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命升途 第17章

作者:王子2326

  简单洗漱后金发姑娘睡着了,在这环境里也睡得很香甜,堪称有颗大心脏。楚衡空思考了一阵,把值岗的队员叫上房门口。

  “咋了探长!”值岗的小伙子很紧张。

  “跟大家知会一声,今晚穿着装备睡觉。”楚衡空塞给他几颗流珠,“加班费,辛苦大家。”

  值岗的小伙子更紧张了,收好流珠赶忙下楼。楚衡空回到床上盘膝打坐,听着搭档偶尔响起的磨牙声。

  ·

  姬怀素睡得不太好,梦里她老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转头一看发现是条苍老而丑陋的章鱼。那些沾着泥的触须蠕动着缠来,每根触须都缠着一个人,让她无处下手。

  这时她忽然被摇醒了,老章鱼的脸变成了楚衡空,她呆呆地眨眼:“……不是三点吗?”

  “克制情绪。”楚衡空严肃地说,“我们撤退。”

  她迷茫地转头,看到窗外照来鲜红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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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向谁举刀

  火光刺破阴沉的夜,松脂顺着火把流淌,滴在肮脏的路上。持火把的信众聚集在广场上,佩眼状徽章的教士面对众人,高声宣告。

  “兄弟姐妹们!我刚从大巫师的礼拜堂赶回,得知了两个天大的消息。一是阿达里大人体悯众生艰苦,特意赐下神灵赐福的湿茶。大家喝了这茶汤,便有赐福入体,面对光毒也能抗得久些了!”

  教士的手下分发一碗碗茶汤,信众们纷纷千恩万谢。大家大都明白这毒是无药可救的,阿达里大人果真与骗子不同,从不说什么“根治光毒”的虚话。他们饮下茶汤。咕嘟咕嘟。茶汤入口后体内暖呼呼的,体表一阵燥热感。好得多了。好得多了。

  教士见人们都饮下茶汤,微微点头,换上另一幅阴沉的表情,眼中含着刻骨的恨与恶毒。

  “而第二个消息不是好事。我极想让它一辈子闷在我的心里,死后随我的血肉沉入泥里。可它过于邪恶,令我心中煎熬,我必须立刻告知诸位实情,否则彻夜难以睡眠。那秘密同样事关近日蔓延的光毒!”

  教士扫视众人的面容,火光中的每一张脸都困惑而专注。他愤恨地咬紧牙关:“大家不觉得很奇怪吗?这诅咒突然就从沼地出现了!从前从未有任何征兆!实际并不是这样,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光毒了,上一次到来时它就让沼地血流成河!”

  教士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他捏得那样用力,简直要将纸张撕破了。照片上的金发女孩背对着满地尸体,她的右手握着阴影巨剑,左手的光盾被鲜血染红。数百双眼睛盯着那副盾牌,盯着那熟悉的光亮。和荧尸如出一辙的光。

  “为什么光毒一出现灾骑士就来了?因为光毒正是她的力量!”首领口沫横飞,“上一次她用光毒隔绝神的制裁,夺走了沼地的众神。这一次她要用光毒侵蚀信众的肉体,剥夺我们的性命!”

  信众们闻言战栗起来,一样的光,一样的灾难,神使也是这样说,那这其中必然是有联系的。想明白之后他们也愤恨了,可又带着无能为力的畏惧。没人敢与灾骑士为敌,至少一个人不行。咕嘟咕嘟。他们紧张地饮下茶汤,身体变得更暖和了。体内多了些气力。

  “我听到了大巫师传达的神谕。灭毒需从源头下手,只要击杀灾骑士,光毒就会消失!大家都能得救!”教士注视着因药力而情绪高昂的人们,“不要畏惧,想想家人!”

  家人这个词像一句魔咒,点燃了信众们反抗的勇气。它们的面色因湿茶变得血红。它们握紧了火把,随首领鱼贯而出,跟着领头的男人一齐大吼。“击杀灾骑士!”“灭绝光毒。”“把它们赶出去!”“受诅咒者离开!”

  没敢参加集会的居民们吓得闭紧门窗,抱着荧尸化的家人哭泣,但更多的人被聚会的狂气感染,也出门参与到抗击灾厄的队伍之中。

  这支队伍在游行中不断壮大,点点星火汇入成一条横冲直撞的火龙。群情激奋之中,火龙一头撞开了回生部队的据点。想想家人,这是神意,这是为了大家。药力在血脉中激荡,人们以不同的理由说服自己,抱着赴死之意冲入建筑,要与灾害的源头同归于尽。

  “灾骑士在哪里!”“滚出来!”“杀了她!”

  灯光亮着,但是没有活物的踪迹。他们连一张废纸都没发现。

  人去楼空。

  ·

  “应该可以了。”楚衡空放下望远镜。紧急撤离的队员们瘫坐在地,各个心有余悸。

  他们其实根本没走远,就在聚落外围的一栋废楼里。分散的无头苍蝇们只有找人的大目标,反而难以注意到身旁的建筑,等他们折腾一夜后累了回去了,再撤退才来的轻松。

  一个队员太害怕了,就使劲抽烟,抽到自己被呛着。他狠狠咳嗽了几声,望向楚衡空的眼睛通红:“探长你太他妈聪明了。”

  “这和智力没关系,经历多了就会有防备。以前我在沙漠出任务时大半夜感觉有地震,睁眼一看是当地人抱着炸弹来袭击。”楚衡空笑了笑,“看样貌你是沼地人,怎么想起来加入中庭的部队。”

  小伙子皮肤黝黑,头发是树叶般的深绿。他把烟蒂掐灭了,丢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我加入部队是想为家乡做点事情……结果干了三年发现根本没有用。你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感恩的!只知道给骗子送钱卖命!这帮人活该死全家啊!!”

  小伙子发泄后闭上嘴巴,队员们也都不说话,声音太大容易被发现,他们还在躲藏。楚衡空拍拍他的肩膀,踏着生锈的铁梯走上顶层。

  姬怀素站在楼顶俯视聚落,看那些狂热的人们来来往往,紫瞳中映着鲜艳的火光。

  “我受够了。”她说。

  楚衡空点头认同:“是挺操蛋。”

  “我每次来沼泽我都在想我为什么干这工作?我为什么要为了这帮人拼死拼活?”姬怀素死死握着拳头,“是,我是回生部队的队长,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不在乎这帮傻逼怎么想。可每一次每一次他们都争先恐后往地狱里跳,我杀邪教徒和恶魔的时候他们在后面骂我,我来帮他们找解药了他们把诅咒扣在我的头上……就这帮人有什么好救的?我恨不得把他们统统杀光!”

  楚衡空默默听着,哪怕站在后方也能感受到她的不甘与愤怒。这时候的姬怀素像一只凶狠的野兽,好像下一个刹那她就要跃出高楼,将底层的愚民撕咬为纷飞的血肉。

  这是个过于感情用事的人,能在中庭做好几年的警察队长,也能一怒之下令沼地化为血河。

  她的怒吼声惊扰了周围的搜索者,有两道火光犹豫地向废楼接近。楚衡空弹出两颗水弹制造噪音,火光下的人们被声音引走了,单纯得像是老鼠。

  “那我们动手?”楚衡空问,“我没意见。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想杀我的人合该被我干掉。”

  若有若无的阴影萦绕在姬怀素手边,女孩眼中浮现出刀剑般的杀意。有那么一瞬间连楚衡空都以为那把巨剑将要出鞘,逆影的野兽将杀入人群。但最后影子还是散了,她慢慢地坐在水泥地上,抱着膝盖藏起脑袋,像一只委屈的小动物。

  “怎么可能呢。”姬怀素疲惫地说。

  战斗时再凶狠她也终究是个为正义挥剑的骑士,不是无血无泪的杀手。可以屠戮恶魔和恶徒,但不能向被欺瞒的众生挥刀。那界限就像一条清晰的线刻在心里,过了一步就不再是自己。

  其实姬怀素不用在乎什么声音也不用躲躲藏藏,她都质点2了整个深根聚落没有一个人伤得到她,可身后是未撤退的队员面前是被蒙骗的信众,正面应对就势必有人会流血。她不想那样,所以忍气吞声。

  因此才愤怒因此才挣扎,因此才感到无能为力。

  楚衡空在她身旁坐下,挠了挠头:“也没必要对自己要求太高。”

  “你不懂的。”姬怀素闭上眼睛,“你才来一个多月,这里的人是否流血和你没有关系。可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啊,洄龙城就是我的世界和家乡。我亲眼看着它从昌盛走向衰败,看着曾经照顾我的长辈接连变作坟墓中的枯骨……

  现在能打的只剩我们几个了,我也觉得这活很操蛋,但我不去谁去呢?难道让老爹一边吐血一边当保安队长吗?”

  “你可以去保护那些更值得的东西。”

  “中庭和碧泽都是洄龙城。”姬怀素声音低沉,“它们都是我的家。”

  楚衡空彻底无话可说了,他觉得这人真别扭,却也感到敬佩。她其实也是和解安一样惨兮兮的家伙,主动背负起太多的责任,做着自己“必须”而非“乐意”的事情。区别只在于她是逆影可以承担更多的责任,也因此受到更多的伤害,让人看不下去。

  这时候姬怀素重新站起,狠狠拍了几下自己的脸颊,像给自己打气一样大声说:“好!再想想办法吧!”

  “你在自欺欺人。”楚衡空摇头,“好像你真能调整过来一样。”

  “不自欺欺人也没办法啊。荧尸要处理邪教徒要杀,老爹还等着黄金救命,没时间给我唉声叹气。”姬怀素重新披上雨衣,“我去周围看看情况,如果人群散了就早些撤吧,现在先回中庭再说。”

  楚衡空没有起身,他在回忆过去,想从记忆中找到有用的经历。他找出了一些用的上的碎片,但还不够全面……只是“救”是没有用的,不加解释的救助只会培养忘恩负义之徒……

  他看到姬怀素重新穿上黄色雨衣,一个点子在脑中亮起。

  “喂,你脸上写着‘我有一个馊主意’。”姬怀素说。

  “我在想一件事情。”楚衡空若有所思,“如果你没有办法让人们像崇拜神般敬爱你……那不妨就让他们如畏惧神般敬畏你。”

  ·

  十分钟后,深根聚落广场。

  搜索的信众们再度聚集,纷纷表示无功而返。没能完成任务的教士心中焦急,但没有责怪信众,他挥舞着火把鼓舞人心:“大家不要灰心丧气!我们虔诚的信仰已起到了效果,灾骑士闻风而逃了,这样一来光毒也会逐渐消散。总之一切都会咳啊——!”

  首领的发言成为凄厉的痛呼,黑影如大鹫般自天而降,将他的脑袋一把摁倒在泥地里。来客起身踩着首领的背站立在众人面前,他的大衣如阴影般遮蔽火光。

  “是……是神使!”信众惊呼。

  那无疑是全知之神的使徒楚衡空,他的银色触手在空中兜出一道圆环,气浪成圆环形爆发,将所有的火把熄灭。人群一下子陷入不安了,失去照明的火光后他们也失去了勇气,黑暗中唯有楚衡空的双眼明亮,却带着浓厚的杀机。

  “凝神听好,莫要错记,我将向众人传达神意。”楚衡空眯起眼睛,“全知之神不愿降临,是因为沼地的罪恶已根治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愚昧与无情的大罪,让洄龙神也不愿向沼地投来注视!如今,神祇的愤怒化作灾厄降临!”

  金色的光芒刺破了黑暗,那光芒化作大盾握在骑士手中,她的另一只手持着掀起杀戮的巨剑。那个人就站在众人面前,站在楚衡空的身后。顷刻间人群中响起惊恐的呼声:“灾骑士!是灾骑士!!”

  先前巡城时他们多有勇气在看到本尊后就有多么懦弱,恐惧心几乎要让众人夺路而逃。而在逃散开始前的一瞬,冷厉的宣告刺入众人心底。

  “将神谕带向沼泽各地吧。三日之后,龙神的审判即将到来。那一天所有恶人都将在病痛中死去,唯有受赐福的善者将自光中解脱!”

第34章 向我开枪!

  老旧的木墙被烛光照亮,在昏沉的沼地中即使白天也点着蜡烛。人们聚集在酒吧、在祈祷室、在秘密的教堂、不同种族的声音讨论着同一个话题。

  “听说了吗?”“我亲眼见到了。”“灾骑士亲口说要制裁……”“神子大人也在。”“那是末日啊。是沼地的末日……!”

  不出一日,灾骑士将带来神罚的消息就传遍了沼泽。甚至不需要特意的情报宣传,迷信的人们主动充当了信使。先是光毒又是神罚,这是何等悲切的消息啊!末日将近的绝望气氛变得浓重,连大巫师阿达里的脸色都比往日显得阴沉了数分。

  “大巫师,还请示下。”他的心腹,巫师蓝德茫然无比,“所有聚落都人心惶惶,我们该要怎样处理?”

  阿达里知道心腹们寄希望于他的“神力”,但是群体的精神控制不是基石能简单完成的事情,长时间的心理暗示,气氛烘托与环境的配合缺一不可。

  这一次对方出招之果决让阿达里也措手不及,那两人一夜间突袭了沼地五大聚落,在众多人面前宣扬了“神罚”的预言。有了这等强烈印象的先入为主,想要扭转人群的情绪成了不可能的挑战。那不是基石靠着一件遗物就能做到的。

  阿达里面沉如水:“去各个聚落传达神谕,让信人们备好武器,在我等的引领下度过神罚。”

  “这是……”蓝德声音发颤,“要,要开……”

  阿达里重重砸下手杖:“就是备战!城主府宣称要带来神罚是吗?那就让他们饮下自己城中的血。”

  他看到心腹们不安的双眼,被气得笑了起来:“别和愚民一样犯傻,都是年轻人虚张声势的把戏罢了!我们在沼地经营十年,他们哪可能在三天内解决?”

  ·

  “什么叫三天后降下裁决?!”悠游暴跳如雷,“你告诉我什么叫三天后降下裁决?!”

  中庭本部会议室,悠游盘在桌上嘶嘶吐信,一双蛇眼瞪得活像要掉出来。角落里解安打印出一大堆药方比照着老笔记喃喃自语,主座上姬求峰眼观鼻鼻观心全当听不见,楚衡空和姬怀素并排站在门口,活似两个逃课被逮的倒霉孩子。听到质问后他们双双抬头,昂首挺胸。

  “先把气势打出来,怎么干之后再说。”楚衡空理直气壮。

  姬怀素不甘示弱:“敌人装神弄鬼我们也可以装嘛,至少现在没人敢对我们的人下手了!”

  悠游止不住摇头,眼看气得快翻白眼了。姬求峰见势不妙赶紧插话:“打仗这件事气势是很重要……”

  悠游一张蛇口吼得活似龙吟:“姬求峰你闭嘴!教育孩子轮不着你插话!!”

  姬求峰低眉顺目闭嘴喝茶,被训的两人使劲忍笑。悠游抬起尾巴噼里啪啦抽他俩的手:“笑什么!计划呢?行动方案呢?这么大的决策事前打报告了吗?你们嘴里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城主府的发言,现在全城都知道三天后要有神罚了到时候出事怎么处理?!”

  楚衡空静待坏脾气的蛇说完,才不急不慢地说:“计划做了,方案也有,就几个关键点需要确认一下。昨夜情况紧急需要当机立断,请见谅。”

  “反正咱们城主府在沼地早就没公信力了,办砸了也没损失。”姬怀素继续顶牛。

  悠游拿这俩混账没一点办法,探头到姬求峰茶杯里咕嘟嘟喝了一大口茶,顺了顺气才说:“方案是什么?”

  楚衡空早有准备:“之前药丸的鉴定文里写了一句‘祓除质点4及以下的外道污染’,听昨天开会时你说话的口气,我想光毒也在这范围内。药丸即使没完成也是正经的4级遗物,一颗药,该能救很多的光毒病人。”

  “可不止很多。”姬求峰笑眯眯地补充,“质点4的力量和1~3有云泥之别,单这一颗药就能救数千的光毒病患。纵使完全变作荧尸,也能起死回生。”

  悠游焦躁地敲着尾巴:“我有办法把光毒的源头引出来。原计划是斩杀罪魁祸首再救治病患,彻底除毒,可被你们两个这么一搞,谁还敢吃咱们的药……你们笑什么?”

  俩外派员齐齐笑了起来,那笑容蔫坏让身为长辈的悠游感到本能的警惕。

  姬怀素将一个小物件摆在桌上,那是洄龙城中司空见惯的武器。她搓着手来到悠游身边,笑容甜美:“悠游大人~能不能请你花点时间把我们的装备改装一下呀~~?”

  悠游盯着那玩意,表情有点呆滞。

  “……你俩真是奇才啊。”悠游转头望向解安,“小安你看看这能行吗?”

  埋头于书卷中的解安忽然站起,眼中闪闪发光:“我知道在哪了!深根聚落以北的密林,大概就在那片区域,赶紧出发!”

  闹了半天这家伙完全没在听讨论内容,他从拿到药方开始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某种只有他和父亲才明白的默契进行解密。

  楚衡空一听这描述就想起了那座开满鲜花的小山,他没急着给出答复,先问道:“你找到黄金了?是什么?”

  “当然是药材!”解安眉飞色舞,“你觉得万灵药为什么会失去用途?”

  “额……传着传着歪了?”姬怀素猜测。

  “我爹写这方子才二十多年,这点时间还不至于记都记歪掉。方子本身没问题,那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姬怀素总算想明白了:“是药……难怪,药性变了啊。”

  沼地的药材大多来自各个尘岛的移民,而药物移植后相较原产地环境大变,虽因土壤肥沃仍能茁壮成长,其药性却也受到沼泽环境的影响。这起初微小的影响在一代代更替中深化、在近年迎来集中爆发,使得原本的良方成为饮料。

  “有药会在沼地变差,也当有药能在新环境中变好。”解安神情专注,“我听到老爹那句留言就明白了,他口中的黄金是将要成形的药……是将在沼地出现的新品种!”

  解安要搜集药方,就是为了从对比中确定变化药物的分布,从而确定变化现象最频繁的区域。那就是最有可能的埋金地。楚衡空想明白了这点,关注起另一件事情:“那你该能写一份新的万灵药方出来?”

  “我当然可以!”解安说,“我大概可以。其实就是搞清楚药性变化的事儿,就像你做饭时换个牌子的调味料而已……应该行。我心里有数,但是……”

  他不安地握着帽子,声音一点点低落下来:“抱歉,应该,不大行。那毕竟是我爹的方子,别指望我。我们说正事行吗?我是说,先把黄金找到再收拾这些傻逼也没问题吧。”

  “这就是关键。”楚衡空说,“你描述的是阿达里的草药田,位于山头,重兵把守。我怀疑他在那周边培育荧尸。”

  “我X他妈的,打死他!”解安破口大骂。

  “这需要你提供协助……”

  楚衡空讲解起计划。解安专心听完了,在草稿本上比划了一阵。

  “是有难度。”他重复,“想达到你要的效果,单纯用水稀释药丸还不够。需要增加稀释液的粘稠性……可能得加入浮瓜种液和水藻糊,我需要时间尝试……”

  “从现在算起我们还有两天半。”楚衡空拍打他的肩膀,“靠你了!”

  三天算是很合理的期限,荧尸会蔓延、姬求峰急需治疗,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于是整个回生部队都开始忙碌起来,上到空岛的工坊下到中庭的药铺,队员们拿着临时下达的需求苦思冥想,跟着负责人紧急赶制装备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