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应外合
他的剑,总归是值得去记住的剑!
“你要杀我?”鱼妙真遗憾地看着朱玘。
朱玘喝道:“我要挑战你,我只出一剑!”
鱼妙真道:“你不该挑战我。”
朱玘道:“为何?”
鱼妙真道:“挑战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们的差距太大,你什么都学不到。”
朱玘的脸白了。
他被鱼妙真直白的话又一次刺痛了。
他的剑再不济,也绝不至于无法从三痴的剑里学到任何东西。
他开始拔剑。
他最擅长的就是拔剑,拔出雷霆般迅捷,山岳般厚重的剑。
但这一次他竟然没能拔出剑。
鱼妙真以指为剑,先刺出了一剑。
好似闪电划破云天。
没有人能形容这是怎样梦幻的一剑,无论是谁,只要看见这一剑的人,全都在那一刹那沉沦了进去。
他们看见的不再是剑,而是自然,有人看见了风,有人看见了雨,有人看见了浪。
这一剑,刺的不是人,而是心!
剑光一闪,闪进心里。
然后每个人就都看见朱玘呆呆地站在原地,比刚才的鱼妙真更呆,他的剑已一分为二,他大口喘息着,像是刚从浪涛中冲出来。
“这一剑。”
朱玘已被震得浑身发颤。
鱼妙真竟没有骗他,他真的什么都学不到!
“安晴晚的剑,是怎样的剑?”鱼妙真好奇地看着朱玘。
“是与你完全不同的剑,你仿佛就是剑,而她……”
朱玘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他根本分不清,分不清鱼妙真到底是人,还是一柄剑,鱼妙真的剑法到底是剑法,还是天地自然的规律。
他开始为安晴晚担忧。
人的剑,真的敌得过这自然而然的剑吗?
鱼妙真站了几息,她在等朱玘回答,但她又忽然转身走进雨幕。
跟在她身旁的黑影焦急大喊起来:“三痴小姐,走错了,你又走错路了,那不是去成都的路。”
鱼妙真道:“这次肯定没有错。”
黑影道:“错了,完全错了,这是去梓州的路。”
鱼妙真仍道:“没有错。”
她穿梭在雨幕里。
黑影不得不赶紧追上去。
追着追着,他便追丢了,他又怎能跟得上鱼妙真?
鱼妙真却知道,她以前走错了很多次路,但唯独这一次绝对不会错。
因为剑在指引她!
她跑过一座山,在一个天然避雨点,她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蒙着眼,手里有酒,心上有剑,剑气纵横的女人。
“安晴晚!”
鱼妙真是如此的笃定,眼前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安晴晚。
安晴晚将酒壶直接扔了过来。
“这是墨玉谷不外传的墨玉佳酿,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这回鱼妙真没有喝酒,比起酒和花,她更喜欢剑。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她突然变得凌厉。
安晴晚道:“还差一点。”
鱼妙真死死盯着安晴晚:“哪一点。”
安晴晚道:“你要等我,决斗的时间要由我来定,我会对外公布时间,但实际上我会晚到一个时辰。”
鱼妙真摇头:“我不关心这些,我只要比剑。”
安晴晚站了起来:“如果你想和我比剑,那你就必须听我的话,你不听我的话,我马上就抛下你离开,当我想走的时候,你绝不可能拦住我,更不可能追上我。”
鱼妙真一时间不说话了。
安晴晚道:“不要考虑太久,我的时间很宝贵。你把比剑看得很重要,重要的仿佛这就是你的生命,但我和你不同,剑并不是我的全部,剑只是我的一部分,我完全没必要接受你的挑战。”
这已是在威胁。
当今江湖,敢直面三痴的人都不多,敢这样威胁三痴的恐怕就只有安晴晚一人。
安晴晚当然是不怕的。
她连天尊、迦楼罗王、阴极宗四上人都不怕,她还怕什么。
她也不怕会被人指责欺负人。
她一直在欺负人,欺负得多了早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鱼妙真握紧手里的酒壶,一时间竟颇有些委屈:“我听你的便是了。”
安晴晚笑着点头:“爽快,那么,三痴小姐,请注意过几日的市井流言,那些留言会告诉你时间和地点,我先行告辞了。”
她转身便要离去。
她还得回去算计假萧长缨和薛怜惜呢。
安晴晚沿着来时的路,飞快奔去。
不过这一回她没有跑出去太远。
只走出去两里地,她便停了下来,她听见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人,不止一个人,每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些人来这里做什么,奔着我来的?不,不是,那么……”
安晴晚转过身去,朝刚才与鱼妙真碰面的地方跑去。
两里地,不过片刻。
在那避雨之处,安晴晚听见了声音。
锵锵锵!
一把接一把剑被拔了出来,每一把剑似乎都比上一把剑更加冰冷。
当最后一把剑拔出来时,安晴晚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便是掌握了满级明玉功的她都感觉到了冷。
“这是什么剑?”
她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下一刻,安晴晚又感受到了一把剑。
这是一把冲霄的剑,一把凌厉到仿佛无坚不摧的剑,一把堪称剑中之剑的剑!
她知道,这就是鱼妙真。
与刚才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完全不同的鱼妙真。
遇到剑后彻底变了模样的鱼妙真。
鱼妙真因剑而生,此时,鱼妙真在她面前变成了剑。
但就是这样纯粹的剑,竟也没能压过另一把剑。
那个持剑之人道:“三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PS:谢谢夜风翎羽的刀片。
九十九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3k】
大雨瓢泼似的落下,在天地间溅起朦胧的水雾。
雾里有人,很多人。
但只有两个人值得关注。
雾里还有气,冲天的剑气。
但同样的只有两道剑气值得关注。
那两人都站在水雾里,迷迷蒙蒙,虚幻缥缈。
当他们毫无保留地开始释放剑气,他们忽然间便似已不在水雾里,而是化作了这漫天水雾的一部分。
何为剑?
他们就是剑!
何为剑?
剑是一种意志,从不拘泥于外在的形式。
他们站着,仿佛自天地初开以来就站在那里。
他们还未出手,但他们的剑气已随着水雾的飘荡而交击了无数次。
“好可怕的剑!”
那持剑之人道。
“好冰冷的剑!”
鱼妙真道。
那确实是好剑。
持剑之人持的剑是,鱼妙真也是。
安晴晚不得不承认,她现在也开始理解为什么会有一些剑客哪怕明知不敌,也非要去试一试对方的剑了。
飞蛾扑的不是火,而是火中的光明。
她和那些剑客一样兴奋了起来。
“你是天剑沈瑞卿。”鱼妙真道。
持剑之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是天剑沈瑞卿。”
天剑沈瑞卿?
安晴晚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他是剑神的师兄,曾一度压得年轻时的剑神抬不起头,他曾出南海、出玉门、入苗疆、入安东,挑战四方剑客,让扶余国的剑佛二十年不敢向东,他曾孤身闯入漠北王庭,刺杀东胡国国主,为遭东胡国劫掠而死的边民复仇。
这是一个传奇人物,一个传奇剑客!
如今他却来到了这里,只为杀了鱼妙真。
鱼妙真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沈瑞卿道:“一柄剑,总该有剑鞘,但你却没有,我不能留你。”
鱼妙真道:“什么是剑鞘?”
沈瑞卿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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