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覆酒
哪怕已有护佑的决心,在生活之中,它仍是个粘人的宝宝。
所以,即便只分离了半日,这孩子也像久别重逢般不舍。
“好啦,我会一直陪在你们的身边。从前如此,往后也是如此。”
招展笑容,既是立下承诺,那便有心守约,取出卫生间的扫帚与簸箕,她简单地打扫着房间的内外。
虽然生性活泼,但考虑到少女的辛劳,这些小家伙便自发收束动静,没有在这家园内打闹。
擦去额前的细汗,时间不算太长,有着念力的相辅,这方面的家务亦是相当容易。
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大小精灵各司其所,或是闲谈渐渐,或是静候少女的一声晚安。
再回首那平躺一旁的金发少女,看她翘起小腿,一上一下地摇晃,是为既往的夜深之时。
室外的风声有渐大的趋势,沉浸灾后余生的人们也感慨纷纷,或有庆幸,或有谩骂,而南音只是合上窗,拉下帘子,隔绝出一个崭新的世界,它便彻底停了。
于此,唤出今夜的送别。
“晚安。”
......
竖日清晨,天高气爽,微风不燥。
迎合着这爽朗的天气,无论是谁,都没有再而赖床,久眠不醒。
收拢棉被,合紧窗户,也为院内的小花浇水,虽是下定了决心掺入事件,但该做的事仍不能撇去,无论是琐碎的小事,还是必要的习惯。
拉紧裤袜,以脚跟轻点靴底,确认恰好合适后,她便携着友人,再度向那座棱镜塔走去。
漫步之余,除了遭后的重建与往来的人流,也偶能瞥见萌虻辛勤的劳作,更有各色的花叶蒂扬起盛花,予人清香。
初秋的气息经由昨日,更为浓郁。
便在这满目的和洽中,南音见到了一道熟知的身影。
那是位身形高大、衣衫褴褛的男人,是一经眼见,便会慨叹的醒目。
或许,衰败与痛苦的气息仍然盘踞在其人的身上,可比及从前,他的目中却多了一份释怀。
展平五指,承着稚嫩的鲜花,似是等到了想见的人,这位老国王宛若古老的机械般缓缓起身,也屈弯膝盖,以平齐的高度相视。
“你来了,南音。”
单看那裤腿沾上的风尘,便知对方静候在这里已有一宿。
“AZ国王,请问,您有什么事?”
心存讶异,但不明言,南音出声问道。
“我感知到,有人试图重启最终兵器,好在昔日上的锁扣仍在,那朵盛花无法尽释全力。但近日,我察觉到了目光,很多很多恶质的目光,他们在向我索取一件事物。”
将攥紧的指掌摊开,在那枯槁的皮肤表面,呈有一柄古朴的钥匙。
“索取一件此刻我想交给你的事物。”
“最终兵器的钥匙。”
第九十三章 传说对阵与直面弗拉达利
“为什么是我?”
身为最终兵器的制造者,这位伟王持有钥匙合情合理,南音唯一不解的是为何选择自己,而非另些实力更为强横的训练家。
“答案,便是你曾说过的那些,经由这些时日的游历,我的确好好看了这数千年后焕然一新的世界。”
“感慨良多,收获颇丰。”
驻目那不再结错的长发,即便衣装仍显朴素,可比及从前,这位老国王的确有在改变自我的形象。
“同样,正是因此,我才有感作为训练家,南音你的可贵之处。与宝可梦躬身亲近,诚心相待,光是一视同仁、并不自居的眼界,已是难得。”
“我自认,身处当下,目光不及你半分清晰。所以,就由南音你持握这枚钥匙,去见证卡洛斯的未来,去决定秩序存续的开关。”
晨间的微风拂面,阵阵的清香扑鼻,在其人的肩头,环绕有数朵娇嫩的小花。
翠绿与纯白相衬,稚花与纤肩相倚,那是些身形小巧的精灵。
并非永恒之花的色度,这只是一群恰巧相逢,因善意驻足的花叶蒂。
但这份景象亦是代表着前人逐渐放下了心结,愿意认清过去,与宝可梦平心相处。
“谬赞了,AZ国王。”
闻及这声称誉,再看向己身苍白的发丝,老国王稍有沉默,更用着干涸的嗓音自嘲道,“我不过戴罪之身,还匹不上这样的敬称。”
“既然先生您如此认为,那我自然不会再作劝说,只是,在史官的笔中,那位AZ国王牺牲少数,便结束了本应灭国的战争。”
直视着对方的眼眸,借此呈情,南音倒也不是同情心泛滥,AZ是为三千年前的旧王,他的存在对于弗拉达利,对于闪焰队,对于今次的事宜都极具影响。
如今能在此逢见,实为一个契机,一个掌有更多优势的契机。
“......那不过是宣泄愤怒的结果,我的本意单是为那朵小花报仇。”
老人的话音磕磕绊绊,有若枯槁的古树,更带有沉沉的惭愧,然而,南音却颔首附以认同。
“所以,先生您认清了自己,不是吗?”
屈身与那粉白的小兽相拥,迎来仙子伊布虽有疑惑,却同倾颈肩,贴合脸侧的有意。
“布咿~”
是亲昵的呢喃。
“如果当时是我身处于那样的立场,面对自己的孩子蒙受伤害,那么,我同样会降下不竭的怒火。”
并非扯谎,就着本心,南音如是说道。
“珍爱自己的同伴,这便是训练家的基础。当日夜与之相伴,我想,哪怕是一颗干涸的心,也能因之得到滋润。”
接过那柄古朴的钥匙,没有过甚的重量,可少女的脑海却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触,她仿佛握住了整个卡洛斯的地脉。
思绪的沉浸尚未挣离,而AZ国王则拉低帽檐,遮掩些微的愧色。
“......再次,感谢,你从那时为我指明的道路。”
“我想我该走了,去完结属于自己的宿命。”
侧身踏入昏沉的街巷,老人正要离去,却闻及前者的唤声。
“AZ先生,请问,您是要前往奥鲁安斯之森吗?”
交付钥匙,象征交付职责,而当一位将死未死,流浪千年的罪人失去使命,那他只会走向两种结局。
放纵与辞别。
很明显,老国王的言行无不指向后者。
“你,怎么知道?”
面色一滞,方才,AZ所想的正是寻找那已然苏醒的伊裴尔塔尔,借助祂的力量,终结这条永恒的烂命。
“同样是因为先生你曾说过的那些话,况且,我们不日也将前往那片至今罕有人迹的森林。”接续前言,南音再启唇瓣,沉声道出请求。“所以——”
“我的朋友,AZ,能劳烦你为我们指明道路吗?”
朋友的称呼宛若洪钟,敲击在老人的心底,再无法组字词句,道出顺畅的话语。
老国王单是屈下腰板,一手搭住膝盖,一手摊平于胸,以骑士的礼仪,承下来自友人的请求。
“万分荣幸。”
以此作为结语,继而漫步于晨午的街道,再当发声,她们已是来到了那座高耸的建筑,棱镜塔。
只可惜,方一进门,便有高亢的呵斥迎面。
“你这丫头,我不是说过,这件事不需要你的涉身吗?”
比那门铃的提示更快,可可布尔先一步上前,拦住了意图踏入的可尔妮。
“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在精练之塔修习的时候,一直是我代任娑罗道馆的馆主。一路走来,我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弱小,也不能终其一生躲在你的羽翼之下。”
“荒唐,你直面过传说宝可梦的力量吗,你可曾天真地认为,那只是过去皆有收手的打闹?”
极言厉色,似乎嫌这质问还不够分量,其人的气势更上层楼,好在——
“好了,可可布尔,可别把自己的关心变作伤人的话语。”
拍了拍老搭档的肩膀,福爷抬手提醒前者看清那已有泪痕的少女。再怎么说,将后辈的努力喻作玩乐,这无疑是一种冷彻的伤害。
然而比及方才的规劝,老人看向自家徒儿的目光则更为复杂。
欲言又止,他本想说些什么,可一见南音那澄亮的眼眸,所谓的规劝便化作了无奈又欣慰的长叹。
“诶,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那老头子我就不会再作制止。”
数月的相处让他大抵摸清了少女的性子,若没有完全的把握,这孩子绝不会鲁莽行事。
如今身临此处,只代表着对方已有直面传说而不败的底气。
真是老了,没想到几经眨眼,他的徒儿就学业有成,更在训练家一途上超越了自己。
不再纠葛于此,福爷挥肘轻碰可可布尔的胳膊,示意他留心身后那位过分高大的男人。
视线相触,作为古老密文的传承者,老人当即收缩瞳孔,内心更似生发了地震。
那是只在图腾与史记中出现的人物。
“国王,AZ。”
舒开绷紧的眉头,可可布尔欠身行礼,如是发问,“敢问,您,怎么会来到这里?”
“作为见证者,也作为朋友,去帮助她们前往奥鲁安斯之森,寻到那位生之神。”
没有隐瞒实情,更全程看尽了长辈与后辈之间别扭的关心,AZ按捺柔情,尽可能地放缓语气,轻声开口。
“这,怎么可以,我们承不下您的恩情。”
拒绝的话音不待道尽,老国王便给出了截然相反的应答。
“不,是我要偿还这两个女孩的恩情才对。”
只此一言,随后,任凭可可布尔与福爷追问相助的理由,AZ都只是沉默地看向窗外昏沉的天空。
连番的询问无果后,他们终是不再坚持,亦同意了少女们的随行。
搭坐在热带龙平稳的背部,越过熟知的河谷与城镇,也当盎然的绿意入目,那片古老的森林便呈现在彼此的眼前。
踏入内里,穿行于繁茂的树丛,不比定期修剪的白檀森林,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留有岁月的痕迹,遍布自然的行径。
野蛮无序的枝桠,尖利绊脚的荆棘,仿佛人为阻止着生灵的踏入,每每向前一步,都显得极为困难。
也借着这短暂的休憩,有关切的话语徘徊于后座的空间。
“擦擦眼角吧。”
没有唤出友人的名字,南音只是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将之递与前者。
亲人的否定对于一介少女而言,无疑太过沉重,更别说向来元气,为了得到承认至今仍在努力的可尔妮。
“没,没关系......”
哪怕欲言无恙,可那间杂的哽咽与眼眶的红润已倾诉了其人的伤心。
或许,南音能够理解那位老人的想法,可年龄的代沟往往让他们无法认清距离,撇去面子,或是太过贴近,或是居高斜视。
处在这样的高度,带着一贯的眼界,终会将早有的隔阂放大,让沟通失去作用,甚至为恶在先。
“试着相信自己如何,可尔妮也取得了将近八十连胜,距离那个目标很近了呢。”
轻轻拍打着对方后侧的肩膀,南音倾下雪颈,将眉眼正对向前者。
是不移的直视。
“可,可是,那都是我自立的目标,根本没有实际的意义。况且,我也完全没有信心,去和南音你,对战,我什么都做不到......”
抬起指尖,先且抵在自己的唇间,再而举平,向那泪眼的少女推去,南音再开了口。
“我不喜欢听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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