重量。
脑海中,姐姐温柔的笑颜一闪而过,那曾是她整个世界的暖光。
“小忍,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和鬼和睦相处就好了呢。”
——那天真的、不切实际的梦想,连同那个说着梦话的人,都早已被恶鬼吞噬得一干二净。
然而,在姐姐的身影逐渐模糊的同时,另一道身影却在她的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
那是林恩,她的老师。
他站在樱花廊下,姿态慵懒却透着一股掌控万物的从容。
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轻易洞穿世间万物的本质,无需任何言语,便足以让她信服、追随。
“忍,永远不要被‘情绪’这种低效的表达方式所欺骗,但要学会解读它背后的‘数据’。”
他淡然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计量尺,丈量着每一个现象,每一次波动。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液体。但一个承诺,尤其是赌上三条性命的承诺,它就不再是情绪了。”
他的话语,并非耳语呢喃,而是如同最高权限的指令,在她冰封的灵魂深处,刻下不容置疑的痕迹。
“它是一个‘异常数据点’,一个足以挑战现有‘规则模型’的、最有价值的变量。”
“你的任务,不是同情它,也不是否定它。而是抓住它,解剖它,利用它…去验证一个全新的可能性。”
老师的话语,将她从那丝残存的、名为“同情”的温情中彻底剥离出来。
是啊,姐姐的温柔无法斩鬼,但老师的“逻辑”却可以。
并且,只有老师的“逻辑”,才能指引她走上那条最终复仇的道路,甚至,超越复仇。
她缓缓抬起眼帘,视线越过痛哭的少年,最终落在了那只小小的木箱上。
目光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份必须亲手求证的、不容动摇的决意。
觉悟与眼泪,终究需要最残酷的事实来印证。
这对兄妹,便是老师口中那个送上门来的、最完美的“随堂测验”。
…
然而,不死川实弥依旧不为所动。
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更加狰狞的偏执。
“切腹又怎样?!那些被啃食、被玩弄至死的无辜者,他们能活过来吗?!”
“这份所谓的‘保证’,不过是又一次天真的,对死者的侮辱!一文不值!”
“我,不死川实弥,绝不姑息任何可能诞生更多鬼的‘例外’!”
他的话,很刺耳,如同刀锋刮过岩石,却也无比现实。
产屋敷耀哉沉默了。
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唯有额前的紫色印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他知道,单纯的保证,无法说服这些亲眼见过太多人间惨剧,满身伤痕的孩子们。
“无法保证她不会袭击人类,但也无法证明她会袭击人类。”
主公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温柔,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祢豆子两年没有吃人,这是事实。有三个人愿意为她赌上性命,这也是事实。”
“如果要反对,那么反对方,也需要拿出她会袭击人类的、有力的证据。”
产屋敷耀哉的话,像一根无法撼动的指针,为这场混乱的争论定下了基调。
他没有高声呵斥,也没有强硬命令,只是平静地,将一个“理”,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番话,让庭院中暴躁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炼狱收敛了斗气,宇髓停下了玩味,就连悲鸣屿行冥的念珠声,也慢了半拍。
他们不是被堵住了嘴,而是被那份温柔之下的、绝对的公允与决断力所震慑。
是啊,怎么证明?
不死川实弥的眼中,闪过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狠厉. ...
“证据?”
“很简单!”
他猛地起身,动作如同捕食的凶兽,迅猛而决绝,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夺过地上的木箱。
“如果是人,可以让她活下去。”
“但鬼,就是鬼!是丑陋恶心的怪物!”
“就让我来证明给你们看,所谓的亲情羁绊,在鬼的本能面前,是多么可笑的东西!”
他拔出日轮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呲——!”
鲜血,瞬间涌出。
那不是普通的血。
是稀血中的稀血!
对鬼而言,是比顶级佳肴、无上美味还要诱人百倍的致命毒药!
他将流着血的手臂,凑到木箱的缝隙前,脸上带着病态的狰狞笑容。
“出来啊!鬼!”
“别忍着了!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食物啊!”
木箱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的、痛苦的抓挠声和低吼声,仿佛有什么被困住的野兽正在拼命挣扎,那声音沉闷而又撕心裂肺。
那是祢豆子,在与自己最原始的、最疯狂的本能,进行着殊死搏斗!
“喂,不死川,在太阳底下,鬼是不会出来的,你想证明,至少也要去阴影处吧?”
伊黑小芭内用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不咸不淡地提醒道。
“主公大人,请恕在下无礼了!”
不死川实弥发出一声沙哑刺耳的、近乎破裂的大笑,提起箱子,纵身一跃,跳到了主公宅邸的屋檐阴影之下。
对于他来说,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测试。
这是对他整个世界观的捍卫。
他那世界上最温柔的母亲,在变成鬼之后,依旧成为了失去理智的怪物。
最终……他亲手,斩下了自己母亲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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