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覆酒
“唔。”
自发捂住唇鼻,连呼吸声都稍有抑制,可尔妮当然不希望招来这位友人的嫌恶。
“我不会安慰你什么,我想说的只是,既然,你在那日向我发起了战书,就理应有战而胜之的决心。”
“此前的习练正是为此积淀的筹码,如果你要否认这些,那我就不会再履行承诺,作为那关底的boss,最后的目标。”
看似是冷淡的胁迫,可这番话语确确实实肯定了少女的付出,更将己身的应战作为动力馈赠与对方。
得到这样的应声,可尔妮也止住抽泣,擦干泪痕,展露出虽是泛红却显坚定的瞳孔。
“嗯,我不会放弃的!”
是握紧五指的攥拳。
也随身位的深入,整片森林有了明显的变化,有别于外围生机的盎然,愈是向内走近,鸟雀的啼鸣与植被的绿意就愈是少有,直到最后,举目只剩下褪色的苍白。
指尖拭过石化的树皮,不用留心,干涩失真的触感已泛于心间,这片灰黑的莽林似乎永远失去了生命的垂怜,枯萎且干涩。
通过波导的感知,这入目的景象与发生在青绿身上的情形无异。
“AZ国王,您能确定是这里吗?”
“嗯。”
知晓这一切因由何起,每当伊裴尔塔尔复苏,周遭的生机就会化作其最初的养分,助它短暂地转醒,驰骋于天穹,也正是因此,与之相应相生的哲尔尼亚斯同样身居近处。
“哲尔尼亚斯就在前方,每当身陷轮回之时,祂便会以七彩之树的形态示人。”
穿过死寂的疏林,再向前的地块,反倒倾有斑驳的微光,更伴鸟语花香的恬然,好似沙漠之中仅存的绿洲。
“而到了这里,已不再需要我的领路,就此别过吧,南音,可尔妮,还有,蒂安希。”
“AZ,你不和我们一起去见哲尔尼亚斯吗?”
喃出音色,粉钻公主以心声询问。
“不了,我问心有愧,若是再会恐怕不会有善果。”
轻笑两声,老国王比谁都清楚己身的作为。
三千年前,他以贤王之名欺骗两尊传说,更凭借祂们的力量制造最终兵器,只为一己的私欲,置生灵的性命于惘然。
这一举措,又怎么可能招来原谅。
“我会在外守候你们。”
“.......AZ。”
并不清楚老国王与哲尔尼亚斯的过节,可看到对方坚定的否认,无论谁人都自发匿去了问语。
即便是朋友,也需要维持一定的距离,这是礼貌,也是刚需。
“走吧,蒂安希。”
虽然通过少女的协同与日益的精进,粉钻公主已逐渐掌握了永恒钻石的塑造方式,可一见那位生之神仍是注定的选择,她还尚未能理解这份力量的本质。
“嗯。”
伴随众人的身影愈行愈远,老国王躺倒身体,倚靠着一侧干枯的古树。
“希望她们,都能得偿所愿。”
是暗自的祝福。
回想彼时捧着花叶蒂尸体扎入林深之处的鲁莽,再忆起三千年前那横尸遍野的战场,AZ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并非对曾经做出的选择后悔,恰如南音所说,若有重来,他仍会冒着被千夫所指,被万人唾弃的可能,复活花叶蒂。
这一答案,哪怕失望的永恒之花,因此离开了自己,他也从未有半分的迟疑。
他只是无法忘却沾染在自己指间的鲜血究竟几何,无法抚平臣子们的胆战心惊,无法直视民众们悲怯的面庞。
......
林间的树影斑驳,朦胧的薄雾缭绕,时有微光透过洒落细微的暖融。
通往巨树的小径遍布花草,悦目赏心,平摊五指,放任感官四逸,南音得到了新的认知。
它们在呼吸。
而当意识到这一点后,周遭的云雾再不稠密,藏青的光芒指引方向,似是担心几人寻不到那片区域一般。
“祂,在呼唤我们。”
是心念的感知,亦是少女下意识的呢喃。
更当破开藕粉的薄雾,自然的生机亦是得以体现。
林冠高耸,草叶繁密,虹彩的晶辉忽暗忽明,似若地脉的呼吸,气流的起伏。
它作生灵的一份子,旁观万古的千秋,也睹四季的更迭,其为生之神——
哲尔尼亚斯。
[我已知晓你们的来意。]
并非直白的话语,这是心有感,意便达的递进。
靛青的根系裸出地表,构成麋鹿矫健的四肢,碧色的树干则向外分叉,化作虹彩的曲角。
垂倾修长的脖颈,脚踏膏腴沃润的土壤,无需去看,便觉温和入目。
“生命的转化。”
是蒂安希不乏憧憬的话音。
“传说的确存在。”
感慨着这一辈子竟能目睹传记中的存在,福爷抚弄发须,难捺内心的涟漪。
“果然,是古籍中垂怜生命的生之神。”
从腰包中取出翻得破烂的书册,可可布尔的面上不乏激动,是为亲眼见证传说的激动。
“哲尔尼亚斯,伊裴尔塔尔已是苏醒,更蒙受他人的控制,招来灾祸,望您能予以绵薄的相助。”
事端因人而起,却要一尊传说屈身再为人类驱散灾祸,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悲的笑话。
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哲尔尼亚斯只是静静注视着几人,从年高的老人,到青葱的少女,再到相伴的精灵,最终,她将目光停驻在了南音的身上。
真实的气息,龙神的青焰正护佑其身,彰显特殊。
挪目看向那矿钻的公主,它们理应在更早相会,却在此延后,况且,也因由那位白龙使的指引,这孩子已悟得生命的本质,不再需要己身的提点。
[生命的轮回不由人心定夺,更非吾身所控,其只为自然而逝。]
轻柔如云,厚若土壤的女声,在众人的心中泛开。
三千年前,一位人类曾对祂说过相近的话语,可那次背叛却导致了自己陷入三千年的沉睡。
然而,即便如此,生之神仍是曲下修长的脖颈,微微颔首。
祂依旧选择再度相信。
若是生灵的未来以自作的恶德存续,那纵使自身不作表态,覆灭的结局分毫不变。
所以——
[我会帮助你们,也理应帮助这片动乱的大地。]
抬起额顶的鹿角,有致的光辉由此绽放,虹彩亦在林间泛开涟漪,将那灰黑的死气化作片片青葱的绿意。
然而,这一变化,却像是一个信号,富有韵律的掌声由远及近,更伴沉沉的脚步徐徐而至。
“感谢,诸位的指路。”
赤色的鬃发,雄狮的气焰,那道魁梧的身影披肩着甲,踏大地于足下。
“弗拉达利?”
并非惊讶对方的身份,而是不解其人出现在此的原因。
“很简单,当最终兵器的钥匙不在身侧,当尚存的威胁仍未排除,所谓的计划又怎会轻而易举地启动?”
看着那两位惊愕的老人,弗拉达利嗤笑一声,更任凭神经连接装置将其带上半空,居于高点的海拔。
“石香镇的地震只是吸引目光、调剂主力的诱饵,联络装置的定位则将那位老国王与你们的去向全然告知,至于关都冠军青绿的谋算与继而召开的会议,更是一早就处在眼线之下。”
并不隐瞒实情,男人有心告知真相,以打破诸人的心防。
“可以说,整个联盟都在视听之下,从一开始,你们就陷身疲于奔命的境地,而新世界的前奏也将在这一战后彻底拉响。”
紧随那自若的沉声,闪焰队的数众相继自其身后涌出,黑红的禽鸟亦是平展羽翼,于半空催生凛冽的狂风。
“伊裴尔塔尔,归天之翼。”
ps:更新晚了,抱歉,宝们别走┭┮﹏┭┮~
第九十四章 降临吧,莱希拉姆!
自认胜券在握,弗拉达利居于高点,静观着众人的百态,看那面色肃穆的老人,看那神情紧绷的少女,也看那处变不惊的麋鹿。
不得不说,这实为一种惬意的感受。
在信息面占优的情况下,他主动寻求变阵,集中力量,以长处击人之短,谋得关键再作迂回。
纵使对方有着哲尔尼亚斯的相助,可己身的麾下同样有着数众的队员,更掌控着伊裴尔塔尔这一王牌。
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为己方占得上风,胜负的将倾似乎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仅在话音褪去的顷刻,那黑夜般的禽鸟便横展羽翅,将天穹笼罩在形如利爪的双翼之下。
乌云盖日,血光遍天,气象亦伴随锐利的尖啸大变模样。
“嗥!”
没有庞然的气势,只觉耳畔有冷风拂过,时间便仅剩灰白二色。
是风,是死寂之风。
红衰翠减,苍苍的古树枯萎腐坏,避之不及的精灵,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色彩,僵化成像。
这便是传说的伟力。
[退后。]
点落灵动的步伐,跃至近处的崖顶,哲尔尼亚斯扬起虹彩的曲角,催生片片新绿,盛开朵朵艳花。
毫无保留的妖精气氛与肆虐的暗黑气场互相抗衡,一时难分胜负。
然而,将将苏醒的灵鹿却未曾得到能量的补充,黑雾的扩散只是稍有减缓,却仍是贪婪地向前拥簇,余下一具具诡谲的枝杈。
在看那只禽鸟失真的眼瞳,便知对方全无意识,任凭闪焰队的控制。
“没有用的,最终兵器的部分能量已被我嫁接在了这只精灵的身上,状态的有别同样决定了胜负的将倾。”
作壁上观,也如弗拉达利所说,激烈的碰撞之下,生之神只能在灰风中竭力保全逐渐石化的生灵。
毁灭永远比创造来得更为容易。
有感身体的僵化与感官的驽钝,无论是可可布尔,还是福爷,亦或是可尔妮都意识到不能任由当下的情况继续。
若是如此,他们根本不可能拖到联盟的一众人员回援。
“路卡利欧,岩崩。”
“坐骑山羊,种子炸弹。”
重踏壤土,掀起阵阵尘烟,路卡利欧纵起足尖,将那迭起的巨石踢作零碎,若雨点般落向前方。
在那之后,深色的头羊同样倾泄数以千计的种壳,誓要干扰战局的走向。
这番配合无疑默契,更显出曾经作为劲敌互相之间的了解,只可惜它终究是无功而返。
“广域防守。”
数众的精灵立身于弗拉达利的跟前,那守御的壁垒与肆起的攻势浩如烟海,积少成多,将雨点的淋落横隔在外。
仅仅四人,面对成百的训练家,哪怕实力存在明显的参差,身微力薄的结果仍是清晰地展露在眼底。
“还有什么能耐都拿出来吧,无论是你们的超级进化,还是那只抵死的闪电鸟。”
从容不迫,弗拉达利朗声陈述,示意诸人用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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