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应外合
公孙红蝶哦了一声。
虽然还不是,但也很快就是了呢。
司空听雪当然听得出自己这个便宜徒弟的心思。
她凑到公孙红蝶耳边:“其实我有法子能让你快速追上你姐姐。”
公孙红蝶眼睛一亮:“真的?”
司空听雪笑道:“我何必骗你?那法子我和妙真都用过了,就是那法子....不知你和蓝小骨是否接受得了。”
公孙红蝶愕然。
什么法子还要她和蓝小骨一同接受?
她虚心请教道:“师父,是什么法子?”
司空听雪道:“现在这里人多,我不便与你说,等之后有空闲了,我再告诉你。”
公孙红蝶乖巧地点了点头。到底会是什么方法呢?
觥筹交错的热闹场景一直持续到凌晨。
把众人一一送回房后,安晴晚迎着清亮的月光检查起今次的收获。
这回,她连斩了四个大宗师,收获不可谓不大。
“覆雨剑法(注)、天刀八诀、天魅凝阴、谢晓峰的剑法!”
其中覆雨剑法是浪翻云自洞庭之水中参悟出来的一门剑法,能夺天地之造化,有鬼神莫测之威。
天刀八诀是天刀宋缺的刀法,天魅凝阴则是一门集速度与变化于一身的身法,练到极致后,体质都已转化,一旦凝起阴气,身体便似若失去了重量,像一阵轻风般。
至于谢晓峰的剑法,指的是其在藏剑庐坐关多年,又与丁鹏论剑后达到的新境界。
这不仅是一种剑法,更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境界,是超越了夺命十五剑,超越了这种源自天地的一剑的境界。
这剑法对安晴晚的实力其实早已没有精进的作用,但这种感悟对她来说却是很好的参照,覆雨剑法那种【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的境界亦是一种绝妙的参照。
“再进一步,就是道主死前所悟出的那个境界了,然后就是真正的融入自然。”
一整晚,安晴晚就静坐在小院的石桌旁。
任月光、冷露浸染,她整个人已完全沉入那玄妙的境界。
当司空听雪再见到她时,她的身上仿佛披了一层薄纱似的雪。
邵阳洲一战的结果传出去很快。
但更快的还是淮水以北集结的大军。
次日天一亮,这数万大军便已强渡淮水。
徐家的人起初还以为徐重死了是假消息,但随着徐重迟迟不露面,驻扎在钟离附近的守军士气终于崩溃。
一支大军,士气一旦崩溃,局面必然是十分可怕的。
不出意外的话,淮南大地上的这场大战也该走向结局了。
比战局变化更快的其实还要数安晴晚。
在钟离休整了一晚后,安晴晚立刻北上,目标直指清霜派。
徐重、沧溟圣师皆已身死,只要再除掉老狐狸寒镜,这动荡已久的江湖想来就要清净许多。
安晴晚本是想独自前去清霜派的。那毕竟是寒镜的老巢。
她担心带多了人过去反而会出意外。
但司空听雪、鱼妙真等人都心生担忧,最后还是让擅长跑路的冷青釉跟着一起去了。
两人从钟离出发,不过一日便赶到了位于山东地界的清霜派,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到了清霜派后,安晴晚并未直接去叩门,黑衣黑布往身上一遮,她拉着冷青釉就偷偷潜入了进去。
本是想给寒镜一个惊喜,不料寒镜这老狐狸也是谨慎至极。
在动身前往钟离前,他就已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如今他根本没有返回清霜派,他练功的静室也被提前搬了个空,空到耗子进来了都得感到茫然无措的程度。
“算他能躲!”
冷青釉无奈地哼了一声。
安晴晚伸手在石壁上轻轻抚过,良久,亦是叹气:“我已仔细检查过,这里应该没有暗道。”
冷青釉道:“既然找不到他,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直接对外公布他的恶行,揭露他是伪君子?”
安晴晚摇头:“我们虽然已知他就是幕后黑手,但是没有实际证据,以他在江湖上多年形成的口碑,纵是我放言,也影响不了他多少。不过就算影响不了什么,该放的传言还是要放的,总不能让他真置身事外。”
冷青釉轻轻颔首,以示赞同。
“走吧。”
临走前,安晴晚又特意卸下伪装,往清霜派送上信函。
“寒镜前辈不在也无妨,我这有一封信,你将这封信交予派内如今主事之人,麻烦他到时候转赠予寒镜前辈。
守门的清霜派弟子连忙应好。
“安女侠请放心,我这就去将信交予陆师姐。”陆师姐?
安晴晚问道:“你是说陆清徽,她现在在清霜派?”守门弟子道:“正是,陆师姐是前些日子赶回来的,
掌门在离去时,将派中大小事务都暂时移交给陆师姐管理了。”
安晴晚皱了皱眉。
陆清徽不在京师照看长宁公主,怎就突然回了清霜派?
安晴晚道:“既然陆姑娘就在派内,那这封信我就亲自交予她吧。”
守门弟子自无不可,他连忙上前引路。
安晴晚是在清霜派祖师大殿与陆清徽见面的。见面的第一瞬间,她就已经察觉到不对。
这死气沉沉的模样,这比之前更清冷的声音,这几乎没有波动的身体.....
这不是与她在邵阳洲见到的那两个傀儡一样么?
寒镜在发什么疯,为何要先后把他师父白无尘和他最得意的弟子陆清徽都做成傀儡?
安晴晚不动声色地将信递给陆清徽。
在与清霜派的人告辞后,她又赶紧换上夜行衣重新溜回清霜派,二话不说便将陆清徽给掳走了。
“你去清霜派送信,怎么还带了个女人出来?”
冷青釉望着安晴晚怀里抱着的陆清徽,眼神里满是警惕。
安晴晚道:“别瞎猜了,我与她再清白不过,我带她出来是因为.....”
她把陆清徽如今的状态说了一遍。
冷青釉惊愕道:“寒镜为何要下此毒手?”
安晴晚摇头:“不知,先去一趟京师吧,看看陆清徽怎的突然从京师跑回到清霜派了,若能知晓其中缘由,或许能猜出一二。”
于是两人再次掉头,从山东一路跑到了关中。
一打听,她们才知道陆清徽将长宁公主送到窦普府上去了。
“安女侠。”
楚公府上。
窦普将那日发生的事一—说出。
“依我看,陆仙子定是认为是她师父寒镜先生对长宁公主下了毒手,所以她才急切地回去质问寒镜先生。她当时对我说,她若是没能回来,便让我找安女侠你,不曾想,倒是安女侠你先找到我这来了。从眼下的结果来看,长宁公主果真是被寒镜先生所害,而且寒镜先生很可能还做了更多事,不然他不至于对陆仙子下此毒手。”
这老逼登!
安晴晚刚在心底骂完,冷青釉已疑惑地问道:“陆清徽怎么不多带点人去质问寒镜?”
窦普道:“她若是带的人多了,寒镜先生怎么会承认?她又没有证据。而且.....
冷青釉道:“而且什么?”
窦普道:“而且她与寒镜先生的关系非比寻常。”
安晴晚道:“愿闻其详。”
窦普道:“陆仙子的生父乃是义安侯,多年前,义安侯奉命平叛,但因为贻误战机,导致叛军攻陷了汉中南郑,天子大为恼怒,便下令将义安侯处斩。义安侯既死,陆仙子随其母被没入掖庭,在掖庭的日子里,是长宁公主顾念旧情,一直护着她,她才得以安然成长。”
“但长宁公主毕竟无法将她从披庭救走,还是寒镜先生入朝参见时,意外见着了她,觉得她天资聪颖,在武学一途上或有大前途,这才向天子求情,将她从披庭带了出去。”
“寒镜先生不但救了陆仙子,还悉心教导她为人处世之法,以及清霜派的武学。在陆仙子眼里,寒镜先生那是比生父更亲近的存在,她与我相处时,总是少言寡语,只有在提到寒镜先生时最为活泼。”
“你们想想看,陆仙子骤然得知父亲般的寒镜先生极有可能害了她最亲近的长宁公主,她会作何感想,她又该怎么做?”
冷青釉愣了一下:“这......”
窦普道:“她自然是心痛无比,但又不想将此事直接透露出去,万一她猜错了,害了长宁公主的人其实不是寒镜先生,但她又早早便把事情透露出去,那她该如何自处?我猜她也是太过自信,心想就算当真寒镜先生要对她下手,她也有周旋的余地,她的武功不差,按理来说寒镜先生想拿下她还需花上几招,她完全可以大声呼救,把事情闹大,不过.....看起来她低估了寒镜先生的实力。不但低估了寒镜先生的武功,还低估了寒镜先生的狠辣。”
安晴晚不由默然。
冷青釉却道:“这些都是你猜出来的?你猜出来了,但没有阻止她。”
窦普道:“我阻止不了她,她已有自己的决断,她当时也不是听得进他人的话的状态,况且.....”
说着,窦普看向安晴晚。
安晴晚拉了冷青釉一把,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说到底,窦普与陆清徽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能帮陆清徽照顾长宁公主,已是很讲情面了,何必冒着得罪寒镜先生的风险去帮陆清徽?
安晴晚没有再在窦普府上逗留。
她只让窦普继续照顾长宁公主,自己则是带着陆清徽离开了。
她打算去找天尊和剑神,让他们看看能否从陆清徽身上看出些什么。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
纵然天尊与剑神见多识广,一时间也看不出寒镜先生的深浅,更无法替陆清徽解除控制。
“这两人,一个被迷了心智,一个干脆心智被压得不知所踪,变成活尸了,当真是命苦。”
冷青釉摊了摊手。
“接下来我们去哪?”
安晴晚道:“已经过了好几日了,九幽圣宫宫主那边估摸着已经放出消息,眼下反正也没有别的事能做,先去会一会她吧,看她是否别有目的。”
两人带着陆清徽飞快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果不其然,圣宫宫主已将比试的时间、地点传至听风。
二月初四,洞庭湖畔!
这个地点选的极为微妙。
正是在洞庭湖畔连斩了铁衣老祖和欢喜道人的替身,安晴晚那个“潇湘神女”的名号才真正传遍江湖。
“不曾想竞是以这种方式回到洞庭湖!”
更让安晴晚没想到的是,当她回到洞庭湖时,她掌握了一门自洞庭湖领悟而出的剑法覆雨剑法。
缘,妙不可言。
“你怎会想到要将比试地点选在这里?”渔舟上,安晴晚文静地站着。
离她三丈远的湖面上飘着另一艘渔舟,圣宫宫主便站在那小舟上。
今日的圣宫宫主仍是独自一人来的。
她身量修长,穿着一件玄色长袍,腰间流苏垂落如瀑,那英气逼人的面庞上平日里绝对见不到笑意,如今却挂着与这冰雪刚消的春日十分搭配的浅笑。
她竟然在笑?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到你是在这第一次使出那一式天外飞仙,便觉得若是将比试地点选在这里会很有趣,况且在这大湖湖心比试,也影响不到常人。”
安晴晚颔首道:“你要比什么?比武?比剑?比拳脚?还是比身法,比体魄?”
圣宫宫主道:“一开始我是想与你比武,但邵阳洲那一晚过后,我已知晓,我绝不会是你的对手。我虽赢得了徐重和沧溟圣师,可断然不能像你那么轻松,所以我已不打算与你比武。”
安晴晚道:“那你想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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