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城寻求邂逅是否搞错了什么 第1078章

拥有无数属性的大量魔法大炮。

为了彻底抹杀散发黑色风暴的少女而同时开火。

但是──

对于现在的艾丝来说，这些都已无关紧要。

「【嘶吼吧】。」

她抬起右脚往地上一蹬。

光是这点动作就引发爆炸。

漆黑之气化作烈焰般的强风，将绿肉连同底下的石板地面都炸碎了。

转瞬之间，艾丝已摆脱大炮包围网，将其远远拋在后方。

瞬间加速所产生的冲击化成风压，把上百个魔法阵统统粉碎殆尽之际，艾丝已出现在芮薇丝面前。

（插图014）

「──────！？」

因为黑岚的逼近，当场瓦解芮薇丝已被停止的时间。

面无表情的少女正准备发动攻击。

她摆出大幅度的上段姿势。

将高举过头的黑风之剑往下一劈。

这是无惧从正面迎敌，就算露出破绽也要斩杀敌人的一击。

不过，这对如今的艾丝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事实上，芮薇丝根本来不及反应。

面对不惜利用狂乱风压全力后退的怪人，这一剑就此挥了下来。

并且应声碎裂。

「什──！？」

超硬金属地面当场粉碎。

理当不可能被破坏的人造迷宫「结构」竟然出现裂痕。

绿肉四溅飞散。

碎石和金属碎片随之喷飞。

地板恍若被陨石砸中般当场粉碎，顺势形成一个「坑洞」。

暂时说不出话来的芮薇丝，这才惊觉自己正飘在半空中。

她还来不及稳定情绪，就已被吸入通往下层的漆黑巨口。

「打倒你。」

「唔────艾莉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芮薇丝对著主动跳入坑里展开追击的少女放声大吼。

艾丝利用漆黑狂岚在空中加速，毫不留情地朝没有立足点的芮薇丝挥剑攻击。

碎肉削骨的声响传来。

光是一击就失去一条臂膀的芮薇丝，以别扭的姿势提剑砍向艾丝的剑。要是她没这么做的话，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对砍的咒剑竟断成两截。芮薇丝是勉强挥剑反击，尽管避免了致命伤，腹部却喷出大量鲜血，就连嘴唇也染成了血红色。

芮薇丝光是一次交手就被往下打飞，艾丝利用黑风蹬向墙壁，马上展开追击。芮薇丝明白自己肯定躲不掉，只见染成一片漆黑的强风化成浊流俯冲而来。

芮薇丝被黑风压制，被剑击所伤，被强风愚弄，就这么破空坠落。

一面、两面、三面、四面──艾丝的剑每产生一阵风呼啸而去，就打破一面地板内的超硬金属隔板。

纵使身处于地底迷宫，仍感受到「自由落体」。

芮薇丝的眼中布满愤怒与惊恐之际，金属碎片和粉碎的绿肉块仍烦不胜烦地在视野内飞散。

坠落，坠落，再坠落。

在不断遭受攻击的同时，两人跌入更深的楼层。

接著──

「唔唔唔唔────！？」

伴随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芮薇丝重摔在一处空间辽阔的地板上。

这片宽敞的空间里满是绿肉。

芮薇丝根据与「仙精分身」的距离，瞬间明白这里是第十二层。

「就这里吧。」

将芮薇丝一连打下两层楼的艾丝，随著不停掉落的超硬金属和绿肉，利用黑风优雅著陆。

此处与里维莉雅等人所在的楼层相距很远，也就不必担心芮薇丝会对他们出手。

这里将是艾丝与芮薇丝真正的决战地点。

「艾莉亚，你……！」

看在不知情者的眼里，肯定以为失去右手且左脚受到重创的芮薇丝已无力再战。她被剑产生的风刃折磨得不成人样，已是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满是鲜血。

怒不可遏的芮薇丝撑起身体，随著从伤口产生的热气开始进行「自我再生」，被砍断的右手立刻复原。至于只剩剑柄的咒剑，则被她一把摔在地上。

「你是何时在体内养了这么一头『怪物』！为何至今都没有使出来！？」

「我使不出来。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人类』……就算你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但在我仍认为，能以言语交谈的你不是『怪物』。」

【复仇姬】──

主神曾说过，这个强大无比的「稀有技能」，在所有眷族之中亦具有最顶尖的效力。

其效果是能大幅激发自身所渴望的「力量」。

但目标仅限于丑陋的「怪物」。

一直以来，艾丝无法将芮薇丝认定为怪兽。

不对，是艾丝无法把芮薇丝归类在她所定义的「怪物」之中。

她在历经「最强」的锻炼后，终于掌握了能颠覆这个认知的线索。

「在与那个人……与【猛者】交手后，我终于明白，若想战胜你，自己就必须全力以赴。」

最重要的一点是──

「……这世上存在著会说人话的怪物，存在著拥有人心的『龙』。」

原本面无表情的艾丝显得相当痛苦，肝肠寸断地说出这句话。

她的脑中闪过一名龙女的身影。

当时在月色之下，这位受少年袒护的「龙少女」，后来为了保护少年，流著泪挡在艾丝的面前。

「与拥有『怪物之心』的你──恰恰相反。」

艾丝真的不明白。

具有理性又会流泪的怪兽当真是「怪物」吗？

还是空有人类外表却残虐无道的存在才是「怪物」呢？

艾丝至今为此苦恼不已。

自从遇见「异端儿」之后，怪兽当真是非毁灭不可的万恶根源吗？

「究竟谁是『人类』？谁是『怪物』？我决定由自己来判断。」

而现在──

一直以来没能得出的结论，艾丝决定在这一刻说清楚。

「──我决定自己亲眼确认，判断这股『黑炎』到底该针对谁！」

与「异端儿」的邂逅，令艾丝得出一个答案。

她不再无差别释放漆黑之炎，沦为【复仇姬】之下的一具傀儡，而是用那双金色眼睛，看清自己提剑所指的对象。

纵使受「黑炎」侵蚀，她眼中仍蕴含著如刀剑般犀利的意志。

面对少女那双足以射穿自己的目光，芮薇丝哑然失声地站在原地。

「……哼。」

接著──

芮薇丝从唇瓣间呼出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放声大笑。

这恐怕是艾丝首次听见芮薇丝发出具有人情味的笑声。

「你变了呢，艾莉亚……嗯，你真的变了。」

「……」

「相较于第一次见面时，你可从未有过这种眼神。当时的你，能从眼中看见沉淀于心底深处的黑暗，反倒更像是我们的同类。」

怪人藉由浑身发出热气在疗伤的期间，将回忆中的画面与眼前的光景重叠在一起。

「是什么让你产生变化？你为何能变得如此强悍？我还是首次对你这个人感到好奇。」

芮薇丝的眼中确实写满了「好奇」二字，她摸著伤口已愈合的腹部，然后往上抚过丰满的胸部、颈部至脸颊。

「艾莉亚，直至今日，你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工作就是取走你的性命。」

「……」

「我对这世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就连自己的生存意义都搞不清楚。即使有著『非守护不可的事物』，但我相信只是习性使然。」

厌世的怪人第一次向人吐露心声。

她逐渐加重的语气中，蕴含著不输艾丝的「斗志」。

「可是唯独追赶你时！唯独与你对峙时！我似乎感受到一丝『愉悦』！或许唯独跟你拔剑相向之际，才可以令我沉浸于战斗里！」

心死的芮薇丝彷佛取回情感般大吼：

「所以现在能跟变成这副模样的你对峙！我应该是感到非常开心的吧！」

「我与你不同。」

反观艾丝则用她那散发点点黑光的眼眸，注视著眼前那头「怪物」。

──不要被它吞没了。你必须统驭它，然后，回想起你的重点。

──你即将挺身面对的强敌──

艾丝有著非打倒不可的敌人，有著无法原谅的存在。

有著无可取代的「宿愿」。

但那并不是站在眼前的怪物。

「你是我的敌人，但也只是个『必经阶段』。我会打倒你，去实现我的宿愿。」

芮薇丝战意激昂地咧嘴一笑。

「艾莉亚，你就是这种人！明明生得一副人偶般的好皮囊，却像个小女娃似地好胜心强又特别嚣张！不过这样就对了──你就该这样才对！」

下个瞬间，芮薇丝杏眼圆睁，单手摸向绿肉地面。

「分身们，把力量借给我！」

「！！」

艾丝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绿肉以芮薇丝伸向地面的右手为起点，逐渐蔓延至她身上，展开「侵蚀」。

那是充满「魔力」的「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