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应外合
“无趣,无趣至极。”
忽的,厅堂里响起了沙哑的声音,打断了魏通的话。
魏通微微皱眉,循声望去,果见着又是那个鹿杖客。
他耐着性子问道:“鹿杖客先生可是另有高见?”
鹿杖客嘿嘿笑道:“我没有什么高见,只觉得你们胆小如鼠,只是对付一群马贼,又不是安晴晚,竟然如此小题大做。”
胆小如鼠、小题大做,这等话本就是刺耳的。
偏偏说出这话的人又是一个面容丑陋,甚至还不如路边乞儿的老东西。
饶是魏通都不免动怒,开始后悔带鹿杖客来了,平南王府的那些门客就更忍不了了。
“你这老东西什么意思?”
鹿杖客撇撇嘴,他的眼睛依然无神,也不知在看着何处。
“我的意思很简单,对付那些马贼根本用不上这么多人,只要我一个便行,那十万两银子也莫再分来分去了,不如现在就都给我。”
一霎那,随鹿杖客一同来的那些杀手也怒了。
合着你这狗才是想独吞银子啊?
“好,好大的口气,就是不知你这老东西手上功夫也嘴上功夫几分硬!”
铁钩韦杀怒极反笑,当先站了出来。
平南王府的一众门客里,他排在前列,虽然靠的不是实力,而是江湖地位。
但如今被人这般瞧不起,他不第一个出来找场子谁出来?
被呵斥的鹿杖客一动不动,好似没看见韦杀似的。
“你是谁?”
韦杀怒道:“你爷爷我是汉川帮铁钩韦杀!”
鹿杖客道:“没听过。”
韦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气得一掌将身下座椅拍的粉碎。
他不知鹿杖客是否真听过他的名号,只当鹿杖客是在嘲讽他。
“那你今日便要好好记住了,去了阎王那里报道,就说是你韦杀爷爷杀的你!”
韦杀甩出一对钩镰,立刻旋风般向鹿杖客卷去。
他的速度快到留下了一串残影。
这时候鹿杖客却像是完全没料到他会出手般,竟完全呆傻在原地。
直到他那一爪拍下,鹿杖客忽而一震手中握着的长杖,他只觉眼前一花,钩镰被大力所吸,本是拍向鹿杖客头顶的一爪,竟是噗的一声扎进了地面。
他腰身躬着,双腿也曲着,在旁人看来,他便像是急不可耐地扑上去给鹿杖客下跪。
“唉哟,乖孙乖孙,再如何孝顺也不必行此大礼啊。”
鹿杖客发出鬼叫般的笑声。
韦杀险些被气晕,他何时受过这种气,拔出钩镰就要再打。
但鹿杖客已经一杖刺出,正中他胸口,他倒飞出去丈余,落在地上,连吐几口鲜血,虽还活着,但却再动弹不得。
厅堂里一片死寂。
没人料到这一战会是如此结局。
纵然魏通等人亲眼见着鹿杖客在听风阁露了一手玄冥神掌。
“这又是什么武功?”魏通神色肃然。
鹿杖客淡然道:“区区移花接木而已,现在,还有人要和我争那十万两银子吗?”
四方无言。
那一手移花接木已足以震撼王府。
直到见血封喉任青站了起来。
鹿杖客道:“你又是谁?”
任青道:“任青。”
鹿杖客道:“没听过。”
任青道:“我一旦出手,必有人死。我不想在王府上杀人,你退下罢。”
鹿杖客道:“我出手,不一定有人死,但有人想要我死,那他就会死。”
任青点了点头。
他出手了,但没人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
擅长暗器的高手,手速一定是快得不可思议的。
“那是天下无双的快针,他死定了。”一个与任青相熟的王府门客道。
银针就这样落在了鹿杖客手上。
确实是手上。
但不是刺进去的。
鹿杖客捉住了针,没人看见他是怎么捉住针的。
任青瞳孔一缩:“你的手法……可惜,你万不该接这一针,针上的毒,即便是我也承受不住。”
鹿杖客道:“有毒吗?”
任青愣了一下。
没有毒吗?
他盯着鹿杖客的手,那只手,没有任何变化。
鹿杖客道:“如果你管这叫毒,那它也确实算毒。”
他吹了一口气。
细针飞出,众人再看见针时,它正刺在任青的喉咙上。
任青的喉咙立刻变得乌紫,眼睛也失去了光彩,死了。
魏通倒吸一口气,已是惊骇得说不出话。
他也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如何看不出鹿杖客的手段有多高明?
“你……”
鹿杖客道:“魏管事可知我为何而来?”
魏通摇头。
鹿杖客道:“我是为钱而来,但我要的不只是这十万两!”
魏通道:“你想要多少?”
鹿杖客道:“给我五十万两银子,还有一间不亚于王府别院的宅子,我替你们除掉安晴晚。”
魏通下意识后退一步:“你究竟是谁?”
鹿杖客笑了:“我自是鹿杖客,平南王能容得下那个假欢喜道人,难道容不得我,莫非以为我不如那假欢喜道人?”
魏通不敢肯定,也不敢否认。
他只知自己在这鹿杖客面前像个稚童,这样可怕的武功,他只在假欢喜道人、司空听雪身上亲眼见过。
“这事我拿不了主意,我要去向王爷汇报。”
说是要去找平南王,实际上魏通去见了司空听雪。
因为现在只有司空听雪才能试出鹿杖客的深浅。
司空听雪来到偏厅时,鹿杖客身周两丈内已经没有人。
他在那坐着,像一颗孤独的顽石。
“鹿杖客?”
司空听雪一脸狐疑地盯着鹿杖客。
鹿杖客道:“司空听雪?”
司空听雪道:“你怎么认识我?”
鹿杖客道:“不要小瞧我的情报网。”
司空听雪道:“你说你能杀了安晴晚?”
鹿杖客道:“我能。”
司空听雪冷笑道:“你凭什么能?”
鹿杖客道:“凭我这只手。”
司空听雪看见了,那是一只比她的右手还要难看的手。
她道:“你杀不了她。”
鹿杖客道:“为什么?”
司空听雪道:“因为只有我能杀她。”
鹿杖客笑了。
在那让人不适的笑容中,他忽然向前拍出一掌。
这一掌,是阴毒不下于玄冥神掌的化骨绵掌。
这一掌,去势极快。
但司空听雪的反应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快。
她虽然瘸了一条腿,但她的轻功可以惊才绝艳来形容。
衣袖飘转,司空听雪好似飘飞的雪花,忽而左,忽而右,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可这一回,她完全小瞧了鹿杖客。
她在陆上的功夫虽不及水下,但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但面对鹿杖客时,她却无论如何都近不了身。
鹿杖客的掌不只是掌,还可以是拳,空明拳,还可以是指,弹指神通。
一双手,百八十路变化。
时而阴狠,时而阳刚,时而灵巧,时而刚直。
司空听雪越打越吃惊。
她眼光极高,见识更是极广,可无论她如何去看,她也看不出这鹿杖客用的到底是哪一家的武功,她更看不出鹿杖客的内功是何路数。
但比起看不透路数,她更不懂的是鹿杖客缘何能懂如此多的武功绝学。
一个人,毕一生之功,能精通几门武功已经极佳,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学透几十门武功。
而这鹿杖客,只是刚才展示的武功就已经破百!
司空听雪再冷静不下去,她故意卖了个破绽,屈指一弹,使出了隔空打穴的招式。
这次鹿杖客没有避开。
但让司空听雪没想到的是,被打中了穴道的鹿杖客竟然安然无恙。
“这怎么可能?”
除非是练就了先天罡气,或者其他特殊护体硬功、内功的人,不然被打中穴道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鹿杖客笑道:“你可曾听说过移穴大法?”
司空听雪停手了。
她已知晓,她绝不是眼前这个怪人的对手。
一开始她还怀疑这个怪人是安晴晚所扮。
数日前,安晴晚就在洞庭湖畔用易容之术骗过假欢喜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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