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亏得韦伯有所预料，抢先在屋子四周布置了【驱逐闲人】术式，总算不至于让持枪暴徒踢门闯进来。
然后，到了黄昏时分，一支全副武装的驻日美军不知为何也开着装甲车赶到了这里，声称奉命来维持秩序，并且打开高音喇叭，用生硬的日语宣布了戒严令，不准任何人在夜间出门，违者一律打死没商量。
而少年韦伯在见状之后，也只得悻悻然地打消了当夜出门寻敌作战的打算——若是在如今这种战争氛围浓厚的严酷情况下，自己还要强行冒险出门夜游，他很可能根本没机会遇上圣杯战争中的对手，反倒是被某个持枪暴徒给一枪爆头，或者被神经过敏的驻日美军巡逻队给开枪射杀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他眼下已经学会的这点儿魔道水平，恐怕还挡不了普通人的几下枪击啊！
（突发奇想，如果是在越战春节攻势期间的西贡或顺化，或者反恐战场打得热火朝天的叙利亚城市打圣杯战争，嗯，当然还有地狱难度的斯大林格勒圣杯战争，那将会是何等有趣的场面？由此可见，打圣杯战争其实也需要有一个安定和谐的和平秩序，要不然魔术师可能还没来得及交手就被一枪崩了。
当然，对于我们这些以开脑洞为生的网文写手来说，真正的敌人从来都是这无聊的世界啊！
总之，根据这段时间的阅读，我发现《型月世界》的设定构筑，似乎远不如马丁爷爷的《冰与火之歌》世界那么完整而严谨。动不动就是几个人施展个法术就能毁灭世界，日式的无厘头自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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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韦伯布置的【驱逐闲人】术式，固然挡得住包括士兵和暴徒在内的一般人，却不可能挡得住趁夜打上门来的英灵和魔术师。而且，说实在的，韦伯也没有把握确认，自己这个藏身之处有没有暴露出来。
所以，从昨天入夜一直到现在，韦伯始终都焦躁不安地待在布置了【驱逐闲人】术式的农舍里，瞪着眼睛提心吊胆地等待敌人——他的从者小妖精芙洛儿，跟小孩子一样嗜睡，显然不是会好好值夜的类型。
可是韦伯就这样紧张兮兮地等了一整夜，两只眼睛都被熬得快要变红了，却依然什么都没有等来。
眼看着太阳都已经升了起来，韦伯才终于坚持不住，凑合着趴在桌上，稍稍打了一会儿的瞌睡。
偏偏在此时，又被菲里喵的猫爪弄醒，在困倦和烦躁之余，他又感到了一阵难以忍耐的饥肠辘辘。
然而，这屋里却是什么吃的都没有，仅有的一点儿薯片和饼干，也在昨晚熬夜的时候被他啃完了。
——在布置【驱逐闲人】术式的时候，韦伯忘了这术式的迷惑效果不分敌我，于是就连这间农舍原本的屋主，一对定居日本的白人老夫妇，也被【驱逐闲人】术式给驱逐了出去，从此便没人做饭了……
于是，已经困得快要神志不清的韦伯，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做出了一个根本没过脑子的奇葩决定。
“……喏，这里是一万日元，你拿去买些早餐吃的食物回来……我再睡一会儿……呼噜……”
只见他迷迷糊糊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钞票，丢到菲里面前，然后就再次趴回桌面，顷刻间鼾声如雷。
而菲里却是顿时忍不住大吃一惊，把一双猫眼睁得溜圆溜圆。
呜喵？！让本喵一只猫咪出去给你买早点？！
韦伯你这个小受，难道是打瞌睡打得迷糊了吗？！
但是，看着这位白人少年呼噜声震天的憔悴模样，菲里还是有些心软。
唉，也罢，这回就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勉强替你服务一次吧！干脆用迷惑术对付营业员好了！
于是，菲里把钞票搓成长条，往前爪上一缠，就跳出窗户觅食去了。
然而，在出门之后，菲里才发现，在此时的冬木市郊区，想要弄到一顿像样的早餐，还真是不容易。
——韦伯寄宿的农舍，大致上位于冬木市的城乡结合部，本来就人烟稀少，商店不多。
更要命的是，如今冬木市刚刚经历了一场大乱，不知多少持枪暴徒混在难民之中涌了过来（其实只有寥寥几个而已，但是在一路以讹传讹之下，被足足夸张了有上百倍），现在又来了据说蛮横残暴杀人不眨眼的美军大兵……这么混乱的局面，还有谁敢继续照着原样做生意？
所以，在菲里的猫眼之中，就看到附近的街道上，家家户户一律关门歇业，宛如被抛弃的死城。而在空地里、树荫下和道路旁，却是支起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帐篷和窝棚，挤满了一堆堆目光呆滞的难民。
“……这一家店面也关门……那一家店面也关门，呜喵！怎么整整一条街的铺子全都关门了”
百无聊赖的菲里喵同志，一边撒开四条猫腿，在百业凋零的附近街道上闲逛，一边在内心深处默默嘀咕着——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到附近居民家中闯空门偷窃食物，才能马马虎虎凑出一顿饭了……
但是，下一刻，他就看到不少落魄的难民们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某个方向仰起脖子张望。而附近几户原本紧闭门窗严防死守的农家，也纷纷从窗户和阳台后面探出头来，表情严峻、眼神忧郁地朝着远方张望。
嗯？这是又怎么了？
由于喵星人的体型问题，在街上溜达的橘猫菲里，所处的视角太低，又被围墙和草木遮挡，根本看不清远方的景色。于是，在左顾右盼了一番之后，他便一个飞扑跳上墙头，又几经跳腾，攀上了屋顶。
然后，喵星人菲里才施施然地仰起脖子，朝着人们刚才指指点点的方向望去，顿时看到遥远西方的天际边，覆盖着茂密森林的山丘背后，赫然升起了一股直通云霄的浓烟……这难道是，森林火灾？！
好吧，现在这会儿的冬木市，倒是恰好正值天干物燥的秋季……
接下来会出现何等可怕的局面，似乎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在下面的街道上，许多人都觉察到了这一异状，忧心忡忡地踮脚眺望着，并且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无论是从市区逃出来的难民，还是这片城乡结合部的住户，又或者是一头雾水的美国大兵，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而产生了某种奇怪的预感，乃至于微微骚动起来。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们或许还不会如此慌乱和敏感。但是从前天一直到今天，各种莫名其妙的悲剧和惨剧，总是一刻不停地在冬木市发生，让这些可怜的人们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最初是【新都】的商业街上发生的诡异的枪战，随后是不可思议的全城集体昏睡事件，以及绵延好几条街的滔天大火——即便仅仅是这样，对于冬木市来说，也已经是自从太平洋战争以来的最大灾难了。
不，甚至就连太平洋战争之中，冬木市也不曾遭遇如此恐怖的浩劫。
因为，在太平洋战争期间，当时的冬木市还没有发展起来，仅仅是只是一座乡间小镇，既无工矿业，也远离交通枢纽，对于美军来说，根本就没有对这里进行轰炸的战略意义——航空炸弹也是要花钱买的。
是以，哪怕是在太平洋战争末期，日本帝国本土遭遇的空袭中，冬木市也没有挨过几颗美国炸弹。
与之相比，这几天连绵不断的枪战、爆炸和大火，简直让当地人突然掉进了中东战场一般。
然后，到了前天晚上，全市最高的地标性建筑，凯悦大酒店，又在爆炸和火光中倒塌了下来……
至于凯悦大酒店被爆破坍塌的原因，不出意外地同样是迄今成谜，只有各种谣言众说纷纭。
而昨天出现在冬木市内的场面，则更是劲爆到了疯狂的程度——据说是前来冬木市救灾的自卫队和驻日美军，居然在城里一言不合就真枪实弹互相开打！让市民们简直以为是第二次太平洋战争要爆发了！
幸好，第二次太平洋战争终究是没打起来，而相对还算安稳的昨天夜晚，也让人们稍稍平静了一些。但谁知早上刚一醒来，就看到了遥远西方山林间冒出的滚滚黑烟，于是再次挑动了他们脆弱的神经！
在这些已经筋疲力尽、宛如惊弓之鸟的可怜人们眼里，远方山林间突然的滚滚黑烟，或许就是这座突然变得多灾多难的冬木市，即将发生新一轮灾难的预兆。
而更加不幸的是，残酷的事实似乎也确实如此……
“……诶诶？怎么回事？城里的大火才刚熄灭，西边的森林就又冒烟了？难道是山林火灾吗？”
“……难说啊！或许是市区那边又有什么人打起来了吧？真是噩梦啊……”
“……这两天一直有谣言说本届政府发了疯，想要在这时候跟美国人开战？应该不可能吧？”
“……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不要随便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会吓死人的呐！”
“……你这人也太脆弱了吧！难道我给你说些好听的话，这火灾就能熄灭吗？”
“……喂喂，你们两个还在这里瞎扯些什么啊？赶快跟我一起收拾行李，准备跑路吧！”
“……诶？为什么？我看那个着火的地方，距离咱们这儿还很远啊？而且也未必会烧过来吧？”
“……啧啧！一看就是没遇见过森林大火的家伙对吧？真正等到烟熏过来的时候，你就走不了啦！
至于这场大火会不会烧过来？你的眼睛是白长的吗？那片正在起火冒烟的森林，就位于咱们这儿的西边，如今又是天干物燥的深秋，每天基本上都会刮西北风，森林大火不往这里烧，还能往哪儿烧？
唉！咱们这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到了这地步，除非老天爷保佑，突然给这儿下一场暴雨，否则这冬木市，我看是铁定要完了啊！你以为在城里打成这副模样之后，还会有消防队来救火吗？”
“……纳尼？！！哦！我的上帝啊啊啊！！！”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大家快跑啊啊啊！”
作者留言
PS：最近跟读者在群里闲聊，提起当初被腰斩的《城管无敌》——事实上，当初被封书的时候，城管无敌的民国卷已经基本写完了，只剩一个尾巴，后来也补完了。而整本书在当时也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一个黑非洲卷（史上最逗比的恐怖组织）还没写。黑非洲卷完毕之后就是全书大结局。
当我如此答复之后，有人就希望我像书客里续写那本舰娘大和号投共记的某人一样，把城管无敌的黑非洲卷也单独另开一本新书，补上写完。对此老老王有点犹豫，时隔这么久之后，大家还想看吗？
第67章、火攻爱因兹贝伦！
冬木市区以西三十公里的森林中，爱因兹贝伦家族在日本的城堡
一夜未眠的卫宫切嗣，胡须拉渣、双眼泛红地坐在爱因兹贝伦城堡主卧室的摇椅上，用双手支着低垂的脑袋，久久地沉默不语，只是愣愣地看着波斯地毯上的繁复花纹，也不知脑袋里究竟在思考什么。
而在他旁边的大床上，被褥和床垫都已经被拆掉，只剩下了光溜溜的坚硬红木床板。
在床板的中间，被卫宫切嗣亲自动手铭刻了一个花纹繁复的魔法阵，阵中仰面躺着昏睡的爱丽丝菲尔。
此时的爱丽丝菲尔太太，表情平静而又安详，身穿一套华丽的白色金边连衣裙，纤细的双手交叉叠放在丰腴的胸前，脸上隐约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简直就宛如童话故事之中的睡美人一般。
然而，童话中的睡美人尚有被白马王子吻醒的解放之日，而爱丽丝菲尔太太却是很难再醒过来了。
因为，作为圣杯战争系统的关键组成部分“小圣杯”，也就是收纳战败英灵魂魄的人形“容器”，在连续吸纳了三个战败英灵的魂魄之后，爱丽丝菲尔太太的身体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濒临崩溃的极限。
——躺在这个爱因兹贝伦家族秘传的治愈魔法阵中，已经是目前唯一能够让爱丽丝菲尔太太得到休养的方式，但即便如此，也仅仅是能让她的身体保持现状，暂时不再继续崩溃而已。
一旦再有下一个英灵战败退场，魂魄进入爱丽丝菲尔的体内，她就要褪去人形，变成一只圣杯了。
“……真是想不到啊！卫宫切嗣！你这么一个浓眉大眼、看着正气凛然的家伙，居然也会把自己的妻子炼成魔法道具？都已经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了，你还敢说自己是什么正义的伙伴？”
本次圣杯战争的Saber（剑士），身材娇小的金龙公主凯瑟琳坐在窗台上，对卫宫切嗣如此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厌恶，“……就我所知，好像只有崇拜恶魔的邪教徒才会这么做吧？”
——虽然凯瑟琳公主在降临之前，曾经预先听到过一点儿“剧透”，但由于时间仓促的关系，即使有些剧透，对于这场圣杯战争的前因后果，她也只是粗略地知道了个大概，还漏听了不少东西。关于爱丽丝菲尔太太其实是“小圣杯”，而所谓的“小圣杯”又是怎么一回事，凯瑟琳公主直到现在才刚刚明白。
于是，这就让她对卫宫切嗣这个阴沉的家伙，发自内心地感到了极度的厌恶和抵触——不管凯瑟琳公主的性格再怎么骄纵和傲慢，但是，她和她所属的金龙一族，依然都是属于铁杆的秩序善良阵营。
虽然作为统治者的金龙们，严格来说并不是什么舍身为人的圣徒，而是跟其它龙族一样有着贪婪和傲慢的缺陷，在战场上杀起敌人来同样毫不留情，甚至还会把敌人的头颅炮制成标本收藏起来，用于夸耀武功等等。可是，像卫宫切嗣刚刚做的这样，仅仅是为了某种秘密的目的，而把自己最亲密的配偶当成祭品来进行某个魔法仪式……这种节操掉尽、人伦丧失的事情，还是严重突破了凯瑟琳公主的道德容忍底线。
此时此刻，在金龙公主凯瑟琳的眼中，卫宫切嗣已经被挂上了“疑似邪教徒”的红黑色牌子。
“……爱丽会变成这样，并不是我做的……在我第一次见到她之前，她就已经注定会有这种命运了。”
卫宫切嗣原本并不想多说什么，但是看了看凯瑟琳公主的嫌弃眼神，心想着接下来还得跟这丫头合作才有可能打赢圣杯战争，于是也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多说了几句，“……她是一个注定与幸福无缘的女子，她从诞生开始，就是爱因兹贝伦家族为了容纳小圣杯而生产出来的人造人，她的生命就是因为这场圣杯战争而出现，同样也注定将在这场战争中消逝……当我遇见她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注定无法挽回了。”
“……竟然是这样？你太太爱丽丝菲尔从诞生开始，就是一件活生生的魔法道具，而且还是不能反复使用的一次性消耗品？啧啧，不可思议！我不得不承认，你太太的命运真是太可悲了！”
虽然并不是全盘相信了卫宫切嗣的说辞，但在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金龙公主凯瑟琳还是捏着鼻子接受了这个解释，“……难道，真的就没有任何可以拯救你太太爱丽丝菲尔的办法了吗？卫宫切嗣？”
“……没有，就我所知是完全没有办法了。至少我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来！爱丽是有着使用期限的人造人。即使没有这场圣杯战争，她的身体机能最多再过一年多一点儿，也就要慢慢停止工作了……”
卫宫切嗣原本一直板着的面瘫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所以，她早就跟我说好了，既然死亡和别离，似乎都已经不可避免，那么索性就坦然地接受命运，参加并打赢这场圣杯战争吧！这既是为了实现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百年夙愿，也是为了通过圣杯这个万能的许愿机，来实现我一生的理想……”
“……一生的理想？”金龙公主凯瑟琳好奇地问道，“……可以具体说说，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是……拯救世界啊！”卫宫切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说道，表情庄重得宛如殉道者。
然而，金龙公主凯瑟琳闻言，却不以为然地皱起了眉头，“……拯救世界？真是笑话！你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不管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快速走向毁灭的模样吧？哪里需要你这种凡夫俗子来拯救了？”
——好吧，这就是典型的日式套路：自说自话，虚张声势，造成既成事实，最终逼迫对方承认。
虽然卫宫切嗣这辈子恐怕都没在日本国内生活过几天，但上述套路倒是用得很纯熟。
可惜，卫宫切嗣召唤来的这位娇小英灵，并不吃他的这一套。
或者说，即使是在地球上，除了极少数的日本人和精神日本人，还得是深度中二病之外，整个多元宇宙之中，恐怕根本就没有几个家伙，会认可卫宫切嗣的这一套莫名其妙的思路。
双方的思维方式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互相交流起来就是这样的尴尬。
“……咳咳，确实，我们这个世界还没有要毁灭的迹象。距离上一次世界大战，也已经过去很久了。”
卫宫切嗣略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低头解释说道，“……但是，惨无人道的战乱和屠杀，依然不断地在世界各个角落爆发。每一天都有许多好人被毫无理由地杀害，每一年都有许多曾经美丽平静的村庄被摧毁。更可怕的是，就算是那些生活在和平国度的人，也时刻被笼罩在核战和毁灭的阴影之下……”
——作为一名生长于冷战最激烈的年代，半辈子穿梭于各处动荡战场，亲眼见识过无数血腥和罪恶的雇佣兵，卫宫切嗣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自然与那些生长在和平国度的小市民，有着极大的差异。
在他看来，且不说毁灭性的两次世界大战，就算是二战之后的半个世纪里，人类也并没有迎来真正的和平，而是依旧在战乱和毁灭的漩涡之中不断挣扎，或者被笼罩在核战的阴霾之下，带着恐惧瑟瑟发抖。
当年那些为了尽快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而在橡树岭不惜燃烧生命来发明核弹的科学家们，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的跨时代发明，并没有带来真正的和平，而是造就出了一个攻守失衡的畸形世界。
接下来，将近半个世纪的漫长冷战年代里，这些数百万吨乃至于上亿吨TNT当量的可怕武器，使得全世界的每一个文明国家，都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而又紧张的不稳定状态。
——整个地球人类文明世界的生死存亡，无数国家和民族历经千百年所造就的物质精神文明财富，似乎都不得不仰赖于那几个掌握着核按钮的家伙的道德与伦理水准，才不至于在下一秒钟灰飞烟灭。
如果说，古代文明的毁灭要用十年甚至百年为单位，那么核战中的现代世界，则只要几天就能毁灭。
如此脆弱的世界，这样荒诞的局面，实在不能不说是一种对所谓“现代文明”的极度嘲弄。
虽然很多科学家和文学家们预言的那一场，结果将会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的美苏核大战，终究还是没有爆发，而曾经作为世界两极之一的苏联，最终也以一种可笑的方式，在前不久走向了崩溃解体。
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么多已经被造出来的核武器，就从此不再会被用于杀人了。
而且，就算美苏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热战，始终都没有打起来。就连持续半个世纪的冷战，也已宣告落幕。但是，在那些作为大国争霸角斗场的“亚非拉”边缘小国里，各式各样连绵不断的战火和厮杀，却是从未平息过，那些国家的人们，有时候甚至是完全不知道为何而战，浑浑噩噩地走上了角斗场。
即使全体国民已经被战火拖得伤痛累累、疲惫不堪，最终放弃了仇恨，艰难地达成了脆弱的和平，但也往往会因为国际形势的突变和远方大国的干预，而导致来自不易的和平，在一瞬间就走向瓦解崩坏。
这种望着祖国战火连天，却根本无能为力的绝望，恐怕只有那些亲身经历的人，才能有深刻的体会。
所以，在卫宫切嗣的眼中，虽然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社会变得日新月异，越来越走向进步和发达，但是随着人类力量的逐步强大，整个文明自我毁灭的几率也在逐渐上升，宛如漂亮的玻璃首饰一样脆弱。
如果说，过去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代价不过是军人的伤亡和财富的消耗，而且整个过程往往要拖上几年甚至几十年。那么现在发动一场核大战，代价就会是整个文明的殉葬，而且耗时只需短短几天！
——冷战时期的宣传作品中，无数次渲染了“洲际导弹发射升空，人类迎来辐射废土”的恐怖场面。
“……我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外交家，实在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去做，才能让全人类从此放下武器，互相理解，和睦相处。事实上，这个世界上也从来没有那个政治家，能够做到这样的伟业。”
卫宫切嗣点燃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语调沉闷地说道，“……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奇迹，具体来说，就是冬木市圣杯战争的奖品，作为万能许愿机的圣杯，通过向它许愿，来赢得永远的世界和平……”
“……永远的……世界和平吗？啊，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伟大的理想……”
金龙公主凯瑟琳勉强敷衍着点了点头，但内心深处却毫无波动，甚至感觉有点好笑。
因为，在同样崇尚力量和正义的金龙一族看来，和平虽然可贵，但绝不可能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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