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看得出，她做得出来。
在芽衣的刺激下，这个此前还算能够交流的家伙彻底暴躁，哪怕再度醒来这里不是天命的试验场，而是日常的校园……‘神’的消散依旧让她脆弱敏感。
寒冷的冬天，浑身是刺……
方解从没有打算杀死西琳，但他确实有些生气了。
“你不该说那种话的。”
毕竟她虽然是个笨蛋，却很擅长说服人，绝望，痛苦，憎恨人类，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
“下次见，还有，我也爱你。”
没有粗鲁地三拳打散律者魂，比起理之律者，这位空之律者不惧怕痛苦，她本就活在痛苦之中，需要的是复仇。
方解再次亲吻了她。
即使是征服宝石那种量级的崩坏能，在他的触碰下也会净化，堪比圣血解放，是‘人工圣痕’所具备的基础功能。
黄金一般的眸光就此紧闭，和雷电芽衣不同，琪亚娜直接昏睡。
姬子已经靠近过来，看着方解神情焦虑。
“发生了什么事？琪亚娜，还有芽衣……”
德丽莎支支吾吾，不肯告诉还在休假，只是个A级的她，然后姬子就收到了方解归来的消息，还看到他在欺负自己学生。
她三步并做两步，看着昏睡的琪亚娜和神情惶恐的雷电芽衣，表情相当不好看。
你是不是欺负她们了？
没有，只是我又想起你死了。
方解注视着姬子，那眼神让她莫名其妙，我还没死呢，如今身体倍儿棒，除了弱小没啥缺点。
“喂！说话。”
暴躁姬子一点也不客气，没什么好客气的，看看他还抱着自己学生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一些需要更多时间才能弥补一二的过往。”
方解摇摇头，放开了雷电芽衣，依旧抱着琪亚娜，转身向宿舍走去。
这不是结束，他依稀能看到无数的倒影，在无数的金色眼睛的‘琪亚娜’倒影中，有的面目阴沉，有的眼神冷酷，有的疯狂，有的颓唐，有的冷漠，也有的……抬头看着他。
那是攫取了他一抹眸光，触碰到他命途深处流动的最本质的冲动和渴望的她。
这是难免的，就像雷之律者可以从‘抑制力系统’获取技巧那样，空之律者也能虚数重整化，提取她能理解的东西。
版本升级，律者权能挂靠着占据‘茧’末梢的他，所以空之律者才那么暴躁，因为感受不到‘神’了，取而代之的一个喜欢琪亚娜的东西。
不只是琪亚娜，方解也爱她，所以不偏袒的任由她攫取力量。
……
……
冲动，鲁莽，懵懂，迷茫。
经历了生死离别，经历了踽踽独行，也经历了背叛苦刑，经历了他乡自省。
幽兰黛尔恢复冷静的速度很快，在几乎被杀光的怪物里，手持黑渊白花的少女骑士抬起头，看到了月光照耀大地。
她依然困惑着，有些迷茫，但冷静了。
“成为英雄，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她回忆着过往，是如何被奥托用恶毒的谎言，阴险的诡计，可恨中引导所谓成长，勇气，坚强，坚持，努力，去追求本心。
她忽然想起了关于方解的诸多资料，八重樱曾经提及他所说:恶人做恶事永远都有无数的借口，总想要将自己摆在正义的位置上。
自相矛盾，强词夺理，只为自己的欲望编造狂言。
“幽兰儲黛尔大人。”
“丽塔，我们回去。”
回去？
丽塔睁大眼睛，却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
于是，不灭之刃小队返航天命。
……
……
“那么，你是来做什么的呢，比安卡。”
金发的男人一贯以来的戏谑声音响起，自从被针对性的捕杀魂钢身躯，奥托就不再露面，只通过声音指挥天命，也面对此刻的幽兰黛尔。
“奥托主教，你还想装傻到什么时候？”
幽兰黛尔的愤怒本就不曾止歇，此刻更是熊熊燃烧，一开始她是因为拉格纳和姬子，决定成为女武神。
后来，她将世界泡反演进体内，也为了寻求重新锚定它们回去虚数之树的方法为奥托效命，在此期间她所知晓的一切都是谎言。
而他面对受害人的质问，没有丝毫的愧疚和自责，而是嘲讽她如今才知道一样的轻蔑，展现他的——我不在乎！
“哈哈哈，装傻么，比安卡，那你可就误会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才对，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难道你还指望我痛哭流涕，跪下来请求你的谅解。”
“恕我直言，那我需要请求谅解的人可就太多，太多了。”
“你也不会谅解我，你只是来宣战的，比安卡，多么有骑士精神的做法，孤身犯险，只为这样一句话，向我掀起反叛的宣言。”
丽塔神情无比紧张，这里没有奥托，只有他的影像，但这里有得是天命的女武神，各种武器，随着近日以来不断的战争，这一切都随时准备好了扑向对手。
即便是S级女武神……
塞西莉亚大人早就死了。
根据她如今所了解的真相，根本不是在第二次大崩坏中和空之律者同归于尽，相反，那时候她已经击败了空之律者，甚至一口气净化了西琳席卷整个西伯利亚的崩坏能爆发。
但，她死在了奥托发射的崩坏裂变弹之下，人类不是律者，无法抵抗那样的力量。
“呵呵呵呵，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会等着你的复仇的，比安卡。”
“在那之前，让我再给你好好上一课吧。”
“骑士精神那种东西，只会让你暴露出致命的破绽，比如说——”
幽兰黛尔不可置信的看向身侧，只见丽塔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捂着胸口，委顿倒地。
幽兰黛尔这才注意到，她的身体里出现了异样的猩红流体，抹除了天生圣痕赋予她的崩坏能强化。
什么时候？
“——丽——塔！”
幽兰黛尔不可置信的抱住她，这位一直陪伴自己的伙伴，明明她没有和自己一样打算反叛，是天命的女武神，幽兰黛尔不打算逼迫丽塔……
“抱歉，我也不想被一次次杀掉，然后天命沦为历史，被逆熵的人接管，一切戛然而止。”
奥托的语气似乎真的很遗憾，和毫不犹豫裹挟了人质。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了，比安卡，想要救丽塔，就再帮天命，帮这个世界做一件事，一件小事。”
可恶的极东妖狐，都是你，自从你再次出现，一切就都变得那么不顺利。
但是还有办法，还有一个办法，并不知晓海渊城发生的一切，只看到幽兰黛尔被逆熵策反的奥托还有计划。
在奥托说明他新的阴谋，让幽兰黛尔也爱吃羽渡尘之前，一道失望的声音响起。
“你的话语里没有一丝良知，只有深不见底的自私和谎言。践踏他人的感情，玩弄他人的命运……你甚至都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那是奥托熟悉的，一直利用的，美其名曰帮忙守护神州的仙人。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让我打从心底里，感到可悲，和憎恶。”
奥托直觉不妙，符华的样子变了。
“赤鸢仙人？我没有说谎，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比安卡和丽塔也本来就是天命的女武神，是我培养了她们！是我保护了这个世界如此之久，没有我的话，崩坏早就毁灭人类……”
“符华。”
何时来的？幽兰黛尔很惊讶，以及，什么仙人？
至于奥托的话，大可不必听。
我是有家人的！
就连丽塔，也在此刻的毒手下被她决定……丽塔也有家人，不好决定。
符华看了一眼这个老实孩子，早在她一个人乱杀的时候，符华就一直看着她了。
随着苏离去，凯文不现身，普鸭也嫌弃她比AI还无趣，符华也只好默默照看着孩子们。
尤其是幽兰黛尔和丽塔。
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们不告诉任何人，隐秘返回了天命这件事，齐格飞都还在骚扰百忙之中的瓦尔特。
她一下就明白了这老实孩子打算干嘛。
别问为什么。
.
第九十六章途径，序列，人之律者。
“今天下三分，神州疲敝，此诚勃勃生机，万物竞发之春也。”
对于天命所发生的一切，方解……不是很关心。当崩坏被解决人类就开始内战不是很寻常的设定么，有什么好意外的。
哦，崩坏还没解决呢。
第二次大崩坏人口损失在千万这个单位，换成人类内战，嗯，少说上亿吧。
“不要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啊混蛋。”
姬子的书房，德丽莎一脸无可奈何，她是怀着决心回到了这里，但没想到这么快——
“干吧，德丽莎，快进到你来执掌天命的时间段。”
方解为她加油。
德丽莎嘴角抽搐:“原来我还有那样的未来。”
岂止，甚至逆熵直接投了，融入天命，然后天命还政各国，向着真正的人类联合执政模式摸索和发展，你融合战士的身体素质都累得跟条死狗似的。
“不也挺好么。”
在这充满回忆的地方，姬子端着咖啡，苦瓜汁，还有奶茶回到书房，告诉他们好消息:“芽衣终于睡着了，琪亚娜也睡得……很安详。”
她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但琪亚娜脸上做噩梦的苦痛已经没有了，终于安生下来。
所以她到底怎么一回事？雷电芽衣她清楚，琪亚娜？
姬子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只能靠她自己推测，德丽莎不愿提及，方解也不愿意，可现在这个状况，她也该知道更多了。
“让她们睡吧，等醒了会变好的。”
吃瓜天命之战的书房中，方解凝视着符华上仙打爆奥托头，带着幽兰黛尔杀出天命，无人可挡，轻声说道:
“对吧，西琳。”
无声无息，空间本身震荡着，像是涣散了，十分飘渺，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可以看出模糊的轮廓。
紧接着，迅速细化。
到最后，从头到尾，每一根银色头发都栩栩如生。
“人类，你……这是什么？”
那个高傲又冷漠，偶尔吃瘪就正常一些的女王——坦白说更多继承西琳记忆的空之律者，反而比西琳本身更加女王一点。
她光速吃瘪，根本没有放下狠话，下次再见的余裕，那个男人让她又一次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困倦的眼神中还带着愕然。
“叫我方解。”
端详着她的样子，方解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并不是此刻西琳的存在有某种虚无缥缈的意味，比普鸭还要特殊，而是……
“你对自己的身材是不是暗改了。”
比琪亚娜大了不止一号，完全是西琳自己想象中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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