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活下去 第12章

　　但是无用，根本无用，完全无用。

　　“哇呀呀呀呀小矮子你吃什么长大的……”

　　琪亚娜只觉得邪门儿。

　　德丽莎，还是面无表情。

　　? ? ?

　　雷电芽衣忙着低落还要持续承受琪亚娜骚扰，见她转移注意力反而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一幕根本没有多想。

　　而布洛妮娅……

　　她在瑟瑟发抖。

　　希儿，希儿！我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救出你的！绝不会死于笨蛋琪亚娜的牵连拖累这么可笑……

　　银灰色小萝莉杀手蜷缩在病床上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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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市大崩坏爆发次日，上午10点，无战事。

　　“于是，救世主方解拯救了或许没有他就不会受伤的世界……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拯救世界，你听明白了吗？”

　　千羽学院，无人的学院食堂楼顶，方解注视着天空的方向，未曾散去的阴云遮蔽天光，但还是比贝洛伯格明亮。

　　他找到了一个仓库，匆匆忙碌了一夜将各种物资转移了一部分去庇护所，进行不保证安全的跨世界物流——【公司】也干了。

　　眼下这能够决定世界是否增加紧张度的片刻闲暇，则被他用来做实验的死士讲述他的伟业。

　　死士不语，只是想杀。

　　用正当防卫机制杀了你呀。

　　毕竟此刻方解维持着被他称为‘冬’的状态，降低生体机能，近乎假死，和瘫痪部分肢体。

　　不止右手。

　　双臂都断开血液循环，胸前也有巨大的空缺，也就是大部分肺，大部分连接肺部的呼吸系统，毕竟他都不怎么呼吸了，索性任由崩坏能侵蚀。

　　双腿更是如此，瘫痪了如此之多，以至于余下的全身流淌着原本的全部血液，又被‘冬’的状态降低活跃……

　　能做到这些不是他的本事，是开拓神力提高的对环境耐受有够离谱。

　　天知道此刻崩坏能和它的碰撞有多精彩激昂，慷慨悲歌……反正作为战场的每一个细胞都是生命的奇迹，跨越漫长时光铸就了废物的我们。

　　连点痛都快忍不住了的废物方解不等了，面目狰狞语气和善：“啊，时候到了，朋友，谢谢你听我唠叨这么多，谢谢，我也不收你赏钱，但需要你帮我一件事，一件小事。”

　　死士没有听也不想听，它只是无法离开，但这也不重要。

　　方解瘫痪了但不等于瘫痪的右手一直抓住它，一路拖拽进了他一夜成果之一的千羽学院庇护所。

　　位于原千羽学院后勤仓库下方。

　　作为一座贵族学院，千羽学院理所当然的考虑到了安防，有这种设施不足为奇。听取姬子的建议，方解搬运了不少后勤就有的生活物资储备好，接下来都打算苟在这里。

　　至于带死士来……

　　“第n次实验，走你。”

　　一道电光涌现，被方解粗暴地覆盖在死士被他抓住的部位，而后一并消失原地。

　　眼前‘火、水、风、雷、草、冰、岩’的印记全都没有出现，他回到了贝洛伯格的雪原。

　　这里已经堆满了各种生活物资，得天独厚的冰天雪地环境不需要考虑保鲜，他索性露天摆放，一夜过去已经被积雪掩埋了很多。

　　观察了一番四周，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那就老规矩：

　　——‘阿基维利，借我元气’。

　　雪原上的怪叫声没有引来任何欢愉注目，但试试又不花钱，花钱也行啊，最受不了的时候他也曾赌咒发誓我去抢公司养你……

　　可惜骂星神卖钩子都没用。

　　不说了，方解一个细胞也不剩的摧毁了被他带到这个世界的死士身体组织，又将附近的空气，雪，一切可能沾染崩坏能的‘崩坏杀手’掉。

　　余下一点物质坍缩体他也准备带回去，尽量谨慎。

　　实际毫无意义，他无法拒绝这些携带了崩坏能的生活物资，贝洛伯格也不能，那之中蕴含的信息可比区区死士细胞来得多。

　　方解不去想那么多，反正公司也干了，他再次不落文字归纳实验结果。

　　‘初步确认，我可以携带物质穿越，不分死物活物。’

　　前者很好判断，他穿越过去的时候也不是裸奔，更不要说这满地物成功抵达。

　　至于后者，同理，他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当然，还是有一点点限制，重量，或者说能量，必须是我携带的，以及用我的能量包裹的，才能一体化携带传送。’

　　否则的话，大概就和被雪掩埋的一部分被奇怪割裂的物资，以及他手上这点坍缩物质的主体，骤然被撕扯掉一只手的死士那样了。

　　部分传送×

　　次元斩√

　　‘而代价是消耗能量。’

　　感受着解开‘冬’的状态，体内恢复，以及增长的命途能量，四肢浮现的崩坏纹路褪去，呼吸也带着灼痛，在冰冷的霜风刺激下加倍痛。

　　小事，崩坏能侵蚀之后的残余罢了，再怎么被开拓神力强化了对环境的耐受，受损的也确实受损。

　　无视了这些只要再进入‘冬’就会淡化的痛楚，方解对比着携带外物的消耗量，只是自己的话几乎感受不到消耗，有也是略感疲惫的程度。

　　但带上外物的话，崩坏能命途能的消耗一下就明显了，几乎是一比一的程度，也就是同等体重，同等能量水准就会耗尽方解。

　　若是还不够……大概被携带的乘客，无论死物活物，只能带走他能带走的部分。

　　“果然是次元斩吧。”

　　自己吐槽自己，但方解对这方面的规则还算满意。

　　已经够用了，虽然也还不清楚除了物质和能量方面的限制之外，对虚无缥缈的灵魂等方面是否有要求。

　　毕竟，死士没有痛觉，实验不出这些。

　　用活物……

　　大崩坏之后的长空市哪有活物，花花草草的灵魂他也看不出。

　　心底默默总结归纳种种规律，完成又一次的崩坏能开发，方解扫视了一番依旧四下无人，没有访客的雪原庇护所，目光看向茫茫雪原。

　　“贝洛伯格。”

　　没有和之前一样来去匆匆，再次返回长空市，方解就那样注视着这片吞噬一切的苍白，背起了行囊。

　　“我来了。”

　　前行吧。

　　虽然他还能继续在长空市开拓自身承受崩坏能侵蚀的上限，继续实验超能力。都卓有成效，后者开发出了一听就很高级的运用方式。

　　但他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崩坏是一杯鸩酒。

　　自己眼下能依靠的只有运气，虽然还不错，但运气这种东西……

　　砂金命都不要了想要赌赢，至少还持有三枚筹码。

　　他继续开拓崩坏？

　　你有良好的崩坏能适应性吗？你是律者素体吗？你是圣痕基因人吗？你……

　　见好就收，朋友。

　　并不具备圣痕的方解，如今容纳崩坏能的方式更接近前文明的崩坏能适应者，初步融合就能放出紫黑的类似闪电的东西，表现出媲美B级女武神（卡斯兰娜除外）的力量，和超越这个等级的速度，大概B＋，毕竟时空断裂系统的装备化太数值膨胀了，他想同台竞技直接矮一头。

　　已经很厉害了，是超人。

　　但这不是他厉害，是开拓神力厉害。

　　继续汲取崩坏能还能再提高身体强度……可那是朝着变成死士的路狂飙。

　　尤其是作为主要侵蚀方向的四肢、肺腑，此前侵蚀度最高的时候就已经是和死士一个苍白肤色，右手更是呈现演变为爪状的趋势。

　　方解需要医生，健身都需要常看医生，更别说这么改造身体了。

　　“但那个世界没有水平足够的医生，科学家倒是有，呵呵。”

　　因此，不要把篮子吊在一个世界上。

　　路有点难走。

　　或者说，压根就没路。

　　万物苍白，没有杂草丛生、没有乱石纵横，没有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但每迈出一步都是艰难的。

　　用力太大，深陷雪之下。

　　用力太小，打滑。

　　感觉自己走了很久，以为走了很远，回头一看实际距离……已经完全看不见庇护所了，确实蛮远。

　　但谁知道贝洛伯格在哪个方向？那个庇护所只有联觉信标这种不受重视的基础物资和记录贝洛伯格的文字，也没有地图，要是迷了路连界域定锚都找不回来的话……

　　“就只能回长空市了。”

　　说着，方解自己都笑了。

　　比起一开始的绝望，眼前充满了退路的跋涉简直是郊游。

　　置身在这片狂野的雪原上，他也变得狂野起来，继续大步流星向前走，抛却畏畏缩缩——开拓是壮烈的决然，若是卑劣求存，此生就太过漫长。

　　而如此决然的方解没有选择滑雪前进这种更快的原因是，雪原看似苍白，实际掩埋了很多危险：

　　裂界怪物，以及更恐怖的，被冻结大雪之下的反物质军团。

　　这群天灾但凡没有【均衡】，一起自爆都能把星球炸了，刺激不得。

　　他就如此走向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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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市大崩坏爆发次日，千羽学院下午四点，无核爆。

　　作为与世隔绝的孤岛，如今这里发生什么都很难被外界知道。

　　尤其是，最有可能发现点什么的天命极东支部，以德丽莎为首正小心翼翼对雷电芽衣，以及琪亚娜暗中观察。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也是方解抓紧时间大胆进行各种实验的原因。

　　而当他再次回到长空市，浑身上下都饱受风雪洗礼，强化过的体质依旧不够看，原地跺脚打哆嗦。

　　这吸引了此前被他暴力拖来的死士，不知为何它的右手残缺，但凶恶不改，扑杀过来。

　　“你好。”

　　方解打着哆嗦点头致意，

　　“以及，之前忘记了说再见。”

　　送到眼前的脖颈被他单手扼住，比冰雪更寒冷的能量汲取席卷它，和实验室处理小白鼠一样高效。

　　这就是方解不相信科学家的原因，小白鼠的下场往往不怎么好。

　　他看了看不受电磁干扰，还在运转的石英钟，距离自己离开才刚刚过去6个小时，但雪原对人的体力消耗极大，方解不打算继续。

　　如今他没有界域定锚的补充，保持体力十分重要。

　　‘出去晒晒太阳吧。’

　　无法抵御这个诱惑，哪怕之前离开时的阳光不算灿烂，方解走出庇护所，不打算离开太远。

　　很快，他的脚步一顿，抬眼看向前方。

　　所谓后勤仓库下方，距离食堂这一设施自然不会太远，而大崩坏下的千羽学院，大概也没有什么死士学生会来食堂。

　　直到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前，方解是这么认为的。

　　映入他眼中的，是浑浊的猩色。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