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憬成为宝可梦训练家 第71章

作者:覆酒

  哪怕已有护佑的决心,在生活之中,它仍是个粘人的宝宝。

  所以,即便只分离了半日,这孩子也像久别重逢般不舍。

  “好啦,我会一直陪在你们的身边。从前如此,往后也是如此。”

  招展笑容,既是立下承诺,那便有心守约,取出卫生间的扫帚与簸箕,她简单地打扫着房间的内外。

  虽然生性活泼,但考虑到少女的辛劳,这些小家伙便自发收束动静,没有在这家园内打闹。

  擦去额前的细汗,时间不算太长,有着念力的相辅,这方面的家务亦是相当容易。

  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大小精灵各司其所,或是闲谈渐渐,或是静候少女的一声晚安。

  再回首那平躺一旁的金发少女,看她翘起小腿,一上一下地摇晃,是为既往的夜深之时。

  室外的风声有渐大的趋势,沉浸灾后余生的人们也感慨纷纷,或有庆幸,或有谩骂,而南音只是合上窗,拉下帘子,隔绝出一个崭新的世界,它便彻底停了。

  于此,唤出今夜的送别。

  “晚安。”

  ......

  竖日清晨,天高气爽,微风不燥。

  迎合着这爽朗的天气,无论是谁,都没有再而赖床,久眠不醒。

  收拢棉被,合紧窗户,也为院内的小花浇水,虽是下定了决心掺入事件,但该做的事仍不能撇去,无论是琐碎的小事,还是必要的习惯。

  拉紧裤袜,以脚跟轻点靴底,确认恰好合适后,她便携着友人,再度向那座棱镜塔走去。

  漫步之余,除了遭后的重建与往来的人流,也偶能瞥见萌虻辛勤的劳作,更有各色的花叶蒂扬起盛花,予人清香。

  初秋的气息经由昨日,更为浓郁。

  便在这满目的和洽中,南音见到了一道熟知的身影。

  那是位身形高大、衣衫褴褛的男人,是一经眼见,便会慨叹的醒目。

  或许,衰败与痛苦的气息仍然盘踞在其人的身上,可比及从前,他的目中却多了一份释怀。

  展平五指,承着稚嫩的鲜花,似是等到了想见的人,这位老国王宛若古老的机械般缓缓起身,也屈弯膝盖,以平齐的高度相视。

  “你来了,南音。”

  单看那裤腿沾上的风尘,便知对方静候在这里已有一宿。

  “AZ国王,请问,您有什么事?”

  心存讶异,但不明言,南音出声问道。

  “我感知到,有人试图重启最终兵器,好在昔日上的锁扣仍在,那朵盛花无法尽释全力。但近日,我察觉到了目光,很多很多恶质的目光,他们在向我索取一件事物。”

  将攥紧的指掌摊开,在那枯槁的皮肤表面,呈有一柄古朴的钥匙。

  “索取一件此刻我想交给你的事物。”

  “最终兵器的钥匙。”

  

  

第九十三章 传说对阵与直面弗拉达利

  “为什么是我?”

  身为最终兵器的制造者,这位伟王持有钥匙合情合理,南音唯一不解的是为何选择自己,而非另些实力更为强横的训练家。

  “答案,便是你曾说过的那些,经由这些时日的游历,我的确好好看了这数千年后焕然一新的世界。”

  “感慨良多,收获颇丰。”

  驻目那不再结错的长发,即便衣装仍显朴素,可比及从前,这位老国王的确有在改变自我的形象。

  “同样,正是因此,我才有感作为训练家,南音你的可贵之处。与宝可梦躬身亲近,诚心相待,光是一视同仁、并不自居的眼界,已是难得。”

  “我自认,身处当下,目光不及你半分清晰。所以,就由南音你持握这枚钥匙,去见证卡洛斯的未来,去决定秩序存续的开关。”

  晨间的微风拂面,阵阵的清香扑鼻,在其人的肩头,环绕有数朵娇嫩的小花。

  翠绿与纯白相衬,稚花与纤肩相倚,那是些身形小巧的精灵。

  并非永恒之花的色度,这只是一群恰巧相逢,因善意驻足的花叶蒂。

  但这份景象亦是代表着前人逐渐放下了心结,愿意认清过去,与宝可梦平心相处。

  “谬赞了,AZ国王。”

  闻及这声称誉,再看向己身苍白的发丝,老国王稍有沉默,更用着干涸的嗓音自嘲道,“我不过戴罪之身,还匹不上这样的敬称。”

  “既然先生您如此认为,那我自然不会再作劝说,只是,在史官的笔中,那位AZ国王牺牲少数,便结束了本应灭国的战争。”

  直视着对方的眼眸,借此呈情,南音倒也不是同情心泛滥,AZ是为三千年前的旧王,他的存在对于弗拉达利,对于闪焰队,对于今次的事宜都极具影响。

  如今能在此逢见,实为一个契机,一个掌有更多优势的契机。

  “......那不过是宣泄愤怒的结果,我的本意单是为那朵小花报仇。”

  老人的话音磕磕绊绊,有若枯槁的古树,更带有沉沉的惭愧,然而,南音却颔首附以认同。

  “所以,先生您认清了自己,不是吗?”

  屈身与那粉白的小兽相拥,迎来仙子伊布虽有疑惑,却同倾颈肩,贴合脸侧的有意。

  “布咿~”

  是亲昵的呢喃。

  “如果当时是我身处于那样的立场,面对自己的孩子蒙受伤害,那么,我同样会降下不竭的怒火。”

  并非扯谎,就着本心,南音如是说道。

  “珍爱自己的同伴,这便是训练家的基础。当日夜与之相伴,我想,哪怕是一颗干涸的心,也能因之得到滋润。”

  接过那柄古朴的钥匙,没有过甚的重量,可少女的脑海却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触,她仿佛握住了整个卡洛斯的地脉。

  思绪的沉浸尚未挣离,而AZ国王则拉低帽檐,遮掩些微的愧色。

  “......再次,感谢,你从那时为我指明的道路。”

  “我想我该走了,去完结属于自己的宿命。”

  侧身踏入昏沉的街巷,老人正要离去,却闻及前者的唤声。

  “AZ先生,请问,您是要前往奥鲁安斯之森吗?”

  交付钥匙,象征交付职责,而当一位将死未死,流浪千年的罪人失去使命,那他只会走向两种结局。

  放纵与辞别。

  很明显,老国王的言行无不指向后者。

  “你,怎么知道?”

  面色一滞,方才,AZ所想的正是寻找那已然苏醒的伊裴尔塔尔,借助祂的力量,终结这条永恒的烂命。

  “同样是因为先生你曾说过的那些话,况且,我们不日也将前往那片至今罕有人迹的森林。”接续前言,南音再启唇瓣,沉声道出请求。“所以——”

  “我的朋友,AZ,能劳烦你为我们指明道路吗?”

  朋友的称呼宛若洪钟,敲击在老人的心底,再无法组字词句,道出顺畅的话语。

  老国王单是屈下腰板,一手搭住膝盖,一手摊平于胸,以骑士的礼仪,承下来自友人的请求。

  “万分荣幸。”

  以此作为结语,继而漫步于晨午的街道,再当发声,她们已是来到了那座高耸的建筑,棱镜塔。

  只可惜,方一进门,便有高亢的呵斥迎面。

  “你这丫头,我不是说过,这件事不需要你的涉身吗?”

  比那门铃的提示更快,可可布尔先一步上前,拦住了意图踏入的可尔妮。

  “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在精练之塔修习的时候,一直是我代任娑罗道馆的馆主。一路走来,我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弱小,也不能终其一生躲在你的羽翼之下。”

  “荒唐,你直面过传说宝可梦的力量吗,你可曾天真地认为,那只是过去皆有收手的打闹?”

  极言厉色,似乎嫌这质问还不够分量,其人的气势更上层楼,好在——

  “好了,可可布尔,可别把自己的关心变作伤人的话语。”

  拍了拍老搭档的肩膀,福爷抬手提醒前者看清那已有泪痕的少女。再怎么说,将后辈的努力喻作玩乐,这无疑是一种冷彻的伤害。

  然而比及方才的规劝,老人看向自家徒儿的目光则更为复杂。

  欲言又止,他本想说些什么,可一见南音那澄亮的眼眸,所谓的规劝便化作了无奈又欣慰的长叹。

  “诶,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那老头子我就不会再作制止。”

  数月的相处让他大抵摸清了少女的性子,若没有完全的把握,这孩子绝不会鲁莽行事。

  如今身临此处,只代表着对方已有直面传说而不败的底气。

  真是老了,没想到几经眨眼,他的徒儿就学业有成,更在训练家一途上超越了自己。

  不再纠葛于此,福爷挥肘轻碰可可布尔的胳膊,示意他留心身后那位过分高大的男人。

  视线相触,作为古老密文的传承者,老人当即收缩瞳孔,内心更似生发了地震。

  那是只在图腾与史记中出现的人物。

  “国王,AZ。”

  舒开绷紧的眉头,可可布尔欠身行礼,如是发问,“敢问,您,怎么会来到这里?”

  “作为见证者,也作为朋友,去帮助她们前往奥鲁安斯之森,寻到那位生之神。”

  没有隐瞒实情,更全程看尽了长辈与后辈之间别扭的关心,AZ按捺柔情,尽可能地放缓语气,轻声开口。

  “这,怎么可以,我们承不下您的恩情。”

  拒绝的话音不待道尽,老国王便给出了截然相反的应答。

  “不,是我要偿还这两个女孩的恩情才对。”

  只此一言,随后,任凭可可布尔与福爷追问相助的理由,AZ都只是沉默地看向窗外昏沉的天空。

  连番的询问无果后,他们终是不再坚持,亦同意了少女们的随行。

  搭坐在热带龙平稳的背部,越过熟知的河谷与城镇,也当盎然的绿意入目,那片古老的森林便呈现在彼此的眼前。

  踏入内里,穿行于繁茂的树丛,不比定期修剪的白檀森林,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留有岁月的痕迹,遍布自然的行径。

  野蛮无序的枝桠,尖利绊脚的荆棘,仿佛人为阻止着生灵的踏入,每每向前一步,都显得极为困难。

  也借着这短暂的休憩,有关切的话语徘徊于后座的空间。

  “擦擦眼角吧。”

  没有唤出友人的名字,南音只是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将之递与前者。

  亲人的否定对于一介少女而言,无疑太过沉重,更别说向来元气,为了得到承认至今仍在努力的可尔妮。

  “没,没关系......”

  哪怕欲言无恙,可那间杂的哽咽与眼眶的红润已倾诉了其人的伤心。

  或许,南音能够理解那位老人的想法,可年龄的代沟往往让他们无法认清距离,撇去面子,或是太过贴近,或是居高斜视。

  处在这样的高度,带着一贯的眼界,终会将早有的隔阂放大,让沟通失去作用,甚至为恶在先。

  “试着相信自己如何,可尔妮也取得了将近八十连胜,距离那个目标很近了呢。”

  轻轻拍打着对方后侧的肩膀,南音倾下雪颈,将眉眼正对向前者。

  是不移的直视。

  “可,可是,那都是我自立的目标,根本没有实际的意义。况且,我也完全没有信心,去和南音你,对战,我什么都做不到......”

  抬起指尖,先且抵在自己的唇间,再而举平,向那泪眼的少女推去,南音再开了口。

  “我不喜欢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