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子2326
在虚无的光阴中,梦境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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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睁开眼帘,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大厅。
现实比梦境寂寥些许。时光就像叶脉上的露水,谁也不知其何时消失。往事与生命都随之而去,不变的唯有眼中的世界。如万花筒般旋转不休的,沉动界中的一秒。
他有些厌倦了,恰在此时使者们依次进入,跪倒在梦魇之王的座前。燃烬、咒雷、肢蛛、夜行。都齐了,城里再也没有值得一提的存在。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意识已回到现实,记忆却仍然在梦中恋恋不舍。于是心血来潮的,他问道:“肢蛛,那时是谁让你去的帝都?”
“这我还记得的。”肢蛛战战兢兢地说,“但是……这重要吗?”
“也是,没所谓了。”他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怎么了怎么了?全部过来是有什么事?”
“燃烬观测到了阵法。”夜行说,“第35届勇者正准备升变。”
凡萨拉尔笑了,那是期待而又心满意足的大笑。他从王座上站起,四道影子如箭般射出,刺入四位使者的体内。那是魔王的命令。
不许退缩。
不许逃避。
全力以赴。
“让我们打响这盛大的最终战。”凡萨拉尔大笑,“魔王军,全军出击!”
第238章 一骑当千
“我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很喜欢大侠和军队干上的剧情。”楚衡空说,“一方是大军压境,坚甲利兵,骑兵们做好冲锋的准备,弓手们紧绷着弦……另一方只有一个人,背着他的剑或刀,或许还带着一壶酒。弓箭像雨般落下的时候他拔出武器,向着千百倍于己的敌人冲锋。”
“听起来很帅气。”
“帅极了,所以我一直很喜欢。”楚衡空笑,“不解风情的人会说大侠最后变成了刺猬,会说他摸不到敌人的铠甲就要死在冲锋的途中。那时我就想世界上总会有一骑当千的人,曾经会有刀枪不入的勇士存在,只是那些人从未见过……
后来我成为了这样的人,却始终没遇到这样的机会。”
“现在你有机会了不是吗?”姬怀素也笑,“很浪漫呀!让我们为浪漫的冒险干一杯。”
她真的拿出一个酒葫芦,在小冰杯里倒上两口残酒。这是宴会当晚从倾夜手里没收的,防止那姑娘喝多。他们饮酒干杯,发出愉快的笑。
“两位英雄好汉我真佩服你们还笑得出来,我已经哭得没眼泪了。”凡德面无表情,“我觉得我们不会变成刺猬,我们会在天打雷劈之下变成沥青,很多年后新一批勇者把我们挖出来说哇这就是英勇的35届老前辈……朝我们敬个礼然后继续过去找死。”
爆炸般的雷声将凡德的哀叹彻底盖了过去。浓云间雷电如蛇般舞动,浑浊的雨水落下,在半空中便成为锋利的刀。放眼望去四周均是黑压压的一片,那不是夜色,而是敌军。
戮鬼在影中低吼,尸骸在影中踱步,更远处有三妖咆哮,巨型的尸傀举起刀兵。雨刀划破它们的皮肤,恶臭的黑血混着皮肤流下融入大地。只一眼看去外道大军的总数就超过了五万,它们将聚落团团包围,彷如暗色化身为绝望的手。
而大军的对手仅仅是三个人,他们坐在雨中喝酒,像是稍大些的水珠。看似遥远的距离对戮鬼而言不过一步之遥,可它们不敢前进。没有一个外道敢于行动。
神斩插在土中,雨水从焦黑的刀身上划过。它的凶煞仅仅显露一线,这一丝煞气如同凶兽将闭未闭的眼眸,仅是存在便呵退了所有外道。
“这个场面比我想象中还豪迈些。”
“现在怕了还可以撤退哦。”
“怎么会。”楚衡空笑,“这才像话!”
冰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杀手与骑士同时起身。这一刻命令压倒了胆怯,庞大的军势正式出动,水珠与海潮向彼此发起冲锋!
神斩离地,刀身割入戮鬼高跃的躯体,将其轻易分割。影子如血般渗入刀身,神斩发出兴奋的刀鸣。楚衡空甩脱敌人的尸体,如流水般平滑地出刀。刀弧在雨中划出黑色的圆,那道圆弧突入敌阵切割上千个躯体,溢出的血线在大军中形成污浊的扇形。
他收刀,扇面随意气的迫发而暴起,短短一瞬之间一斩中的力量三次爆发,将接近十分之一的军势粉碎!
森民的度心役器之法,兵主与兵器一心同体,一分气力便可演作种种神通
姬怀素欢呼一声,持光盾指向天空。雨水在她的脚下卷起,变作滔天的浪潮。这股浪潮顺着楚衡空斩出的缺口长驱直入,吹飞了最外侧的敌军,将两人直接送入敌阵中央。落地时有刺眼的光芒放射,她拔出影刃斩向自己周遭,将被强光照出的影子悉数斩碎。
于是战阵后方的尸傀部队倒下,庞大的尸身因影子被斩而被轻易地分断。一只痴妖分散躯体自后方出爪偷袭,楚衡空出脚踢散沙尘之爪,血色意气一闪而过,将元素化的躯体燃作飞灰。刺客尸傀破土而出,企图以骨笼拘束杀手,然而骑士一剑斩下,将刑具连同尸傀本体斩为两截。
“才这点程度吗?”杀手笑,“不大够看啊。”
“别这样嘛,在噩梦中待久了人总会生锈的~”姬怀素说。
“生锈的家伙顶以前多少?”
“我猜十分之一?”
“所以才说不够看嘛——”
兵器在斩杀时默契地相撞,意气与魔力激发将周围的敌军震飞出去。他们背靠背站立,同时出剑,剑风席卷地震,交织为双色的狂岚。接近五分之一的敌军在这一刻消失了,杀手与骑士将兵器指向黑山上的城堡。
他们同时大笑:“至少给我派十倍的兵力过来啊,魔王!”
这个时候大军才刚刚发起第一批攻势,然而对手已几乎要将战阵捅穿。这世上的确存在一骑当千的英雄,纵使五万大军也挡不住他们的进军!
“真是可怕的年轻人啊……”肢蛛嘟囔,“每次每次都是这样,像流星一样划过夜幕,却不陨落而坚决地挂在天边。你们的老师当年也是这样哦,所以我什么时候看见他们,都觉得恐惧。”
肢蛛站在噩梦之都的城楼上,远隔半个旷野的迷雾,却将远方的种种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战士们将在城中变强一样,使者们在此刻也能些许找回往昔的风光。敌人的选择出乎他的预料,本以为前军会带着其余战士出战殊死一搏,却不料真的只有区区两人。
不,是站立在百人肩膀上的两人。透过能量视角,他看到磅礴的生命力自光树中垂下,落向两人的头顶。聚落中所有战士不分老少环绕在圣柱周围,以众志成城之阵送出自己的能量。那百人之中还有持药杵的解安,有早应被忘却的雾中人们,他们不计代价地输出力量,只为了让先军的两人节省一分气力。
勇者们要将力量用在最关键的时刻,所以在此之前的战斗就由众人为其承担!
“所有部队离开那两个人,全力冲击聚落,至少要让战鬼耗掉一次煌天流。”肢蛛吩咐,“燃烬,你的弓还拉得动吗?”
“我的火焰至死方熄。”
燃烬立在噩梦之都最高的一角,拉动燃烧的弓弦。他的姿势标准,一丝不苟,他曾经是山中的猎户,一旦失手就将丢失食物与明天。火焰顺着他发光的手臂涌入弓中,形成半流体质感的长箭。
质点3的魔法火焰箭,最标准的学徒术式。
燃烬旋转长弓,弓弦一圈圈缠在箭上。弓身移动的残影被光芒固定,每移动一度角便形成一把全新的弓。烈火如花瓣般蔓延,在崭新生成的弓身上搭上全然一致的箭。三千六百只火焰箭随烈焰的指尖后退,拧到极限的弓弦为其注入力量。他松手,三千六百道光芒射入浓云,折射为燃烧的箭雨!
“永燃不息之雨。”
战场被烈火照亮,数不清的火雨自天而落,似是神话中的天罚。箭雨囊括了整个战场,不仅是两人冲杀的战阵,连聚落也暴露在其范围之内。每一只火焰箭都死死追在热量背后,它们自四面八方追向勇者,除非被阻挡或斩灭否则却不善罢甘休。
姬怀素想也不想向地上一拍,三重龙封山拔地而起,她的力量不断注入山中,使得封印与箭雨一时抗衡。
“顶得住吗?”凡德心惊胆战。
“小意思,有点手麻而已!”姬怀素喊道,“聚落我来守住,先冲到城门口再说!”
楚衡空抓住她的胳膊,罔顾箭雨一路前冲,在大军中杀出一道血色的通路。燃烧之箭被热量牵引追随其后,却追不上杀手绝尘的速度。仅仅三秒,他们已踏入古战场的中段,而此时火烧云中雷声鸣动,紫色的狂雷随使者呼唤而引出。
“咒雷,到你上场。”
“怒、恨、怨、哀,雷罚集聚……”
紫色的巨人自云中复现,他的手中握着粗壮如大厦的闪电。那电光随恶意而歪曲,在空中折射为撕裂天空的闪电的森林。咒雷长啸,犹如被诅咒发狂的雷神,向大地降下严酷的神罚。
“咒!咒!咒!!”
每一声呼唤都使得雷光暴涨,每一次诅咒都让雷树的数目翻倍。雷罚的破坏力变为先前的三倍……九倍……二十七倍!
“真能顶住吗?!”凡德在雷声中尖叫,“我看这个不行!”
咒雷挥拳击向空处,上万道雷霆同时击打向战场中央。被火焰箭雨磨损的冰山已承受不起这暴烈的一击,姬怀素在空中制造出透明的阶梯。
楚衡空踩着冰阶跃起,举刀迎向自天而降的雷霆。狂雷斩向焦黑的刀身,电光将刀身打得透亮,却被意气紧紧锁住,未能侵入武者的身躯。他在空中挥刀,带着翻倍如先前的力量。紫黑色的刀光翩跹如飞鸟,直穿过巨人的胸膛。
钢锋流·迴罡击。承受击打,加倍返还!
云层中的咒雷在因此一击而崩溃,姬怀素趁机变化铠甲,切换为侧重速度的钢铠军。她接住搭档乘风潜行,如同披荆斩棘的剑光。雨珠在极速下倒退,风景在疾驰时模糊,他们跨越了在温鹞一战时崩毁的群山,来到最高之处的王城门前。
“起床了,老东西们。”姬怀素大吼,“出来干架了!”
她做出攻城锤般的水柱,一棍砸在噩梦之都的城门上!
第239章 活化魔城
水柱撞向城门的一刻,洪钟般的鸣声响彻战场。震动以碰撞点为中心扩散,众人所站的地面瞬间龟裂,与古老的黑石城门一同破碎。梦魇之都的大门被一棍撞开,姬怀素扛起水柱就要冲入。
“退!”但这时凡德发出尖叫,姬怀素立刻丢开兵器后撤。几乎就在凡德警示的同一时间,两片锋利的惨白自上下方同时袭来,将水柱碾得粉碎。姬怀素与楚衡空齐齐出剑,然而那片惨白仅是微颤,却不曾动摇分毫。
惨白的“墙砖”不断移动,露出微小的缝隙,浓烈的尸臭与血腥气从缝隙中传来。两人退后些许,顿时察觉真相。
那竟然是两排死死咬合的牙齿,城门变成了可怖的巨口!
“至少要有十倍的兵力才能把你们拖住……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你们太强了,单凭残兵败将不足以抗拒。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士兵,手头能役使的低价单位,不过区区十五万……太少了,太少了……”
城楼上传来神经质的叹声,肥硕的沉沦者搓着手掌,向攻城者们微笑。
“所以我把剩余的十万兵力全都做成尸体,用以加固城防。”肢蛛轻声说,“而它们的死亡,将成为献给暗月的祭品。”
“死体活化·尸骸魔城。”
先前的撞击令城墙表侧的石灰掉落,露出其下腐烂的血肉与支撑其间的森森骸骨。那是诸多外道的尸骸,是被肢蛛调离死在城中的十万大军。数以万计的骸骨筑起这座地狱般的都市,那座丑恶的城门弯曲了,发出癫狂的笑声。
血肉之墙上暴起一连串的脓疱,数不清的巨眼与手足撕破脓液伸出。它们各自画咒、掐诀、施法,与盈月圣子一同齐声祈祷。
“至黑之月,起始的摇篮,曾被忘却的第一深渊。向你献上我等信众的死亡,呼唤你深沉的引力。”
在尸骸魔城显露的时刻,歹毒的陷阱便同时激发。夜空中圆满的暗月光芒大作,黑月光落向梦魇之都,化作磅礴如山的重力,将所有人钉死在城门周边!
暗月神系的标志性神术,拖拽生命,迫人沉沦的“引力”。来自第一深渊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出,就像来自月球表侧的无形拥抱,使得楚衡空与姬怀素一时难以行动。过强的压力使得战士们的骨骼颤抖,凡德因痛楚发出惨呼:“先破城门!这个神术的持续时间很长,我们耗过不去——”
“是的,是的,你理解得很清楚。付出了这样多的生命,就理应得到暗月的犒劳。”肢蛛合掌,“咒雷、燃烬……该你们了。”
两道光柱在先军后方升起,魁梧狂暴的元素巨人于此刻现身!
其一为高如钟楼的魁梧猎手,身披白袍,背负长弓,烈焰流淌的躯体犹如燃烧的新星;其一为雄壮如山的紫肤巨人,手持银色重锤,身负雷霆法阵,毁灭的电流随他的吼叫流淌,将方圆千里化作焦土。
那是梦魇之都的恐惧使者,大法师的弟子咒雷与燃烬。他们不再是形貌异常的“人类”了,在梦魇之都的加持之下,他们终于得以显出元素化的本相。银锤与火弓在高空碰撞,于是烈火融入大地,雷霆渗入乌云,早已完成的法术于此刻激发,在两位默契无间的老友控制下融合,元素随他们的咏唱而起舞。
“天雷咒引。”“地火生莲。”
“协奏魔法·雷火双生!”
赤与紫的色彩爆发,喷涌的雷火照耀天地!
雷霆化入每一滴雨中,在地面与天空间连成刺目的网,烈火自地底喷涌,烧融众人的立足之地,配合引力制造出焦热的深渊。引力区域瞬间被狂暴的元素吞没,两位使者的攻势远超先前。
战士们当机立断通力合作,姬怀素以尘土和冰封制造浮土暂时阻挡地火,楚衡空唤出潮流抵御雷雨攻击。然而在引力牵引之下,他们一时间却发挥不出全部实力,使者们的魔法却仍带着先前的特性,在释放的过程中不断增强。
仅仅一个回合后,使者们的攻势便足以与姬怀素的流星尘破相比。那是足以将质点4的升变者剿灭的破坏力!
“两位大侠先别藏招了,快打啊!”凡德惨叫,“再藏咱们真得死城门外头!”
就是这样。肢蛛心想,遗物与技艺可以赋于高出当前的本质,但纯粹的力量依然要靠质点决定。先前被打得落荒而逃的使者们此刻能有逼迫这两人的能力,就全因力量增强而得以发挥出过去的技艺。
尸骸魔城,暗月神术,再加上两位虹孽的协奏法术,这一切已远远超出了质点3的应对范围。要想突破,就必须拿出超越极限的手段,使用修罗的刀法。
一个质点,一式刀法。战鬼只有质点3,他的自我最多也只能斩出三式煌天流。肢蛛不奢望靠区区陷阱解决战鬼,但它势必要在这里逼出对方的一记斩击。只有这样,它才有更大的概率活下去。
“选择吧,修罗的继承者!”肢蛛尖啸,“是死在这里,还是拔出你的刀!”
楚衡空缓慢提刀,将神斩归鞘。他握住刀柄,又忽得松开。
“你知道吗,沉沦者。我的运气一向不好。冲锋陷阵的时候往往会踏入陷阱,乱闯时总和敌人的底牌对上。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发展,所以我很清楚,所谓的厄运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的银色义手上,早已解开的锁链在风中飘摇。
“仅仅在我自己身上,我很清楚该如何去利用它。”
不幸的连锁发动,被厄运笼罩的对象指向杀手自身。事先限定的苛刻条件全部满足,事态随潮流推动走向被指定的结局。
——【楚衡空在队友升变成功的前一刻,踏入了敌人提前设置好的陷阱】
“用自己的厄运变相引导‘条件’……?”肢蛛盯着那条银色的锁链,因紧张而飞快搓手,“不好。糟了。糟糕糟糕糟糕……
燃烬,狙击聚落!!”
燃烬听从命令,拉满弓弦。燃烧的箭矢撕裂大地,带着杀意直指向远方的光树。然而火焰箭在中途便失去了色泽,一颗子弹与箭矢对撞,令其在空中炸裂散作沙尘。
燃烬听到了纷乱的噪声,似是大军放出箭雨后弓弦颤动,却比其更为密集,更为宏大。他看到聚落中开出烟尘的“花”,上千颗导弹拖拽着硝烟飞出直冲天际。那些导弹的色泽是阳光般的灿金,它们飞向雷云,飞向烈火,将元素吞入壳后盛大地引爆。爆炸的光火以燎原之势席卷天空,在天灾中杀出耀眼的通路!
“——闪开。”狙击手说。
楚衡空与姬怀素早有准备,各自挪动到城门两侧。烟雾之中凸出一点针尖似的白,犹如光阴折射产生的幻影。而后幻影膨胀,变作炽热的灼流,变作破灭的白光。
那光芒刺穿了外道的军势,扫过战场上的迷雾,贯穿漆黑的山体,在绝望旷野中犁出一道焦热的线。它以最短距离轰向梦魇之都,在神怒般的巨声中击穿魔城的大门!
尸骸魔城的巨口在强光中蒸发,能量流冲入血肉之墙,在魔城周边引发连环爆炸。肢蛛的引力陷阱无法再发生作用,因为充当场地的魔城被此一击打出了致命的缺口。
在光芒升起之处,有白金色的华美机械飞起。一环锋锐的武装轮充当主体,两环破坏轮斜向安置,似是环状的双翼。异化如炮管的圣枪安置在载具的最前方,滚烫的枪口中散着白色的烟。
那造型令人想起摩托与战斗机的缝合,却丢失了现代科技引以为豪的安全与稳定性。没有护盾没有窗户没有固若金汤的构架,唯有武器以最冷酷的方式组合,如同神话中异形的天使变作机械降临。
狙击手坐在武装轮中,用滚烫的金属点着最后一根烟,倾听枪身中圣歌高昂:
“大卫和希比拉作证,尘寰将在烈火中熔化。
这是上主震怒之日,审判者未来驾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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