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少女,以剑称圣! 第184章

作者:里应外合

本来就很糊涂的鱼妙真听了安晴晚和司空听雪的话后,整个人愈发懵懂了。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啊?”

冷青釉深以为然道:“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安晴晚道:“不能,我要是告诉你,用不了多久,就

会有一大群人知道。”

冷青釉顿时怒了:“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这人最是守口如瓶了。”

呵。

安晴晚才不信。

冷青釉的嘴如何,她还能不了解么?

“我们走吧。”

鱼妙真道:“走去哪?”

安晴晚道:“眼下也没什么事急着去做,那就四处逛逛吧,上次来京师时,一切都急匆匆的,这回难得有点空闲时间,便好好看看这千年古都。”

其他人没有意见。

于是,一行人便在京师玩要了起来。

白天四处游览,晚上安晴晚又将众人重新聚集起来,与众人论道。

这个论道自然是指正经的论道,正经的学术交流。

安晴晚将一路走来,自觉很有用的一些武学经验传授于众人。

其实一开始她是打算把明玉功默写出来的。

明玉功可是个好东西,一旦练成,不但能提升实战能力,还有青春常驻之效。

世间的人,谁不希望自己能青春常驻呢?

但问题在于习练明玉功既要非凡的天资,又要大量的时间。

鱼妙真她们现在哪来的时间练这个啊。

所以安晴晚只能退而求其次,不教内功,而是教一些运用内功的诀窍,比如转阴易阳术,或是一些只要悟性高,很快就能一通百通的武学招式,比如移花接玉、夺命十三剑。

鱼妙真等人的习武天赋自然是极其高明的,就连靳雪衣的天赋都称得上是出类拔萃,更不用说冷青釉这种能练武把自己练得身心激奋的变态了。

“嘶一—”

看着手中的书册,冷青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晴晚,你怎么会得这么多?这几日你拿出来的武功数量虽不及往生楼藏书阁里收录的多,但论高明,这些武功却门门都非比寻常,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外表看起来像十八,实际上已经八十八的老婆婆吧?”

安晴晚眼皮微跳:“八十八吗?实不相瞒,我已经八百岁了,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你赢不了我了吧?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鱼妙真吃了一惊:“居然已经八百岁了吗?那岂不是神仙一样的..唉。”

司空听雪在鱼妙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妙真,安晴晚是在开玩笑呢。”

鱼妙真呆呆道:“这.....这样吗?不过不管安晴晚多大了,我都不在意。

安晴晚道:“好了好了,大家之后记得勤加练习,若有不懂之处,尽管来问我。”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晴晚过得还算清闲。京师再大,逛上几日也就逛得差不多了。

余下的时间,她时而指点下众人,时而差人打探提升功力的方法,时而被司空听雪拉去练功,时而教训下不自量力的冷青釉,

就这样,半月的时光转瞬即逝。

十一月,京师飞雪之时。

一队黑骑穿过京师中央朱雀大街,来到安晴晚等人的住处。

“神女阁下、冷楼主、蓝嫡传、妙真仙子,我等乃是奉夏部主之命前来传信。”

安晴晚道:“可是已查出徐重所在?”

那黑骑之首摇头:“不曾,徐重隐匿颇深,夏部主虽已尽力,但还是查不出他具体所在。但夏部主已顺利联络上淮南周边五路诸侯和三十六岛、山东都家,约定在十二月初共同发兵讨伐徐家,七路大军,合计有二十万人。”

安晴晚点了点头。终于要来了吗?

这二十万大军并非全是那种没怎么经过训练的流民军,其中不乏精兵强将,甚至还有数队精锐骑兵。

这么多人从三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足以让徐家陷入捉襟见时的局面了。

安晴晚道:“夏先生现在何处?”

黑骑之首道:“夏先生如今在南阳。”

安晴晚道:“我明白了,待我收拾好行装后,便马上去南阳与夏先生汇合,你等先回去报信吧。”

黑骑之首拱手道:“是!”

将黑骑送走后,安晴晚没有急着马上南下,而是先带着众人去了一趟洛阳附近的停云山庄。

自从败给圣宫宫主后,天剑便在停云山庄修养。安晴晚这次过来,便是专程寻来他的。

两人在房间里单独聊了两刻钟,没人知道两人聊了什么。

众人只知道,当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时,天剑的脸上满是叹息,叹息之中又带着几分庆幸。

“沈兄,安女侠与你说了些什么?”

天剑摇了摇头道:“此事现在还说不得,不过你们很快就会知晓。在那之前,鱼老弟,你且收拾收拾,带上你的家人与我同去养剑庐避上一避,剑神如今也在那里。”

鱼慎的脸色立刻变了:“避一避?难道说,安女侠也没有把握能拿下徐重?徐重何时有这么厉害了。”

天剑道:“问题不是出在徐重身上。”

鱼慎道:“是那个假迦楼罗王身份特殊?”天剑默默点头,并不细说。

鱼慎摇了摇头:“我这一辈子,还真是和迦楼罗王杠上了。”

他断了一臂。

而他断去的这一臂,正是在三十余年前被尚未成为大宗师的迦楼罗王所断。

如今迦楼罗王说是死在了安晴晚手上,谁知又冒出来个假迦楼罗王搅得整个天下不得安生。

“这江湖,当真没有真正太平的时候吗?”说到这,鱼慎忽然苦笑着摇头。

“江湖江湖,既然叫做江湖,又岂会真正太平,但有风吹,必然起浪啊”

“沈兄,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去安排。对了,要不要通知玄静天师、寒镜先生他们?”

天剑道:“不必了,安女侠那边自有安排,我们这边无需节外生枝,免得给安女侠,给你家八小姐添麻烦。”

鱼慎点了点头便去安排。

在他们动身赶路时,安晴晚也带着人直奔南阳而去。自年初来,整个天下其实早已战火四起。

但这场淮南战事尤为引人注目,原因无他,自是因为这场大战牵扯到了多个大宗师。

究竟谁能获胜?

清霜派。

祖师大殿之中。

寒镜先生已在此处端坐了许久。他在看书。

他这一辈子喜欢的事不多,读书便是他最爱的事之一

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

寒镜先生对这句话最是信服。

若不是因为喜欢读书,他何以至今日呢?

“夫知人之性,莫难察焉。美恶既殊,情貌不一,有温良而为诈者,有.....”

咚咚。

大殿外忽传来轻敲声。

寒镜先生放下书卷,整理了一下略起褶皱的圆领斓衫,朗声道:“进来吧。

陆清徽从门外走了进来。

寒镜先生抬眼道:“清徽今日怎么从京师回来了?”陆清徽行了个礼:“清徽今日回来,只是有一事想向

师父请教。”

寒镜先生笑道:“何事?”

陆清徽道:“日前,我与长宁讨论起了羽化仙丹。”寒镜先生道:“然后呢?”

陆清徽道:“长宁取出羽化仙丹予我一观,不曾想那羽化仙丹竟然被人偷偷用过了,不仅如此,在发现这异常后,长宁突然攻击了我,我费了不少劲才将她制住,事后一探查,才知她身子里多了些莫名的内力,她还中了他人的摄魂术。”

寒镜先生恍然道:“你是来请教我该如何救治长宁公主?”

陆清徽摇头:“不是。”

寒镜先生一愣:“那是为何?”陆清徽一咬下唇:“师父。”

寒镜先生讶然道:“可是有人欺辱你了?”

陆清徽道:“我一直把你视作父亲般的存在,在我眼里,你是这世间最博学、最温良、最正气的人。

寒镜先生静静地听着。

陆清徽道:“但现在.....”她突然叹上一声。

“师父,你告诉我,暗算长宁的人是不是就是你?”寒镜先生好奇道:“清徽,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做的?

陆清徽道:“我一直在想,长宁会是在哪里遭到了暗算,我排除了许多答案,最后留下来的那个答案就是清霜派。”

寒镜先生道:“就算真的是清霜派的人所为,也不一定是我。”

陆清徽却不说话,只是盯着寒镜先生。

寒镜先生淡然道:“你之前对羽化仙丹从来不感兴趣,也从不与长宁公主谈论这些,这回却怎么突然聊到了这个?”

陆清徽仍旧不答。

寒镜先生又道:“当时聊到这个问题的人不止你们俩吧,旁边肯定还有其他人,我给长宁的暗示,可不包含【你发现异常后直接除掉你】这一条,那人是谁?”

刚问出这话,寒镜先生又微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就算问了你也不会回答,我想你这次来,定然还留了后手,比如你要是没回去,就让某人把我有问题的消息传出去。”

眼见寒镜先生也不装了,陆清徽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虽然早有猜想,可当真正得到答案时,她还是感到眼前一黑。

“为什么,师父,你已是大宗师,那羽化仙丹最多也只能让人成为绝顶高手,你就算得了羽化仙丹又有何用?况且你若真想要羽化仙丹,我相信长宁也会给你的,你何必对她下此毒手?”

寒镜先生道:“有些事一定不能让人知道,因为这世上的聪明人实在是太多了。你也是聪明人,那就该明白,羽化仙丹里最有价值的其实不是那些内力,而是大梁历代高手留下的武学和武学经验。”

“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对长宁公主出手,只是近来发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让我不得不更换目标,这就是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吧?”

他叹息一声。

叹惋过后,脸上又很快恢复了先前的淡然。

“好在之前我已做了多年的准备,虽有些挫折,但也碍不得大事,你也一样,事到如今,你便是将消息传出去也来不及了。”

陆清徽颤声道:“我从来不知道师父你竟是这样的人。”

“清徽,人活在世,总有追求。”寒镜先生的声音悠远且平静,仿佛是自天边飘来,“有人求名,有人求利,有人求权,而我.....求的便是【道】。”

陆清徽握紧了双拳:“为了那个真,便要牺牲他人?

寒镜先生道:“你忘了我在送你出去时对你说的那些话了?为了天下之道,为了更多人能平静祥和的活着,总是要牺牲一少部分人的,天下太平不是靠说出来的,而是靠打出来的。”

陆清徽道:“可你追求的并非天下之道!”

寒镜先生摇头道:“你错了,这也是天下之道!追求人的极限,怎就不是天下之道了?人太脆弱了,自古以来,病痛、残缺,困扰了多少人?都说人生如逆旅,你我是行人,可谁又甘愿只当一个行人呢?”

“已至迟暮的老夫老妻,会不会渴望重回年少,再见当年的花前月下?”

“在病床上饱经磨难的病人,会不会渴望重回康健,一生再不受病痛困扰?”

“身有残缺之人,在见着常人时,会不会想象自己也如常人一样呢?”

“会的,他们一定会的!”

“我所求之道,便是人的超越之道,我一定要去那条路的尽头看看,如果我能顺利走通这条路,那我改变的就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命】,或许是整个乾坤,清徽,你难道不想看到那样一个尽是人间之美的天下吗?”

陆清徽身子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