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故而，圣堂教会这一堪称无耻的主张，立刻激起了时钟塔魔术协会和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强烈抗议——虽然时钟塔魔术协会这次指派肯尼斯讲师来东方参加圣杯战争，本质上是对肯尼斯没安好心，想要坑他一把，但即便如此，时钟塔魔术协会也不能这样向老冤家圣堂教会委曲求全。
毕竟，在外敌面前保护魔术师这个整体的利益，是时钟塔的天然义务，如果连这样极度不公平的条件都能随便接受，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事儿一旦成了惯例，以后全世界各国的魔术师，还不是都要被圣堂教会轻松整死？而魔术协会的声望也要跌落谷底了。
所以，哪怕只是做出个姿态，时钟塔魔术协会也非得向圣堂教会强烈抗议一番不可。
至于还一心梦想着获得圣杯的爱因兹贝伦家族，就更不能答应圣堂教会如此吃相难看地摘果子了。
于是，经过各方的一系列争吵和施压，圣堂教会迫于压力，最终不得不稍作让步，拿出了如下两个妥协方案：
身为Assassin的御主，言峰绮礼如果想要继续参加圣杯战争，那么就必须搬出冬木大教堂，由其他人来担任圣杯战争监督者。
如果言峰绮礼想要接任圣堂教会的圣杯战争监督者，那么就必须用光自己所有的令咒，放弃自己的Assassin从者，退出这场圣杯战争，至少在形式上保持最起码的中立姿态。
由于如今还是冬木市圣杯战争的进行期间，圣堂教会只给了言峰绮礼半个晚上的考虑时间，在天亮前就必须做出决定——如果他到了天亮还不放弃从者的话，就会有其他人来当监督者了。
对此，言峰绮礼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决定放弃Assassin，专心担任冬木市圣杯战争的监督者。
——在这场圣杯战争之中，他召唤的Assassin，图书馆女幽灵管理员鲍西亚，实在是弱到了不像话的程度。之前刺杀两名御主，都是靠着言峰绮礼自己的剑术和经验。
而他的女幽灵Assassin不但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反而在外面游荡时被很多人目击，留下了“女鬼夜游”的都市传说……
在言峰绮礼的眼中，他这个百无一用的Assassin，根本就已经是个累赘了，还是早些丢掉为好。
“……反正，我对于圣杯并没有什么想法。我参加这场圣杯战争，仅仅是为了遵从亡父的遗愿，帮助老师您赢得圣杯而已。这个不顶用的Assassin，到最后还是得要舍弃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一些罢了。”
面对远坂时臣的注视，言峰绮礼坦然地说道，“……而且，如果我继续参战的话，魔术协会就要让荒耶宗莲来接这个位置……老师，你以为荒耶宗莲这个人会好好地当监督者，而不是把圣杯据为己有吗？”
纳尼？！荒耶宗莲？！！
让这个活了将近两百年的老怪物来当监督者？
听得这个名字，远坂时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荒耶宗莲，生于十九世纪上半叶，日本佛教天台宗的名门出身（日本和尚也一样跟娶妻生子，所以有很多全家世世代代当和尚的和尚家族），年幼时就熟读天台宗的各种经典，有神童之称。
受戒成为僧侣之后，荒耶宗莲抱着“拯救苍生”的伟大理想，开始游历各地帮助民众，为了救人而走遍日本全国。
然而当时的日本正值幕末乱世，“天诛人斩”、“锁国开国”、“尊皇倒幕”等等各种思潮彼此冲击，社会观念极度混乱和动荡。荒耶宗莲一边见证着战乱带来的屠杀和破坏，一边又听闻着革新和传统的冲突，导致他变得越来越困惑，并且因为自己亲眼所见的各种恶行，而开始质疑人类是否有被拯救的价值。
最终，荒耶宗莲背弃了自己家族的台密信仰（天台密宗的简称，所以有的书上也把荒耶宗莲定义为“台密僧侣”），加入魔术协会……当然，对于远坂时臣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真正的重点在于，荒耶宗莲跟所有的传统魔术师一样，对“根源之涡”充满了极度的渴求！
而圣杯战争之中争夺的“圣杯”，就是目前已知的抵达“根源之涡”的最佳捷径。
让荒耶宗莲来当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岂不是等于让饿狼给羊羔看门吗？
于是，远坂时臣终于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让言峰绮礼放弃Assassin，退出圣杯战争接任监督者，固然会让自己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但是如果因此让荒耶宗莲来当监督者，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毕竟，言峰绮礼就算帮不上忙，也不会来给他添乱。可要是换成荒耶宗莲，那就很难说了……
“……好吧！我理解你的决定，绮礼。”他转身看了看四周，说道，“……现在就开始吗？”
“……是的，我以令咒发出号令！Assassin，速速来此！”
言峰绮礼如是答道，并且举起的右手，展示出自己尚未使用的三条令咒。
然后，伴随着一道令咒在发挥魔力之后消失，一阵阴风在教堂内聚集，旋即露出了本次圣杯战争之中最废柴的英灵，担当Assassin的幽灵小姐鲍西亚，一位异世界的扑街亡灵法师学徒兼图书馆管理员。
此刻，她还浑然不觉大限将至，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瞬间改变的环境，还有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言峰绮礼，“……诶？是Master叫我过来吗？莫非是……我一直想要的年轻女尸，现在终于到货了？”
“……抱歉，Assassin，虽然今天死了很多人，但我根本没给你搜集尸体，因为你再也用不到了！”
言峰绮礼神父平静地答道，然后叠加使用两枚令咒，发动了作为Master的最后一个强制命令，“……以令咒发出号令：Assassin，你自尽吧！重复一遍，再次以令咒发出号令：Assassin，你自尽吧！”
伴随着言峰绮礼手背上的猛然一痛，连续解放的两枚令咒，爆发出了潜藏的魔力，在教堂内瞬间卷起一道旋风，吞没了幽灵小姐鲍西亚的惊愕面容……等到魔力激起的旋风消失之际，她也变得无影无踪了。
——本次圣杯战争之中担当Assassin的幽灵小姐鲍西亚，未经任何一战，便被御主处决退场……
另一边，言峰绮礼则是低头凝视着Assassin消失的位置，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重新收拾起了心情，转身对远坂时臣说道，“……老师，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御主了。等到明天早上，教会和魔术协会的公证人就会过来，在确认过我已经用完令咒之后，再授予新的灵器盘（监督英灵状况的魔术道具）。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要履行监督者的职责，不能再随便离开教堂。
所以，接下来除了在情报上向您透露一二之外，恐怕就帮不上您太多的忙了，实在是很抱歉……”
“……不要谦虚了！绮礼！你和你父亲为我做的事情，已经是够多的了！”
听得这话，远坂时臣顿时忍不住在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神色，随即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言峰绮礼的肩膀，“……此等大恩大德，实在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剩下的战争，就由为师自己来打吧！等到为师凯旋归来，再请你一起喝酒庆祝！放心吧！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要不了一两天，我们就能赢了！”
说罢之后，远坂时臣就转身离去，只留下言峰绮礼一个人站在教堂内，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事实上，远坂时臣刚才的豪言壮语，固然有着宽慰的含义，但他同时也确实下定了决心，要趁着占上风的势头速战速决：
之前由Caster组和Lancer组在冬木市搅起的这一连串滔天大乱，固然是给远坂时臣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但也在战术方面给了他某种新颖的灵感，或者说是一腔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反正冬木市都已经被Caster组和Lancer组给糟蹋成这副模样了，即使折腾得再厉害一点儿，应该也无所谓了吧！嗯嗯！决定了！下一个讨伐的目标，就是爱因兹贝伦家！”
行走在寒夜的晚风之中，远坂时臣一边握紧拳头，一边如此嘀咕着，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鼓劲一般。
第65章、肯主任的部队锅
冬木市东部的“新都”郊外，某家在数年前破产倒闭的废弃工厂，肯尼斯讲师的临时据点
刚刚被肯尼斯讲师用一些旧报纸勉强糊起来的破窗之外，正在呼啸着日本列岛初春深夜的寒风。
尽管肯尼斯已经尽可能地糊好了窗上的裂隙，但还是依旧有着一丝丝的冷意，不断透过纸缝渗入屋内。
而在这处漆黑一片、冷如冰窖的废弃厂房中央，一只方形的小煤油炉，正在散发着它的光和热。
用渺小而跳跃的火苗，从而给这个幽暗寒冷的封闭空间，多少带来了那么一丝丝可怜巴巴的暖意。
虽然远远不足以让人觉得暖和，但至少能用它来烹饪出一顿热饭菜——此时此刻，一只造型精致的砂锅，正被摆在这只小煤油炉的上面，锅里的汤汁已经烧到了沸腾，“咕嘟咕嘟”地不停冒着气泡。
在这一小撮微弱火光的照耀下，肯尼斯讲师正笨手笨脚地使用折叠式小刀，打开一听听的金属罐头，把罐头里面的黄油豌豆，午餐肉、蘑菇、海带结、金枪鱼、豆腐，墨西哥辣酱等等乱七八糟的食材，都一股脑儿地倾倒进去，再撒上一些盐和胡椒，最终煮成一锅富有大英帝国黑暗料理特色的砂锅乱炖——作为一名从小就养尊处优、远离厨房的传统型英国绅士，肯尼斯讲师最多也就能做出这种水平的菜了。
而在煤油炉的另一边，他的红发未婚妻索拉，正裹着御寒的棉被，抱着再次沉睡不醒的睡鼠娘Lancer——来自异世界的睡神梦梦，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锅里的杂烩菜，一边貌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说起来，肯尼斯，今天的城里似乎打得很热闹啊！说起来，这场圣杯战争虽然挂着战争之名，其实不过是一个类似比武决斗的魔术仪式。可是这些日本人，却硬是把它打成了一场局部战争的模样？”
“……哼！索拉，这些东方乡下的日本人，根本就是在胡作非为，玷污了魔道的神圣和高贵！”
肯尼斯讲师表情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理应绝对保持隐秘的魔道，却被他们莫名其妙地搞得轰轰烈烈、举世轰动，仿佛唯恐凡人们不知道魔道真相似的！时钟塔的一切铁律，几乎都被他们丢到地上踩了！若不是这帮日本人多少还有点理智，总算是勉强平息了局势，咱们两个说不定也要被连累呢！”
“……那么，看看现在城里的情形，似乎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我们为什么依然不采取些行动呢？”
红发美人索拉一边伸出芊芊玉手，仿佛撸猫似的，表情愉悦地不断抚摸着睡鼠娘Lancer梦梦的脑袋，一边百无聊赖地随口说道，“……一直待在这么个糟糕透顶的破地方不动弹，可是打不赢圣杯战争的哟！”
“……呵呵，索拉，你忘了时钟塔魔术协会之前发给我们的警告吗？如果不是因为这事儿，我们昨晚又怎么会从那家小旅馆里被赶出来，搬到这么个破地方来住，并且吃这些郊区小杂货铺里的罐头食品？”
肯尼斯一边苦笑着，一边将切成片的午餐肉统统倒进砂锅里，“……时钟塔可是明确要求我们，在本次圣杯战争剩余的时间内，不得再将临时基地设置在人烟稠密的市区里，也不得再在市区内爆发战斗……更何况，如今城里的乱子才刚刚平息，日本的政府和军队肯定会颁布戒严令。所以现在根本不能进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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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得如此有理有据，但是肯尼斯自己心中却很清楚，上述这些多半都是敷衍人的借口而已。
事实上，时钟塔的警告和禁令，虽然对他有着一定的约束力，但是也还没到这样视为金科玉律，不敢犯雷池一步的地步。其实只要把据点搬到郊外，然后在下次交战时尽量注意保持隐秘，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真正的问题在于，就在今天中午，那个疯狂嗜血的狗头人术士Caster刚刚大闹冬木市，引发日美两国武装冲突和正规军混战交火的时候，已经被此等大乱给折腾得焦头烂额、病急乱投医的圣堂教会，实际上也发来过消息，向同样身在冬木市的肯尼斯求援，要求他一起出手讨伐Caster，尽快平息这场乱子。
可是，倒霉的肯尼斯刚刚才因为圣堂教会的告黑状，而被时钟塔勒令离开相对舒适的市区旅馆，搬到郊外废弃工厂这么个破地方来野营，正是憋了一肚子气的时候，哪有这么好的涵养，去以德报怨当义工？
而且，还是那种一不小心就要送命的超危险义务劳动！
更别提，即使自己提着脑袋去做了义务劳动，也没有任何的报酬可以拿。
恰恰相反，倒是很有可能会被求援的圣堂教会一方恩将仇报，给自己挖坑，从背后捅刀！
——在经历了之前的变故后，肯尼斯对于圣堂教会的观感已经是恶劣得无以复加：虽然时钟塔的魔术协会跟圣堂教会之间，原本早就已经一直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敌对关系了……
于是，肯尼斯当即就以时钟塔命令自己不准进城为由，一口回绝了圣堂教会的求援要求。在接下来的整个事态平息过程之中，他也是缩在郊外隔岸观火，完全作了壁上观，根本没出半点力气。
因此，在冬木市大乱刚刚平息的这个晚上，肯尼斯自然也不能再出尔反尔，偷偷进入冬木市，去寻找并讨伐其余御主……否则的话，无论是感觉被耍了的圣堂教会——白天要你帮忙死活不干，晚上却摸进来添乱？还是肯尼斯在时钟塔的那些政敌们，事后都能揪住肯尼斯的小辫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就算他此时不顾上述麻烦，硬是带着Lancer进了城，接下来又该去讨伐谁呢？
按照圣堂教会公布的消息，在白天掀起全城大乱，引发国际冲突的Caster，已经被讨伐消灭了。
而根据间桐家发出的公告，代表他们家族参加此次圣杯战争的berserker御主，也已经战败退场。
Assassin御主言峰绮礼，是圣堂教会的神职人员，在这个晚上去对付他，就等于把自己往枪口上撞。
Archer御主远坂时臣，不知为何放弃了自己的宅邸，不知道躲在了哪儿，想要上门挑战也无从找起。
然后是Saber的御主，根据肯尼斯的分析判断，应该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入赘女婿，那个名声卑劣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这家伙挑战起来倒是没什么麻烦，他的据点也很清楚——就是冬木市郊外的森林里，那座爱因兹贝伦家族数十年前在日本建设的那座城堡。然而，问题在于，爱因兹贝伦家族却是在德国进行的英灵召唤，今天他们究竟有没有赶到日本的冬木市，肯尼斯暂时都还不怎么清楚。
反正，肯尼斯在前几天去侦察冬木市郊外那片森林的时候，就发现爱因兹贝伦家族数十年前在日本建设的那座城堡，似乎还依旧处于封印状态，根本没有被启封的迹象。之后一场大乱之后，也不知道现在的城堡那边，究竟变得怎么样了——万一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还是没来到日本的话，去挑战就是白跑一趟！
另外，要是有谁趁着自己离开的机会，把他的未婚妻索拉掳走，对于他来说可就更是亏掉血本了！
最后，还有一个同样来自时钟塔的敌人，就是那个偷了他的圣遗物的可恶学生，韦伯.维尔维特。
在肯尼斯的眼中，这家伙虽然战斗力不值一提，作战经验更是基本为零，偏偏却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狡猾。肯尼斯迄今都不晓得他究竟躲在了冬木市的哪个旮旯里，自然也无从进行寻找和歼灭了。
总之，按照这样的分析，在今晚潜入冬木市，似乎将会是一项风险很高、收益很差的赔本买卖。
更别提，在如今这会儿的冬木市区里，天晓会得有多少圣堂教会的代行者，在到处游荡，负责消灭证据、处置善后，以肯尼斯目前颇为尴尬的身份，一旦跟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撞上，都是非常棘手的麻烦。
鉴于此，肯尼斯最终决定，还是结硬寨、打呆仗，在这个废弃工厂里摆下阵地，等着别人来攻吧！
反正经过今天一个白天的努力，他已经给这个临时据点布置好了最基本的防御和警戒体系，虽然限于手头的资源和道具所剩无几，肯定不如之前在凯悦大酒店的魔术工房那么固若金汤，但也能打上一场了。
不过，这些理由听起来有损他的天才形象，肯尼斯并不愿意跟索拉多谈，所以果断选择了转移话题。
“……嗯，煮的差不多了！！今天我做的这玩意儿，据说是一种韩国料理，叫做什么【部队锅】。”
他从身后摸出一只塑料碗，从热气腾腾的锅里给索拉舀了满满一碗，然后和勺子一起递了过去，“……虽然这玩意儿的卖相不怎么好看，但做起来简单，闻着也挺香的。尝尝吧，索拉！来一碗，也好御寒！”
对此，索拉小姐略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从裹着身体的棉被下面，伸出了双手，接过勺子和汤碗。
结果她才吃了两口，就被汤里的辛辣味儿呛了一下，不由得捂着涨红的脸蛋，擦了下眼角溢出的泪水。
“……咳咳！这汤可真是……咳咳！真是好辛辣啊！肯尼斯，你往里面放了多少胡椒和辣椒啊？”
“……哎，索拉，像现在这么冷的天气，没有暖气，又是晚上，不吃点辣的，可没法御寒防感冒啊！”
肯尼斯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大杂烩，端到面前，一股扑鼻的红油香气和辣椒味儿顿时迎面而来，“……据说这是韩战时期在高寒地区冬季战场上作战的士兵，就地取材弄出来的取暖食物……咕嘟咕嘟……”他豪爽地端起汤碗，将加了大量红椒油、辣椒和胡椒的热汤灌进肚子，在被辣得舌头发麻之余，也感觉到额头上微微地冒出了一丝汗渍，原本被冻得有些不舒服的胃部和手脚，也开始觉得发热了。
“……呵呵，也是，现在我们同样是在战场上呢！能有一顿热饭吃，就该谢天谢地了！”
看着肯尼斯若无其事地将辣汤灌下肚，索拉小姐也露出了一丝自嘲的微笑，“……很抱歉，刚才是我太挑剔了……现在这种情况，确实应该吃点辣的。如果还没上战场就被感冒击败，那就真是太可笑了……”
她微笑着如此说道，但还是不敢像肯尼斯那样直接把滚热的辣汤灌下肚，只是挑出里面的食材迅速吃掉，然后抹了抹略微发麻的嘴唇，把只剩下汤水的空碗举到了肯尼斯面前，“……再来一碗！”
怔怔地望着未婚妻索拉脸上洋溢出的笑容，肯尼斯这个大龄闷骚男，顿时不由得看得痴了。
一时之间，围绕着温暖的火炉和沸腾的砂锅，这一方小小天地的气氛，居然显得格外温馨。
——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睡神，睡鼠娘梦梦随时随地都自带着治愈光环和平静BUFF。
所以，无论是行事傲慢自大的肯尼斯主任，还是性格尖酸刻薄的索拉小姐，只要一直耐心地待在她的身边，暂时似乎都能够变得心态平和起来……这也是睡神带给所有智慧生命的一种赐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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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圣杯战争剩余的各方参战势力，都不约而同地在开战之后的第二个夜晚，选择了蛰伏不出。
于是，饱受磨难的冬木市，幸运地迎来了一个平静的夜晚，总算是稍稍安抚了人们的脆弱神经。
然而，这其实不过是更大的浩劫降临之前，给这些可怜之人的最后一点缓刑时间罢了。
大约可以类比为死囚临刑之前的断头饭。
——进一步彻底毁灭这座城市，甚至波及周边地区的空前灾难，这会儿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阶段。
而一手炮制了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居然还是冬木市本地灵脉的管理者，远坂时臣……
第66章、冬木市一如既往地多灾多难
圣杯战争后开启的第三天清晨，冬木市郊外某农舍
伴随着“嘭”的一声特效，被小妖精【捣蛋鬼戏法】变成了猫皮气球足足一天一夜的菲里喵，终于熬到了戏法效果结束的时刻，仿佛被针尖刺破的气球一般，霎时间恢复了原状。
“……呜喵——终于恢复原状了啊！这一天真是好无聊呢！”他先是精神抖擞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跳上桌子，伸出猫爪拍了拍正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少年韦伯，“……喵呜！韦伯！我们现在可以去打圣杯战争啦！”
“……哦！可恶的死猫！你鬼叫什么啊？现在这会儿都已经天亮啦！还打什么圣杯战争呐？”
韦伯没好气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对仿佛兔子般的红眼睛，“……我才刚刚打了一刻钟的瞌睡……”
——事实上，尽管菲里在昨晚的遭遇战中，被施法没准头的小妖精芙洛尔给吹胀变成了猫皮气球，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即便如此，韦伯原本还是准备带着依然保持着基本能力的小妖精芙洛尔，继续履行自己身为圣杯战争参战者的职责，一起在夜间出去侦察敌情，寻找战机的。
但问题是，韦伯如今借宿的这座冬木市郊区农舍，恰巧正是几条公路的交汇地。
昨天那些在战乱和大火之中逃出冬木市的难民，有很多人都沿着公路跑到了这里，并且看着这儿还算僻静，于是纷纷停下来歇脚，从而迅速形成了一个自发的难民聚集地。
更糟糕的是，这些看似落魄的难民里面，也并不全都是善良守法的好人。
相反，其中颇有不少为非作歹的暴徒和混混，并且还有几个胆大心黑之辈，居然浑水摸鱼，在城里爆发的武装冲突之中，不知怎么地搞到了一些遗落的枪械弹药……
于是，他们就开始利用当地社会秩序的崩溃，到处趁火打劫、抢掠盗窃，弄得这片原本宁静安详的郊区村庄，一时间变得鸡飞狗跳，沸反盈天，枪声不断，惨叫连天，当真是乱得一团糟，惨得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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